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鬼警

第五十七章 倫理與法理 偉大的母愛

第五十七章 倫理與法理 偉大的母愛

畢竟杜良鵬殺母是事實,事後無悔罪表現,判死刑幾乎成了定局,安排給他一個律師也隻是走走過場罷了,而律師決對不會為了一個無酬勞且注定失敗的案子浪費口水。

隻見法庭上主審官連連喝問:“杜良鵬,請問你殺母是事實嗎?當時是受人脅迫的嗎?是出於什麽樣的動機呢?殺母之後偽造現場證據企圖造成死者自殺蒙蔽公安機關是事實嗎?當公安刑警找到你後,你並沒有第一時間認罪伏法是事實嗎?”

無論主審官如何喝問,杜良鵬都一言不發,對方說的是事實,他根本無可抗辯。

“杜良鵬,不要以為你不說話,我們就沒有辦法,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被告律師有異議嗎?”主審官沉聲喝問道。

“尊敬的法官,您所問的問題我方當事人在公安局的口供中俱已認罪,白紙黑字,沒有異議。”杜良鵬的律師站起來說道。

“原告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主審官微微點頭又望向了原告律師。

一切情形都有利於原告,他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待見得原告律師點頭後,主審官微微一笑,拿起了審判錘重重的敲擊了一下:“原被告雙方對於犯罪指控均無異議,犯人杜良鵬犯故意殺人罪,事後偽造犯罪現場,企圖躲避法律製裁,被抓之後仍無悔罪表現,情節特別嚴重,後果特別惡劣,且犯人與被害人是母子關係,以子弑母,法理難容,根據《刑法》第二十三條規定,判處杜良鵬死刑,立即執行…”

“等等,我有異議!”主審官死字還沒脫口,我顧不得其他,立刻開口大聲打斷道。

最壞的結果還是出現了,從一開始主審官一開口,我便覺得不妙,而後麵杜良鵬律師的態度更是讓我心沉到了穀底,這特麽的根本就是死刑的節奏啊,杜良鵬死也就罷了,可蛇哥我還不想死啊,於是我隻能硬著頭皮發話了。

“嘭”

“肅靜,法庭之上,保持安靜,禁止大聲喧嘩。”主審官一錘落下,大聲喝道。

“尊敬的法官您好,對於杜良鵬的判決,我有異議,難道有異議還不能說了嗎?在這個法庭上難道隻能有您一個人的聲音嗎?杜良鵬雖然是罪犯,但他也是新海市的公民,享有公民的基本權利,難道我替一名公民申辯一下都不行嗎?”我輕輕站了起來朗聲說道。

這個時候隻能硬來,絕不能有一絲服軟,隻要我強硬的跟主審官對抗,那旁邊那群記者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曝光的機會,這樣才能壓迫主審官給我說話的機會。

果然,我剛一說完,周圍那幫記著鏡頭對準了我哢哢就是一片。

“肅靜,肅靜,杜良鵬作為本市居民自然享有被申辯的權利,法院也給杜良鵬配備了辯護律師,但杜良鵬殺人毀據,證據確鑿,你還能將黑的辯成白的,顛倒是非不成?”主審官淩厲的注視著我大聲喝道。

我毫不畏懼的與其對視著:“我是特偵科的探警王蛇,杜良鵬這個案子就是由我調查的,現場的證據是我收集的,案件也是我偵破的,作為最了解杜良鵬案子的人,我能否為我偵查的犯人申辯兩句呢?”

“哢哢哢”我話沒說完,周圍的記者如瘋了一樣,瘋狂的按著快門,耀的我眼前盡是白光一片,我知道,估計明天各大報紙電台的頭條定然會是《喪盡天良,探警為殺母犯開脫》《驚,警探與難殺母犯不得不說的秘密》之類的報道了。

“這幫無良的記者。”我心中苦笑一聲,抬頭凝視著主審官,雖然對於這幫記者的行為我很無奈,但此時我正需要他們如此,隻有這樣才能迫使主審官給我說話的權利,如果他不這麽做的話,估計明天鋪天蓋地的負麵新聞就是他的了。

主審官迫於壓力最終狠狠一點頭:“好,既然你想為罪犯申辯兩句,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但我提醒你一句,在你為他申辯的時候,先想一想死去的李梅,做人不能昧了良心啊。”

我微微點頭:“感謝公正廉明的法官給我這個機會,其實說起來,我就是為了李梅才來到這裏的,我在李梅家中找到了這個。”

說到這裏,我將李梅那本黑封麵的筆記本拿了出來,翻到了李梅自己記載不怪杜良鵬的那一頁:“諸位記者,你們拍清楚了,這是李梅親筆寫下的筆記本,記錄著李梅這些年生活的點點滴滴,上麵記載,李梅對自己的死亡早走預感,她說鵬兒的脾氣最近越來越暴躁了,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有一天會殺了我,不過這一切後果都是我自己造成的,鵬兒能淪落到今天,完全是因為我,如果哪一天鵬兒殺了我的話,我不怪他,世界上也絕不會有一個母親會打心底裏怪自己的孩子。”

我將筆記本對準了記者們的鏡頭,直到他們全部拍完,我才拿著它朝主審官走去:“我與你們的心是一樣的,甚至作為負責這個案子的警探,我比你們更一千倍一萬倍的恨杜良鵬的無情,但縱使我再恨杜良鵬,我也無法拒絕一個死者的遺願,無法拒絕一個死去母親對凶手兒子的祈盼。”

“尊敬的法官,請您聆聽一下死者的聲音,請尊重一下死去母親的遺願,她已經死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落得跟自己一個下場。”

“王警官,我很遺憾,死者生前的筆記並不能作為原諒罪犯的證據,母親對殺人兒子的原諒也不能作為凶手無罪的根據,法不容情,殺人償命,因此我隻能說抱歉了…”主審官輕輕將筆記推給我說道。

“等等,法確實不容情,但法律也規定,如果罪犯能夠得到死者家屬諒解的話,是可以被輕判的,家屬諒解尚且如此,更何況死者本人呢,還有什麽比被死者本人原諒更值得被輕判的呢?”我微微一笑又將筆記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