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再見故人
距玹晟和雲楚的決戰還剩三天。
“你倒同我說說那日你與雲楚是怎麽打的？”白昀手上捧著碟甜絲絲的桂花糕，一邊吃著一邊問著玹晟。
著實不大能理解這麽壯實的一位神君，居然會喜歡吃桂花糕？可玹晟也沒那膽子問為什麽，隻是畢恭畢敬的回答著他的問題，“那是我初次帶兵打戰，並不懂如何使用戰術，當時雲楚許是知道我這點，才……”
“那雲楚是用的什麽法子，將你打的慘敗而歸。”白昀去極北之地那麽久，唯一掛念天宮的也就是這桂花糕，此番定要吃個飽。
玹晟坐在雲楚麵前略顯局促，當時他真真沒看明白雲楚使得什麽法子，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用腦子跟他打戰？許是在雲楚眼裏看來，對付自己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力氣？
支支吾吾半天，玹晟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他、他好像沒用什麽法子……”
見狀，白昀一手拿著桂花糕，一手重重地拍在玹晟的肩上，果不其然見他縮了縮自己的身子，不過白昀已經習慣他們的這種反應。
“你怎的如此沒用呢，雲楚的謹慎是出了名的，在你身上他竟然不用半點法子，可見你於他來說沒有半點威脅啊。”白昀看玹晟的眼神都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昨兒見他說出那麽番話來，還以為他會有多大的抱負，沒想也就那副模樣，倒是他看走了眼。
玹晟對於這點也甚是無力，搖頭歎氣道：“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我改變不了呐。”
什麽改變不了？白昀一聽這話究來氣，再次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下，“玹晟小仙，不要對自己那麽沒有信心，你可以身懷奇脈的小仙，注定是上天選中的人，若你都改變不了自己的話，那這世上還有誰能改變自己呢？”
“當……當真？”玹晟有些不敢相信，這麽多年以來，竟然真的有人認可他的能力，雖說不知是真是假，但也足以讓他心裏揣著希望。
白昀這回下手算是輕了些，正兒八經的點點頭，“自然，你生來天賦異稟，連修煉都比常人快得多，成神不過近在咫尺。小夥子，好好努力，你定然是可以打敗雲楚的！”
“好，一切全聽白將軍吩咐。”玹晟的鬥誌瞬間被點滿，“相信有白將軍的幫助，三天後的決戰，我定然可以凱旋而歸。”
見他總算是有了勇氣，白昀哈哈大笑，“好好好，有了這心思，你就已經有五成贏的機會。”
那邊玹晟已經燃起鬥誌，雲楚則是變得有些煩躁。
坐在石凳上的慕桐悠悠的飲著茶，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調侃，“不就是曾經次次將你打敗的人嗎，犯得著這麽急？這回正好可以一雪前恥不是。”
“你不知道那白昀有多煩人。”雲楚一提起這名字就來氣，怒的一掌拍在石桌上，“那天帝也是怕丟了自己的臉麵，竟然還把他請了回來！”
慕桐施法術將石桌拚接好，畢竟桌上還有吃食和茶，不能浪費掉。
見他如此沒自信的樣子，慕桐很是無奈地搖頭，“你現在這模樣同玹晟有何異？三天後與你
對戰的是玹晟，又不是那位將軍，你究竟是在害怕什麽？還是說，你本來就對他打心底裏的懼意？”
“懼？我會懼他？可笑。”雲楚被氣的一下子笑了出來，“不就是在他手底下吃了幾次敗戰，何懼之有？”
慕桐繼續喝著她的茶，對於雲楚這麵上一套心裏一套的做法，她不敢苟同。思索了會，將話給組織好才說道：“那雲將軍還不去練兵，還要繼續呆在這兒同我聊天？距離你們決戰可就隻有三天了。”
對麵的雲楚想了想，扔下句“兩日後我再來尋你”就走了，他的心思是什麽樣的慕桐不知道，她也懶得去摸清楚。
現在她離成神僅差一步，已經處於隨時都可以成神的狀態，但她還是要等上一等。她要等到玹晟成神的時候，與他一並成神，這樣她的計劃才得以完美實施。
說來她已經呆在這小院子裏有些時日，許久沒有出去逛過，正巧今日沒甚事情，擇日不如撞日，說走就走吧。
人界依舊是那麽的繁華，不論經過多少年，即便是兵荒馬亂後，頂多十幾年的光景，都能恢複如常，這也是人界的厲害之處。
換了身打扮，把自己變成普普通通的樣子，丟進人堆裏都毫不起眼的那種。
