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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你來幹什麽

第三百二十三章你來幹什麽

前廳,賀言愷和一眾兄弟已經換好了黑色西裝,神色嚴肅,有條不紊的在處理事情。

已經有很多的人前來吊唁。

賀氏員工也緊急調用很多,過來幫忙。

陸南沂過去幫忙,穆皎則被蕭媛拉住,走到一旁。

“言愷說了,這麽晚了,帶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過來,他還要忙,就不過來與你說了。”

蕭媛握著她的手,手冰涼,這是大夜,已經十分冷了,穆皎身上還穿著單薄的衣裳,蕭媛抿了下唇:“別擔心他了,景琛他們會照顧著,不會有事的,我們趕緊去休息,明早就得起來呢。”

“那我去給他蓋一條毯子,夜裏涼。”

穆皎自知賀言愷是不願意她生病,太累,她也不想他擔心,但還是擔心他的身體,從賓館要的毯子就拿在另一個手上。

蕭媛點了點頭,兩個人走了進去,蕭媛站在一邊等著,她則走過去,將手裏拿著的袋子遞給陸南沂:“熱豆漿你們都分著喝了,暖暖身子。”

“得嘞。”

賀言愷抬頭看過去,伸出手,穆皎握住:“蕭媛要帶我去休息呢,我給你加一條毯子就過去休息。”

說著話,她鬆開他的手,將毯子好好的蓋在他的腿上,然後理了理他的領口:“夜裏冷,豆漿記得喝了,就算不喝,握在手裏暖暖手也好,明兒個一早,我就過來給你們送早餐,今晚辛苦了。”

她臉色也不太好,甚至有些疲累,但總歸是在堅持,事事細心,賀言愷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暖意,握住她的手,摩挲著,低啞著嗓音說:“你也是,我不在你身邊,睡覺也踏實一些,讓蕭媛陪著,不要想那麽多,有事給我打電話,一直開著機呢。”

“知道了。”

回到賓館,穆皎和蕭媛各自回到房間洗漱,之後蕭媛抱著枕頭過來。

“我對陪人睡覺這件事,是很抗拒的,不過鑒於夏瀾出差要明天才能趕過來,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一晚,幸好隻有幾個小時。”

這一天,都十分的壓抑,偶爾說句玩笑話,自然能夠讓人輕鬆許多,穆皎淡淡笑了下:“其實沒關係,都是言愷瞎擔心,我現在一個人睡的話,也不會失眠了。”

“真的嗎?可是我聽茗予說,你有段時間病的很嚴重。”

蕭媛坐在**,抱著抱枕看著她,她將頭發散開,也靠到床頭,輕聲說:“當你有了想要堅持的和陪伴的,你會覺得生命是有意義的,我以為我已經得到了新的生命,可以重新來過。”

她是一個經曆過大起大悲的人,生命的可貴她十分懂得,經曆過死亡,經曆過離別,也經曆過背叛,很多的事情,在她這裏似乎都已經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她,她還在這個世界,還會好好的活著。

“真好,你們是彼此救贖,而我……”蕭媛暗淡下神色,側身躺下,歎了口氣,才說:“我愛著他,依舊那樣愛他,可是,可是我永遠也不會得到他。”

她總是對一塊石頭說我好愛你,可是石頭就是石頭,不會變得柔軟,他總是那樣堅硬。

今天薛茗予和蕭媛是一起過來的,但是看得出來,兩個人之間似乎還有很大的隔閡,那些隔閡,好像一直以來都沒有辦法解決。

“茗予也沒什麽好的,還帶著一個孩子,你也許會碰到更好的。”

蕭媛笑了:“你跟我開玩笑的吧,薛茗予不好的話,還有誰是好的。”

是啊,如果連薛茗予都不好,那還有誰是好的,曾經薛茗予什麽樣子,穆皎不知道,她隻知道從他認識這個男人開始,這個男人多有魅力,她也是知道的,即便帶著一個孩子,也沒有成為累贅,反而,那麽多人想做他孩子的母親。

這一晚,說白了也隻有三四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穆皎也是盡可能的讓自己快點進入睡眠狀態。

而殯儀館,賀煜一直跪在靈堂前,賀言愷和夏景琛他們也都沒有離開去休息,這一晚,有些人注定是無眠的。

第二天早上六點,穆皎就早早起來,蕭媛還在睡著,她就已經給李媽打了電話,吩咐她準備早餐。

賀言愷的早餐,最好還是吃家裏的,包括那幾位先生,少爺,也都是難伺候的主兒。

過了會兒,蕭媛起來,她已經收拾妥當,蕭媛扒了扒頭發:“我是不是起來晚了?”

