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新天子

第728章 早點補補還有可能

第728章 早點補補還有可能

麵對這劉協那一張笑眯眯的臉,劉範忽然有種被猛虎盯上的感覺,他感覺有萬道針芒刺著自己,身體不由自主開始顫抖。而隨著先前那些動人的歌舞停歇,這時陡然靜下來的殿中,竟有一種龍潭虎穴的凶險味道。

“陛,陛下……臣不知道陛下所言何事,什麽甄宓,什麽袁紹,臣皆一無所知。”劉範生硬地翻轉著舌頭,希望自己能將話說得平靜自如。可在巨大的恐懼下,他根本完不成這樣的事情。

“皇兄,在聰明人麵前裝傻,這就顯得非常傻了。”劉協繞著劉範開始走路,繼續對劉範施壓:“難道皇兄不打算在刺天曹製造出一些混亂時,趁機謀殺了朕?然後再如老鼠一般躲起來,等著袁紹的郭援大將出兵三河之地,威逼漢室?再之後,等著袁紹一封的檄文,將皇兄扶上那九五之位?”

“陛下,此事絕對謠言,是有人在汙蔑臣!”劉範有些崩潰了,他拚命將身子伏在地上,感覺那樣就可以不受劉協的威壓。也就是如此,他才可以在內心的深處緊咬著一線生機:你沒有證據!

“需要證據嗎?”劉協似乎一看看穿了劉範的心思,冷笑不止:“且不說這位甄宓就是證據,就算是物證,那條玉帶你以為燒了就沒事兒了嗎?真惡心這個曆史,一些陰謀都搞得那麽沒有新意……衣帶密謀,你們難道就不能弄個衣冠密謀、玉匣密謀什麽的嗎?偏偏用什麽玉帶!”

劉協後麵的一番話,劉範根本聽不懂,也無心去懂。此時的他,已完全被絕望籠罩,癱倒在地上,猶如一堆待宰的魚肉。

“更何況,天家治罪,何時又需要什麽證據了?皇兄,你也算劉氏宗親,難道你就不明白政治隻是一種需要?朕需要鏟除你,這樣的理由就足夠了,何用什麽證據!”

看著倒地的劉範,劉協忽然便有些失望,微一頓足,不由大喝開口道:“站起來!好歹你也是劉氏宗親,既然事敗,也要有些雖敗無悔的氣魄!”

被劉協如此突然一喝,劉範的身子猛然顫抖了一下。他抬起頭,望著劉協的目光漸漸變得詭異,最後甚至有些瘋狂。下一瞬,他忽然如積蓄了身體所有力量一般,朝著劉協猛然開口吼道:“你才是真正陰狠毒辣劉氏的後人!我本無意,你卻用如此卑劣冷酷的手段,致我於死地!”

“卑劣冷酷?”劉協凝眉一笑,這時似乎才對劉範忽然有了幾分興趣:“不錯,我是卑劣冷酷,但你難道不知,卑劣冷酷卻是一名優秀政客的特質?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在肮髒冷血的政治場上,你不卑劣,就隻有被人撕碎的下場!難道,你會在能誅殺朕的時候,對朕高尚?”

“可我至少沒有離間骨肉,讓人手足相殘!”劉範再度狂吼,猶如一名瘋子。

“那朕也未曾狼子野心,圖謀益州自立!”劉協卻絲毫不為所動,慨然還擊道:“你父為了一己私心,竊取益州,致使神州分裂。而朕為使大漢一統,不願付出萬千性命,隻采取了最快捷有效的手段,難道也有錯?”

“你為劉氏子孫,我也亦然,憑何天下就是你所有,而我等就不能分一杯羹?”終於圖窮匕見,劉範將自己心底最隱秘的渴望,也呼喊了出來。

可這個答案卻讓劉協感覺十分無聊,揮了揮手,似乎再懶得同劉範辯解:“說到底,就是你也想在這亂世當中,把天下摟在懷中稱王稱霸。隻可惜,你不過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蠢得無可救藥。失敗之後,又不覺得技不如人,隻會抱怨時運不濟而已。”

說完這句,劉協微微蹲下了身子,麵對著劉範此時充滿了血絲的眼神兒,忽然展顏一笑道:“滾吧,朕很忙的,沒功夫在你這種失敗者身上浪費時間。”

“滾?”劉範忽然愣了:這種謀逆大罪,難道不應該是即刻明正典刑嗎?要知道,曆朝曆代對於謀逆這種大罪,任何當權者都是雷厲風行的。什麽秋後處斬,根本就不會等到那個時候。

“不錯,滾吧,滾回你的益州,去那裏跟你們兄弟撕咬一番。或許,爭下個益州牧的身份後,你還有機會再同朕一戰。”劉協起身,拍了拍手,當即就有幾名虎賁衛士,猶如拖一隻死狗一般,拖著劉範下殿。

這時的劉範知道已撕破了臉皮,又聽聞劉協竟然如此蠢不可及,忍不住放聲狂笑道:“哈哈哈……世人皆言你英明神武,想不到你竟然如此自負。你這般放虎歸山,難道真以為我鬥不過我那兩個蠢貨弟弟,不能卷土重來嗎?”

