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自由落地

番外蘇陌篇陌上花開

讓愛自由落地番外蘇陌篇 陌上花開

---繽亂人世間

除了你,一切繁華都是背景

婚禮前,總是有忙不完的事,煩得人想抓狂,這是他第二次做新郎,對於婚姻,沒有什麽特別強烈的期待,隻是完成一個儀式,對家人、朋友,往大處講,對社會,有一個交待,他曾想簡單一點,但她是第一次做新娘,

他溫婉地這樣說時,她沒反駁,但眼中閃動著委屈的淚花,

他握住她的手,溫柔地一笑,“剛剛我是在開玩笑,放心,你會是那天上海灘最美麗的新娘,”

她是學院的助教,在另一個係,畢業於北京外國語學院,學西班牙語,不知為什麽沒有繼續深造,跑到上海做了名助教,不算令人驚豔的美女,卻也有一番溫婉可人,沒有時下年輕女子的新潮與前衛,看上去令人舒心,爸媽都是工程師,在江蘇,離上海不算遠,她比他小十二歲,兩人是同一個生肖,

是同事替他們牽線的,一再重複,她是個好女子,要他好好地把握,

是呀,年紀好,模樣好,學曆好,工作好,家境好,不談年齡差距,做他的妻子,非常般配,

世間就是這般,相愛的人難成眷屬,找個合適的很容易,

她看他的眼神帶著崇拜,仿佛他是高峻的山脈、偉岸的大樹,

她令他想起亦心-他的第一個妻子,三年前出了車禍,在拖了一年之後,離他而去,

他們沒有孩子,亦心先開性不育,

亦心原先是幼兒園老師,結婚後,他托人把她調到大學圖書館,和孩子整天呆在一起,亦心內疚感會越來越強烈,

亦心是柔如春柳般的小女人,看他的眼神也是帶著崇拜,她可以滿足男人的一切虛榮心理,長相靚麗,琴棋書畫精通,賢淑,乖巧,

初次見麵,就覺著她讓人省心,會讓生活平靜如水,

事實也是,婚後幾年,在所有認識的人眼中,他們是最恩愛的夫妻,

直到童悅的出現-

不,他突地心煩意躁,這個名字是他的禁忌,輕易地不能提起,

疼,心窩處鑽心的疼,一陣緊似一陣,他捂住胸口,痛得臉上浮出雪色,

三年了,還是做不到完全的釋懷,他曾經以為如果再次結婚,他的妻子隻會是童悅,

苦笑,世事難料,他也不是什麽專情男子,

一個人的生活太冷清了,

其實,不是童悅,娶誰都可以,而他還是幸運,遇到了與他非常合適的她,

從酒店出來,華燈初上,光影裏飄著細細碎碎的雪花,這個冬天真冷,上海這座偏南的大都市也落雪了,

他扣上外衣,接過門僮遞來的車鑰匙,

他還得去新房再看看,

上海人都習慣了,車堵得再凶,也不再著急,隔著車窗,悠哉的看雪飄,

青台過了十一月就落雪,街頭的雪怕是積了很厚,枝丫被壓得低低的,海水藍得深沉,天空很近,仿佛天水相接,

第一次見到童悅,也是雪天,他的學生彥傑打電話來,說來看望他,彥傑是下午來,他讓亦心準備些點心,

門鈴響起的時候,他從書房出來,

“蘇老師好,”彥傑性情清冷,很少笑,見到他,彎彎嘴角,代表非常熱情了,

他瞧見彥傑的身後站著一個女子,清麗修長,宛若校園內的臘梅,

心就那麽咚地一下,停擺半秒,然後加速跳躍,

“我妹妹-----童悅,”彥傑介紹,

他許久都沒反應,

亦心推推他,他回過神,忙把兩人領進客廳,

童悅有點羞澀,雖然她掩飾得很好,她挨著彥傑坐,彥傑說話時,她扭過頭看著,唇角帶笑,

他突然覺得這笑很刺眼,

彥傑托他幫著她找份工作,他答應了,留他們喝了下午茶,還吃了晚飯,晚飯後,他們就告辭了,他送他們到小區門口,她恭敬地向他欠身致謝,因為工作有了著落,她特別開心,聲音都透著甜潤,

