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所謂真相
“堂下何人？”
“慕桐。”
“既是帶罪之身，為何不下跪！”驚堂木猛地一響，卻嚇不到站在下麵的慕桐。
慕桐雙手負後，“大人何必在乎這些虛禮呢，直接審問吧。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坐在上首的刑部大人知道眼前這人是什麽來頭，心裏雖然有點虛，但麵上並沒有表露出來。翻了翻慕桐的罪狀紙，“慕桐，京城人氏，乃國師府大小姐。將假太子帶回京城蒙騙皇上，想要借此飛上枝頭變鳳凰，被六公主發現後，以丞相府趙無霖威逼她妥協，許諾等假太子成了皇上，就讓他二人完婚。是也不是？”
“是。”慕桐輕鬆應下，她倒要看看還有些什麽罪狀往她頭上推。
“京城謠傳你慕桐是妖女轉世，不僅武功高強，還會讀別人心裏的想法，借此妖術禍害了不少人家。是也不是？”念完後，坐在上首的刑部大人抬頭看著堂下的慕桐。
“大人自己都說這是謠傳，謠傳如何能信？不過這一傳十、十傳百，傳的多了，別人就信了。這個罪，我可不認。”慕桐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驚得旁邊小兵的手馬上放在刀柄上，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刑部大人揮了揮手，那些個人才又恢複原狀，沒有剛剛那麽緊張的樣子。
“那本官問你一個問題，你可知道本官現在心裏想的是什麽？”
這擺明是挖個坑，露出來等著慕桐往裏頭跳。
慕桐略一思索，眼珠在眼眶裏轉了轉，“大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麽，可我知道有個人心裏想的是什麽。”
“誰？”
“你的夫人劉氏，這會她是不是已經準備帶著細軟和她的情郎走了呢？大人現在想要去追回來，但你又要在這兒審我，而我又一時半會審不完，因為我身上還有好多事兒大人沒有審出來呢。”慕桐主動交代。
見那刑部大人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響的還是驚堂木，“罪人慕桐，你還沒有交代何事，速速交代出來。”
“我說出來又沒好處，如今我已經命不久矣，還是積些德，不把別人拖下來了吧。”慕桐笑的一副好人樣兒，看起來是人畜無害的。
刑部大人擦了擦自己腦門的汗，“你既不願意說出來，那你又何必提呢？罪你已經認了，沒有辯解的話，就到此為止了！”
“誒等等，我還有件事兒沒說呢。”知道那刑部大人急著想走，慕桐偏不隨他的願。
本已經起身打算走，聽到她這話不得不坐回來，“你倒說說，你還有什麽事兒沒說？”
“玉妃！大人你不知道吧，玉妃肚裏的孩子壓根就不是皇上的，而皇上還傻乎乎的那麽寵愛著玉妃，你說這事兒好不好笑？”慕桐壓根就沒準備藏住自己臉上的笑容。
驚堂木又是一響，“你有何證據證明，玉妃肚裏懷的不是龍種？”
“證據？我有啊，可我就不擺出來。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我的命已經不保，臨死前看到皇上被自己枕邊人帶了綠帽，也算足夠了。”慕桐一副滿足的樣子。
刑部大人腦門上的汗珠更多了，緊張的拿著帕子擦著，“這、這就是個妖女，將她拉下去。
去請幾個法師來，處置了她！”
急匆匆的處置完這裏，刑部大人交代了自己手底下的小官幾句，匆忙的往自己府上走。他要去看看自己那掛名夫人是不是已經走了，是不是已經帶著自己的財物和她的小情郎遠走高飛。
又回到了牢房中的慕桐，反倒覺得這兒開始熟悉了起來，深呼吸了幾口氣，證明著自己尚且還活著。可不知道她還能夠再活幾個時辰，可惜了，她臨死前看不到玹晟一眼。
不過聽剛剛那大人說，要請幾個法師來，怕是要活活燒死她。那玹晟還是別來了吧，聽人說被火燒死的人，都很難看，燒死後就會成碳，黑乎乎的流著屍油，惡心的要死。
她自己想過很多死法，被火燒死這個是她第一個排除掉的，因為太煎熬，死相也難看。她寧可被自己哪個仇家一劍刺死，也不想那麽被折磨而死。
到時候，她隻想有個人能夠給她一刀，讓她死了算了，她不想看著自己一點點的被火燒死。那樣她到了地府也不會太好，會有陰影的。
又聽到了鑰匙開鎖的聲音，這會又會是誰呢？伸頭一看，這不是剛剛她說的那個給皇上戴綠帽的人嗎。
兩人麵對麵對上，慕桐坐在石**，看著這位站在自己麵前的玉妃娘娘，心裏開始想著怎麽做比較好。
“你哪來的證據證明本宮肚裏的孩子不是皇上的？”玉妃直接開門見山。
