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女傭de契約情人

27痛

阻車。

武星不安的從後車鏡裏看著淩微笑。

小小的臉緊緊繃著,眼睛裏有著一些堅定的味道,和那稚軟的麵容極不相稱。

不知道為什麽,武星突然覺得很為曆流觴擔心。

那是一種不會輕易妥協的態度。有著一些決別前的慘烈。

還什麽事都沒有確定,怎麽就會有這樣的表情。似,她早就想離開曆流觴,隻等著一個合適的理由出現。

到了曆府,武星的車進不去,有保安出來檢查。淩微笑什麽也沒有說,靠在那裏,似一路上已經將她焦急的心,慢慢的平複了,不僅是平複,她甚至害怕起來……

如果這一切,是真實的。是不是她就再也沒有一個理由,呆在曆流觴的身邊,用微微受辱的姿態,享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淩微笑下車,覺得腳步沉重……似有一條看不見的金色腳鎖,將她緊緊的扣係,無法掙脫……

武星擔心的看了她一眼,轉頭離開。

*

家裏,好安靜,靜得詭異。

淩微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亦或者,她隻沉浸於自己的痛苦裏,沒有**的覺查到周圍的異樣。

曆老爺子的傭人偶然晃過,自是沒有一個搭理淩微笑的。

淩微笑也不想搭理別人,她隻是想找到曆流觴,問個清楚明白。

曆流觴自然不在家,樓上空落落的,曆不悔不在,小林小張不在,連妝小小也不在了。

似一出沒頭沒腦的空城計,讓淩微笑有一種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

再拔曆流觴的電話,電話通了。

“你在哪裏?”慌亂的聲音裏隱約有一股哭意,淩微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自己落淚的。

沉默了好一會兒,曆流觴才用一種,被掩飾過的不耐煩的聲音道,“怎麽了?”

“你……在哪裏?”淩微笑執著的問,腦海裏空空的,根本想不出第二個句子。

“我有事。”曆流觴隻是淡淡的虛應著。

“我想見你,現在。”聲音裏似浸濕了的痛,似一個自認弱小的人,因為害怕,因為痛苦,而主動的投入一個更堅強,更止痛的懷抱。

“等等!”曆流觴停了一會兒,似和別人說了幾句,然後道:“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

“十五分鍾後,我讓司機來接你。你到……公司來吧。”曆流觴道。

“好。”淩微笑站起來,不疑有它。她站起來,走進衛生間洗臉。無論怎麽樣,她都希望自己盡量冷靜一些。從容一些去麵對這一切。雖然此時她的心裏急切無比。

*

曆流觴對武大說:“我去接淩微笑,不悔晚上不用回去了。”這麽晚,折騰這麽病弱的孩子是不行的,不管是為了誰。

武大點了點頭,他一向不去問別人的理由原因,隻要明白需要他負責的部分,他就會成功的完成這個部分就行了。

曆流觴走出醫院,開車去公司,公司還有很多事,他需要理清,最近時間太趕,他累得要死。

一進公司,就遇到加班的東方禦邪興奮的道:“觴,我找到了。”手裏拿著那一份絕密文件,一臉的喜不自禁,半年多的折騰在這數據之海裏,終於撈出這根避海神針,他也不容易啊。

曆流觴接過,走回自己的座位,打開文件的棉線帶,開始迅速翻閱……

那是一份看著極為平常的合同,付出一筆錢,買了一塊地!曆流觴看不出有什麽異樣。抬頭看了看東方禦邪。

東方禦邪笑:“老大,你知道這地方一直沒開發嗎?”

買地不開發,坐等升值也是一件平常事,有什麽好奇怪的。曆流觴挑了挑眉道:“這是哪裏?!”

東方禦邪拍手,“老大就是老大!一眼就看到問題的症結所在!”一邊笑道:“那麽多年前買的地,現在應該升值得很曆害吧。所以放在這裏不開發,也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麽問題。可是……我研究了一下,這是一塊,我們永遠也不可能開發到的地。這一塊,在北區的湖裏。”

曆流觴愣了。

東方禦邪得意洋洋的道:“對,這塊地上麵有近二米多高的積水,嗬嗬,買來做船屋嗎?!”

湖心地?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投下這麽一大筆錢在湖心裏?!

這份契約到底是不是真實的。曆流觴看了看合同的一方是自己家的大伯曆潛心,而另一方標明了一個極其熟悉的名字,淩天生。

曆家給了淩天生大筆的錢,買了一塊沒有用的地。而時間,就在曆流觴父親自殺前七個月。

這中間有什麽關係?

