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蛋糕被裝飾的好漂亮，配上那麽多的水果，真的是一盤極度浪漫又豪華的大餐……果汁分成五層，在透明的大水晶杯裏顯得那樣的燦爛……
大功告成，曆流觴成功的抬起頭，卻看到淩微笑的臉上，已迅速爬滿了淚水……
“怎麽了？”曆流觴的表情有些震動，看著淩微笑，有些心疼皺著眉。
她微微垂下眼睛，並沒有擦拭淚水，過了一會兒，輕聲道：“真餓了！”
“餓哭了？”男人挑眉，微微誇張的將盤子和杯子放下，曆流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盯著她。淩微笑反過來努力瞪著眼睛看曆流觴，良久，好象要從這雙眼睛裏看清曆流觴的靈魂，又好象要把這雙眼睛記到靈魂深處去，從今以後，這雙眼睛，將陪她一起度過餘生嗎。一生，多麽漫長，想想就可怕。
淩微笑打了一個寒戰，曆流觴抱著他，二個人坐下，淩微笑伸手回抱，小腦袋在曆流觴肩上蹭一蹭，尋找一個舒服安穩的窩，放下她所有的依賴。
大概是照顧女兒順手了，曆流觴伸手取一麵方巾，做為餐巾塞到淩微笑的頸下……雪白的紙巾，淡淡的芳香……一舉一動毫無作做之感。
淩微笑伸手，握住漂亮的水果匙，低了頭開始吃起來。
好美味，眼淚流得更為肆意……她不在掩飾淚水，不去管曆流觴是否不高興，今天晚上，她想做一個自由的靈魂。
曆流觴鼻子微酸。這麽多年，又有這種鼻子發酸的感覺了。
這丫頭與其說是他的老婆，不如說是他的另一個大女兒，他要保護她不被別人欺負還要保持她，不被自己欺負。雖然她也強悍，但她太能忍了，那一個容忍的小小的安靜表情，讓他心疼。
自己一見到她，就喜歡了她吧，才這樣不管不顧的一路到頭，霸道的占有了她的身體，委底姿態，進一步侵犯的她的靈魂，牢牢將這個丫頭的愛恨控製在自己的手心，卻沒想過，自己的恨能傷她，自己所謂的愛，亦能傷她！
這會子，自己為了報仇，直接殺入曆家的最大矛盾中，不管自己如何防範，都或多或少會傷到她吧。可是，他舍不得放手，神啊，世上皆有追求幸福的權力。他也不過一個凡夫俗子，自然有正常要求。不能放手，不能傷害……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將這個丫頭一口一口吃掉，融入骨血，才能真正安心吧。
淩微笑吃了幾口，每一口都是甜的香的軟的……淚水在這種美食下自動被治愈。擦拭了下嘴，親了親身邊的曆流觴的側臉。
軟軟的小嘴唇，香香的快樂！
曆流觴笑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忽然感受到一種快樂。那是一種事業與霸業，甚至朋友兄弟不能提供的快樂。他看著淩微笑的眸光，亦變得很軟。
淩微笑無聲的將匙子放在曆流觴的唇邊，曆流觴張嘴，眼神熾熱的看著淩微笑的嘴，吞沒那那一團香軟……淩微笑臉微紅，自己再吃一口，繼續喂食……
小朋友，排排坐，吃果果，你一口，我一口，親親熱熱再一口……
親來親去，曆大流氓終於伸出他蓄謀已久的罪惡之手，將無辜羊羔仆倒在身下，盡情享受，吃幹抹淨！
那一夜最後的回憶隻有甜，撲天蓋地的甜味……那微微和苦澀，隻當成咖啡的低味，被淩微笑選擇性遺忘……
可是曆流觴卻深深的明白，有些客觀存在的痛苦，無論你選擇什麽樣的態度，最終都必須麵對選擇的時刻。象他現在這樣，即不能放掉曆氏，又無法放掉淩微笑，自然算是受製於人手。
第二天清早，曆流觴帶著一家老小下來，餐桌邊仍然少了淩微笑的位置，似打算永遠的少下去。
曆流觴扶著淩微笑坐下，淩微笑抱著曆不悔，安靜的坐下來，表情仍是很平靜，似神經大條到一點沒感覺到有什麽異樣。
曆流觴坐到妝小小的高凳子上，他本就是這家裏最高大的，這樣一看，更是在整個餐桌上有一種極度突兀的感覺，妝小小不需要演習的自動站到淩微笑的身邊，去逗曆不悔，其實她有坐沒坐真的沒所謂了，隻要大家不要繼續這樣殺氣騰騰的就好。
曆不悔小眼眯眯，很是同情的看著妝小小，唔唔，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最後吃虧的隻有二個毫無人權的孩子了。
曆老爺子是不會放下身架去在桌麵上讓一個小丫頭有機會挑戰他的權威的。所以早餐繼續沉悶的進行著。有人將曆不悔抱走。淩微笑伸手將妝小小摟在腿上，替她剝蛋殼……
李寧夏皺眉道：“讓她自己吃。”這樣大的孩子，這樣任性撒嬌，太沒有規矩了，她可不想讓妝小小在淩微笑手裏變成沒有被教育好的丫頭，這樣她長大了也會吃虧的。
淩微笑手動了一下，妝小小見機而行，伸手對淩微笑道：“小舅媽，我自己弄。”