慕桐的背靠在牆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看著她，“如果娘娘心裏沒鬼的話，又為何在我說完後，就急匆匆的來找我呢？這不就正好應上了我所說的，你給一國之君帶上綠帽了嗎？”
“你……”玉妃一時之間被堵住話，不知該怎麽回答。
慕桐又換了個姿勢坐著，“娘娘覬覦我家兄長挺久了吧？來，我給你出個法子。你想啊，左右我是一個將死之人，你把錯都推到我的身上，這樣也可以洗清你的冤屈啊，對吧？”
玉妃撫上自己的小腹，她不確定肚子裏的是不是皇上的種，但她可以瞞天過海混過去。可現在慕桐又咬著不放，雖說她是一個將死之人，說的話半真半假不可信，但總有人會信，比如六公主，比如皇後娘娘。
見她還在躊躇，慕桐又變了個方向，“想必玉妃娘娘也很是心疼肚子裏的這個孩兒吧，而皇上又那麽疼愛你，到時不管是不是他的親生孩兒都會養著。可是，想想阿晟他，明明他們的血都融在了一塊，皇上還是將他趕出宮去，雖說沒有處死他，可那是因為有我擔著所有的過錯。到時玉妃的假皇子事情暴露的話，是不是也會走上我的老路呢？”
慕桐這活生生的例子擺在了她的麵前，由不得玉妃思考再多，狠心地往地上一摔，感覺到了肚子裏的陣陣疼痛，那張漂亮的臉扭曲到了一塊兒。
大發善心的慕桐好心的從石**跳了下來，陪她演完這場戲，“玉妃娘娘，不好受吧？其實呢，我才不管你這肚裏的孩兒是誰的，我隻是受人之托罷了，你這肚裏的孩兒是不可能生下來的。”
“你……你好狠的心！來人，來人啊！”玉妃大聲朝外叫喚著。
慕桐蹲在她旁邊看著她，又說了一遍，“說了，我這隻是受人之托，而你演這麽一
出，想必皇上對你的心也死了一半去了吧。以後的日子就祝你好運，我會在地府等著你的。”
被人抬出去時，玉妃都沒忘慕桐的那個笑容，太過滲人。
最後一個來看她的人是趙無霖，慕桐看他那副憔悴的樣子，歎了一口氣，“趙無霖，你說說，這可不就是自作孽的事兒嗎？”
“杜家小姐還是進了丞相府的門，不是嫁給我，而是我四弟。沒想到他倆私底下早就有來往，這回倒也是成全了他們。”趙無霖的語氣有些諷刺。
慕桐縮在石**，告訴了他事實，“這事兒我一早就查了出來，是我攛掇的你四弟去頂替你的位置，迎你的親去的。”
“也是，你慕桐這麽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會想不到找這事兒呢？”趙無霖諷刺的意味更盛。
聽到他說這話，慕桐很是不自在，幹脆站在石**，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明明你心裏也喜歡著她，為何就是不願意試試？非得要一味的逃避嗎？”
“桐桐，你可知道門當戶對這個詞？想必你現在還不知道玹晟是什麽身份吧？”這是趙無霖手上最後的底牌，他敢堵上全部身家性命，堵慕桐絕不知道玹晟是何許人物。
慕桐的眉頭皺了皺，“你想要說什麽？”
這回輪到趙無霖雙手負後在牢房裏走了一圈，最後站在了她的麵前，“我不能與六公主成親的原因是，我好自由，喜歡無拘無束，而她追求權利，一心想要登上皇位。我與她之間隔的還不算遠，而你與玹晟，那就是真的遠了。你是凡人，而他是神仙，不管你怎麽努力，都追不上他的。”
“神仙？”慕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接受這個事情，站在石**愣住了。
趙無霖挑眉，很是嘲笑的望著她，“不知道嗎？玹晟、清姑娘，包括你的兄長在內，他們全是神仙，隻是因為玹晟要下凡曆劫，所以他二人一並陪著他來的。”
“可是我兄長將我從小帶到大，阿晟他不過是今年夏天才到的這兒，你這話不能全信。”慕桐此時依舊想要自欺欺人一番。
想要打擊她更深的趙無霖自然不會放過，“桐桐，我早跟你說過，我才是最適合你的那個人。你我都好自由，不願受約束，一個六公主位居深宮，一個玹晟是天上神仙，都不是我二人能夠觸碰得到的。”
“我不信你說的話！你給我走，你走！”慕桐還沉浸在自己兄長和玹晟都是神仙的話中，她還是不能接受。
趙無霖很是無奈，“桐桐，這些事情是我親耳聽到清姑娘和你兄長說的，他們說等到玹晟的劫數一過，就會回到天宮。他們都已經活了上千年了，對他們來說生命是無止境的，而你我呢，隻能活那區區數十載！”
“你給我滾！”慕桐現在隻想自己好好冷靜，她不知道該怎麽接受這件事情。
就算她一開始懷疑了他們的身份，可也沒往神仙那方麵想啊。神仙吶，那種隻會活在話本子裏的人物，怎麽可能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呢？
更加可笑的是，她還愛上了一個神仙，那個神仙好像也愛自己？而把她從小帶到大的，並不是什麽大善人，而是一個神仙？這一切不都是荒唐至極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