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世劫

第101章 熟了,好吃

第一百零一章 熟了,好吃

念及此,他在心裏輕聲一歎。麵上卻是溫柔的笑了笑,隻將她的身子攬在懷裏,久久沒有鬆開。

晚間,二人依偎在**,葉雪妍手裏卻是拿著一個色彩鮮亮,精雕細刻的木頭娃娃。鄭北辰在她的前額落上一吻,笑道;“這是俄羅斯的套娃,在俄國也算是吉祥的東西,我就買了一個,留以後給咱們的孩子玩。”

葉雪妍撥弄著手中憨態可掬的娃娃,好奇道;“為什麽要叫套娃呢?”

鄭北辰一笑,將她手中的娃娃拿起來,從中間拆開,裏麵居然還有一個娃娃,再拆開,又是一個,竟是一個木娃娃套著另一個木娃娃,就像是西洋魔術似的,眨眼的功夫,**便擺滿了一個比一個的木頭娃娃。最的一個隻有葉雪妍的拇指大,連麵目都是模糊不清的,實在是精致巧,玲瓏有趣。

葉雪妍眼底微微發亮,到底孩子心性未退,隻喜歡的不得了。

鄭北辰看著她白淨的手拿著套娃,纖細的指尖猶如雪做的一般,盈盈潤潤,心裏便是一軟,隻笑道;“這可是送給咱們孩子的,你倒是先玩起來了。”

葉雪妍被他得臉一紅,將木娃一個個的套好,遞到鄭北辰的手裏,“那我不要了,你收起來,等孩子出世了你在拿出來吧。”

“怎麽,生氣了?”鄭北辰含著笑,將她壓在了**。

“別,別壓著孩子——”葉雪妍一驚,連忙出聲。

鄭北辰支起自己的胳膊,在她的唇上偷了個香,眉目間滿是暢快的笑意,伸出手在她的臉頰輕輕捏了捏,道了句;“丫頭。”

葉雪妍躺在那裏,伸出胳膊環上他的頸,“你明天,還要去忙嗎?”

鄭北辰搖了搖頭,眸光中滿是寵溺;“不,我明天在家陪你可好?”

葉雪妍哪裏會不好,隻垂下臉蛋,輕輕的嗯了一聲。鄭北辰輕聲一笑,便躺在了葉雪妍身邊,大手依然攬著她,沒過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葉雪妍望著他棱角分明的麵容,知道他是累的很了,隻將被子為他蓋好,偷偷的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

二日一早,天還未大亮,鄭北辰便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卻不見了葉雪妍的身影。心裏頓時就是一空,睡意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起身,在樓上卻並未找到葉雪妍,便匆匆走至樓下,大廳裏著一盞燈,這個時間,官邸的傭人還未開始走動。隻有院子裏,不時有幾聲崗哨的腳步聲輕微的傳來。守夜的侍衛瞧見他,便是啪的一個敬禮。

“瞧見夫人沒有?”他微微焦急起來。

“報告司令,夫人在廚房。”

他聞言,眉頭一皺,大步向著廚房走去。

葉雪妍圍著一件圍裙,頭發鬆鬆的挽在身後,柔柔順順的垂了下來。她神情專注,唇角卻是含著淺淺的笑意。廚房的案桌上,卻是擺放著一個個的晶瑩剔透的餃子。而她的麵前放著一碗水,沾滿麵粉的手拿著一支針管,在碗裏抽出一些水後,心翼翼的打進餃子裏去。

鄭北辰不解的看著她,好笑道;“你這包餃子的法子也稀奇,連針管都用上了,那碗裏的該不會是毒藥吧?”

葉雪妍一怔,回過身子看到他,仿似是秘密被他發覺了一般,臉一紅,眸子裏依然是柔和的笑意;“你怎麽起來了?好不容易有時間,也不多睡一會。”

鄭北辰上前,大手撫上她的臉,為她拭去腮邊的麵粉,溫聲道;“你這是在做什麽?挺著肚子來給我做早飯?”

葉雪妍垂下眼眸,臉上的紅暈一直延伸下去,竟是連白皙的頸脖都變成了淡淡的粉色。

從成婚後,鄭北辰便是一直忙於軍務,早餐幾乎根本沒有在家吃過。昨晚聽他今天會留在家裏,葉雪妍一早便起身,隻希望親手為他做一頓早餐。

和麵,攪拌餃陷,擀麵皮,包餃子,一道道程序做下來,隻將她忙了個不亦乎。直等餃子將要下鍋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來,餃子餡裏忘記了放鹽。刹那間,她又是懊惱,又是著急,眼圈都是差點紅了起來。

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她倒是想起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鄭北辰,葉雪妍巧笑倩兮,眸子裏滿是的驕傲之色,揚了揚手中的針管,十分得意的言道;“你瞧,我想的這個法子是不是很厲害?”

將鹽水用針管打進餃子裏,就連鄭北辰,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法子的確很巧妙。

他伸出胳膊,將葉雪妍的身子攬在懷裏,眸光卻是深不見底。這麽多年來,他不記得自己吃過多少頓飯,冷的,熱的,西式的,中式的。可又有誰,能為了自己花費如此的心思?

