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新天子

第38章 呂布,呂奉先!

第38章 呂布,呂奉先!

“敢不敢,可不是靠嘴來說的!”張遼翻身上馬,回頭睥睨著郭汜又道:“郭校尉,在下還有一句話要說,在涼州軍營,你勉強占著一個軍法的借口。可這天下可不是一個大涼州軍營,你們涼州人的命是命,我們並州人的命也不是草芥!”說著他疾速自部下手中奪過一杆長矛,調轉矛尖用力往地上一戳,竟將一尺多長的矛頭生生插.進了地下!

郭汜又一陣愕然,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身旁一名親衛跟著郭汜幾番出生入死、自負膂力過人,眼見這長矛實在囂張,使盡吃奶的力氣,連拔了四五次,才將長矛拔.出來,累得籲籲直喘。

“再會了,郭校尉,長安城裏可不太平,還望大人多加珍重……”張遼微然一笑,帶著部下便想揚長而去。

這等做派,令一旁的劉協等人看了,心底也不由讚歎一聲:真壯士也!尤其劉協,這時更慶幸自己沒白費給張遼使得一個眼色、一個手勢。提前得到這家夥的好感,對於自己來說,可是一份難得的隱形資源哇。

可就在張遼微一揚馬韁的時候,郭汜那張臉已經氣得由紅轉白,他幾乎咬著後槽牙擠出了一句話:“張遼,你以為我軍陣前,是你這等匹夫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此言一出,張遼的臉色驀然大變。他早就看到了九十步外那些搭弓引箭的兵士,卻沒想到郭汜這等人,為了自己的麵子,竟然想當下便挑起軍中的內訌!更不要說,他們之間,還站著堂堂的漢室天子!

“郭阿多!”張遼猛然一轉身,手中長槍猛然如毒龍出穴,在郭汜還未反應過來時,已經探在他的咽喉之前,厲聲喝道:“當今天子在此,你莫非想要弑君造反不成?!”

“天子?”郭汜渾勁上來,斜著眼瞟了一眼劉協,再撥弄了一番自己脖子前的槍尖:“老子連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你以為老子還會在意這狗屁的天子?!”

“你?!”張遼被郭汜這句話氣得渾身發抖,但同時也知道,像郭汜這種偷金盜馬、從這個時代最底層爬上來的東西,真可能渾到什麽都不管不顧的份兒上。一時之間,張遼進退兩難,卻也拿郭汜這種人無可奈何。

劉協這時也完全無計可施,對於眼下這種事件,他所能想到的,就是讓那些底層士兵知曉弑殺當今天子的可怕後果。他們或許在軍中嚴酷的個人統治下,忽略了皇帝這個身份的尊榮,但恐怕還不會忘記株連九族的淩酷處決。

但問題是,對付這群如虎狼一般的西涼魔鬼,這種嚴刑酷法的震懾真的會管用嗎?

就在劉協打算讓王越縱馬呼喊一番,死馬當活馬醫的時候,這裏的氣氛已緊張粘稠幾乎成了實質,張遼的氣怒、郭汜的渾賴囂張、三方隨從的劍拔弩張,都將千鈞一發的凶險烘托到了最頂點。甚至,每個人都可以清楚聽到自己心中砰砰劇烈跳動的心聲。

然而,也就在這個凶險萬分的時刻,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卻不合時宜地由遠至進傳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遠處那一位不速之客,頓時臉色紛紛大變:張遼是驚喜,郭汜則是驚愕,而劉協,卻是完完全全的震驚。

因為來人實在太不凡,一個人,一匹馬,悠悠走來好似閑庭漫步,可再看時,還未看清來人的長相,便覺紅光照眼,白光奪目。

直到眼睛適應那人身上的光芒時,才看清那是一個白袍的人騎著一匹巨大的紅色戰馬。戰馬四肢修長勁健,上麵一條條的肌肉好似鋼筋鑄就一般;皮毛光滑而富有活力,明亮鮮豔,宛如熾烈的地獄之火;赤色鬃毛在狂風中隨風擺動,猶如萬道火蛇飛舞,在陽光下驕傲地燃燒著。

