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女傭de契約情人

30

淩晨,淩微笑醒了。睜得大大的眼睛,黑漆漆的看著天花板發愣。

身邊的男人微微打著鼾,顯然是累得很了。淩微笑側過頭去,看著身側的男人的臉,角度微仰,晨光淡,讓曆流觴本就極為英挺的麵孔更鍍上了一種魅光。他的眉頭微微皺著,似夢裏亦有什麽不痛快的事,薄唇緊抿,顯示主人的果敢的個性。

很累,夢裏都要這麽辛苦麽。

淩微笑微有些小小的心疼,整個人慢慢的清醒過來,想到曆流觴為什麽這麽痛苦,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心,一下子緊縮了起來,似一個水泵突然將心裏的血猛烈的抽幹,淩微笑捂著胸口,痛不可當的彎下腰,低呤起來……“痛……”

曆流觴還沒有清醒,手已撫了過去,嘴裏溫柔的輕喃:“乖乖,不痛……馬上就不痛……”

一睜開眼睛,知道錯了,回憶了一下,自己也沒說什麽,隻是溫柔的親了親淩微笑,又閉上眼睛。那疲憊不堪的樣子讓淩微笑也微微生出些心疼的感覺來。

緊緊的捂著胸口,不再說什麽……隻是這突如其來的心悸,讓她有些不安。似乎冥冥中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怎麽了?”曆流觴閉著眼睛問。

“不知道,剛才,突然覺得心,很痛,象被誰抽打了一下。”淩微笑的聲音悶悶的。

曆流觴突然完全清醒過來。想到了曆不悔。他昨夜是準備和淩微笑談論一下流學的事,可是昨夜太亂,後來淩微笑又睡著了,完全不夠時間來安排。這會子……這會子他必須去看曆不悔。

“你繼續睡一會兒,我替你叫早餐上來,我現在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我有事要和你說。”曆流觴迅速起身,向浴室走去。

淩微笑沒有說話,這會子天才微亮,上班太早,曆流觴到底要做什麽去呢?

不過她沒有當間諜的心情,隻是淡淡道:“我過會下去吃吧。”

“嗯,也好。”曆流觴快速洗漱完畢,出來更衣,伸手從口袋裏翻出一張卡:“密碼是我生日加上你的生日和寶寶生日的最前麵二位數。”丟在床邊的櫃子上。伸手,摸了摸淩微笑的發頂,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曾經那個惡魔般的男子,卻化為了繞指之柔,淩微笑擁被而起,靜靜的想著心事。

*

曆流觴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曆不悔在小林的身上扭成麻花兒一樣的哭著……小嘴,微微有些發紫,顯然有些缺氧……眼睛哭得通紅,腫成一線,這幾天不斷的進行著各式各樣的檢查,很多檢查方式都有些折磨人,就算是大人也會覺得不舒服,何況是一位嬌弱的嬰兒。正在掉金豆豆的眼睛微張,看到曆流觴,眼睛裏射出急切的光,雙手伸著,小嘴扁著:“爸爸……”痛苦讓曆不悔的智力高速發展,語言功能急速進化。

曆流觴愣了一下,走過去,將曆不悔抱在懷裏,輕聲的嗬寵著:“乖寶……”

這世上誰都可能背離他,隻有眼前這個孩子,會永遠愛他,信他,依戀他,不計較他以前的錯誤。低下了頭,於孩子的柔軟的發側親一個小吻。

曆不悔用眼睛瞅著曆流觴,嘴裏奶聲奶氣的絮語:“爸……爸爸……”口水分泌過多,一聲爸爸竟吐出個泡泡來……自己也愣了,曆流觴輕聲軟語:“真棒,會喊爸爸了啊!”

許是哭得累了,又見著曆流觴。曆不悔漸漸的放鬆下來,睡著了。幾個大人小聲的說話。

“昨天檢查的項目比較多,吊水吊得遲了些,早一點的時候寶寶睡得好好的突然抽搐了一氣,動彈的時候碰到了針頭,找了醫生來量過血壓,脈動,又重紮了一針,許是疼狠了,折騰了一夜,才拔了針。好在燒是退了。奶了吃了一些。”小林解釋。

本來是嬰兒加上心髒不好,所以吊水的速度是極慢極慢的,需要四五秒左右滴上一滴……一天幾瓶水,就算是極小瓶的,也要從一早就吊到大半夜。

曆流觴抱著曆不悔,有些舍不得放手了。他回眸對著武大道:“你下去吃個早餐吧。”

武大點了點頭,轉身下去了。

小林打了幹軟的細毛巾,輕輕的伸進曆不悔的衣服裏,將汗水擦拭幹淨。現在曆不悔是一天到晚的出汗,也不能總是去洗。能睡著已是天賜,也不太敢驚動了。

曆流觴配合著小林換手,小小的腦袋軟軟在強壯的手臂上晃動,眉梢的紅暈,慢慢的升起……曆流觴知道這是小丫頭要發毛了……立刻輕輕抖動,輕輕吹著柔和的口哨……曆不悔慢慢的平下眉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小林趕緊鬆手,用一塊大毛巾將曆不悔整個搭起來。