又有誰會在乎他吃到嘴裏的飯菜,究竟是鹹,還是淡?

鄭北辰隻覺得自己的心裏湧來一股溫熱,顧忌著她腹中的胎兒,環在女子腰間的雙手卻不敢十分的用力,少頃,他微微一笑,道了句;“快把餃子送下鍋吧,我餓了。”

葉雪妍抿嘴一笑,雖然已經有了五個多月的身孕,腰身卻仍是輕盈而纖細的,猶如一隻燕子一般,輕輕巧巧的轉過身,煮起了餃子。

“嚐嚐,熟了沒有?”待雪白的餃子從鍋底浮上來,葉雪妍用勺子舀起了一個,放在唇邊吹了吹,送到了鄭北辰麵前。

鄭北辰從身後抱住她,噙著笑意,將餃子一口吃進了嘴裏。低眸,看著懷中女子眸光裏滿是期冀的神色,那圍裙十分的寬鬆,虛虛籠籠的罩在她的身上,那樣一種平實而安定的幸福便從心底一絲絲的蔓延了上來。

“熟了,好吃。”他的眉眼溫和如斯,隻簡單的道出了四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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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卷雲湧,不過下午三四點鍾的光景,天色卻是暗沉了起來。

鄭北辰一身校呢的軍大衣,從防彈汽車上走下,來到駐紮在滬城郊區的軍營裏,視察新編五十七師的軍事情況。

戎裝的崗哨瞧見他,便是啪的一個敬禮,聲音更是轟隆隆的如同打雷一般。

鄭北辰麵色嚴峻,隻伸出手,回了一個軍禮。五十七師的師長得知消息,一路跑趕了過來。

“新兵訓練的如何了?”他淡淡開口。

五十七師的師長麵色恭敬,立正著身子,恭聲答道;“報告司令,新兵訓練一切都是按照司令的指示進行,一日也未敢鬆懈。”

鄭北辰略微頷首,“好,我去看看。”

訓練場,密密麻麻的新軍整齊列一的站在那裏,待看見鄭北辰的身影,一個個都是將脊背挺得筆直,站的如同釘子一般,接受著長官的審閱。

鄭北辰淩厲的銳目在眾人麵上掃過,卻是沒有登上主席台,隻一言不發的一步步的向著新兵們走去。

驀然,他停下了步子,五十七師的師長心頭立時就是一緊,果然,男人冷冽的聲音響在耳際;“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士兵,臉頰上有著一道十分明顯的掌印,顯是方才剛被人打過。

師長額上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卻不敢不答;“司令,這個新兵不服從管教,被他們連長教訓了二下子。”

鄭北辰目光森然,筆直的射向五十七師的師長,冷寂的語氣裏不含一絲溫度;“把那個連長給我找出來。”

不多會,一位三十來歲的戎裝軍人自人群中走到鄭北辰麵前,啪的一個立正,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軍禮。

鄭北辰眉眼皆是掩在了軍帽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他指向那被打的新兵,開口言道;“這是你打的?”

那連長心裏一慌,卻還是硬撐著答道;“回司令,這個新兵耽誤訓練,屬下隻是給他一個教訓。”

鄭北辰盯著他,淡淡道了一句;“鄭家軍的軍紀裏,三條是什麽?”

那連長全身一震,聲音卻是莫名的開始發顫;“回司令,三條是,對新兵,不準打。”

“很好,”鄭北辰點了點頭;“既然知道,又為何要違反軍紀?”

那連長低下頭,一滴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流到了脖子裏,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良久沒有出聲,鄭北辰一直站在那裏,隻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他終是再也受不了,撲通一聲跪在了鄭北辰麵前。

“司令,我錯了。還請您恕罪。”

鄭北辰抽回視線,看向五十七師的師長,淡漠的語氣聽不出一絲的喜怒,隻簡短的道了句;“按律處置。”

“司令——”連長麵色一白,希冀著鄭北辰可以收回成名,無奈男人的身影卻是連頭也未回,繼續向前走去。

他這個連長,今天便是做到頭了。

以治軍嚴厲著稱於世的鄭北辰,鄭家軍的士兵如嚴重違紀,必打軍棍,但卻又主張“八不打”。

一、長官生氣時,不許打。

二、士兵勞碌太過時,不許打。

三、對新兵,不許打。

四、初次犯過者,不許打。

五、有病者,不許打。

六、天氣過熱過冷時,不許打。

七、飽飯後及饑餓時,不許打。

八、哀求落淚時,不許打。

世人皆道他帶兵嚴謹,卻鮮少有人知道他除了嚴以外更有仁的成分在裏麵。此外,無論他身處多高位階,即使如今官拜司令,在戰場上,他也總是與士兵吃一樣夥食,也和士兵們一起勞作,所以所有的鄭家軍官兵都願意和他生死與共。

視察完五十七師的軍務後,他坐上車,冷峻的神色間,細瞅下去,一抹無奈之色,充斥在他的眉梢與眼角。小說傾世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