第十八章 謊言
也頌頌隨他們二人回了客棧，路上跟著她的三個女子似是護衛的打扮，卻話也不說，麵無表情，眼光呆愣，同活死人一個模樣。
青離看著她們三人，心裏好奇不已，卻也不便多問，隻自顧上了樓梯回房去。
也頌頌看她漠然的表情，望著莫蜃問道：“公子的夫人給我的感覺似乎很冷。”
莫蜃笑了笑道：“你說青離啊，她從來就是這樣，我都習慣了。”
也頌頌聽了她的名字，眼裏波光流轉道：“青離？很好聽的名字呀，不像我們黎晉，起的名字總是粗野的。”
莫蜃挑挑眉道：“仔細想來好像是這樣，姑娘身為黎晉人，為何要叫頌頌呢？”她有些羞澀的答道：“是我阿爹給起的，公子是中原人自然不明白，頌頌是我族土話信仰的意思。”
莫蜃略略沉思道：“嗯，想必姑娘的父親定是對你寄予厚望的，是很好聽的名字，頌頌。”
他說罷又輕聲念了一遍，也頌頌隻覺得他的笑容是這樣的溫柔，愣了愣又道：“那公子的名字呢？”
他看著她道：“我姓莫，名字卻因一些不得已的緣由不能告知姑娘，還望見諒。”也頌頌笑道：“沒事，不方便說我也不好多問。對了，公子接下來要去哪裏？”
他理了理衣襟道：“我同娘子一路行來，到聽聞漠北的風光無限，自是想要好好遊曆一番。”
也頌頌一聽立刻高興地笑起來，“你喜歡漠北啊，我在那也待過一段時間，現在又想去了，不如一塊去吧。”
莫蜃點點頭笑道：“嗯，不過姑娘是黎晉人，我們那裏的人總說黎晉人凶狠，可如今見了姑娘，才覺得流言並不都是真的。”
她翻了翻眼睛，嗤鼻道：“哼，中原人就是胡亂說的，黎晉雖然比不得你們的氣質，談吐，可是我們族人的性子最是真摯了，公子可別聽那些人的。”
莫蜃看了看天色，道：“姑娘還是在此開間房罷，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才好上路。”
也頌頌朝身後的一個女子要了袋子錢，道：“嗯，我這就去，公子也好好休息，不過漠北離這挺近的，備輛馬車半日也就到了。”
莫蜃見她去訂房間，便緩緩上了樓，推開房門，鬆藍和蓮夜在收拾著她的衣裳，青離卻站在窗邊，定定望著外麵。
他感到疑惑上前輕輕環上她的腰，她的身子卻明顯一僵，他低頭嗅著她的發，“你的味道總是這樣好聞。”
青離隻要他在身邊便會渾身不自在，更遑論是肌膚碰觸了，見她沒有回答，又道：“也頌頌明日同我們一起走，不多時便可到達漠北。”
青離皺了眉道：“為什麽與你無冤無仇的女人你要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對她？”
莫蜃放在她腰上的手不禁用了力，道：“無冤無仇麽？不，這是國恨家仇，黎晉侵我領土，自是不能夠放過的，包括每一個你所說的，無辜的人。”
青離輕聲歎著氣，“你已經害慘了我，有一個犧牲品還不夠麽？”
莫蜃又握住了她的雙手，看著窗外的黃沙漫天道：“青離，我想，我大概是愛上你了。至於旁的人，我顧不了那麽多。”
青離覺得這話極其的可笑，恨聲道：“莫蜃，你對我的不是愛，而是你那變態的占有欲，你難道不為自己而感到悲哀嗎，我倒認為你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懂得什麽叫*。”
難得莫蜃這次沒有發火，他隻湊著她的耳朵陰陽怪氣的說道：“噓，你可得小點聲，那黎晉的公主要是聽見了，隻怕不會再喜歡我了。”
說罷他又“咯咯”地笑了起來，青離身上不禁打了個冷戰，這樣可怕的一個人，他給人的恐懼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青離隻感到一陣陣的冷意。
鬆藍同蓮夜收拾完後便換了間房，夜黑以後，蓮夜躺在床榻上對一旁的鬆藍道：“姐姐，我近日總是心慌，尤其是看見王爺的眼神的時候。”
鬆藍拿過蠟燭輕輕一口氣吹熄了，道：“王爺與夫人，那是冤孽，咱們改變不了，隻能盡心陪在夫人身邊......”
