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慕桐的選擇
“還勞煩玹晟元君看清楚，在菡萏殿中是由我說了算。放開她。”漣生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整個是在發怒的邊緣，慕桐也很是膽小的縮了縮自己的脖子，她還是頭一回見著這樣的漣生。
可今日的玹晟就是要跟他對著幹，將慕桐往自己懷裏攬的更緊了些，以著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他，“若仙君實在是舍不得桐桐，那我大可將她這隻手砍去給仙君你留著。”
“阿晟？”慕桐聽見他要砍自己的手，不敢相信的看著他。讓她沒想到，現在的玹晟竟然會這麽心狠，連這種話都能說出來。
玹晟低頭朝她笑了笑，說著自認為能夠讓她安心的話，“桐桐莫慌，你現在可是神仙，神仙會自己長出一隻手來的，實在不行的話，我也可以幫你一把的。”
下一刻，漣生鬆開了慕桐的那隻手，背對著他們說道：“你們走吧。”
“那可就多謝上仙成全了。”玹晟帶著慕桐很是果斷的離開，他如今可不會念著漣生的半點好，隻想著怎麽把漣生逼上絕路。
慕桐想要轉頭看漣生一眼，卻被玹晟強行帶走，瞬移回到了玹晟的殿中。
“桐桐，你就這麽想離開我的身邊嗎？”玹晟的眼神中含著滿滿的危險，看的慕桐的心都懸在嗓子眼兒，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法子讓他冷靜下來。
“阿晟，我這不是跟著你回來了嗎，怎麽會想著離開你呢？”慕桐臉上掛著敷衍的笑容，腦子裏這會怎麽都想不出一個好的對策出來。
玹晟將坐在椅子上的慕桐困在他的懷中，湊到她的身邊一字一句的告訴著她，“桐桐，你隻會是我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搶走你。”
“我們本來就是仙侶不是嗎？怎麽可能會有其他人插足進來呢。”慕桐極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現在讓她想不通的問題是，玹晟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按說他就算衝破封印，有了七情六欲，但也不該是這樣，那也就是說他心裏還藏著事兒沒讓她知道。
“可你卻到了菡萏殿去，若非我及時趕到的話，指不定你這隻小綿羊就要被漣生那廝給拆吃入腹了。”玹晟故意嚇著她，雖然知道嚇不著她，但他就是忍不住。
意料之中，慕桐果然一臉無奈地看著他，再用著很是無奈的語氣說道：“阿晟，我又不是個傻子，怎麽會那麽容易被騙呢？”
鬆開了她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玹晟裝著打理自己的衣裳，“如今天色已晚，桐桐你先歇著吧。不要想著離開這兒，桐桐你既然知道我們是仙侶，那我也就有法子知道你的去處。你聽話些，日後是會有逍遙快活的日子等著你的。”
“逍遙快活的日子……但願我會有吧。”慕桐起身往內室走去，她現在隻想一個人安靜安靜，世道變化的太快，她要好好捋捋思緒，不然腦子裏一團亂麻，什麽事都做不好。
聽著她剛剛那悵然的語氣，更加激起了玹晟心中的鬥
誌，他定會讓這種日子早點到來，不會讓慕桐等的太久。
躺在**的慕桐呆呆的望著帳頂，腦子裏一片混亂，玹晟、漣生、清弦、宣顏、趙無霖這些人的麵容一一在她眼前閃過，末了還出現天帝、司命和月老的模樣。這一切到目前看來是毫無關係的，可細細想來又是有關聯的，裏頭居於這張關係網的中心是她和玹晟兩人。
目前與他們聯係的最為密切的當屬漣生，剛剛玹晟對他是一副敵視的態度，但她並不記得他們倆之間有什麽梁子，唯一的一個可能性就是她自己。
玹晟說她是漣生的情劫，而她現在和玹晟是仙侶，能夠確認的一點是玹晟心裏是有自己的，他對漣生這樣難不成是醋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與他們的聯係稍低於漣生的就是清弦，先前從玹晟那也聽得出來，清弦對他是挺好的，而他、清弦、司命三人是挺要好的朋友。如今清弦為了去掉體內的反噬在凡間輪回轉世，玹晟去凡間的次數當然會增加，這裏頭司命星君就不得不扯進來論上一論。現在玹晟成了這副模樣，她不信司命會感覺不出來，但他現在什麽動作都沒有，莫不是他站到玹晟那邊去了？
