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初相見

人生若隻初相見_分節閱讀_27

孩子圍繞著,所以也就沒有很熱絡。最後幾次約她,她都說忙,要加班。他也就明白了,她估計是不中意他的,否則也不會有此表現,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這幾年,偶爾空閑的時候,竟然還是會想念起她,自己其實也覺得奇怪,或許是她對他的淡然吧。要知道,當年有房有車的他也可以算是個黃金單身漢了。

她忙點了點頭,笑著問道:“你好,你們也在這裏啊?”陳少昆笑了出來,俊朗的臉越發陽光了:“是啊,好久不見了。我剛剛一下子不敢認你了。”拉著小女孩的手介紹:“這是我女兒和老婆。”她笑著打了招呼,也介紹了一下,雙方就各自活動了。

就這麽一個小小的插曲,仿佛就像被他抓了把柄似的。整整一個下午,他一抓住空,就問:“那人是誰?”她一開始隻是輕描淡寫了一下:“同鄉。”後來他越想越不對勁,如果是同鄉的話,應該是比較熟的,但她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而且表情有一點點的尷尬,肯定不對頭,一定不對頭!再說了,邢利鋒也是同鄉。不想起邢利鋒還好,一想起,就像魚刺卡在了喉嚨口,難受得要命。當初要不是他卑鄙了一下,現在她或許已經是他屬下的老婆了,多多也是別人的孩子了——真是越想越氣,越想越火。

於是,在睡覺前鍥而不舍地繼續追著問:“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她翻過身,不理他,他就越發不肯放過了,弄到後來,她火氣上來了:“相親,相親認識的!行了吧!”

證實了自己的部分猜測,還好隻是相過一個親。可他悶悶的,極度的不爽,冷言冷語地道:“相親,相親認識的,真好。我到現在還沒有相過親呢!”她本來已經火了,此時見他還揪著不放,更加火大了,往他腿上狠狠地端了一腳,聽到他“啊”的一聲呼痛聲,猶不解氣。隻見他將遙控器往角落裏一扔,似乎表示自己在生氣。

她轉過頭,看著他,笑語盈盈地道:“怎麽,生氣啊?很想去相一個看看,是不是?”說著說著,語氣不停地往上揚,“去啊,給你個機會去相啊?明天就去吧!”情景似乎有些不對,他忙搖頭。她臉上笑著,眼睛瞪著他,語氣卻惡狠狠地道:“地板,沙發,自己挑一樣睡去。”

完了完了,他把母老虎給惹毛了,想到不能抱著她睡,晚上鐵定要失眠了,忙求饒道:“不要嘛,老婆。我絕對沒有要去相親的這個意思,我睡**。”她挑了挑眉毛,嘴角依舊在笑:“還敢跟我翻舊皇曆啊?你也不看看老兄你自己的履曆表!要我一個一個說呢?還是挑幾個說?先說宋玲玲還是那個炯娜多姿啊……”

連宋玲玲也給牽出來了,看來她要動真格了。上次她動真格的時候,他一連睡了一個多月的客房,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他可不能再重蹈覆轍了,急了道:“老婆,是我的錯,是我的不對。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你是睡地板呢,還是沙發?”他轉頭研究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回答:“沙發吧。”根據目測結果,沙發應該相對舒服一點。她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轉身在多多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躺了下來。旁邊的孩子好夢正酣,根本不知道父母方才的唇槍舌劍。

他賴在**不想動,她用腳端了端他,意思是你可以下去了。他百般委屈地求饒:“老婆,不要嘛,最多我下次再也不提了。”她哼了一聲:“還有下次!給我下去”於是,江修仁同誌萬般不情願地抱了個枕頭,一步三回頭地下了床,朝沙發走去,一邊走一邊祈禱:“神啊,救救我吧,我收回剛才的問題。”

天知道後來神有沒有幫助他。不過第二天一早,江多多醒來的時候,發現父親是抱著母親睡的,而陽光正透過層層的窗簾,斜斜地透了進來,朦朧而溫暖。

番外六  圈套

他靠在沙發上,也不知道靠了多久。午後的客廳,安靜得連風吹過的聲音都仿佛可以聽到。她不在,這個屋子就像是空了的一樣。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慢慢進駐了他的心裏呢?他不知道。隻知道自已越來越在乎她了,她的一舉一動,輕易地就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他似乎已經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

以前的他很從容淡定,什麽都無所渭。可現在的他呢,還可以什麽都無所謂嗎?

