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論劍，半桶水
想起方才武牧獨對劍麟穿山獸，護住自己的刹那，韓西西飛快爬起，拾起玄兵奔了過來，嬌斥道，“大胡子你想幹什麽，身為劍宗欺負一個五品劍師，也不害臊麽？”
那一刹那的感動，令她這一刻，忽然無所畏懼起來。
大胡子放眼看去，眸光一亮盡是讚賞，口中卻嗬斥，“男人說話，婆娘插什麽嘴。小子，你若管不好自己的女人，某家不介意替你教訓，教訓。”
聲音理直氣壯，好似大男子主義天經地義！
韓西西一陣語噎，“你……”
“西西姐，你先走吧，不用擔心。”
擋在韓西西麵前，武牧仰首高聲道，卻麵，“閣下精神修為高深，已秉至心念如一之境，何苦，來為難一個弱女子。”
韓西西一怔，卻是沒有離開。
“哦，你也知道心念如一。”
大胡子微微一愣，渾身殺意收起，粗聲道“算你還有些見識。你小小年紀，已是五品劍師，精神修為也已超過一變劍宗，殺之實在可惜。”
一聽此言，韓西西一拉武牧衣袖，揚了揚自己手中玄兵，意有所指。
“不用擔心！”
武牧搖了搖頭，長笑道，“上乘劍道，講究我心如劍，劍如我心，方能鑄造一顆真我劍心。閣下既無殺意，何苦為難自己。”
“好小子。”
讚賞一歎，上下仔細打量武牧，大胡子炯炯雙眸盡是震驚，一個五品劍師，竟然知道什麽叫真我劍心。
也隻是微微詫異，大胡子冷哼一聲道，“某家烤肉之時，你的戰寵突然出現，不但搶了某家烤肉，吃完之後又想吃某家的人肉……某家向來恩怨分明，這筆賬不能不算？”
前日，落長河正在烤肉，忽然一頭妖獸駕風而來，牛氣衝天的要吃自己手中烤肉。
見這小狼靈性遠遠超越尋常妖獸，一時興起落長河也未計較，遞出手中烤肉。
豈料，此僚三兩口吞吃之後，口水嘩嘩直流長嘯三聲而去，轉瞬扛來一頭碩大劍鬢狂獅。
“小子，給狼大王烤了這頭劍獸，吃的狼大王高興了，今兒便不吃你。”
好氣又好笑的落長河，一巴掌扇了過去，將其抽飛三丈來遠，小白明白過來之後，終於明白自己踢到鐵板上了。
好在它天生操控大風之力，逃跑起來更是風馳電掣，轉瞬便逃的無影無蹤。
劍宗的烤肉哪有那麽好吃，在發現這頭妖獸靈性非常之後，落長河便起了收複的念頭。
於是一人一妖，你追我趕了一日一夜，依舊沒有結果。
聽落長河一口一個戰寵，韓西西白了武牧一眼。
與他幾日，從未聽他說過有什麽戰寵，看來自己還是不夠了解他，或者他對自己還有些防範。
“這個吃貨？”
武牧心頭恨恨罵著，不好意思的看著落長河，道，“既然錯在我的戰寵，我自然一力承擔，不知兄台想如何了結？”
“他既要吃某家，那某家吃掉它，這樣才公平。”
見武牧臉色一凝，落長河高聲道，“或者，它做某家戰寵，供某家驅使，才無損某家顏麵。”
無論那一種選擇，對於武牧都極難接受，“沒有別的選擇？”
“某家向來一言九鼎
，若要某家改變主意，除非你自問能在劍道修行勝的了某家。”
落長河不悅冷哼，一股強大劍意直衝雲霄，隱隱籠罩住武牧，韓西西。
他肯與武牧講這麽多，隻是見這少年奇特，想要認識一番，並不代表願意放棄收小白為戰寵的初衷。
畢竟，一頭極具靈性的妖獸，若是培養得法進階並不困難，自身實力大漲。
微微沉吟，心頭有了定論，武牧道，“閣下至少也是二變劍宗，若以武力論勝負，我清楚絕對擋不了你一劍。”
一成劍宗，實力有種質的飛躍，九品以下劍師，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清楚就好。”
落長河冷哼一聲，粗聲道，“劍道世界，一起衝突強生弱死。某家看你小小年紀，修為，悟性不俗，不忍壞了你性命。莫要阻擋，戰寵某是定要帶走。”
鏗鏘之聲落地，磅礴劍意席卷而來，兩人倉皇後退，落長河就要衝天而起。
韓西西俏臉蒼白，心頭暗道，“太可怕了，這人的實力，幾乎不在阿爹之下。”
穩住腳步，武牧心頭雖驚，卻依然麵不改色，“閣下方才說，隻要我在劍道修行上勝了你，便改變主意，難道現在就要食言嗎？”
聞言，落長河一轉身，微微不悅，“方才你自認又擋不了某家一劍，現在又想在劍道修行上勝過某家，莫非是來消遣某家不成？”
炯炯雙目光華大作，大有武牧一個回答不好，他便會一劍斬來，拂衣而去。
秀眉緊蹙，韓西西緊握手中玄兵，欲言又止。
“哈哈哈，虧閣下還是一代劍宗，難不成不知道，劍道修行先有劍道感悟後有修為境界。”
