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吾心不動
赤虎控製兩道本命劍氣煉成的黑水劍氣，使出奴劍絕技，劍光縱橫，轉瞬間千變萬化，一連數次刺中青藤劍蟒。
這是這頭八階劍獸，鱗甲防禦極強，九品劍師的劍氣若不擊中要害，一時半刻還解決不了。
不過，劍氣疾刺，產生的巨大痛楚，也令這頭八階劍獸，嘶吼連連。
二者一時僵持下來，在半空中鬥的煞是精彩。
看的圍觀眾人，連連為赤虎喝彩，同時看向武牧的眼光，也更加鄙夷，哪個參賽劍師還沒動手，拖到最後，裝什麽高手？你以為你是藏龍大人啊！
半空中，另一處，韓野，趙龍二人兩手圍攻劍掌蠻熊。
這頭八階劍獸仰首嘶吼，周身撐起一個土黃護罩，碩大的劍掌劈斬而來，猛衝猛打，絲毫不在意兩人的劍氣。
在十一元之中，土元之力是防禦力最強的一種，劍掌蠻熊的護身劍氣，便是九品劍師一時三刻也難攻破。
不過二人勝在行動靈活，以極少的劍氣疾刺，不停消磨劍掌蠻熊劍氣，瞻之在前忽而至後，東一劍西一劍，打的也煞是精彩。
困龍穀底，眾多劍師早已奔行下來。
有的已開始尋到一些修為相若的劍獸，開始戰鬥起來，準備賺取星數。
不過，眾人一抬頭，看見崖上背負雙手眺望全場的武牧，心底不由湧起陣陣怒氣。
裝什麽裝啊？
都是來參加勇士選拔大賽的，老子在地下拚死拚活，你在上麵搞的比祭祀大人還威風？
有什麽本事使出來，讓老子見識見識！
他們卻沒想到，若是自己願意裝一會，還會有人攆他們不成？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準則，看不慣別人心頭不憤，無非是心胸所限罷了。
葉蠻使出穿上遁地，加上土牢術廢了一把力氣，幹掉了一頭四階劍獸，賺取是八個星數之後，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溫吉看向崖頂，快步上前道，“葉叔，你說武叔現在還不出手，究竟是為什麽？”
葉蠻一瞪眼，停下腳步，“你小子是不是懷疑，你武叔怕了韓野那王八蛋，不敢下來？”
溫吉沒有吭聲，心頭卻是默認。
雖聽老爹，葉叔說武叔有多厲害，但相處五六天，從未見過武牧出手，他不免有些懷疑。
“怕了？你長豬腦子了？就韓野那王八蛋，若是他敢到地下來，老子一人就能弄死他，你信不信？”
葉蠻吐出一口吐沫，一臉認真道，“等著吧，馬上你武叔出手，一定嚇得這群王八蛋尿褲子。”
說著，葉蠻眼前一亮，大腳一跺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土坑。
一三階劍獸掉了進去，葉蠻奔上前去，一陣猛砍猛殺，又賺取了六個星數。
溫吉將信將疑，又仰頭看了崖上的人影一眼，縱步緊跟葉叔而去。
溫良連同兩名八品劍師，禦劍懸浮在困龍穀上空，不停統計著眾人的戰績。
遙望崖上的武牧，溫吉心頭同樣疑惑不解，“武老弟在搞什麽鬼，藏龍都已經出手了，他怎麽還不出手？”
心頭雖是不解，但見武牧氣定神閑，也沒有幹涉，徑自關注穀底的戰況來。
看著溫吉
揮手弄出一麵土牆，將一頭直衝而去五階劍蹄蒼牛撞的七葷八素，在一個翻滾來到牛腹之下，一劍照著下盤刺下，瞬間了賬一頭五階劍獸，溫良打了一個冷戰，這混球，才跟葉蠻混了幾天，出手怎麽這麽混賬。
戰鬥在持續，並且越來越激烈，越來越多的劍獸被殺死，化作絕劍部落劍師的星數。
當然也有人負傷退出。
不過，因為溫良，兩名八品劍師密切注視，暫時還沒有劍師死亡。
殺戮產生鮮血，鮮血開始流淌，揮發，血腥的氣息四處擴散，密布整個困龍穀，飄散到崖頂。
血腥被吸入胸腔，圍觀眾人的呐喊，歡呼聲也越來越激烈，情緒也越來越高漲。
遠處，藏龍似貓捉老鼠一樣，背負雙手腳踩劍光，隻是不停的擋在逃竄的劍鬢狂獅身前。
體內偶爾散發的劍勢，駭的劍鬢狂獅瑟瑟發抖，不住的嘶吼，絕望的哀嚎似在祈求這個強大的人類，放它一條生路。
藏龍恍若未覺，腳踩劍光，輕輕踱步。
劍鬢狂獅四處逃竄，但無論如何它都擺脫不了那金光閃耀的男子。
一人一獸距離距離崖上眾人越來越近，眾人清晰的看到這頭九階妖獸。
有人高呼起來，“藏龍大人第一，藏龍大人第一，殺了這頭劍獸，殺了這頭劍獸……”
又有人盯著武牧，猛然也喊了出來，“滾下去，滾下去，別都在獵殺劍獸，看看你在做什麽？滾下去，滾下去……”
一時之間，附和之聲越來越烈，整個困龍穀回蕩著兩種聲音殺了它，殺了它，滾下去，滾下去……