他聽得她一直在喊,“哥,,,,,,哥,,,,,,哥,,,,,,”有著一股撒嬌的味道,

他了解彥傑的家庭情況,她是彥傑的繼妹,兩人沒有血緣關係,

他看得出,她愛彥傑,不是兄妹之間的愛,是男女之愛,

他和亦心是恩愛夫妻,但他不愛亦心,亦心愛他,用全幅身心地愛著,

他內心裏總渴望著能有一個女子令他煩憂、令他患得患失、令他牽腸掛肚、令他朝思暮想、令他笑令他淚,不是以他為高山為大樹,而是與他並肩站立,亦友亦愛,

他遇到的女子,坦露出的愛意太明顯,激不起他內心的火熱與共鳴,

愛情如人生,因為曲折,才倍加燦爛,

他等到三十二歲,想想可能今生都無法如願,

在這年的秋天,他娶了亦心,

原來這樣的女子是有的,隻是來晚了,他定定地看著童悅的身影,把自己站成了一根冰柱,

童悅成了他家的常客,和亦心成了朋友,

他在她麵前扮演一位亦父亦兄的角色,光明正大地關心她、接近她,悄悄地愛著她,

複雜的家庭關係,注定她與彥傑的無緣,

因為依賴,她在他麵前,顯露出內心的失落、心碎,他帶她外出散心,千方百計講笑話逗她,給她做她喜歡的飯菜,她哭的時候,他可以憐惜地抱抱她、溫柔地拭去淚水,

他的愛埋得非常深,任何人都不知,

沒想到,亦心在高速上遇到連環車禍,送到醫院,已成植物人,

她趕到醫院,哭得象個淚人,拚命地安慰著他,

他看著渾身插滿管子、麵容毀得已看不出原先麵目的亦心,想,就這樣去了,也許是種解脫,

醫生悄悄說,亦心沒有可能恢複了,她損傷的地方太多,現在隻是時間的短與長,

她有時間就跑來醫院陪他和亦心,不方便去他家,就給他打電話,

她不知他愛她,這樣子對他將是致命的**,

他也是普通的男人,深夜的電話中,聽著她的呼吸,而他又即將恢複自由,再也不要壓抑,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去愛,他的身子因此熱血沸騰,

終於,他沒有忍到最後,在某一天夜裏,他衝動地吐露了他的愛意,

電話戛然而止,她再沒主動出現在他的麵前,除非他去找她,

她看他的眼神有指責又失望還有糾結,

她的身上有著比常人更苛刻的道德標準,她對自己要求很高,近似無情,

她開始相親,後來,她與一個叫葉少寧的男人閃電般步入了婚姻,

就在那時,亦心走了,他去攔阻她,她不聽,她說亦心在天上看著,她沒辦法回應他的愛,

他再次與她失之交臂,

她的婚姻並不幸福,可能因為沒有愛情的基礎,也有上一輩的恩怨,葉少寧和泰華的千金小姐車歡歡開始出雙入對,

她消瘦得厲害,他讓她回頭,她仍然堅持她過得很好,

氣惱之下,他找了位私家偵探,

不到兩個月,私家偵探送來了一疊照片,他看出有幾張有明顯的PS痕跡,可能偵探為了讓事情發生得更猛烈些,

他原封未動,把照片給了她,

那天,她哭了很久,撕心裂肺,她問:“為什麽要這樣逼我麵對這些,我難道還不夠慘嗎,”