翌日，莫蜃同青離才剛起身，也頌頌便急急地來敲門了，“公子，你們起了嗎？我讓小二端了些早點，想和你們一起吃。”
莫蜃走過去開了門，“姑娘起的還真是早，進來吧。”說罷便打開了門，也頌頌今日著了件墨綠色的袍子，配的她很是水靈，身後的小二隨著她進了屋。
放下了食盤笑道：“幾位客官慢用，有事兒再招呼小的。”
青離正在喝著茶，也頌頌見到她心裏就有些不悅，“青離也一塊來吃吧。”
她點頭，坐了下來，看著也頌頌不諳世事的模樣，嘴上忍不住道：“我叫你頌頌可以嗎？”
她自然是同意地道：“隨你喜歡，黎晉的姑娘不拘這些禮節的。”
青離伸手拿過一個餅子吃起來，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可要想好了，在我們中原自古就有一個成語叫，羊入虎口。”
莫蜃聽她這話，眼中隱有怒火，青離隻當做沒看見。
也頌頌自是沒聽過，笑道：“老虎本來就是要吃羊的啊，我以前捕獵的時候就看過好幾次了。”
青離歎了口氣道：“頌頌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讓你小心眼前的這個人。”
她看了眼莫蜃問道：“你是讓我提防公子麽？青離你真是有意思，哪有妻子這樣說自己丈夫的，還是說，你不喜歡我和你們一塊？”
青離搖搖頭，隻執了筷道：“罷了，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兩個愛怎樣便怎樣就是，就當我沒說過。”
莫蜃夾了塊羊肉吃下，道：“嗯，這地方的吃食確實是比中原的香很多，我此行也算是有口福了。”
也頌頌沒有再理會青離，隻當她是有些醋意，聽莫蜃一說，忙道：“是呢，等到了漠北，還有更多好吃的東西，現在這些是算不得什麽的。”
青離吃的差不多了，抬頭見她的三名侍女還在外麵站著，不禁問道：“她們不吃東西嗎？”
她轉首看了看她們三人笑道：“沒有，她們不愛吃的，青離不必去管。”
莫蜃也悄悄打量了下，心中很是疑惑，卻也不好多說什麽。不一會就吃完了，鬆藍蓮夜也用過食物來找青離，卻見也頌頌坐在那，鬆藍隻略略想了想便明白了，道：“夫人，你今日還沒有吃藥呢。”
說罷便拿過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子，蓮夜又忙沏了杯水給青離，她伸手接過仰頭吃了下去，卻沒有看見莫蜃眼中閃過的一絲心疼。
也頌頌見了問道：“青離你生病了？”
她撫了撫胸口，道：“沒有，隻是前段日子受了些外傷，需要吃藥調理。”
莫蜃起身道：“那咱麽也啟程吧，早些到是最好的。”
一行幾人除了客棧，早有馬車候著，莫蜃指了指道：“這是？”也頌頌笑了笑，“我讓人找來的，這車身大，一共兩輛，乘著也舒服。”
莫蜃表情做出歉意的樣子道：“頌頌你太破費了，本該是我的事才對，還要勞你費心。”她忙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我喜歡交朋友，這些事算不得什麽，公子還請放寬心。”
青離也淡淡道：“謝謝你。”
幾人上了馬車，莫蜃，青離，也頌頌一輛，鬆藍、蓮夜一輛，而她的三名侍女便駕著車。
青離開了窗子看著外麵，這裏的陽光明媚，天空也是如此湛藍竟連空氣也感覺到了自由的氣息，或許，青離是喜歡這裏甚過南風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