殺了它，自然是要藏龍擊殺拚命逃竄的劍鬢狂獅，滾下去，自然要一直沒有動手的武牧滾下去。
呼喚聲回蕩在山穀，韓野聽的精神一震，遙遙的向武牧投來一個鄙夷，得意眼神。
穀底的七十多名劍師，也不自覺的抬頭向上看了一眼，看到了依然挺立的少年，目光中卻是冷笑，不屑，幸災樂禍。
武牧劍眉微獰，他畢竟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遠遠未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境界。
一個人的目光，聲音，他遠遠不會在意。
但十個，百個，兩百，三百人匯聚一起，便能化作一股撼動心扉的力量。
“殺了它，殺了它……”
在一聲呼喚之下，心智堅韌如藏龍依舊不自覺的殺意迭起，於是屈指一彈，一道金色劍光飛出。
“吼。”
劍鬢狂獅嘶吼一聲，發出絕望的哀嚎，便被金色劍光貫腦，瞬間跌落而下。
“噗通。”
藏龍一揮手，劍鬢狂獅飛向了崖頂，噗通一聲落在了眾人麵前。
眾人一驚，紛紛圍了上去，有膽大者上前撫摸著體溫尚未蛻去的劍鬢狂獅，心頭震驚莫名。
驚詫過後，便化作敬佩，於是一聲聲歡呼起來，“藏龍第一，藏龍第一……”
歡呼聲中，人們也沒忘記另一個人。
見到那個連劍鬢狂獅被殺也沒回頭的少年，心頭更生出一種厭惡，“滾下去，滾下去，你沒有資格，同第一勇士站在一起……”
這些厭惡，有武牧的特立獨行，也有早年這個天生劍奴，作
為異類的一種排斥。
咆哮聲越來越大，充入武牧耳中，化作一股無形的力量，想要撼動他的心神。
落在武牧身旁，看著他略顯掙紮的臉，藏龍道，“出手吧？”
“呼。”
武牧長長的出了口氣，忽然笑了，“你終究還沒做到真正的自我，他們終究還是影響到了你。我不出手，因為還未到機會，不過剛才卻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什麽叫本心。吾心既吾行，不因任何人而改變。”
語罷，武牧轉首看向半空中，依舊在不停戰鬥的兩頭八階劍獸，絲毫不為那些言語所動。
“本心，本心，我被他們影響了嗎？”
藏龍喃喃自語，怔怔思考片刻拷問本心，忽然渾身一顫，臉色難看到極點，轉身怒斥道，“閉嘴。”
雷霆之音炸響，夾雜著強大的劍勢，本在歡呼的眾人，怎麽也想不明白，他們在叫藏龍第一，藏龍大人為什麽還叫他們閉嘴。
本心既然為本，那便是唯我之心，自我之心，絕對不能受任何外物阻撓，影響。
這是藏龍一直追求的境界，原本他以為自己觸摸到了一些門徑，今日卻發現自己尚在門外。
便是連這些向來不放在眼中的弱者，廢物的讚美，也讓自己產生無意識的驕傲，興奮，並且無意識的順從他們的要求，殺了那頭劍鬢狂獅。
若是依照本心，隻有等到武牧出手的那一刻，自己才會出手，終結這頭九階劍獸。
失了本心，於是藏龍憤怒，痛苦。
場中靜了下來，圍觀的眾人有些驚恐，不在讚美，也不再羞辱，因為他們不知怎樣才對，才能討好藏龍大人。
強者的心念，總是令弱者難以揣摩，即便想要討好，也難以摸著門路。
因為這些，他們也自然忘記了武牧，不在去考慮他。
戰鬥在繼續，赤虎，趙龍，韓野三人，也將兩頭八階妖獸逼到了武牧五十丈內。
青藤劍蟒翻滾不如以前快捷多變，劍掌蠻熊厚厚的護身劍氣也隻剩下一層。
“時候到了。”
武牧雙眼一亮，屈指一彈道道劍光魚貫飛出，他縱躍而起追上第一道劍光，使出了登天梯。
漆黑的劍光，在金色的陽光下，顯得那麽的耀眼，惹人注目。
在眾人都已忘記，以為他膽怯，退縮之時，武牧動了，好似一道黑色閃電，吸引了許多人的心神。
“原來不是八品劍師，也能禦劍飛行。”
眾人仰首看著空中，看著武牧踏著一道劍氣，縱躍十五丈，再踏上另一道劍氣，周而複始好似飛行在天空之中，他們完全驚呆了。
這顛覆了他們以前對禦劍飛行的認識，同時也開闊了他的眼界，悄悄的改變心頭的一些看法。
五十丈的距離，武牧四個呼吸的時間趕到，猛然插入韓野，趙龍圍攻劍掌蠻熊的戰鬥之中。
一見武牧襲來，韓野雙目一亮，驚中帶喜猛然一喝，“小雜種，敢和老子搶劍獸，吃老子一劍。”
語罷一劍掃來，火紅劍氣橫空八丈，直射切來，森然殺機勃發而出，顯然蓄謀依舊。
既然是爭奪劍獸，便可爭鬥，既然是爭鬥，便會有傷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