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幼狐的治療
羅蒙德受的傷相當重，可以說，差一點就要死在自由天堂郊外了。幸運的是他在旅途上遇上了一個頗為投緣的好友。
吟遊詩人，巴門尼德……
這個神秘的旅行者並沒有管羅蒙德的貨物與手下，隻是搶了羅蒙德出來，以他並不精通的治療技術為羅蒙德做了簡單的應急處理，一路疾行回到自由天堂。
“你還健在啊。阿門。”維尼戈笑嘻嘻的向一臉沉靜的吟遊詩人打了個招呼，“啊，還有幾個熟人也在呢。”
“在酒館遇到的。”巴門尼德見維尼戈望向坐在門外的傭兵，解釋道，“很可靠的團隊。”
“讓我看看……”維尼戈伸手在羅蒙德身上檢查了一下，回頭對門外叫道，“哈妮，可以進來了。”
小哈妮雙眼紅紅的小跑進來，發出一聲驚呼，撲到羅蒙德身邊。維尼戈輕輕握住她的小手，低聲道：“不用那麽麻煩。拿我的急救箱來。”
去汙，除菌，縫合傷口，敷藥——化身超執刀的外科醫生，維尼戈輕易就將羅蒙德的傷口處理完畢。他觀察著羅蒙德的情況，回頭對哈妮一笑道：“沒事，巴門尼德處理的不錯。”
維尼戈回頭注視著巴門尼德，半晌笑道：“傷口處理的很一般，不過用的藥物卻意外的高效，不像是一個吟遊詩人會用的……算了，反正你身上的寶物一點也不少，單單那具琴就價值不菲了。”
巴門尼德沒有解釋，隻是笑了笑。
“接下來，我們可能會和拉格那伯爵開戰，作為一個不想被卷入任何勢力的你，應該不會想在這裏呆太久。”維尼戈擺擺手，下了逐客令，“趁拉格那的人還沒到，快走吧。”
“抱歉，這一次我恐怕要卷入其中了。自從我救下這位……羅蒙德先生的時候，拉格那家族就不會輕易放過我。”巴門尼德溫和的笑道，“而且，他們之前的言辭，讓我有點生氣了。”
“哦？讓你這個從來都保持風度的君子都生氣了，拉格那家族果然囂張得有點過頭了。”
“畢竟他們隻延續了三代，並沒有遇到過真正的大劫難。”巴門尼德說道，“順便說一句，之前被拉格那家族盤問的人裏，也有我。”
“行蹤不明……哼，僅憑這個理由，就這麽致人重傷，想必羅蒙德先生這次的收獲太好了所以讓人眼紅了吧。”維尼戈哼道。
“的確，羅蒙德先生的財運一向不錯，這次他低價買到一個獵戶從山裏挖到的銅器，而轉手在自由天堂賣了幾千金幣的高價——一件一千多年前古董銅器，的確值得這個價錢。”
“有趣。”維尼戈嗯了一聲。
“拉格那原本想以一百金幣的低價收購的，結果羅蒙德先生雖然沒有辨認出銅器的出處，但憑著商人的本能，敏銳的感覺到它的價值，然後……”巴門尼德學著維尼戈的樣子聳聳肩，“他去了趟黑市，找人鑒定了。”
“這就是所謂的行蹤不明嗎？好借口。”維尼戈點點頭，“唉，拉格那，你真的太不把王室放在眼裏了。”
維尼戈這突然的感歎，讓巴門尼德有些驚訝。
“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好了。”維尼戈指了指自己，“我聽說有人向王室舉報了拉格那家族私存大量重騎兵裝備、重弩等違禁品。不過那樣的舉報隻是皮毛，我手上，有拉格那更致命的罪證。”
“致命？”巴門尼德眨了眨眼。
“至少也能讓拉格那家族傷筋動骨。”維尼戈肯定的說道，“你知道嗎巴門尼德，為什麽我會和你交換情報，即使你能給我的隻是各地的見聞和閑談，我也樂意與你交換？”
巴門尼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情報。”維尼戈指了指自己的雙眼，“我的優勢並不在於力量，速度，魔力這些方麵，而是情報。我和我的人能從別人看來不起眼的信息中找到重要的情報，我很重視情報上的投入與效率，我樂於培養有資質的密探和情報分析專業人員，這就是我和棱鏡最大的優勢。也是別人學不來的優勢。”
拉格那家族的優勢在於他們堪稱豪華的軍隊，而棱鏡的優勢在於高出對手整整兩個檔次的情報能力。
“麻煩你一趟。替我把這些送到高級議會。那些大人物自然會判斷怎麽用這些材料，他們未必想幹掉拉格那家族。畢竟這隻笨獅子是相當不錯的打手，能為他們做到很多他們不好親自去做的事，不過，獅子還需要時時鞭打才能，畢竟馬戲團裏的獅子不能像野生的獅子那麽野性十足。”維尼戈說道。
