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自由落地

11 秒殺上

11,秒殺(上)

這一病之後,兩個人的關係有了質的變化。

早晨六點,童悅走在清新的晨光裏,手機震一下,嘴角先抿起。

“到學校了吧?啊,人家這麽勤勞,我也不敢懶著,嗯嗯,起床,出門賺錢去!”每天早晨的短信內容大同小異,可卻象看不厭似的。捧著手機,生怕漏掉一個字,要細細地看個兩三遍才會回複。

回複就簡單了:表現很好,這孩子有前途。

如果他出差或晚上有應酬,則會打個電話來講一聲。這些,她並沒有要求,但他卻做得非常到位,從不會給她發揮想像的機會。

一周有個兩三次,他過來接她出去吃晚飯,碰到她坐班,吃完他就送她回校。不坐班,兩人吃完會到海邊走一會,不然就是開著車沿著海濱公路轉個幾圈。

沒有特別親昵的行為,也不講甜膩的情況,聊聊工作,說說有趣的見聞,兩三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道別時,他握著她的手,眼神有如繁星璀璨,生出絲絲縷縷的戀戀不舍。

她總是當沒看懂,從他的掌心裏抽回自己的手,一步三回頭。

那個瘋狂的晚上,他們是陌生的熟悉人,他喝了酒,月光那麽好,桂花那麽香,失控、縱情,好象都能理解,因為他們都沒有想到明天。

現在他們這樣,不止是想到明天,仿佛還看到了後天,也許還會有永遠。她哪裏能隨便,每一步都不能亂的。

鄭治不知打哪來的創意,高三年級早晨不再做早CAO,改成跑CAO,邊跑邊喊:實中最強,履創輝煌,而班主任必須在前麵領跑。

跑了兩天,就成了青台一景。

“跟東洋鬼子還是高麗民族學的?”趙清捏著下巴深思。

孟愚慢悠悠地回道:“強國先強體,這是中國古訓。”

趙清咧嘴,不能苟同。

童悅苦了,長跑是她的弱項。圍著CAO場三大圈跑下來,她氣喘如牛,揮汗如雨。偏偏這狼狽的樣子還被葉少寧看到。

也不知他怎麽會一大早跑來實中幹嗎,由鄭治陪著,他的秘書在後麵保持五米距離跟著,兩人指點江山似的,邊走邊比劃。走著走著,就到了CAO場邊。

強化班向來是領頭羊,童悅又是牧羊女,躲也躲不去,隻得裝著一臉嚴肅地點下頭。

那人悄悄地向她詭異地擠擠眼,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

她忍得嘴巴直抽。

她身後正好又是班長和他同桌,把這一切看得清楚。

“咱們童老師好象懷春了。”班長和同桌耳語。

同桌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有點見識好不好?花季少女才懷春,童老師是熟女了,懷秋差不多。”

“有人春天來得晚。懷春的少女才會傻笑,童老師剛才也笑得傻傻的。”

“有嗎?”同桌瞪大眼睛。

童悅咬咬牙,氣喘籲籲地回過頭:“你們精力不錯呀,晚上留堂把周練的試卷改好再回去。”

同桌頭一耷拉,很想咬舌自盡。

童悅與學生之間火藥味向來不足,九零後的孩子非常強調自我,她盡量和他們相處得象朋友一樣。她不會象管家婆似的麵麵俱到,但有時她會搞個突然襲擊,讓他們防不勝防,從而找到他們致命的弱點。

沒想到這一招蘇陌也會。

沒有電話通知,也沒秘書陪同,蘇陌親自開車,在中秋節前一天的下午悄然地來到實中,隨他一同下車的是個小女生。身材修長,麵容是象牙白,嘴唇飽滿而濕潤,胸部恰如其分地隆起,少女的願望躲藏其中,又展示在外。

鄭治接到保安的電話,慌忙從校長室跑出來迎接。

“鄭校長,我今天不是來檢查工作的,而是想來拜托你件事。這是我愛人的堂妹叫徐亦佳,原先在六中上高三,成績不錯,家裏人對她寄予厚望,找到我,想轉到實中借讀。你看行嗎?”蘇陌笑容可掬。

局長的小姨子,轉過來是看得起實中,鄭治求之不得。“當然行,那就cha讀強化班吧,那個班的老師是實中最好的。”

“鄭校長安排就行。強化班的班主任是誰?”

