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連女人都打不過了嗎？
第569章 連女人都打不過了嗎？
失去韓遂目標的漢室大將們，鬥誌都有些低靡，但營中慘烈的戰鬥卻沒有因此而減弱半分。
幸運的是，這些人的收手，讓成公英也成為了一條漏網之魚。他在危急當中指揮聚集起了兩千到兩千五百人左右的韓遂嫡係親衛，組成了一個突破的鋒矢陣緩慢地向著營外旋轉著突圍而去。
在旋轉的過程中，不斷還有羌胡勇士加入。當這個鋒矢陣抵達營外的時候，已經積累了將近四千人的規模。理所當然的，漢軍的注意力也逐漸集中到這裏。
但漢軍不知道，就在這支稍有組織部隊的另一側，韓遂正隻帶著十幾名親衛偷偷摸摸向著另一側逃去。一名韓遂身旁的親衛忽然慘叫一聲，一支飛箭射穿了他的咽喉，然後整個人就這麽倒了下去。韓遂看著部下的屍體，一個念頭電光石火般地閃過，將他委靡不振的精神一下子點醒：我不能就這麽死掉！我還要回去，我還能卷土重來！
在發動這次戰爭之前，韓遂就曾想過，假如他再度敗於那個漢室天子之手，自己就出蕭關，騎著馬往野地裏一跑，漢軍哪還個能追得上？
西涼雖然苦，也沒有別的，隻有野草和野草一樣的人。但隻要他回到本涼，就可以在幾年之內再度聚集起一股勢力，那時候天底下就再也沒有能打敗他的人。那時候，對漢地是攻是守，還是要看他韓遂的心情！
“衝啊，一定要衝出去！”
想到這些的韓遂，盡自己的全力大吼道，然而卻沒人回答。在這樣巨大的喧嘩聲中，每個人都在廝殺，他的聲音根本微不足道。他就像是被巨大的漩渦席卷著，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能控製，他隻能完全憑借著求生的欲望與本能衝殺著。
幸好，成公英看似英明的舉動，無意中給韓遂突圍減輕了不少壓力。漢軍大部分兵士都被成公英吸引過去，這使得韓遂在有利的地形和胡亂的拚殺中，居然一口氣突破出了漢軍的包圍。
不過，這也隻是鐵羌盟在這個戰場上唯一的一點優勢了。很快更多的漢軍匯聚起來加入戰團。逃到高地上的韓遂，可以看到成群代表漢室火德的赤色逐漸鏖集一處，將一團團的雜色卷在了中間，而後者則被侵蝕得越來越小……
“韓遂已經第二次被我軍擊敗，那麽，他下一步會怎麽做呢？”
戰場中央的呂布、張郃、馬超三人同時托起了下巴，他們的心思已經脫離了這個結果已經注定的戰場，投射在更為遼闊的整個隴西上。遠處鐵羌盟兵士的生死，對他來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鶉觚一役，奮武中郎將呂布再度逞威，加入征伐韓遂的作戰中。鐵羌盟勢力，再一次星流雲散。
自此之後，隴西戰場上，韓遂徹底失去了與漢軍作戰的能力，隻剩下了倉惶逃竄的命運。
人是很奇怪但也很聰明的一種生物，他們有著跟動物一樣的從眾心理。但在教訓足夠的情況下，有些人就會放棄這從眾心理，依靠自己的力量來獨自存活。
北地一役韓遂的戰敗，那些羌胡勇士或許還會認為那是韓遂的一次失策。但鶉觚這一戰後，他們就動搖了對韓遂的信任。假如說第一次潰敗之後，韓遂利用時間還能匯聚到之前六七成的勢力，但這一次戰敗之後，他恐怕連二三成的勢力都不可能再匯聚起來。
原因真的很簡單，羌胡勇士們或許不懂什麽兵法，但他們也感覺得出韓遂已經打不過漢軍了。尤其，呂布的出現，更是讓他們對這場戰役失去了信心：一個馬超就已經在他們這裏無敵了，而現在又多了一位比馬超威名更盛的呂布，他們還有什麽盼頭兒？
由此，十幾天過去之後，韓遂隻收攏到了不足三千的殘兵敗將。這一次，可憐的他，不但不敢奢求什麽帳篷，就連他想對成公英說一聲抱歉，都不可能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的斥候都沒有探明出成公英的下落，反而是那些關中巨寇倒是有些蹤跡。但當韓遂意圖跟他們合流的時候，這些關中巨寇都表現出了十分曖昧又怪異的意思：