“沒有,才六點半,你慢慢來。”

蕭媛精神一些,去洗漱,她又開始吩咐酒店這邊準備了早餐,給陸南沂打了電話來拿。

陸南沂睡得迷迷糊糊,接了電話就過來了。

穆皎和蕭媛都出去了,他也到了,在大廳經理正在打包餐食,他靠到她們這邊:“大哥他們太能挺了,一晚上沒睡,我都困死了。”

“你幹什麽行啊,叫你玩,你能玩一晚上,不帶困的。”蕭媛故意打趣,陸南沂扯了扯嘴角:“瞧你把我說成什麽人了。”

“行了,走了。”

穆皎低聲提醒他:“別拿灑了,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她們還得等岑雲她們過去。

沒一會兒,岑雲和譚秋下來,緊隨其後的是賀妤沫,葉汐和孩子。

小孩子這麽早就起來跟著折騰,穆皎起身過去:“穿的夠不夠,不要感冒了。”

“沒關係,我帶了外套,冷的話會給她穿上的。”

穆皎點了點頭,看向岑雲和譚秋:“早飯你們在房間都吃過了,那我們就過去吧。”

“好。”

到了殯儀館,這邊大家都還在吃著早飯,再往裏麵,就看到賀煜還在靈堂跪著。

穆皎看了眼岑雲,隻見岑雲目不斜視的越過賀煜,進了裏麵,根本就沒有理會。

倒是譚秋,上前安撫了兩句,但賀煜隻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起來的打算。

賀言愷他們在裏間休息,還都沒有吃呢,穆皎吩咐了李媽為他們做早飯,這會兒正在路上,估計也快到了。

“李媽馬上就到了,我吩咐她給你燉了湯。”

賀言愷捏了捏鼻梁,溫溫吞吞的說:“你吃了沒有?”

穆皎默了默:“我吃了點。”

賀言愷動了動眉梢,看著她寵溺的說:“吞吞吐吐,待會兒和我一起吃。”

李媽送來早餐,幾個人就圍在一起吃了,穆皎和蕭媛也跟著吃了些,薛茗予一早又過來的,畢竟孩子還在家呢,沒有在這裏陪著。

也順便給穆皎帶了糕點。

“喏,多吃點。”

穆皎一看這糕點,挑了下眉頭,推到蕭媛的身前:“茗予買的,多吃點。”

薛茗予已經將腦袋轉了過去,跟夏景琛說話,蕭媛看了他一眼,沉了口氣,又推了回去,聲音有些大:“給你買的,我才不吃。”

穆皎明顯的看到薛茗予身形頓了一下,似乎談話也停止了,但是,下一秒,他們又恢複了談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早飯吃過後,一大早的,又開始有很多的人前來吊唁,老爺子的訃告也已經正式在公司發布,說實話,整個社會都在猜測,老爺子前幾日病重,之後傳出了賀子淮高調回國,昨晚賀子淮被警察批捕,緊接著,老爺子就病逝。

這一係列的事情,似乎有著關係,很多的記者也開始往殯儀館趕,不過基本上都在半路上就被陸南沂派去的人攔住,除了正常的車輛,凡是記者都不讓過。

賀煜已經連續跪了一天,賀言愷終究還是看不下去。

“爸,您到後麵去休息一下,您這樣跪著,身體也受不了。”

賀煜搖了搖頭:“我沒有對你爺爺盡孝,這算是我為他做的,最後的事情吧。”

賀言愷蹙了下眉頭,到底也沒有再說什麽。

而這個時候,門口也傳來一些爭吵的聲音,賀言愷臉色更加不好,但隱約可以聽到在說什麽。

“我是向蘭,你們不認識嗎?我是來吊唁老爺子的,你們有病啊攔著我?我跟賀煜很熟的,我們差點就結婚了,你們不知道嗎?放我進去。”

賀言愷略略抬手,穆皎便走過去:“我過去看看。”

“恩。”

穆皎沉著臉色過去,遠遠就瞧見向蘭在跟門口的員工吵鬧,沉下嘴角,她走過去:“你吵什麽,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場合,別添亂了,回去吧。”

向蘭狠狠瞪了她一眼,走過去拽住她,對那個員工說:“看到了吧,這是我女兒,我女兒是賀家的兒媳婦,我憑什麽不能進去,你眼瞎了不讓我進去!”

