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新天子

第412章 天子詔?

第412章 天子詔?

當呂布那魁梧剽悍的身軀站入密室當中時,縱然沒有名震天下的方天畫戟和赤兔馬陪襯。他渾身那蒼涼而雄渾的殺氣,也不由激得密室當中的火燭四下亂跳,仿佛有了生命,感觸到了極大的危險要逃命一般。

最先認出呂布之人,不是陳宮。反而是之前一直推推托托的張邈,畢竟,他之所以被袁紹寫信讓曹操殺了自己,就是因為自己與呂布一事。

曆史上,長安二度淪陷,呂布帶領並州部的殘兵敗將,攜帶董卓人頭,往南陽投靠袁術。他原以為自己為袁家報了仇,袁術必定要收留。哪知袁術恨他反複無常不肯收留,他一氣之下又投靠了袁術的冤家哥哥袁紹。

袁紹倒是很優待他,令呂布攻伐黑山軍。驍勇異常的呂布,幾番跨騎赤兔突躍城垣,殺的黑山賊膽戰心驚,幾場仗下來皆大獲全勝、漂漂亮亮。但是隨著勝仗多了,呂布也驕縱起來,沒完沒了找袁紹要糧要餉,還要擴充軍隊。他手下的並州軍跟著董卓作惡慣了,也開始掠奪百姓財物、草菅人命,袁紹便逐漸對呂布升起了忌憚之心。

呂布見不受重用便要求離去,但心胸狹隘的袁紹卻覺得呂布以後必定是個禍害,暗中派人刺殺。呂布僥幸得脫,趕忙離開河北,奔河內郡投奔老鄉張楊。

從冀州到河南要路過陳留,張邈名在黨人八顧之列,最愛結交朋友,聽聞呂布手刃了董卓,便將他款待了一番,臨走還親自相送。可這卻遭了袁紹的忌諱,再加上之前張邈不肯殺韓馥及張邈回信斥罵袁紹等等之事,袁紹便傳命曹操殺了張邈以泄恨。

而這個時空裏,因為有了劉協的緣故,其中一些事便更起波瀾。前番呂布與袁紹交惡與曆史一般無二,已引得袁紹心恨不已,可劉協忽悠妙計令呂布反水,不但令呂布背叛了袁紹,更斷送了袁紹欲殺劉虞栽贓公孫瓚的大計。

由此,這個時空當中,袁紹恨呂布幾乎已經恨不得扒皮抽筋、清蒸紅燒的地步。

更有意思的是,呂布本來已經安全到達了河內,不會再與張邈有所交集。可張邈這人也屬於那種不做就不會死的行列,他一來敬重呂布殺了董卓,二來又聞呂布護衛劉虞之事後,更加敬佩莫名,竟直接寫信邀呂布入過一次他的私宅,不僅好吃好喝款待,反而還贈禮與呂布,大言呂布乃漢室忠臣。

這其中的意味,自然有張邈借呂布護劉虞之事暗諷袁紹的緣故。但是,張邈也知自己的水平,不敢與袁紹公然反目,隻好用文人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立場。由此,這便使得袁紹與張邈這裏,又發展到袁紹就恨自己不在陳留,否則非親手剁了張邈不可的地步。

如此一番陰差陽錯之下,呂布與袁紹、張邈與袁紹這三人之間的關係,一下比之曆史更加深刻刻骨——雖然,當事之人,都不知道這一點。

可縱然呂布入密室後,一時猶如天上之皓月,但陳宮的眼神也隻在呂布身上停留了片刻。令他眉宇緊鎖的,卻是呂布身後那個看起來貌不出眾之人。

但很快,陳宮眉頭就皺得更深了,因為他發現那人並不是什麽貌不驚人,反而十分英俊。隻不過,那人好像對自己的相貌做了什麽手腳,神情顯得有些呆板木訥。一下便掩住了他身上所有的熠熠光輝,整個人猶如璞玉蒙塵一般,隱匿在了黑暗的陰影中。

陳宮深深看了那人一眼,卻猛然發現那人竟好似心有所感,同時向自己看了過來,並向自己微微一笑。那一笑,讓陳宮不覺尷尬,反而疑竇叢生起來:呂布此人,生性桀驁,一向目中無人。而這人竟能在此時與呂布一同出現,他究竟是誰?!