不,不會的,他搖了搖頭。她不可能對他有這麽大的影響力的。

行的,他一定還是行的。什麽也無所謂,就算她離開也一樣。

他拿起了手機,按下了通話鍵:“平華,子默是不是和娉婷一起在逛街?”其實他知道是的,但是要再確定一下。

孫平華在那頭“嗯”了一聲,笑道:“不會吧?就這麽一會兒不見,你老兄就如隔三秋啊?你怎麽不去把她掛在皮帶上算了啊?”連孫平華也這麽嘲笑他,他表現得如此的在意,如此的明顯嗎?

他緩緩地,仿佛在下決心似的道:“幫我個忙,把娉婷叫回去。”孫平華道:“怎麽?你們小夫妻倆吵架了啊?行,我這就打電話給娉婷。”

掛了電話後,他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了臥室,裏頭滿是她的痕跡,有她的化妝品,有她的蝴蝶抱枕,有她的蝴蝶刺繡蕾絲燈套……好多好多的蝴蝶在他眼裏,緩緩地幻化成她的樣子。

她說:“本姑娘從來不吃醋,隻喝醋。”

她責罵他:“大半夜的,幹嗎啊?你啊,好事不做,就盡幹壞事!”

她調皮地笑他:“天哪,什麽味道?快開窗!”。

她惡狠狠地盯著他說:“江修仁,你再說一次我吃醋看看。”

他一步一步地退了出來,從此以後——不,他和她再沒有從此以後了。他能把她忘記的,他無所謂的,什麽也無所謂的,就跟以前一樣。

番外七  你是我的幸福嗎?

想著好久沒有見娉婷了,便打電話給她,約了時間、地點出來見個麵。

娉婷炯娜地踩著高跟鞋而來,一條某名牌的風衣,搖曳生姿。她遠遠地看著她過來,心裏讚歎了一聲。現在的她依舊美得讓女人心痛,讓男人心動啊。娉婷挑了挑眉毛,看著她道:“怎麽?”她笑道:“覺得你真好看。” 娉婷笑著責罵她:“認識這麽多年了,現在才發現啊。你也太晚點了吧。”她笑道:“是是是,是我的錯,行了吧。”兩人皆大笑了起來。

娉婷還未與孫平華結婚。孫平華沒有為她和父母鬧翻,卻也沒有和父母中意的那個人結婚。同樣的故事,在電視裏出演的話,肯定轟轟烈烈,賺人熱淚,可現實生活中沒有。或許某一天他們會結婚,也或許永遠不會。一輩子這麽長,誰能知道呢?

聊了一會兒,娉婷看著她容光煥發的臉,羨慕又黯然地道:“子默,我想出國。”她微微吃了一驚:“為什麽?”難道她和孫平華——娉婷的眼光移到了遠處:“想換個環境——也或許想換段戀情!”娉婷的眼裏很是落寞,她不知道該如何接口。娉婷與孫平華的感情,她也隻是略知一二。畢竟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旁人就算情如姐妹,也隻有看熱鬧幹瞪眼的份兒。

娉婷苦笑著道:“孫平華的母親動用了關係,將我父親從學院副院長的位子上弄了下來。我父親一輩子做學術,並不愛好權勢。可正因為這個樣子,以這樣的方式下來,他更加難以接受,所以就氣病了。我前段時間回家,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她母親又來找過我,說絕對不會同意我做她媳婦的。”

孫母的話似乎還依舊停留在耳邊:“於小姐,你除了相貌,有哪一點是配得上我們平華的呢!你要是聰明的話,盡早離開。”這麽多年了,子默的孩子都已經上幼兒園了,可她呢?依舊沒有名分地留在他身邊,以前她曾經勸過於默早點抽身而退,她也想過,也試過,可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從他身邊離開。他說他隻愛她,因為他的這句話,她就一直等,等到了現在,以前她還年輕,也就自信,覺得他父母總有一天會接受自己的,可日子過去了,時間溜走了,才猛然發現有些東西並不是可以輕易改變的。她也累了,很想靜靜地想想清楚,以後的路到底要怎麽走。

人與人之間各有各的緣分,子默有子默的緣分,而她有她的,可一切似乎已經到了說再見的時候了。有些事情,我們明知道永遠沒有結果的,也要去堅持,因為不甘心。有些人,我們明知道愛的,也要去放棄了,因為沒有結局。

