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究竟是誰變了？
從丞相府出來後，躲在暗巷中的慕桐一時間不知該去往何處。國師府是回不去的，這京城也呆不下去，可是換一個全新的地方，又要重新培養起自己的勢力。
思來想去的，她還是決定回歸離山，到她的黑山寨呆上一段時間。可能玹晟也會在那裏，但是他愛在哪就在哪吧，若真在她的地盤上，那就成全他想做壓寨相公的心願。
花了幾天時間才趕到歸離山山腳，她本就不認路，但她這張臉也還算是招搖。不過她倒發現這一路上即便有人認出了她，也沒像趙無霖那樣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還是那副見了惡霸的模樣。
想來那皇上還是看在漣生大哥的麵子上，把這事兒壓了下來，那這也挺好，給了她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到了歸離山上後，慕桐覺得自己周身都舒暢了些，在自己的地盤上就是要放肆一點，這就不像在京城那人畏手畏腳的，現下她可是放開了手腳來做。
在她剛踏到黑山寨地盤上不久，就馬上有了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定睛一看，這不是她的三寨主嗎？
“老大，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幾日突然有人闖來搶我們的地盤，手底下的弟兄皆被他給收服了，現在我們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看來這是出現個厲害角色了，正巧她已經壓抑了自己很久，這回就讓她好好地大幹一場吧。
跟著三寨主回到久違的寨子，情形跟她走之前完全是兩幅樣子。她走的時候寨子裏的弟兄都站滿了寨子，而現在突然沒了人，這偌大的寨子都顯得冷清了些。
“那人什麽來頭？”慕桐見狀，順道問了一句。
可她才剛走進主寨，三寨主馬上站到了一旁，低著頭帶著歉意的說著：“老大抱歉，把你騙了過來。”
看見裏頭出來的人，慕桐瞬間了然，無奈地笑了笑，“如何怪的了你們呢？碰上他我都得乖乖的……大哥，好巧啊，你怎的也在這兒？”
自從上回見了次漣生後，她就再沒見過他，搞的她還以為他已經回到他該去的地方，把她扔在這裏不管了呢。
漣生依舊是他那副遺世獨立的樣子，“看看你還活的好不好。”
這話不管怎麽聽都聽滲人的，慕桐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想要驅散些周身的寒氣，“大哥，這才幾日不見你說話怎麽就變了個調調，讓我好生不習慣呢。”
“隨我出來吧。”
得，現在黑山寨都被漣生一手管著，她這個寨主也成了過去式，要及時認清形勢才是聰明人該做的事兒。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後走了出去，末了還不忘給三寨主一個眼神，用手比作刀在脖子上劃了下，嚇得他後退了好幾步。
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慕桐滿意的跟著漣生出了寨子，跟著他到了歸離山的一條小道上。此處是上下歸離山的必經之處，來往車馬也不算少，是黑山寨裏的人必埋伏之地。
“你就是在這兒把玹晟擄回去的？”漣生背對著慕桐站著。
慕桐環視了下周圍，是挺熟悉的，隨之點點頭，“是啊，我就是在這兒遇上他的。大哥，我也曉得我是他的什麽劫數，可我覺著我不想走到那一步，已經同他說清楚
了。”
“你真的說清楚了？”漣生轉身過來看著她。
這麽一問，慕桐自己心裏倒起了疑惑，也在心裏問著自己這個問題，思考了好一會後，“大概是，說清楚了吧，有問題嗎？”
“若給你一個重來的機會，讓你重新在這兒遇到玹晟，你會怎麽做？”今日的漣生太過於陌生，慕桐覺得眼前之人都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漣生，差距太大了。
慕桐聳了聳肩，做出那副無所謂的樣子，“大哥，哪有那麽多事情可以重來的，木已成舟，如何能改呢？”
“你是凡人，你自然是不能改；而我，與你不同，比你多活了幾千年，能力也比你高了不知多少去。”好好好，這才是慕桐熟悉認識的那個漣生，瞧瞧這自負的模樣。
“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慕桐很是不解，她無法理解漣生的這個做法，也無法理解他為何要這麽做。
漣生朝她走去，在她麵前站定，“這樣就可以改了他的劫數，他所要曆的情劫就不會是你，也不會同他之間發生那麽多事。”
往後退了一步，這會慕桐算是理清了一些，臉上照舊出現了她那招牌式的笑容，“大哥，其實你是不想我和他扯上關係的吧，可是天命如此，我和他注定糾纏一生，還是會因他而死。這事情，不論你想要怎麽改變，都改不了的。”
“天命？真是好一個天命啊。”頭一回見到漣生臉上會出現那樣的笑容，慕桐的心裏很是不舒服，可她臉上還是維持著她的那個笑容，假裝自己是個沒事人一樣。