“夠了!”穆皎甩開她的手,沉沉道:“你瘋了嗎,在這裏大吵大鬧,不要再說了,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去。”

“我憑什麽回去!我就是來吊唁老爺子,我連這個資格都沒有?我來怎麽了?”

向蘭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自從和賀煜分開,她的身份,她的地位都一朝回到解放前,哪怕有那麽多的錢,也活的像一個暴發戶,一點檔次都沒有。

但又實在想要奪取那耀眼的存在感。

穆皎覺得頭疼,周圍不少人都看著,丟人的是她,也是整個賀家,而她向蘭,似乎沒有任何損失。

穆皎沉吟了下,上前抓住她的手:“我帶你出去。”

向蘭瞪大了眼睛要睜開她,嘴裏還在念念有詞:“你放開我,你……”

話還沒有說話,啪啪兩聲,臉上就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岑雲舉著手站在她的麵前,高高在上的睨著她:“你女兒是不是賀家的兒媳婦跟你向蘭有什麽關係,你可千萬不要跟賀家攀關係,老爺子也不需要你來吊唁。”

岑雲指著門口:“出去。”

向蘭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她打了,這個氣哪裏咽得下,陰陽怪氣的說:“你算什麽東西,你不是也和賀煜離婚了,你不是也跟賀家沒有關係,你來幹什麽!”

話落,岑雲就笑了,那樣鄙視的笑了:“我算什麽東西?我好歹曾經是賀家的家母,現在家主賀言愷的母親,我還是岑家當年的大小姐,身份尊貴,你呢,你算什麽東西!敢在這裏跟我撒野!”

“現在給我滾出去!”

岑雲從來沒打算放過她,今天這樣的日子,向蘭都敢過來大吵大鬧,就更加不需要放過她,忍耐她,這種人有什麽需要忍耐的。

向蘭一向都是受不了別人這麽說她,拿身份地位說事,她還真不是那塊料,出身似乎就已經決定了一切。

向蘭狠狠指著她,半天沒罵出來,遠遠的,賀煜就已經怒意衝衝走了過來,拽著向蘭往外走,向蘭根本就跟頭倔驢一樣,用全身在拒絕,狠狠的掙開他:“你神經病啊,我來看你……”

“出去!你害了我,我父親現在還未入土為安,你就在這裏鬧,你幹什麽!你這種人,憑什麽要留在這裏,這是賀家的事情,我不歡迎你來,你給我出去,出去啊!”

賀煜是痛苦的,也許所有人都不及他的痛苦,年輕時就很頑劣,是個十足的大少爺,花花公子。

每天除了玩,除了女人,他的世界似乎沒有別的事情,公司有父親和二弟,家裏有那個一向強勢的老婆,他沒有需要操心的事情,沒有任何的事業心。

他太理所當然,失去也不覺得可惜,當老爺子真的離開,當他離婚,當向蘭一直以前的欺騙被揭穿,他的人生終於發生了不可改變的變化。

麵對向蘭,他再也做不到冷靜。

向蘭怔愣了一下,還未開口,就突然有兩個人出現,將她架著走了,任她再怎麽喊都沒有用。

就在她拖走的時候,穆啟高也下了車。

看到這樣的情景,他沒有說什麽,穆皎瞥了眼賀言愷,剛才就是他叫人過去的。

“皎皎。”

穆皎回過頭,看到父親,便走了上去:“爸,您過來了。”

“帶我過去看看吧。”穆啟高很低調,並沒有寒暄什麽,也沒有跟賀煜和岑雲說話,岑雲也懶得說,轉身就走了。

隻是賀煜,站在那裏,心境複雜。

到了靈堂,祭拜以後,穆啟高走到賀言愷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