“你學生的妹妹童悅呀!”

蘇陌恍然大悟,“這就更好了,那就請鄭校長陪我去向童老師打個招呼。”

第四節課快要下了,童悅正要發試卷。現在中秋是法定假日,放假歸放假,並不代表就讓學生閑著。幾大套試卷發下來,壓也把人給壓趴下。

班長眼尖,朝外呶了下嘴,童悅扭過頭,蘇陌淺灰的薄毛衫,米黃的休閑褲,金色的落霞斜射在他身上,看上去比學校裏的老師還多幾份斯文。

“蘇局長好!”她走出教室,禮貌地招呼。

蘇陌揚起細薄的唇角,伸手與她相握。

她手上還沾有粉筆的灰末,當著鄭治的麵,不能讓蘇陌難堪,她隻得輕輕接了一下,立刻又縮回了手。

就這一下,蘇陌的指尖已輕柔地劃過她掌心,如蜻蜓點水,卻驚動了湖麵。

鄭治向童悅說了徐亦佳的事,童悅這才看到身後的小女生。

小女生看她的眼神可不太友好,死死地盯著,她蹙眉,本能地就想到是不是把粉筆灰抹到臉上了。

“她英語稍微有點偏科。”蘇陌是對鄭治說的,眼睛卻看著童悅。

“沒事,找個老師給她輔導下。童老師另外給安排下和英語不錯的同學同桌,兩人可以互幫互助。”鄭治說道。

童悅剛把幾十個棟梁的xing子摸熟、理順,這時是很不喜歡別人來擾局的。但人在屋簷下,她沒有辦法,“隻有李想了。”

鄭治點頭,“蘇局長,徐同學是走讀還是住校?”

“住校比較好。”

鄭治請蘇陌到後麵的學生公寓參觀,徐亦佳留了下來。

班上的同學數成單,李想一個人在最後占了一張桌。童悅領著徐亦佳走了過來,他翻著本書,眼都沒抬。

“你就坐這兒吧!”她對徐亦佳說道。

剛剛一臉怨氣的小女生在看到李想後,突然臉紅心跳,手腳都不聽指揮。

“你好,我叫徐亦佳。”她秀氣的朝李想笑了笑。

李想挑了下眼角,騰地站起來,扔一句:“你要溜須拍馬是你的事,恕我不能奉陪。”夾著書揚長而去。

所有的同學屏住呼吸。

童悅目光象黏在李想的背後,一直到門外才收回。徐亦佳嘟著個臉,羞得快哭了。她安慰地拍了下徐亦佳的肩,徐亦佳甩開她的胳膊,“姐夫說你有多優秀,其實你也不乍的。”

童悅深吸一口氣:“你不用擔心,門在那邊,你是有選擇的。”

徐亦佳小嘴震愕地張大,可能想不到她會不買自己的賬。

“剛剛的要求大家都聽到了嗎?”童悅不再看她,走回講台。

“聽到了。”

下課鈴聲響起,她揮揮手,同學起立一窩蜂地散去。童悅叫住班長,讓他送一套試卷給徐亦佳,“如果她不想做,直接扔垃圾箱好了。”

徐亦佳到沒敢,隻是把試卷揉作一團,狠狠地瞪了瞪童悅。

童悅聳聳肩。

很快,小姨子向姐夫告了狀,姐夫講了什麽不知。童悅到接到鄭治的電話,說蘇陌晚上私人請強化班的任課老師吃飯,誰都不能少。

葉少寧約好晚上兩人去吃廣式點心。

她給葉少寧打電話,一接通,葉少寧笑了,“我們倆心有靈犀呀,我也正要找你呢!”

“要出去嗎?”

“來了個浙江看房團,我要接待下。”

“在哪吃飯?”

“麗園。”

“嗯。”

“不關照下我少喝點酒、多吃點菜?”