娉婷回到了別墅。在門口站了許久後,才推門而人,裏麵是她喜歡的歐式鳳格,精致而溫馨,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她親自布置的,很多物件是她從國外淘回來的,每一件都充滿了甜蜜。

她靜靜地坐在壁爐旁邊的角落裏,抱著雙膝。孫平華回到家,打開燈看到的便是這個情景。他忙走了過來,問道:“怎麽了?”她最近越來越失常了,有天半夜裏醒來,她竟然睜著眼睛在看他,他被嚇了一跳,問她為什麽,她又不肯說。

她抬了頭,默默地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道:“我們分手吧!”語氣很平穩,仿佛已經說過無數次一樣。孫平華呆在了那裏,好一會兒後把手伸到她額頭,心亂地道:“你生病了嗎?怎麽了?一個人胡言亂語什麽啊?”

她撥開了他的手,慢慢站了起來,與他對視:“分手吧!”孫平華站在那裏看著她,臉色深幽:“不可能。”她笑了出來:“那我們結婚啊。”他僵在那裏,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

她笑得越發大聲了,猶如大風中的花朵,枝葉亂竄:“不能回答了吧。我知道,我從來就知道。你說愛我,愛我的美貌,是吧?覺得把我帶出去有麵子,是吧?”他抓住她的手,怒道:“你知道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還在笑:“那是什麽樣子的,你說啊!”他還是沒有說話。她掙脫了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轉過身道:“那好,我讓你做一道選擇題。你是選我呢?還是選你父母?”他隻僵硬地站在那裏。他能怎麽選?父母是天生的,他能選擇嗎?可他也愛她。

他沒有說話,什麽也沒有說,連挽留也沒有。她的心似乎跌入了無底的深淵,一陣一陣的寒氣從心底湧了上來。怎麽會冷呢?明明邊上是壁爐,應該很暖和的。可她就是冷,不停地發抖,就算用雙手擁著自己的身子,還是在抖。

兩人就這麽站著,站了好久。她強逼著自己冷靜,淡淡地開口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我們分手。”轉身背對著他,朝樓上走去。他大步地朝她走去,一把抓住她纖細柔軟的手臂,冷冷地說道:“我沒有同意,也絕對不可能同意。”

她猛地轉身,手一揚,朝他臉上狠狠地甩了上去,隻聽“啪”一聲,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異常響亮。她怒道:“放開我孫平華,你以為自己可以坐享齊人之福啊,左擁右抱,很快活是吧。可惜,有人願意與我共享,我於娉婷還不屑呢。你以為你是誰?我若是要做情婦,這北京城裏多的是人排隊。”

他憤怒的眼裏有幾絲狼狽:“你說什麽?”她笑了出來:“你既然要與她約會,那麽就光明正大的。何必偷偷摸摸地坐在角落呢?她本來就是你父母中意的媳婦不是嗎?幹嗎要偷偷摸摸委屈別人啊?坐在角落有什麽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不是那天親眼所見,她還一直蒙在鼓裏呢。可她的夢也被敲醒了,原來他背著她和另一個女人約會——前一晚還與她恩愛纏綿的人,第二天竟與別人約會,想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解釋道:“事情並非你想的那個樣子……”她嘲諷地笑道:“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麽樣子?不過我也沒有什麽興趣。我現在隻是想知道,你會不會跟我結婚,yes or no?”其實已經下定決心要分手了,可還是貪戀,貪戀他會說他選擇她,願意和她結婚,似乎如果這樣的話,那麽多年的日子她沒有錯愛過他,這樣她走的時候也少些傷痛。這樣以後的日子,如果偶爾回想的話,也就少了一些遺憾。

他靜靜地看著她,仿佛在審視:“你以前並不介意這些東西的,你說這些隻是形式。”她扯出了一個笑,冷冷地道:“可我現在在意了,不行嗎?”以前,以前的他,愛她,哄她,寵她,似乎她就是他的一切。現在呢,跟那個女的約會回來,還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她吃飯了沒有。到底是他變了,還是她變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了。以前,總以為愛情是最大的,什麽也可以沒有,隻要他愛她就足夠了。因為她也愛他,不想也不能失去他。

可江修仁和子默,讓她明白了過來,愛也是要有責任的。愛一個人到深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