劉協惋惜地回頭,猶如看著白癡一樣看著劉範,最終忍不住笑了笑:“是啊,放虎歸山呐。朕也真怕你鬥不過你那兩個蠢弟弟,所以,龐議郎,你就一同入益州,助我皇兄一臂之力吧。”

一言既下,登時又有幾名虎賁衛將龐羲拖下。可始終沉默的龐羲,卻知道劉協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他們兩人,不由驚懼叫道:“陛下,陛下,你究竟還留了什麽後手?至少,臨死之前,也讓微臣做一個明白鬼……”

“留後手?”劉協這時忍不住再度看了一眼那鸚鵡,真心覺得那隻鸚鵡也比這些人有意思:“對付你們,朕何須還用什麽後手?隻不過將你們謀逆之事頒告天下而已,朕真心想看看劉焉是會壯士斷腕呢,還是幹脆與朕撕破臉?”

龐羲一聽此言,細想其中的歹毒,登時駭得閉眼暈了過去。

從頭至尾未說一句話的甄宓,這時候臉色再不複出場時的明豔。畢竟隻是多讀了些書、又天資聰慧的少女而已,雖然野心不小,但卻從未真正見識過這等狠辣無情又處處驚心的政治鬥爭。

昭告天下劉範謀反,還故意將劉範送回益州,這毫無疑問是比殺死劉範更狠毒的處罰。帶著這樣罪名回到益州的劉範,且不說還能否與他那兩個兄弟相爭,單單就是他活著,都是對益州牧劉焉一種莫大的折磨。

況且,劉璋和劉誕回益州已有一段時日,想必在益州已然有了一些班底。這時候麵對忽然歸來的劉範,必然也焦心不已。劉璋不敢說,至少那位嗜殺的劉誕,必定會咬死劉範的罪責,來對付劉範的。甚至,先斬後奏也不是不可能。

而就算劉範真心是劉焉看重之人,劉焉也冒天下之大不韙保下了劉範。甚至讓劉範襲奪了益州牧之位,那又有何用?先不說劉範為此必然要鏟除盡劉誕和劉璋的勢力,大幅削弱了益州。就說身為劉氏子孫卻妄想篡漢這一點,劉範又豈能服眾?

倘若劉範當真成了益州之主,那恐怕沒有什麽卷土重來的機會,反而會讓漢室名正言順征討益州的借口。

劉協這一處置,無論劉範究竟是死是活,都對漢室有利。這等高妙絕倫又陰毒無比的手段,當真讓甄宓歎為觀止又細思極恐。

於是,為了鎮定心情,也為了自己顯得還有一些利用價值,甄宓忍不住開口道:“陛下,如今袁曹相爭,漢室必然會插上一腳。袁紹勢力,非旦夕可滅,世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劉範回到益州,以雷霆手段掌握了益州,陛下莫非不擔心兩線作戰?”

“兩線作戰?”劉協轉頭,有些疑惑地看著甄宓。隨後似乎想明白了甄宓的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莫非當真看上朕這位自以為是的皇兄,想替他暖床不成?別做夢了,朕之前就說過你沒胸沒屁股,可不希望你真的連腦子都沒有。”

甄宓陡然想怒,可卻又不敢怒,正在心中暗怒不已的時候,劉協卻又看著他憋著起伏不定的胸,再度笑道:“別以為這樣就可以波濤洶湧,沒用的……你以為政治是什麽,是小孩兒間的遊戲?”

“不說劉範月餘之內掌控益州就是笑話,就算他看似掌握了益州,你以為那些文武將士都是傻子,都會那麽心甘情願地跟著一個他們幾乎沒見過麵的年輕人,來對抗漢室?真有那種情況,朕隻需三千虎賁就能殺他個十萬大軍落花流水,你信不信?”

“回你的布莊去吧,記得多買點西域的木瓜,從現在開始補,或許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