另一邊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慕桐好奇地看了過去。
還是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白色衣裳，熟悉的人。不同的是，那人的眼裏沒有那時的迷茫，很是清明的往自己這邊看著，朝自己笑了笑，頗為誘人哪。
看到他往自己這邊走來，慕桐沒去管旁邊漣生的表情，此刻她隻想順著自己的心意來，“小俊郎，做我壓寨相公可好？”
“好啊，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小俊郎笑的可真是動人，再一次把她的魂兒給勾了去，不像上次隻勾了一半，這回可是把全部的都勾了過去。
漣生看了眼他二人，自己消失在了原地，他無法改變慕桐心裏的想法，那便任由著她去吧。總有一日等她撞了南牆，就會醒悟過來的。
見著沒第三個人在這兒後，玹晟憨憨的問她：“方才我摔下來時，那模樣沒嚇著你吧？”
“沒啊，依舊是那麽的動人，我的魂兒啊，都控製不住的往你那處去呢。”慕桐臉上笑意不減，滿眼深情的看著他。
聽到這話，玹晟還是很不好意思，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才又不解的問著她：“桐桐，你現在這是變了心意？”
“女兒家的心思，女兒家自己都琢磨不透，你還想著琢磨透啊？”慕桐好笑的看著他。
反正她就是個自私的人，再自私一回又如何，難不成那所謂的天命還能拿她怎麽樣呢？大不了就是一死，她又不是沒死過，大不了就是重頭再來一次啊。
玹晟更加無奈，“你這樣的話，日後我該怎麽才能將你了解透徹呢？會很費神的啊。”
結果他話才剛說完，慕桐就伸手抱住了他，仰著頭看著他，“不會啊，我可是個凡人，神仙不都是會算命的嗎，你算算不就知道我是個什麽樣兒的人嗎？不必過多糾結，我這人的性子很好摸清楚的。”
“是嗎？”玹晟的語氣裏有著那麽一絲的不相信。
慕桐笑了笑，手上握著袖中的匕首，不帶一絲猶豫的往玹晟背上的死穴刺去，“左右神仙是不會死的，我就是個禍害，你們離我遠些的好。”
看見他那不可置信的眼神，慕桐眼底的笑意更深，從他背上抽出了匕首，看他眉頭微皺，顯然這是他第一次受傷。
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匕首上那淡紅的血液，倒還有些意外，“還以為神仙不會流血呢。真是抱歉啊，剛剛全是騙你的，我知道你也會讀心術，所以我差點連我自己都騙了過去。我隻是一個凡人，並不想跟你們這些神仙有過多牽扯，勞煩你們都離我遠一些，再見。”
說罷將匕首扔到了一邊，轉身離開時，聽到後麵傳來那聲沉悶的聲響，她的腳步也還是沒停下，繼續往前走去。
在她走到山腳下時，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狂風大作，這都到了秋天，怎的還會有這種天氣？
盯著天上看了好一會，看見閃電時隱時現，沒過幾下，便有一道天雷落下，而那地方好像有些眼熟。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那裏就是剛剛她和玹晟見麵的地方。
不會這天雷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曆劫吧？她沒記錯的話，玹晟跟她說過，沒準備的話是很有可能在雷劫喪命的，而玹晟剛剛被她刺了一刀，這會正躺在地上昏迷著呢。
再一次因為良心的譴責，慕桐使足了輕功往玹晟那處飛去。
等到她趕到時，躺在地上的人已經變了樣，原本的一身白衣成了黑衣，他的周邊滿是亂竄的一團團的不明物體。
咬咬牙下定決心還是準備去看看他成了什麽樣，跪坐在他的身邊，顫抖著手去探他的鼻息，發現已經微弱的不行。
聽著雷聲，猜測可能下一波天雷馬上就會到，撲在他的身上，想要以自己的凡人之軀把他擋上一擋。
“玹晟，這回你可不止欠我一點點啊，可不是做一個壓寨相公就能償還的。”慕桐努力地緩解著自己緊張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即將會麵對什麽。
下一道天雷還是落在了玹晟的身上，親眼見到這場麵的慕桐被嚇到了。剛剛那道雷竟然就那麽劈在了玹晟的頭上，她明顯得感覺到玹晟身子的震動，也嗅到了一些燒焦的味道。
以防那些天雷不把玹晟的頭給燒沒了，慕桐幹脆換了個位置，把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她用自己的背幫他擋著。
她都能感覺到玹晟的頭有多燙，可她為了還剛剛那一刀，硬是咬牙忍了下來。下一道天雷馬上落了下來，橫生生的落在了她的背上。
“桐兒！”
慕桐偏頭看著站在外圍被清弦強行拉住的漣生，眼底充滿無助和一絲絕望，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經開始不屬於自己。再一道天雷落在了她的背上，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子消失。
“桐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