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新天子

第67章 黑冰台與錦衣衛

第67章 黑冰台與錦衣衛

“李儒?”劉協腦中一浮現那位一身寡淡無欲的毒士形象,原本慌亂的心就變得更加沉翳:“他來做什麽?”

“陛下,要小人將他攔下去?”冷壽光見劉協這等反應,焉能不知劉協心思,當即起身便想去門口傳話。可剛站起來一半,就聽劉協一聲長歎:“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讓他進來吧。”

冷壽光擔憂地看了劉協一眼,他最知劉協這半年過得什麽日子。唯一讓他感到安心的是,劉協這半年後的武藝大有精進,雖說仍舊不是什麽高手,但有倚天劍在手,冷壽光也相信李儒不可能暗害了劉協的性命。

李儒進來之後,表現地十分奇怪,他既沒有行禮,更沒有對劉協有多少敬意。並且,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神容,讓他看起來十分憔悴。以至於劉協看得出,李儒這次沒有拜見於他,完全是因為他心思恍惚而忘了禮節。

“李郎中,不知今日覲見朕,有何要事?”劉協穩了穩心神,率先開口。雖然他實在憂心那批刺探被何人俘掠,但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他裝得還算很鎮定。

李儒這才反應過來,斯條慢理地向劉協行禮。但做完這些之後,他仍舊默默無言。這樣的舉動,讓劉協望著李儒那一張哀傷的臉,突然感覺這偌大的宣室殿裏的氣氛很是詭異。

“李郎中,你前來覲見又一言不發,究竟是何道理?”劉協的語氣裏沒有很多的不耐煩,這是他刻意壓製的結果。因為他知道,對於李儒這樣異常重要的人,他若不開口,那口中的事,必然是極其重大的。

或許,是劉協的兩次問詢有了效果,李儒緩緩抬頭看了劉協一眼,帶著滿是端詳審查的凝重。最後,他才開口,聲音猶如在石礫上刮過的一陣風:“陛下,您可知前朝秦國有一組織,被其內務官稱作黑冰台?”

“黑冰台?……鐵鷹劍士的黑冰台?!”劉協不由自主將這個名稱在自己嘴中重複一遍,渾身的血液似乎都為之冷結起來。

身為穿越人士,劉協雖然對於他最關注的漢末曆史多有研究,可對於其他王朝的典故軼事也多有涉及。而這‘黑冰台’恰恰就是他過多涉獵當中的一事。說起‘黑冰台’,就不得不說幾千年前秦國的‘鐵鷹劍士’!

‘鐵鷹劍士’是當年秦國優秀習武之人的稱號,早在秦孝公時期,‘鐵鷹劍士’便已在戰場上為國效力!雖然秦孝公時的秦國相當弱小,甚至是其他國家瓜分的對象!但老秦硬是有骨氣,哪怕每次選拔選不出來,也不降低對‘鐵鷹劍士’的要求和標準!

參加‘鐵鷹劍士’的人必須負重大約四十公斤的軍需品,行軍數十裏,然後可操矛帶盾進行貼身格鬥,其後是馬術考試,射箭,劍術等等。所有那個時期的單兵技能都會考到,而且標準極高!通過考試的人在崤山軍營還需要進一步的測試和選拔,然後是集中訓練。最後由秦軍最高軍事統領親自為過關的勇士們佩帶鐵鷹勳章,自此,這些人便成為眾多秦軍中的佼佼者--鐵鷹劍士!

若要劉協在這個時代想到一支精銳之師堪可與鐵鷹劍士媲美,劉協唯一能夠說出來的,便是高順手下那八百陷陣營。諸如什麽飛當軍、白犛軍、青州兵、大戟士、丹陽兵這些部隊與鐵鷹劍士比起來,能達到以十當一的地步,便難為可貴了。

先秦時期,各國變革圖強,其中四方縱橫說客更是活躍其中。後來秦國為破六國合縱,專門派人去對六國進行挑撥離間,但由於一次出動人數物資眾多,又沒有專門機構管理且隨行的保護人員多為臨時招募而來,所以在工作初期錯誤百出,甚至有些特情人員在他國就被刺客殺死,對秦國散布在六國的情報網很是不利!