巴門尼德沒有拒絕，他接過維尼戈鄭重其事密封好的金屬筒，行禮告辭。
“別讓我失望喲，神秘的旅遊者，擁有星光之力的異端……”維尼戈輕聲自語道。
他定了定心神，回頭看著昏迷不醒的羅蒙德，以及緊握著他的手，一臉擔心的小女孩。
“哈妮？走，我們去給羅蒙德老哥出出氣。”維尼戈笑道。
他帶著哈妮走出房門，看到原本坐在酒館中的四人傭兵小隊已經走了過來。
“默拉克先生，許久不見了。”維尼戈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喲，雅若兒姐姐。”
“小鬼，聽說你已經是男爵了，恭喜你了。”精靈女法師雅若兒微笑上前，狠狠抱了維尼戈一下。
“你們還在接受羅蒙德先生的雇傭麽？真奇怪，他怎麽請得起你們這樣的高級戰力。”維尼戈疑惑道。
“羅蒙德先生的財運很不錯。”默拉克答道，“跟著他，我們也得到了不少好處。”
維尼戈轉頭對哈妮說道：“小哈妮，給你個任務，等羅蒙德醒來，你給我把他挖到棱鏡來，不惜代價。”
哈妮似懂非懂的眨著眼睛。
“你看，我們的棱鏡現在就缺一個像羅蒙德這麽有天份的商人來理財了。”維尼戈解釋道，“反正他在修因貝拉家族也不受什麽重用。對吧。”
“可是羅蒙德叔叔是個很戀家的人，他不會輕易背叛家族的。”哈妮有些擔心的說道。
“啊，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好了。”維尼戈彈了個響指。
他寫了封信給弗裏斯夫人，讓她代為出麵，與修因貝拉家族做了個交易。維尼戈提出用兩項新式煉鋼技術來換取修因貝拉的支持，要求他們派人常駐棱鏡莊園，作為聯係人。
修因貝拉家族的人選，正是得罪了拉格那家族，本身也不受重用的羅蒙德。
很快，維尼戈交給修因貝拉的煉鋼技術被發現出了點小小的問題。因為修因貝拉家族的煉鐵廠使用的是本地的河水，與維尼戈的煉鋼技術中用到的山泉顯然成份上有所區別。因此成品並不如棱鏡莊園的成品效果好。
但這樣的問題，並不在合約規則的約束之下。
這時候，維尼戈提出他和羅蒙德這段時間交情不錯，要求修因貝拉家族放羅蒙德單飛，同意他加入棱鏡傭兵團。作為交換，維尼戈會再提供一項“水質淨化”技術作為補償。
修因貝拉家族並沒有猶豫，很快同意了維尼戈的意見。
繞了個圈子，修因貝拉家族便沒有發現維尼戈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羅蒙德而不是所謂的支持。修因貝拉能給維尼戈的支持，遠不及維尼戈為了這個目的而給弗裏斯夫人的“報酬”來得大。
羅蒙德的加入，才是維尼戈需要的。
==棱鏡莊園，會議室==
“所以，就是這麽回事。”維尼戈原原本本的將自己的詭計告訴了他看好的商人先生，解釋道，“其實我更想用簡單粗暴的方法來達到目的，不過哈妮畢竟隻有你這麽一個真正的親人了嘛。”
真正的親人……羅蒙德沉默了。
在上一次見到哈妮之後，他就通過自己的關係打聽到了一些密聞。為了換取支持，家族中的掌權者們居然幹得出這麽無人性的事，他們從支係子弟中挑選了十個資質不錯的孩子交給那些神秘人……結果，所有的孩子當中，隻有哈妮幸運的活了下來。
其他孩子，變成了屍體、或是怪物。
“你想要我做什麽？”羅蒙德啞著嗓子問，“還有，哈妮……怎麽樣了？”
“你為什麽不親自問她？”維尼戈示意。
在羅蒙德身後，哈妮嘻嘻笑著，撲到他的身上，用力摟緊羅蒙德的脖子大聲叫著他的名字。
“在修因貝拉家，你負責的是商會的銷售和市場調查對吧？”維尼戈低頭看了一眼麵前的資料，說道，“那我這邊要你做的也差不多。我所有的成品都由你銷售，至於是高價低價還是賠本賺吆喝，都隨便你。我隻要你把倉庫裏的東西賣掉，換成錢或者買來我要的東西。我隻問結果，不管你怎麽做。”
“你一點……也不擔心嗎？”羅蒙德奇道，“假如我把你的貨物全部賤賣了，也沒關係嗎？”
“唉呀，不要在意細節。”維尼戈無節操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