再就是那愚蠢無比的趙無霖，她從玹晟那兒聽說了他做的蠢事後，對他已是無話可說。這世上怕是不會再出現第二個趙無霖的，能像他這麽無私的，天上地下難再有。宣顏也知道了他做的蠢事，竟然還有了憐憫之心，成全他的心願，和他正兒八經的過了半輩子。現在他倆怕也不會和玹晟有太多的關係，也能暫且放在一邊不管。
還有……
“慕桐，星君有請。”望著床邊立著的那隻紙鶴，抬頭望向窗外，原來天已經亮了啊。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坐了起來，拿著那紙鶴想找玹晟說一聲，可眼前景象一變，就到了長生殿。敢情這司命星君還在紙鶴上施了仙術呐，想來他是知道玹晟近日做的這些事情？
司命將桌上的茶杯往她麵前推了推，“看你這樣兒也是一夜沒睡，喝點茶醒醒神吧。”
不疑有他，拿起茶杯往嘴裏灌了大半杯，混沌的腦子也清醒了大半，可勁的搖了搖自己的頭，隨即問道：“星君這麽一大早找我過來是有何事？”
“你會想不到我為何找你過來？”司命將問題又拋給了她，依著慕桐那聰慧的模樣，如此簡單之事難不倒她的。
慕桐故意在那推論著，“星君既然曉得我昨晚一夜沒睡，那想必也就知道阿晟從大哥那兒將我帶回去之事，星君還故意在傳話的紙鶴上施了法術，為的就是不想驚動阿晟。所以，你找我過來是為了阿晟的事，對否？”
“對極。”司命在桌上變出命盤來，命盤的上頭懸著一團黑氣，不論司命的手怎麽去撥弄都散不去，於是指著那黑氣問她：“你可瞧見了？”
“嗯，難不成星君是想告訴我，那黑氣是阿晟造成的？”慕
桐向來一點就通，這點也頗得司命的心，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些。
司命不點頭也不搖頭，“目前沒法證明這黑氣是玹晟帶來的，但能確定的是，這段時日天宮不會安寧。”
“隻因阿晟衝破了他的封印，便讓你們這麽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若是我體內的封印也衝破的話，那你們豈不是……”哦對，她體內還有封印。慕桐可算是抓到了一點頭緒，玹晟說她會有逍遙自在的日子，那他是不是想要她也破掉體內的封印？
見她說到‘封印’就噤了聲，司命繼續著她沒說完的話，“那這天宮會被你們翻個底朝天去，不過你放心，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哦？為何？”慕桐心裏想要留個底，她可不想成一個千古罪人。
司命將命盤上的指針撥弄了下，本是平靜的指針突然轉的飛快起來，司命眼睛盯著上頭，嘴上不忘回答著慕桐，“你二人算是同根生，一旦有一人走上歪路，另一人不會與他同流合汙，隻會站在他的對立麵，直到他回歸正道。”
“原來如此，倒是有趣，有趣。”慕桐疲憊的臉上帶著笑容，略帶心酸，她終歸也逃不過這所謂的天命嗎？不管她是被誰撿到，最後說不定還是會到這一步，可她的心裏始終放不下玹晟啊。
看到她這模樣，司命變著法的安慰她，“隻要重新將他的七情六欲封印，他還是你認識的那個阿晟。”
“可沒有七情六欲的阿晟，心裏也沒有我啊。”慕桐的笑容突然變得心酸起來，每每她一想到此事，心裏甭提有多不舒服，敢情之前她做出那麽多努力，他什麽都不明白，反倒是現在的他知道‘情’之一字，她也頭一回感覺到他對自己是有意的。
司命沒忘記這茬兒，但他也沒法去改變，隻能讓她在這其中選擇，“若不阻止他的話，隻會愈演愈烈，到時的玹晟就算心裏有你，就未必心裏隻有你一人啊。我知道此事於你來說很難抉擇，但你總歸是要選的，不論你選擇什麽，我都會尊重你的意願。”
“我的意願？那我先問你件事兒，還勞煩你給我個準信兒。”慕桐很想將這些事情想明白，隻要她想通了，這些事都不是問題。
“你說。”
“我大哥的情劫是清弦嗎？”慕桐換了種法子問，下一刻司命就給了她答案，“不是。”
慕桐繼續問道：“阿晟的情劫是我嗎？”
“不是。”司命都不帶半點思考，直截了當的回答她。
得到了這兩個答案後，慕桐深吸了一口氣，她隻覺得心裏堵的慌，有些情緒不知該往何處發泄。強忍著不適，她問了最後一個問題，“趙無霖幾時才能過上屬於他自己的日子？”
“還差三世。”
慕桐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點一點的喝了半杯後，將杯子放回到桌上，再追加了一個問題，“要怎樣才能把阿晟的七情六欲給封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