在關鍵時刻,國相張儀的夫人,秦孝公的妹妹,秦國公主熒玉主持建立了專管對六國情報刺探和策劃壁裂六國的機構,這使得秦國出任務到六國的特情人員開始有了正規的領導和安全的保護。其中選用的主力,便是秦國這些武藝高強、頭腦靈活且勇猛善戰的鐵鷹劍士!

這些人常年處於戒備,對六國的要員以及秦國的大事小情進行刺探,經由個人渠道一層層匯報主管部門。而對於其他諸如叛逃和泄密人員,也會進行逮捕、秘密處決以及對一些失敗任務的直接負責人進行暗殺!這個組織以及這個機構直屬秦國最高執政直接管轄,其他無關人員不得過問!

這就有了特種部隊的皺形了,這個機構,秦國內務官便稱之為——‘黑冰台’!

劉協極力掩飾住內心的惶恐,但語句中已然不可抑製地帶上了一絲顫動:“不知今日李郎中突然說起這前朝舊事,意指為何?”

李儒見劉協死到臨頭竟還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精神,突然竟有些笑了起來,他突然從袖中拿出一張素絹遞給劉協。劉協陡見那素絹已臉色劇變,待看到上麵的字跡後,更是覺得天旋地轉起來。

那上麵寫著一行字。

“朕以不德,權奸當朝。身陷金屋,橫被非難。唯遣錦衣衛,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士,殄滅奸黨,複安社稷,祖宗幸甚!”

在素絹的最底下,還有一枚小小的璽記,那璽記的圖案,正是劉協隨身佩戴的玉玦。

“陛下,秦朝有黑冰台,想不到您這裏也有漢室的繡衣使者啊。”

‘繡衣使者’是武帝時的特使專名,有持節專殺之權,所到州郡,官員無不栗栗。在那個時代,他們就代表了皇家的無上權威與恐怖。光武中興之後,此製漸廢,逐漸被人遺忘。此時李儒輕輕吐出這四個字來,其中那滔天的威嚴肅殺竟是噴薄而出,霎時充盈整個大殿。

劉協就在那威嚴肅殺的淩然中猶如一隻飄零的孤魂野鬼,驚懼可憐到了極點,最後再也厚不起臉皮,竟呐呐說了句:“哎,老李,你還是不懂,我那錦衣衛可比漢室的繡衣使者名頭大多了……嗯,你說得其實也不算錯,至少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們的工作是一樣的。”

李儒這時當然沒什麽心思追究劉協究竟在胡說些什麽,見劉協終於光棍得承認了那些入中牟的商賈就是他的人,李儒才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真實的微笑,道:“可惜,陛下的錦衣衛,始終還是不如我手中的黑冰台啊……”

“那是,一些江湖草莽,又上不了戰場,隻能給他們一些響亮的名頭,去做些……”劉協完全猶如鬥敗的公雞,隻等著李儒的裁判,可終於聽清李儒的話後,他猛然大叫:“你說你手中有黑冰台?!”

劉協這時幾乎撲到了李儒的身前,兩隻手猶如兩隻鐵爪般抓著李儒的肩膀,疼得李儒幾乎都變了臉色,隻能趕緊開口回道:“非是秦朝的那黑冰台,但也相差無幾。陛下派遣徐晃入華山、聯絡皇甫將軍和盧尚書一事,臣也早已探明。”

劉協聽完這話,頹然地一屁股坐在龍榻上,突然明白了‘欲哭無淚’這四個字究竟是何等感受:自己苦心積慮半年的謀劃,原來在李儒的眼前都如電影的慢鏡頭一般,這等巨大的失落和挫敗感,斷然不是幾斤雲南白藥就能彌補他心靈創傷的。

說不定,曆史上那位漢獻帝也早在董卓時期就出很有種的本性。隻是在李儒的黑冰台下,他的所為所謂纖毫畢現,終於被扼殺在搖籃當中,也未在曆史上留下隻言片語。

這曆史,實在太特麽恐怖了!

“朕知道這些了,你回去告訴董卓,他贏了,今後朕再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劉協攤了攤手,最後半點任性不起來,隻能認命服輸。事實上,他還覺得,董卓隻是李儒來告誡自己一番,已經很仁慈了。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李儒這時深深歎了一口氣,隨後輕輕開口道:“陛下,太師絲毫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