曆流觴在屋子裏走動著,將懷裏的曆不悔微微的晃蕩著……小林的眼中露出癡迷的神情……這樣的男人,簡直是天下無雙了吧。

*

淩微笑本來說下去吃早餐是敷衍曆流觴,她根本沒有心情吃東西。可是她一向是比較勤快的人,醒了,睡在床,,上,又是夏天,真的感覺不到什麽樂趣。翻來覆去了一氣,還是洗漱好了。

呆呆的坐在窗戶邊,看著樓下,清晨的酒店顯得特別的沒有生氣。雖然景致很是美麗,可惜那些人工的整齊劃一的美麗,看久了就覺得並不那麽的吸引人。

整個人如墜如一種極為虛幻的境地,武得手機裏那個嬰兒的麵容一再的浮現在眼前,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在回憶裏放大放大,一直到讓她害怕的地步……

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了,可是,卻又想不出什麽來。

想哭,可是卻又覺得已經沒有辦法了,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包括她的寶寶,她的人生……

啪啪啪……輕輕的敲門聲,“曆夫人,您好?我可以進來嗎?”

淩微笑輕輕的嗯了一聲,原來是客房服務生,客房服務生禮貌地告訴淩微笑昨天的衣服已經由樓下的幹洗店送回來了。淩微笑想找出一張紙幣當小費,卻不記得昨夜錢包給放在哪裏了。伸手拉了床頭抽屜,裏麵有TT……突然有些心驚,天啊,她和他,從來沒有避過孕?!

她是沒有經驗,自然是從來沒有想過這方麵的事,而曆流觴呢?他是一個萬事都那麽慎密的人,不可能考慮不到這類事情。那麽他是出於何種理由,一直不使用任何避孕手段的呢?!

淩微笑似被雷劈了一樣,當時汗就流了下來。如果沒有昨天的那一場痛不欲生的回憶,淩微笑不會這樣多疑心,可是此時,她本性裏小心的一部分抬頭,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隱匿的危險!

曆流觴又有什麽陰謀?!

客房服務生站了半天,沒收到小費,隻能含恨退下。不輕不重的關門聲讓淩微笑從發呆的狀態裏回過神來。

突然覺得屋子裏坐不住了,心裏有一團火一樣,燒得難受。

滿天滿地的全是陰謀,全是心計,真是太討厭了。

*

淩微笑走下樓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地方可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她所依靠的不過是曆流觴一人而 而已。

此時是早上九點半左右,正巧有柳柳和周周坐在一張餐桌前用早茶。看到淩微笑,柳柳伸了手,微微揚起,笑:“是淩小姐嗎?”那一種懶洋洋的調子,中和了貴族小姐特有的優雅和高傲的味道,將一種低調的奢華演繹到極致。

淩微笑站在那裏,此時的她本無心和人寒喧,但她天性裏溫柔的一麵還是讓她和聲悅色的回答:“是。你好。”

“我叫柳柳,柳少白的妹妹。”柳柳笑著,微微站起身子來,她身邊的周周看好戲一樣,用一種近乎無禮的神情大刺刺的看著淩微笑,安坐如故。

淩微笑此時並無心和人攀親帶故。再說柳少白不過是她生命裏一個一閃即逝的過客,柳少白的妹妹對她而言更是一個陌生人。她隻是淡淡地道:“你好,柳小姐。”

“能請你一起用餐嗎?”柳柳很是客氣。

“不!”淩微笑本能的拒絕,然後加了一句:“我吃不下去。”

這已是極為明顯的拒絕,柳柳竟似沒有聽懂一樣,繼續道:“我早上也不太能吃下去,坐著喝點豆漿吧。多少暖點胃,家兄前幾天電話裏還提到淩小姐呢。”

話到這程度,淩微笑不坐下來已是不合適了。她走到柳柳身邊,坐了下來。

侍者拿過餐單,淩微笑掃了一眼,道:“一杯豆漿。“

周周笑了,“你不認識英文嗎?拿著飲料單子居然能點出中式早餐來。”

其實淩微笑隻不過是順著柳柳的話說,她現在哪裏還在乎自己喝的是什麽。能這樣鎮定的坐下來和陌生人對答,已是讓自己意外了。聽了周周的諷刺,淩微笑並沒有什麽感覺,現在她的感覺都痛到麻木,這一點小小的針刺,根本不會惹起她的注意。

柳柳和周周看了看淩微笑微微垂下眸,清麗的小臉上有一些悲傷感覺,一副兔子般的乖乖樣。

二個女人互相看了看,微微露出輕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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