她迅速的吃掉那隻倍受爭論的蛋，喝了一口水，噎了下去，然後對曆老爺子道：“太爺，我去和妹妹玩。”
呆在這裏會消化不良的。
曆老爺子微微點頭。然後，第一次，正眼看了看淩微笑。
就那麽輕描淡寫的一眼，又繼續專注於自己的食物，淩微笑卻覺得身上一陣發冷。比麵對別人的巴掌還要驚得多。
果然小怪獸都是大怪獸生的啊啊啊啊……
*
既然曆家視淩微笑為無物，淩微笑自然沒必要參加曆家的新年客來客往的人情交際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在前麵的主樓裏接待的，很少有幾個交情好到可以到曆老爺子的水軒來。整個新年淩微笑沒有覺得和平時有多少不同。
以老爺子的智慧，把淩微笑這丫頭看個通透是容易的事。本來曆流觴以為淩微笑 這種取自徐銀美的細水長流戰術已經取得了老爺子的芳心，但年三十的，突然就來了個座位事件。雖然現在似曆老爺子除了座位外沒有另找淩微笑的麻煩，這本身，就象是一種對淩微笑的默認。但曆流觴卻再也沒有放心的感覺。總覺得危機四伏，無處不在。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發。
淩微笑的作息簡直可比中年人，每天清早起床，吃完早飯送曆流觴上班，或者去應酬。然後帶會孩子，接著中午，曆流觴多半不回來，淩微笑就可以從容坐在那個夫妻位置上享受一頓豐盛的，卻並不怎麽喜歡的午餐。下午會看會書，有時候也會陪妝小小玩一會兒，聽妝小小童言無忌，說些可笑又可愛的話。淩微笑是一個好聽眾，她喜歡麵帶淡淡微笑靜靜的聽，偶爾會說出一些極度高明的意見表示她不僅有認真在聽，而且還在同步思考。並不是大人敷衍孩子的那種。淩微笑與妝小小的關係到迅速的親密了起來。
“小舅媽，人類真是無聊，都是人啊，中國又沒有明顯的階級等級，為什麽會人為的製造出這些無聊東西。比如小舅媽你是我遇到過的除了我媽媽最最聰明能幹的女人，你和小舅舅配極了，不明白太爺為什麽不高興。太爺那麽聰明，他什麽都知道，怎麽會不知道愛情。”妝小小很是大人的樣子，為淩微笑煩惱。
“我們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喜歡我們的。”淩微笑側著頭道：“人若有那麽大的野心，一定會累死。別人喜歡我，自然好，不喜歡我，也沒有辦法。你非要去強求，去不平，我有什麽不好，你為什麽不喜歡我？那才真正的辛苦。”
妝小小崇拜的直點頭。過了一會兒，淡淡道：“可是，如果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喜歡我，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淩微笑點頭：“很有可能是，但也有可能不是。我們要自己看清楚自己，但也不需要太過責怪自己了。而且我覺得你很可愛啊，你看不悔很喜歡你，嬰兒的眼睛最天真，她知道你對她好，所以會一直喜歡你。你媽媽，我隻見過一麵，但我感覺她也對你很關心，還有你的外婆……”淩微笑停頓了一下，“我想，她也喜歡你。”再沉默了一會兒，淩微笑道：“你想得到的是一個特別特別的愛你，隻愛你一個人的話，那可以等你長大了，再去找。不過不管別人愛不愛我們，我們至少要自己懂得愛自己。”
永遠不放棄的愛自己，珍惜自己，才有幸福的可能。
妝小小想了一會兒：“可是，我如果象你這樣，我肯定會努力去討好太爺，這樣太爺喜歡你了，家裏就沒有矛盾了，舅舅也很幸福了！如果你很喜歡一個人，當然要努力為他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來表示你愛他。”
“……”淩微笑失語了。摸了摸妝小小，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和電視劇裏的一樣，做主角有豁免權，所有的人最後都會莫明其妙因為這樣那樣的巧合喜歡你。可是她不願意妝小小的隻要努力就一定有收獲的夢破滅。所以選擇不說話。
曆老太爺太聰明，不是一個靠普通小手段就能討好的人，淩微笑一開始就放棄了走捷徑的想法，一步一步來，把最真實的自己放在曆老爺子的麵前，給他評判。好，他的結論出來了，三十晚上少了她的座位，她明白老爺子在說他對她不滿意。OK，她理解！她也尊重他做的決定。他不需要喜歡她。隻需要能繼續容忍她存在於他的生活裏，似我們容忍生活裏的不完美一樣。
能做到容忍，她已是滿意。她的人生，從來都不想要一百分，能到八十，就是很好了。
*
美女們，玉手輕點《我要推薦本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