百無聊賴的在這人聲鼎沸的京城裏遊蕩，望著周圍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過了這麽多年，京城也換了地方。她想要找到以前的國師府，以前的丞相府，以前的皇宮，或者說以前的慕府，都找不到。
正當她出神的走在街上，迎麵撞上一個人才讓她回過神來，看都不看一眼就懶懶的說了句“抱歉”，轉身往旁邊走去。
沒想胳膊卻被人給抓住，慕桐不解的抬頭看著那人，心底沒來由的一震。
那人有些不確定喊道：“桐桐？”
慕桐抿著嘴唇，隨後抽出自己的胳膊，臉上照舊是那雲淡風輕的表情，“公子認錯人了，方才抱歉，再會。”
“姑娘……”那人想要喊住她，慕桐腳下的步子卻是愈加的快，她如今不想再招惹出什麽是非來，隻想離的他遠遠的。
路經一家客棧，摸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進去找了張靠裏的桌子坐下，抬手招來小二，“給我上一碟糖醋排骨，一份糖醋魚，再加個醋溜白菜，哦對了，還要壺好茶。”
“得嘞，客官您稍等片刻。”
慕桐望著客棧裏成群結隊的人，一張桌子怎麽著都坐著三四個人，再看看自己這邊，好像是有那麽些冷清。不過，隻要她自己不在意就好。
沒過一會，上了兩碟菜，糖醋魚還需要些時間，隨後就到。
握著茶壺給自己倒滿一杯茶，放在旁邊晾著，拿起筷子夾了塊排骨放進嘴裏，好像吃不出什麽味道。不知是廚子偷工減料，還是她已經嚐不出這些滋味來。
她正傷春悲秋著，對麵坐著的可不就是方才路上她撞著的那人嗎，慕桐望著他眉頭不自覺地皺緊，怎的他成這麽副煩人樣？
“姑娘，方才在下話都沒說完你就走了，費了在下好大的心思才找著姑娘在此處呢
。”那人說著這話像是在討賞似的。
慕桐眼神都不給他一個，偏頭朝小二喊道：“小二，添副碗筷。”
“得嘞。”很快的，小二拿上副新的碗筷自覺地放在那人麵前，“客官，您要的碗筷，慢用啊。糖醋魚一會就來。”
“嗯。”
對麵那人見桌上淨是些酸東西，夾了片白菜吃了口，臉上的肉都快要揪在一起，連連咋舌，“姑娘你怎麽吃下去的啊，未免忒酸了些。”
慕桐吃了片白菜梗，一口咬下去就聽到那脆生生的聲音，在慕桐聽來頗為悅耳，就著那人糾結的眼神，慕桐將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還好，不酸。”
沒一會，糖醋魚端了上來，那人看著後槽牙發酸，忙拉住小二點了些正常的菜，最後不忘加壺酒。
那人倒了杯茶漱漱口，去去嘴裏的酸味，他可是一點酸都吃不得。稍稍緩過來後，那人在那做著自我介紹，“在下趙無霖，不知姑娘可否透露芳名？老是姑娘、姑娘的叫，顯得生分。”
“慕玹。”慕桐一下子想不到什麽好名字來代替，腦子裏一閃而過玹晟的名字，就借來他的玹字用用。
“慕姑娘。”趙無霖喊的頗有江湖氣息在裏頭，像是準備挖家底一般，趙無霖問她：“我瞧慕姑娘眼生的很，慕姑娘是初到京城嗎？”
慕桐挑著麵前的魚肉，頭也不抬的“嗯”了聲。
這樣啊，那趙無霖心裏算是有了底，試探性的問她：“那慕姑娘是從哪來的，到京城來所為何事？”
見他問這麽多，慕桐幹脆放下筷子抬頭看著他：“你究竟想問什麽？”
“沒……沒什麽啊，就是看姑娘你孤身一人的，連吃飯都是一個人吃，若是沒處可去的話，我府上還有幾間空房……”趙無霖看著慕桐的眼神都帶著些閃躲。
慕桐繼續拿起筷子，挑著魚肉吃著，答道：“不必，我隻在這兒呆上一兩日，多謝趙公子你的美意。”
一兩日啊……趙無霖點的那些菜已經悉數上全，他也算是有能吃的東西，夾了塊肉塞到嘴裏，食不知味的嚼著。
憋了他這副樣子許久，慕桐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他：“你費這麽大心思找我，到底有什麽事情？”
“沒……沒什麽大事，就是想問問你認不認識個名喚宣顏的姑娘。”趙無霖聲音越來越小，看著慕桐的眼神也越來越懼，生怕她會一個不開心將桌子都掀翻。
聽到‘宣顏’二字，慕桐夾白菜的手一愣，而後將白菜夾到自己碗裏後才回答：“不認識。”
這個樣子嗎，趙無霖繼續試探的問道：“慕姑娘也姓慕，那你認不認識一位叫慕桐的姑娘？”
“你找她有何事嗎？”慕桐問完這句後，才把白菜葉往嘴裏塞。
趙無霖放下手中筷子，喝上一口酒給自己壯膽，“隻是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從我記事起，這兩個名字就一直在我腦子裏，麵容老是模糊不清的。爹娘給我請了人來看，說我這是魔怔的，慕姑娘，難道我真的魔怔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