那個……韓老大啊，我們在關中、司隸等地作亂的時候，也隻是被漢軍打得滿山跑。可隻跟著你鬧了一次革命，你就讓我們品嚐到了這麽刺激的連環逃命……什麽？一塊兒回西涼？好啊，老大你先走，我在後麵為你斷後！日後若有緣，咱們再好兄弟不分離！
“這些該死的軟蛋！”韓遂聽了斥候的匯報後，向來自詡名士的他，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真的很憤怒，人跟人的差距，為何就這麽大捏？！
據說，這次張郃率領的兵士，都隻是在長安當中操練了兩年的新兵。可這就是這樣的新兵，對於張郃那個毫無威望的降將卻能言聽計從，甚至幾番被自軍擊敗之後，還憋著一股氣準備反攻。
而自己這些手下的烏合之眾呢？
兩次，
僅僅兩次，他們就敢這樣對待自己！
韓遂活了也大半輩子了，甚至劉協他老爹靈帝在位的時候，韓遂就不僅在涼州聲名遠揚，更是被朝堂眾臣耳聞。當年何進跟宦官鬥爭的時候，他更還秘密向何進進獻了妙計。這些資曆，讓韓遂從心底就認為自己要比劉協穩重縝密太多了。可眼下兩軍的懸殊對比，一下讓他那優越的心理和驕傲的心被擊得粉碎。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自己怎麽可能輸給那個黃口小兒？
“看來，回來西涼之後，他是該沉靜一段時間，好好打理一下這個鐵羌盟了。至少，絕對的軍權一定要握在自己手裏，斷不可再出現今日之辱！”韓遂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著，抬眼眺望遠處無盡荒涼的道路，心思也跟這片土地一樣荒涼。
但不管怎麽說，他對於自己能夠回到金城，還是沒有一絲疑問的。呂布、張郃和馬超的確還在窮追不舍，但這並不是太大的問題。之前馬超可以在這片土地上轉戰將近兩個月，而比馬超更熟悉這片土地的韓遂認為自己同樣可以。
兵力少了，其實有時也是一種優勢，畢竟船小好調頭……
可是，就在韓遂剛踏上一處緩坡的時候，忽然一支利箭不知從何處飛來。這些天始終神經緊繃的韓遂，用根本不符合他年紀的敏捷迅速趴到在地。那支利箭驟然刺入他身後一名親衛咽喉當中，瞬間讓血噴灑到了韓遂的臉上，視線都開始模糊。
“殺啊！”四麵八方，忽然間傳來呐喊之聲。
一時之間，韓遂臉色慘白，幾乎以為是馬超來報父仇了。
這時候，韓遂手下的兵將根本就沒有半分迎戰的意思，一聽到這喊殺聲，當即就想胡亂逃竄，嘴上還亂叫著：“快逃命啊，呂布來了！張郃來了，馬超也來了！”
“殺啊－－”
反觀那支奇兵，卻愈加振奮，四麵八方號旗招展，喊聲震天，讓韓遂的兵士一片混亂。與此同時，一波波的箭支開始向韓遂這裏發射著。有些釘在戰馬上，有的直接射在人身上，措不及防的韓遂軍開始混亂起來。
“盟主，漢軍殺來了，我們快逃吧！”士兵們亂轟轟的湧上來，幾個士兵已經架起韓遂就要逃走。
韓遂大怒，抬手就是幾記耳光：“蠢貨，放下我。你們仔細看清楚，這哪裏是呂布，哪裏是張郃，哪裏又是馬超！”
慌亂了起來的親衛，被韓遂這幾巴掌給打懵了，他們是涼州漢人，血性和火氣從來不缺。可正準備一不做、二不休砍了韓遂向漢軍投誠的時候，韓遂卻又高聲叫道：“隻是一個娘們兒而已，你們這些男人，難道被嚇得連一個娘們兒都不敢打了嗎？”
“女，女的？”羌胡士兵一聽這個，都收住了準備砍韓遂的刀，轉而目光紅了起來。
此時他們的確已經看清，那個為首的騎士，雖然一身戎裝，但那曼妙玲瓏的身姿，卻讓冬日臃腫的戰甲都遮蓋不住。更何況，那女將一雙柳葉飛眉，英氣無雙，讓這些連吃兩場敗仗的羌胡士兵一下火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