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不分開
“討厭……”清清啞啞的笑出聲，她的指尖伸出來，極快拭去眼角的淚，“你這人總愛惹我哭，新年都快來了，你就不能讓我高興高興？”
“難道你現在心裏不高興？”他壞壞的笑，俊臉悄悄的從身後探出來，側望清清梨花帶淚的臉，邃眸凝結深切情意。
“哦，對了，還有一個。”想起什麽，他突然鬆開清清，伸手摸入外套兜裏。
清清疑惑，盯眼看他，等他攤開手，清清隻看到他兩個手心各一隻雞蛋的殼。
“這什麽？”
他邪氣一笑，狹長清秀的眼尾向上挑起，眸子裏頗有幾分狡黠光芒，“前些天在網上看到有人種這東西，今天我也去店裏買了兩個，給……”
他將其中一隻蛋殼上畫了卡通男生笑臉的交她手裏，“這裏麵有種子，待會兒淩晨一到咱們就拆開來種，隻要按時澆水，種子很快就會發芽，聽說還會開花什麽的。我在兩隻蛋殼上畫了小人圖，你那隻是我的，我這隻上麵是你。”
他舉起自己手上那隻，將畫有女生笑臉的方向轉過她看。清清笑，“我哪有那麽醜？！嘴巴也太大了吧，而且人家的舌頭幹嘛是翹出來的？多難看啊！”
“你長得就這樣，難不成還想要我把你畫成天仙？知足吧，我已經美化很多了！”他涼涼一聲說，俊臉不怒不笑，特嚴肅，好像真是那麽回事。
“可惡！”清清嬌斥，眼看小拳頭飛快的伸出來，他倏地一笑，大手半空中將其攫住，“好了好了，別鬧，時間到了，咱們種吧。”
聽他這麽一說，清清看向牆上壁鍾，剛才時鍾比正淩晨，趕緊收拾玩笑的心情，清清認真的問，“怎麽弄？”
“先把封口拆掉，然後澆水。”按小店老板說的話，秋耀宸慢條斯理，每個動作小心謹慎，兩人肅穆的模樣都像在進行一場莊重儀式。
新年淩晨，兩人澆灌愛的種子。
“你說它會發芽嗎？”
像兩個傻瓜，清清與他並肩坐在床畔，眼睛眨也不眨看著放在桌上那兩隻被他畫上卡通笑臉的蛋殼。
“會的，一定會發芽。”
他目光如炬，熾熱的視線似乎可以穿透蛋殼，看到掩埋在土壤下的種子正一寸一寸膨脹，慢慢的，衝出土壤，茁壯長大。
他走之後，盡管夜已經那麽深，清清依舊了無睡意。
室內的燈暗了，清清沒有關窗，雪被風吹進來。
高牆上那刺目的探照燈一下又一下，來回遊走，窗台，那隻畫有他笑臉的蛋殼屹立在風雪裏，像一個模糊的影子。
坐起身，清清呆呆看著那枚小小的蛋殼，慢慢的，她下床，走過去拿起那枚小蛋殼。將它放在枕頭旁，清清這才覺得安心。
他們愛的種子，一定會發芽……
孩子在肚皮裏非常乖，並沒折騰清清，轉眼已經九個月了，清清那圓鼓鼓的肚皮好似隨時都會被撐裂一樣。
“怎麽會這樣？我看人家快生的都沒我這肚子大！寶貝一定是個大胖小子。”捂住肚皮，清清笑，滿臉流淌著濃濃母愛氣息。
“可不是麽！這小子一定很皮，哈哈，我又聽到了。”此時的秋耀宸側著耳朵，仔細聆聽清清肚裏的動靜。
自從清清告訴他孩子會踢她之後，秋耀宸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俯在清清肚皮上，充滿期待的聽寶寶在她肚子裏的動靜。
今天的秋耀宸穿著那件情侶T恤，出眾的氣質不論穿什麽都會穿出翩然高貴之姿。
窗台，那枚小小的蛋殼抽出嫩綠的芽，枝葉向外延伸已有好幾寸，翠滴。
“對了老婆……”他突然抬起頭，滿臉嚴肅，“後天我要去P市，或許會停留一周，時間上現在也說不準，那幾天你一個人行嗎？”
清清忽地驚了眸子，嘴角笑意點點凝結。
孩子生下來後你帶走，離開耀宸，永遠不回來。
越是臨近生產期，艾如蓮那記淩厲的眼神以及她那凶狠的話越加的在腦子裏盤踞。
雖然之前秋耀宸也會因工作關係全國各地到處飛，可這一次，清清心裏湧上前所未有的恐慌。眼看就到預產期了，清清知道她會在這時做出些什麽，莫非就在耀宸離開的那幾天？想著，清清突然頭皮發麻，指頭瞬間冰涼，滲進四肢百骸。
秋耀宸卻不知道清清為何突然臉色蒼白，他隻撫上她的臉，以為她是不想要自己離開，“我會盡快處理完，回來後就哪都不去，靜靜守著你，一起等待寶寶出生。”
“耀宸……”清清心悸，她拉住他的手，玲瓏五官湧現出惶恐，“以前我問過你，如果哪天我不見了，你會怎樣，你還記得當時的回答麽？”
“記得呀”，他展眉而笑，眼眸裏似有桃花飄散，“我說如果你不見了，我會去找你。”
“如果找不到呢？”
“那我就一直，一直找下去。”
突然，清清那握著他的小手，力道狠狠的收緊，“耀宸，這是你答應我的事，不可以忘記，更不可以反悔，你一定要去找我。不管我在哪裏，也不管多久，我等你。”
清清突然的異樣令秋耀宸怪異，“怎麽了，怎麽突然說這話？你會離開我嗎？”
清清一愣，紅唇薄抿，搖頭，她略微的側開眼，“不是，我就隨口說說，我怕你忘記對我說過的話，我怕你忘記我。”
他輕輕一聲笑，掌心在清清手背柔柔拍了幾下，“你這是產前綜合症！因為害怕，所以總想些有的沒的。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更不會忘記。乖乖的，這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左右，處理完那邊的事我馬上回來，然後再也不離開你了。你出去後，我們一家三口天天待一起，再也不分開。”
“嗯，不分開……”
清清倏地迷濛了眼眶，不分開三個字，說出來容易，真要做到，卻又是那麽的難……
又到深夜，如往常一樣，他坐床畔，說等清清睡著之後再走。清清睡不著，她怕一閉上眼睛眼前的男人就會徹底消失在她世界裏。可偏偏這樣的傷心不能叫他看見，清清壓抑得痛苦。
頭偏內側，清清不讓他看見滑落眼角的淚。極輕微的，清清感覺床畔動了一下，麵頰像淺蝶輕觸一般落下他的吻。他要走了嗎？
薄被下的小手死死捏緊，清清感覺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秋耀宸起身，放輕了步子走，就在他的手搭上門把時，“耀宸……”
他轉身，幽暗中看清清坐在**，模樣的影子滲滿了淒楚，她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似乎是在等待，等待有人將她攬進懷裏。
“耀宸，不可以忘記對我說過的話，千萬別忘記……”
他薄唇一揚，柔柔的笑，“不會，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