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好大的油水
三個百夫長帶著陸遙來到兵庫。剛一打開大門，一股腐朽的氣味撲麵而來，還夾雜著鐵鏽的氣味，讓人受不了。
“讓校尉見笑了。”那個一直出頭開口的百夫長幹笑著招來士卒給兵庫通風，散去裏麵的怪味。
“你叫什麽名字？”陸遙退到一旁，免得被怪味熏著，望著忙碌中的士卒，頭也不回的問道。
“小人姓申，家中排行老大。大夥都叫我申大。”申大幹笑著。
陸遙表情古怪的看了申大一眼。窮苦人家不講究名字。多以姓氏後麵隨便帶個字就是一個名字。就比如說申大，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叫申大。排行老二，通常就叫申二。窮苦人家出身能夠當上百夫長那可真是不容易。
看到陸遙臉上的表情，申大一愣，隨即搖頭苦笑道：“不瞞校尉，小人出身不好。能當上百夫長，全是十年前在西涼打退羌人來犯立下的功勞。我們兄弟三個都是如此。奈何得罪了西涼刺史被發落回京，安排到了這個鬼地方混吃等死。”
陸遙點點頭算是回應，又看向另外兩個百夫長。
“小人薑二。”
“小人孔三。”
兩個百夫長機靈的自我介紹。陸遙讓他們看到逃離這個隻能混吃等死的地方的希望。他們都是從戰場上用命換來的前程，要不是沒有門路，誰樂意守著破倉庫。大頭全被上麵拿走，他們隻能分潤一點渣渣。要是出了事，他們第一個就會被當成替死鬼。
這時士卒們疏通了兵庫內的渾濁空氣，開始了盤點工作。一捆捆箭矢魚貫送到陸遙麵前。這些箭矢看上去不錯，實際上箭杆已經發了黴。士卒搬來箭矢的時候偷偷擦掉了黴印，但是倉促之下處理得不夠，仍然能夠看到黴跡。陸遙甚至還看到不少箭杆被蟲蛀了。
陸遙麵沉如水，始終一聲不吭。
申大瞧見陸遙臉色不對，麵色變了變，幹笑道：“前些天下雨，有點潮……”說到這裏，他也沒好意思繼續強行解釋，趕緊轉移話題：“本庫共有箭矢五萬支，長槍一萬，樸刀盾牌各有五千，兵甲數量不多，隻有一千。馬具等其他器械都在其他庫存放。”
五萬支箭矢是個不小的數目。三百士卒整整花了兩個時辰才搬運完。這個過程中陸遙始終一聲不吭，神情很是冷漠。看得申大他們三個心驚肉跳，心說該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拿他們開刀。
箭矢清點完畢，三百士卒沒顧得上休息，又在申大他們的吆喝下開始清點長槍。這些長槍依舊不堪入目。槍頭滿是鐵鏽，放在太陽底下都不會反光。槍杆和那些箭矢相差無幾。再接下來的樸刀和盾牌不用多說。整個兵庫基本全廢了。隻有新近入庫的一萬箭矢，五百樸刀以及一千長槍完好。
盤點完畢，已經到了黃昏時分。申大湊上前來討好道：“校尉剛剛上任，不如我們三個置備酒席，恭賀校尉高升。”
“不必了，我還有要事，告辭。”陸遙拿過書記手裏的兵庫名冊，翻身上馬，離開甲字一號庫。
回到客棧，陸遙找來蔡琰，將兵庫名冊放在桌上，哈哈笑道：“沒想到這次有這麽大的油水。”
蔡琰眨眨眼睛，拿起名冊翻看了起來。隻看了幾眼，她驚喜的問道：“主公是想吞掉這些東西？”說到這裏，她又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道：“不妥，這些東西都在冊。即使都已報廢，也由不得主公私吞。何進正愁沒有借口對付主公。一旦事敗追查下來，主公脫不了幹係。恐怕連蹇碩都保你不得。”
陸遙笑著搖頭。蔡琰雖然聰明，但是畢竟身為npc，有固有的局限性。何進把他安排去了甲字一號庫，目的十分明顯。想借這個機會合理合法的處置他。但是蹇碩不同。