落長河微微一愣，不知這是何意。
武牧去踏步而來，一字一頓道，“今日，我要與你比的便是劍道感悟。你我在此縱論無上劍道，你若輸了便不準動我的戰寵，我若輸了任憑閣下處置。”
他雖修為尚淺，但未來記憶在元礦之中，經由病老人傳授，劍道感悟已經上升至一個極高境界。
如今隻差修行驗證，這也是他能在一月之間連破五品，毫無瓶頸的原因。
“哈哈哈。”
落長河仰天大笑，似乎遇到極為好笑之事，口中喝道，“你這小子，雖有些見識，但自身修為境界未足，即便聽長輩講過一些高深劍道，又怎會吃得透。好，某家答應你，讓你輸個心服口服。”
“武牧，不要答應他。有些東西，不到一定境界，便是別人講出，你也不會理解。”
想起阿爹說的一些話，韓西西擔憂道，“你若輸了，這人又提無理要求怎麽辦？你若真不想把戰寵交給他，我們與她拚了。”說著便握緊了手中玄兵。
落長河瞄了一眼玄兵，不悅道，“大老爺們說話，你一個女人，老是插什麽嘴。莫不是，自以為那柄下品玄兵裏藏的東西，便能對付某家不成？”
玄兵裏的東西，自是韓上天的本命劍氣，一語被人道破打算。
韓西西一陣心驚，雖怒無言。
武牧一握她手，示意不用擔心，高聲道，“既然閣下已經答應，你我便已開始吧。”
韓西西離開三十丈外，這是落長河的要求，“爺們的事，一個女人家摻和什麽！”
武牧
尋了一塊青石，隨意席地而坐。
落長河卻神情肅穆，先是自懷中取出一個蒲團放在地上，又解下背後重劍橫放在膝上，手掐劍訣十分嚴肅。
兩人相隔十丈，周圍砂石遍地，草木稀鬆，大風一吹塵土飛揚，幾乎淹沒兩人身影。
“何為劍道？”
漫天塵土中，落長河開口一喝。
這是一個非常宏大的話題，包羅萬象，便是劍王，劍帝苦苦追求一生，也不見得能夠參透其中奧秘，尋常人豈敢敢妄言。
隻是見這五品劍師的小子，竟敢與自己比拚劍道感悟，落長河當下丟出一座大山，想要挫一挫對方的銳氣。
武牧淡然一笑，盯著那炯炯有神的銅鈴巨目，滿臉虯鬢，揮手笑道，“這有何難！強身之道爾。”
病老人曾今說過，無論那一種修行都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強大，直觀的反應在肉體，精神兩個方麵。
有些人，將劍道闡述為殺伐之道，斷情之道，長生之道，無敵之道，守護之道……不過是取其一麵而已。
然而這劍道萬千之麵，都包含一種，強身之道。
修行，便是為了強大。
劍道也是一種修行，也是為了強大。
“嗯……”
雙目猛睜，對於這種劍道闡述，落長河還是聞所未聞，雖心想反駁，卻難以尋找到破綻。
“某家承認你說的有些道理，令某無以反駁。但什麽是劍道，便是劍帝，劍王也難以明白，何況你我。”
微微點頭，落長河又道，“某家是雷霆劍種，想在雷霆生滅，演化之道，與你討教一二。你若不知，某家也不為難你，隻怕那頭小狼輸給某家便可。”
遒勁大手伸出，一道劍形閃電在其中跳動不已。
在十二類劍種之中，雷霆劍種極為稀少，其攻擊力極為強大，但修行起來要收攝九天雷電，進境極為困難。
這些牽涉自身劍種種類，都是實實在在的修行問題，除非境界高深一法通萬法明，否則難以領悟。
探討雷霆劍種，卻也依舊存折損武牧銳氣令其認輸的意思。
“這人竟是雷霆劍種，怪不得性子這麽直爽。”
武牧微微一怔，口中長笑，“雷霆劍種，雖然稀少，我卻恰好了解一點。雷霆動於九天，成於陰陽交匯之時。我觀閣下年紀不大，卻有二變劍宗修為，想必早已領悟陰陽交匯，雷霆誕生之秘。否賊單憑收攝九天雷電，最多與我修為相當。”
雷霆劍種本就稀少，而大多數劍修都是收攝九天雷電修行。
隻有明悟雷霆誕生之秘的，體內陰陽交匯產生雷霆之力源源不斷，才能進境飛速，但這種人少之又少。
觀其手中雷霆劍氣，武牧卻知落長河已領悟雷霆誕生之秘，踏入雷霆劍道之門。
“咦……”
落長河心頭大震，口中粗聲道，“看來某家小看你了，不過若隻有這些，卻還是不足折服某家。”
語氣雖依舊強硬，但神態明顯緩和許多。
“哈哈哈，折服你又有何難！”
見之，武牧哈哈一笑，頭顱一揚神態狂傲，“閣下雖已踏入劍道之門，但隻是一隻腳踏入，另一隻腳還在外邊。其實你對於雷霆劍道，根本一知半解，隻算是半桶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