如果說是曆潛心買通淩天生害了自己的父親,為什麽自己這樣的報複淩天生,他都不交待出自己的後台老板是誰,而自己甘願承擔所有的責任。淩天生不是英雄不是好漢,這背後一定有內情。

夜很深,窗外很黑,比夜更黑的,是人的心。

*

“曆總,淩小姐在接待室?!”有值班人員打電話上來。

“讓她上來。”曆流觴沉聲吩咐。

東方禦邪不想插在這對明顯氣氛不對味的夫妻之間,這一段工作的確實也累了,揮揮手,做了一個極為瀟灑的姿態,將一隻筆拋上半空,接下,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淩微笑推了門進來。

曆流觴微抬眸,二個人互相打量了一下。淩微笑痛苦而急切的眸子顯然是流過眼淚,微有些紅濕,曆流觴皺了眉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靠在椅子上,整個人懶洋洋伸了手,淩微笑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麵前,側身坐上他的腿,整個人偎進他的懷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極為畏寒的縮成小小的一團。

半響,二個人都沒有說話,唯有牆上的時鍾發出催人進步的滴答聲。

“怎麽了?”極親呢的聲音,沙沙的,讓人覺得溫暖。

淩微笑打了一個寒戰,然後慢慢的用充滿水色的眸子看著曆流觴,過了好久,才道:“武星說……武星說……”

曆流觴皺眉,武星說什麽了?他的大腦迅速的轉動,武星對曆不悔的病情是完全不知道的,他能對淩微笑說什麽傷害她的話呢?曆流觴沒有想到過武星會被淩微笑魅力所征服,不僅不是對淩微笑使壞,而是什麽話都說了出來。

淩微笑看曆流觴一臉莫明其妙的神情,心裏突然隱隱生出一絲希望來。如果一切都如武星所言,那麽,曆流觴不可能是這麽一副表情吧。

每一個人在自己最害怕的失去的東西上,最患得患失!

淩微笑鼓足勇氣將事情原因說了出來:“武星說你大堂哥讓海少在我生寶寶的時候換了去,然後,將,那個孩子活埋了!”說到這裏,縱知道有可能不真實,可是還是覺得很恐怖。一個小小的稚嫩生命,珍惜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有這麽惡毒的人!

沉默……

很空洞的一段沉默……

淩微笑驚訝地扭過臉去看曆流觴,看到曆流觴眼底的極度悲哀……

整個人驚得呆了。坐在那裏,呆呆的看著曆流觴,如果說一件事,連曆流觴都沒有辦法,那麽,是不是就代表……絕望!

“不!”淩微笑搖頭,她總覺得自己受夠了折騰,所以才換得現在這小小幸福,本來,她是安享這份小幸福,可是現在才知道,老天爺永遠沒有玩厭她的時候。眼睛裏迅速的甩出一大串眼淚,這一次毫不掩飾,也根本不再乎曆流觴感覺。“不,不可能……不悔……不悔是我的女兒!!”

曆流觴不置可否,隻是用那一種最最悲哀的眼神,凝視著她……凝視著她……一直到,她感覺到自己的天空,四分五裂!

“不,不不……”淩微笑發狂地叫著,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淩微笑用力的揮出憤怒的拳頭,結實的拳頭毫無顧慮的在曆流觴的肩膀胸口猛打,發出怦怦怦的悶響,“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憤怒的曆叫撕破了她原本清啞的喉嚨……淚水隨著她的掙紮的動作,甩濺……

曆流觴什麽也不說,隻是緊緊緊緊的抱著淩微笑,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

他沒有想到過,會在這個時候淩微笑發現這件事,這一件,他本來就想隱埋下來的永遠不給淩微笑知道的事。為了怕武星說出來,才會讓武大告訴武星所有的事實,在武大和曆流觴的心裏很明白,這是在武星和淩微笑之間做了一個選擇,選擇了保護更柔弱的淩微笑。結果,武星卻還是沒有大腦的把這一件事告訴了淩微笑!

所有的事情,隻因為一件極小的錯誤判斷,就會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此時,曆不悔的事,大伯父買通淩天生陷害父親的事,換嬰的事,淩微笑的痛苦,交織在一起……匯成了一股強大的痛楚力量,糾結成繩,將曆流觴整個擰成一股,緊緊的,拉下去……

心髒,好痛……一想到曆不悔的小心……就更加倍的刺痛了……

健康如他,遇到傷心事,心仍能痛成這樣,那麽,弱小的不悔,又將怎麽抵抗得了,未來一次又一次的生活給予的折磨呢!

淩微笑的拳頭,淩微笑的淚水,化成一種黑色的情緒,將曆流觴整個吞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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