蹇碩處心積慮萬裏迢迢把他從朱崖州找來，目的是為了在靈帝麵前證明自己有識人之能，足夠掌管一軍。無論何進找什麽借口，蹇碩都會力保他。可以說他現在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主公，此事不好解決。上報的話，何進會以管理不善為由施以軍法。不上報的話，來日大軍出征，兵庫內的兵甲多數已經報廢，何進又會以欺瞞不報，耽誤軍國大事為由將你斬首。”蔡琰說著，自個緊張起來了。
“當然要上報。”陸遙淡淡一笑。
“主公……”蔡琰急了。
“不過不是上報給何進，而是上報給蹇碩。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吞了這些東西。”陸遙哈哈大笑，心情極好。
世外桃源鎮發展勢頭迅猛。奈何當初莫家村承諾給世外桃源鎮尋找的鐵礦遲遲沒有兌現。限製世外桃源鎮發展的不再是人口之類，而是鐵礦。直到目前為止，陸遙不得不從交易平台上購買鐵礦滿足日益增長的需求。但是在交易平台上，鐵礦數量不但少，而且很貴。一單位甚至達到了5銀，大概隻能打造一把樸刀或者兩口鐵鍋。
兵器，農具，以及各種鐵製日常用品，世外桃源鎮都缺。
甲字一號庫內的五萬支箭矢，一萬把長槍，五千樸刀和五千盾牌，再加上一千副兵甲，拿回去換掉箭杆槍杆，將之重新翻新後足以讓世外桃源鎮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需要打造兵器，將有限的鐵礦資源用於民生，提高領地的自有經濟。
蔡琰蹙眉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喜上眉梢道：“主公果然好算計。”
……
第二天一早，陸遙找人給曹公公帶了個口信。開客棧的人麵廣，渠道多，知道宮裏太監在外的私宅不足為奇。沒過一個時辰，曹公公心急火燎的趕來了。
“我說兄弟啊，有何大事要我從宮裏出來。現在黃巾賊寇作反，宮裏可查得緊啊。”曹公公一進屋就絮絮叨叨，再三強調現在皇宮不比以前鬆懈。
“中使見諒，實在是有緊急要事。”陸遙態度放得很低，將清點兵庫的名冊推到了曹公公麵前。
曹公公狐疑的拿起來翻看。隻看了一眼，他嚇得一哆嗦，臉色變得雪白：“這……何進老賊可恨，竟然暗地裏算計兄弟。”
“所以我不敢立刻上報，隻好找中使過來商量該怎麽處置。”陸遙故作無奈。
“何老賊該殺。”曹公公罵了句，轉頭苦著臉放下了名冊：“可是兄弟既已入甕，可曾想到辦法解決此事？”
“我想了一夜，隻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陸遙皺緊了眉頭，欲言又止的樣子。
“兄弟快說，蹇黃門的大事耽誤不得啊。”曹公公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了陸遙的右手。
“如今隻能趁事敗之前盡快調撥一批兵甲武器入庫。隻要來日沒人查出，何進也不敢公然治我的罪。”陸遙停頓了一下，發愁道：“隻是調撥兵甲武器入庫一事，恐怕蹇黃門也愛莫能助。”
曹公公聽完眼睛一亮，拍案叫好道：“不錯不錯，兄弟果真才智過人。咱家這便回宮告知蹇黃門。”說到這裏，他臉色一變，連忙問道：“調撥一批兵甲武器倒是容易，可那些報廢的東西數量不小，一旦運離兵庫，何老賊必定知曉。”
陸遙見曹公公總算開竅，笑道：“中使不必擔心。我那世外桃源鎮遠在朱崖州。就算何進有心，也查不到那些東西的下落。”
曹公公頓時轉憂為喜，連聲大讚：“如此甚好。咱家這便回宮與蹇黃門操辦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