此人手上持著一支碩大無朋的銀色重戟,柄比一般的戟長出將近一半,碗口粗細。戟頭鋒刃足有四尺餘,看上去異常沉重,最古怪的地方是,和普通長戟鋒刃側麵的小支相比,這支大戟的一側,是一枚月牙形旳支刃。更加古怪的是,此人沒有披甲,身上罩著一件白錦袍,野風吹拂下,那潔白無瑕的錦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初秋降臨,空氣中的暑氣還未完全褪盡,無論劉協還是郭汜手下那些西涼兵,穿得都很少,還覺得汗水在不停的留淌,可是那個白袍人全身披掛,卻沒有半滴汗水。反而看到他,連王越這等劍道高手都突然間覺得森嚴無比,好象一下子落入冰窟窿裏一樣。

王越手中那柄帶著血槽的長劍嚶嚶顫動起來,那是遇見強敵之時的興奮。這一瞬,這位武道大師在遇到此人時,身上終於被激出了難以言喻的氣勢,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嶽,矗立在劉協身後,才使得劉協沒有在那人的震懾下徹底陷入幻境。

直到劉協猛地一咬舌尖,才輕輕吐出了一句話:“呂布,呂奉先來了……”

呂布這時似乎根本沒有看到眼前之人,唯一對於王越,也緊緊隻是微微抬了抬頭,便隨即輕輕拍打了一下赤兔的火色的鬃毛。而就是這一清閑的動作,卻讓呂布看起來仿佛是天宮的戰神,從雲端降到了凡塵。

王越臉色惱色一閃,便欲開口。可就在此時,劉協隻覺耳際一聲長嘶,全身為之一震,再看時,隻見一團巨大的火球以著完全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自己這方衝了過來!

“呂布,你想怎樣?……”郭汜的嗓音因驚懼而變得尖細扭曲起來,可這一聲狐假虎威的呼喊,對呂布並沒有任何作用。

下一瞬,郭汜就看到呂布那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嘴角的冷蔑仿佛天神的嘲弄。接著,一道耀眼的白光從眼前閃過,郭汜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感到胸口被一柄重錘狠狠捶中一般,整個身軀都飛了起來。在半空之時,鮮血已從口中不要錢一般噴灑了出來。

就是這一瞬,劉協連呂布是怎麽出手的都沒有看到。而下一刻,他便看到呂布的身影已經衝到了那千人的涼州兵之前。幾個涼州弓箭手被呂布這等氣勢所懾,握著箭尾的手微微一鬆,幾支飛箭便朝著呂布飛襲而去。

可在呂布看來,那幾支箭就如無力的稻草一般,他甚至連揮戟都未有,任由那幾支箭擦著自己的錦袍飛過,直至他奔到涼州兵陣前。

大戟揮舞,

寒光閃動。

下一刻,無數的殘肢與碎肉四散飛揚,鮮血染紅了大地:適才生龍活虎的弓箭手化成無數沒有生命的肉塊,散落在地上。所有涼州兵都深深吸了一口氣,紛紛向後猛退了一大步。

呂布依然沒有動,但幾條血線順著方天畫戟的鋒刃流淌下來。劉協看著這一幕,頭腦中瞬間血液仿佛被抽空的感覺,腦海一片空白。

“放下你們手中的兵器,”呂布的聲音並不大,卻仿佛帶著幾分冰涼的金屬質感,回蕩在整個涼州兵陣當中:“我呂奉先的話,從來隻說一遍!”

再下一刻,那些涼州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而站在赤兔前那幾個士兵,更是被赤兔那雙幽亮有神的眼睛一瞪,巨大的噴嚏聲嚇得他們一個哆嗦,手中的兵器也隨之掉落在地。

有一處出現,就有第二處出現。很快,整個草原上就響起了一陣兵器垂落秋草的噪雜之音。千餘人的森嚴戰陣,就因為呂布一人的出現,直接失去了戰鬥力……

“原來,真的有人,隻憑一身威名,便抵得上數萬虎賁……”感覺過了幾個世紀一般漫長的劉協,許久才清醒過來,悠悠吐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