她站在辦公樓的走廊盡頭,外麵是綠茵茵的足球場。暮色悄臨,她看著一點點的白光從綠草上隱去,天慢慢地黑了。

“我關照你會聽嗎?”

“當然。”

“今晚多喝點酒沒關係的。”

“為什麽?”

“我會開車呀!”又輕又柔的語氣,象暗夜裏悄綻的花。

蘇陌真的客氣了,好巧,吃飯地點也叫麗園。這家飯店的菜是以超貴聞名,其實並不好吃。

沒有人敢缺席,一溜的全到了。蘇陌貴氣加書卷氣,令人不敢忽視,領班殷勤地把幾人領進包廂。

蘇陌坐了主人位,左側坐了鄭治。物理是選修學科,比不得語數外重要,但童悅是班主任,自然坐在蘇陌的右側。

服務員送菜單進來,蘇陌把菜單遞給鄭治,笑道:“大家隨便點,我隻點一道美容湯。”

“啥叫美容湯?”趙清是自來熟,不受拘束。孟愚正襟端坐,象坐在會議室。其他幾位在蘇陌麵前有些放不開,笑起來多了幾絲討好的意味。

“魚翅魚肚白,膠原蛋白,對皮膚好。甜點來燕窩雪蛤。”蘇陌說道。

“蘇局長還有一套美容經。”鄭治打趣。

“我愛人對這方麵有研究,耳濡目染,就知道了一點。”

話音一落,所有的人都一幅呆相,沒人接話。

“點菜呀!”蘇陌催道,看看趙清,“明年高考,趙老師有信心嗎?”

趙清拍拍大腿,“出卷的人想玩咱們太容易了,個個和神經病差不多,不知道到時會不會發作,我努力吧!”

蘇陌大笑,“有你這話,我心裏有底了。呃,童老師怎麽不講話?”他溫柔地轉過身。

童悅回道:“我在等美容湯。”

眾人都笑了。

菜不慢,點好了過一會就全上來了。蘇陌要了兩瓶酒,起身親自給眾人斟上,唯獨漏了童悅,“美女喝湯,咱們喝酒。”他解釋道。

趙清眼睛骨碌碌轉了幾轉,“在座的不是童悅一個美女,蘇局你偏心。”

“對童老師,我的心肯定要偏,日後亦佳可要麻煩她多點。”

“我們也是亦佳的老師。”趙清不依。

“你一個大老爺兒,爭什麽風吃什麽醋。”鄭治瞪了瞪他。

“這樣好吧,我也給童老師斟上,一會咱們來玩個速記的遊戲,如是童老師輸了,就得喝酒,現在不作要求。”

眾人叫好。

喝了兩杯酒,吃了幾筷菜,美容湯也上來了,遊戲開始。

“我用英文說一串數字,點到的人必須一數不拉、秩序不亂地一口氣說出來。”蘇陌扶扶眼鏡,微微一笑。

“行,你出題。”趙清抬手。

蘇陌先看看童悅,“緊張嗎?”

“我一身的汗。”美容湯太鮮,童悅猛喝茶,才把那股子鮮味衝淡。

蘇陌很是開心,嘰哩哇啦一下子冒出一串數字。他是大學教授出身,這英文說得是字正腔圓,又加上嗓音溫潤,眾人聽得舒服,忘了速記。

自左開始,挨次點到。

鄭治被罰了酒,他隻說出第一個數字。孟愚表現非常好,數字一共十一位,他準確地說出前九位,還有二位不知道,罰了半杯酒。

趙清嬉皮笑臉,“我根本沒去記,因為我想喝這酒。”一仰脖子,喝光杯中酒。

幾個女老師吃吃地笑著,一起湊了湊也沒說出,自然被罰了。一個個喝得麵若桃花般。

隻有童悅圓滿完成任務。

“童老師,從現在開始我要崇拜你。”趙清瞪大眼。

童悅水波不驚,拿出手機,“我出去打個電話。”

其實不是她聰明,這十一個數字是蘇陌的手機號碼,從去年的夏天,隔幾天就會在午夜出現在她的手機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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