“兄長,你看我為你尋來之人如何?”張超大笑著滿意看向四周瞬間驚呆的眾人,將呂布更引入一分後,又開口道:“解鈴還須係鈴人,兄長,袁紹因呂奮武而要曹操殺你,你為何不皆呂將軍之勇,先做掉曹操?”

這一刻,張邈當真發揮了‘點頭就會死’的傳統,竟然在呂布都已經出現後,仍舊沒有一句幹脆話,反而將目光投向了陳宮身上。

陳宮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呂布身後那人,感覺到張邈的求助後,他隻是心思不屬地開口道:“今州軍東征,其處空虛,呂將軍神勇無敵,善戰無前,若權迎之,共牧兗州,觀天下形勢,俟時事之變通,此亦縱橫一時也。”

“這,這行嗎?”張邈還是猶豫不決。

呂布聞言,憤然一轉目,滔天的殺氣便欲盈身而出。然而,他身後那人卻微微探手輕拉了一下呂布,呂布回首張望一眼,全身的殺氣便隨即收斂了幾分,隻是仍舊不滿向張邈說了一句:“張府君莫以為我呂布非曹操敵手?”

“哥哥,你就不能自己幹一次嗎?咱們兄弟也當有出頭之日啊!”張超這時真急得要上房了,也不顧什麽禮節,攥住張邈的手為他鼓氣。

倒是眼前的陳宮已然看出,這時候張邈已經不算什麽了。他隻是微微回望了一眼張邈,輕描淡寫地又補充了一句:“府君不必多慮,兗州許汜、王楷早就對曹操不滿,現已去聯絡毛暉、徐翕、吳資等人,如今整個兗州都與曹操敵對,變生肘腋下,曹操縱然孫武再世,亦然回天無力。”

李封好像終於尋到了自己說話的機會,信誓旦旦又跳上前說道:“府君,這是為了兗州士子之福祉而反抗。”

“也是為了救民出水火!”薛蘭也趕緊刷了一把自己的存在感。

終於,比請大姑娘上花轎還難的張邈,又顫抖了許久,才擦去額頭的冷汗,哆哆嗦嗦道:“好吧……我幹……我幹了……”

“既如此,我便回河內引軍,待府君消息一至,並州狼騎便奔赴兗州!”呂布露麵之後,從頭至尾便沒是幾句話。得到張邈應承後,更是轉身便要離去。

陳宮縝密之人,自然不會如此便放走呂布,躬身抱拳說道:“呂將軍,我等所謀,將軍悉已知曉。然將軍此來,我等仍是一頭霧水。此番我等同舟共濟,必然要傾心相知才可謀成大事……”

呂布一路沉浮,心性早已穩重不少。但麵對陳宮這等綿裏藏針的講話,他還是厭惡至極。不由皺起了眉頭,打斷陳宮道:“陳從事,有話不妨明言。”

陳宮微笑了一下,才伸手指向呂布身後之人,開口道:“在座諸人,皆乃舉事之人。唯有將軍身後之人未發一言,不知究乃何人?”

呂布似乎沒有想到陳宮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遲疑片刻,回頭向身後那人說道:“此事,還是由你來講為好。”

那人好以整暇已看了陳宮半晌,便與陳宮看他一般無二。聞聽呂布此話後,他忽然上前,也不開口,隻是一把撕下身上外衣,頓時露出裏麵一身昂貴無比的錦繡之衣來。大紅色的錦袍上麵繡著諸多金錠、火珠、銅錢、犀角、珊瑚等雜寶紋,通身上下羅絲絢爛,紅光溢彩,一時令整個密室都明亮了幾分。

陳宮仔細看著那人身上的羅織紋樣,一時覺得自己的瞳孔都似乎被針刺了一般遽然收縮起來,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龍魚陵居在其北,狀如狸,因能飛,所以一名飛魚。頭如龍,魚身一角……此乃飛魚瑞獸,你,你是陛下密屬的錦衣衛?!”

“陳從事果然好眼力。我乃錦衣衛兗州千戶張燦,奉陛下之命,協助諸位討伐逆賊曹操!”張燦這下開口,之前身上那木訥呆板之氣頓時不見,那鋒芒畢露的光芒,忽然如他腰間出鞘的繡春刀一般,令在座諸人感覺自己的魂魄都從軀體中飛了出去:“有天子之詔在此,諸位聽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