他無言地看著她,他可以給她強壯的肩膀,可以給她沒有委屈的天空,隻要她願意,

過了一陣,那疊照片又回到了他手中,是葉少寧送來的,

那時,彥傑已死,她和葉少寧在分居中,人在上海,離婚隻差簽字,

“這是你做的嗎,”葉少寧坐在他麵前,一向溫潤如玉的人臉上陰沉似霜,

他點頭,沒有否認,

隻要能和童悅在一起,哪怕窮盡所有、不折手段,他都願意,

“我已經找到了拍照片的那個人,他把一切都承認了,蘇局長需要當麵對證嗎,”葉少寧舉起手機,

他微笑,並不覺得懼怕,

官場險象環生,他早就倦了,

“蘇局長你如此費神費心地離間我們夫妻關係,其實都是不值得的,童悅早在認識我之前就認識你,她要愛你早愛了,何必等到不能愛時再去愛,她不愛你,從前不愛,現在不愛,將來更不會愛,”

葉少寧的眼神冷得像刀,森寒地刺向他,

心髒象被揪住,他失了呼吸,

“何況這些根本不是真實的,”葉少寧把照片甩向了他,“所以我們夫妻終有一天會說開,會消除誤會,會恩愛,會白頭,你呢,隻是一個跳梁小醜,”

“蘇局長,落井下石的事誰都會做,隻是不屑去做,要戰,就光明正大點,鬼鬼祟祟這樣算什麽,比如我把偵探的證詞交給記者,就可以讓蘇局長名譽掃地,比如市中心那家電腦城,也可以讓紀委幹部忙個不停,比如各校長的職務調動,有關內幕,青台市民肯定會感興趣,,,,,,”

他震愕地瞪著葉少寧,不是因為他說的話,而是他突然明白,葉少寧愛童悅,愛得並不比他少,

他慌了,這是他未預料到的,

他以為葉少寧喜歡車歡歡,他隻要推童悅一把,所有的事都解決了,

是的,葉少寧愛,曾經在機場,葉少寧還失態地打了他一拳,那應該不隻是因為男人的臉麵,

童悅本來就有點徘徊,如果得知事實,她還會向他走來嗎,

他鎮定下來,決定再下一著險棋,他自己向紀委寫了封匿名信,舉報電腦城的事,這樣,他會丟官,他會受到處分,他會非常落泊,童悅心軟,必然會同情於他,

同情也是情,與愛情的情,是同一個字,

童悅離婚了,來了上海,

他竊喜若狂,以為幸福就在窗外,他隻要打開窗戶,

一抬臂的功夫,卻是千山萬水已過,

真愛有千絲萬縷,哪裏剪得斷,而且他們還有一個愛的結晶,

此生,他永失童悅,

新房放在浦東的一幢別墅裏,為了買它,他轉手了青台幾處市場價值非常可觀的房產,費了許多周折,

替他辦理手續的吳小姐,不止一次向他邀過功,暗示是因為喜歡他,她才這般用心,

不想要的愛,就是這麽的簡單、這麽速食,而他想珍惜的,嘔心瀝血、小心謹慎,還是惘然,

他早沒玩遊戲的心態,淡淡婉拒,

他是個情感挑剔的男子,一個人,不代表就可以縱情聲色,而成了婚,就意味著你要對的另一半全部的忠誠,至少是身體上,

如同歌裏所唱: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那些為愛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呀,所有真心的話癡心的話,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她,,,,,,

原先與童悅比鄰而居的公寓,仍然留著,她也留著,她留著是為了懷念彥傑,他留著,則是為了能有一個不被打擾的空間,可以肆意的想她,

他這一生,生命裏有三位女子留下蹤跡,但他此生隻愛過一個人-----童悅,

他下車,木質的院門上貼著大紅的喜字,他怔了怔,推開,初雪落滿了草坪,秋千架上鋪了淺淺的薄雪,

他站住,

那天,帶童悅來看房子,她挺著個大肚子,

他說:“我最喜歡這個小院,植滿草坪,孩子在上麵跑鬧,摔倒也沒關係,”

她彎了彎嘴角,抬頭看天上火紅的豔陽,今天,一絲風都沒有,

“小悅,你不覺得孩子出生後,那套公寓小了點,”

“是小,但肯定容得下她,”

現在,那孩子都會走路了,特別地俏麗,看到他,奶聲奶氣地叫:蘇伯伯好,

他苦笑,不想了,大步走進屋內,把風雪關在門外,

明天,他結婚,和愛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