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本王送你一樁富貴
函穀關外三十裏處。
曹操的大營就駐紮在這裏。袁紹等諸侯無奈的撤了，其他選擇中立的諸侯也撤了，臨陣倒戈的諸侯進了函穀關。隻剩下曹操遲遲沒撤軍。
一來曹操隻是個小小議郎，不比什麽太守啊，刺史啊，州牧啊有自己的地盤。他就隻有這些兵馬，連糧草都是靠袁術提供。二來麽，他還在等人。
夜幕下，夏侯惇匆匆走進大帳，壓低聲音道：“主公，他……不，王爺來了。”
“快請……不，某親自出迎。”曹操眉宇間一喜，立刻起身。
“孟德兄不必多禮。本王不請自來，討杯水酒可好？”陸遙施施然走進帳內。
“來人，備宴。”曹操迎上前來，拉著陸遙的手激動得不行，眼睛都紅了。
公然第一個撤兵，不可避免得罪的此役的大金主袁氏兄弟。如今全軍糧草僅夠五日之用，別說回去，隻怕陸遙再晚來兩天，連他這個主公都要挨餓。
酒宴備好，賓主落座。
曹操給足了陸遙麵子，下令將所有找到的美酒美食全送上了宴席，甚至不顧天色已晚，召集眾將作陪。
“此地簡陋，怠慢了先生，某自罰三杯。”曹操連飲三杯，以示賠罪，然後朗聲笑道：“元讓，舞劍給先生助興。”
夏侯惇領命，拔劍下席舞劍以助酒興。一套劍舞作罷，陸遙親自斟酒一杯，遞了過去：“好劍法，與本王共飲一杯可好？”
“多謝王爺賜酒。”夏侯惇接過酒盞，與陸遙同飲了一杯，這才回席。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陸遙忽然放下酒盞，意味深長的看著曹操說道：“本王想送孟德兄一樁天大的富貴。不知孟德兄可願接受？”
曹操頓時大喜，忙問道：“先生不妨直言。他們都是某之心腹。”
陸遙搖頭失笑。
坦白的說這次來並不是私訪，也不怕曹操這邊有人泄露機密。或者說就是光明正大的陽謀。就算泄露了機密也無傷大雅。
“長安已被李催，郭汜占據。”陸遙淡淡一笑。
“洛陽已毀，長安又遭董賊餘孽占據，那聖上……”曹操像是自言自語，說到最後，眼中異彩連連，又驚又喜的望向陸遙。
聰明人說話從來都隻說半截。曹操也是聰明人，結合陸遙連夜來訪，立刻秒懂。
轉眼間曹操又蹙緊了眉頭，無可奈何的搖頭歎道：“多謝先生賞識，奈何……不敢相瞞先生，某如今並無容身之處。”
陸遙笑而不語，自斟自飲，好不愜意。
曹操偷眼看到陸遙的舉動，立刻意識到其中還另有隱情，於是苦思了起來。
這時夏侯淵按捺不住，急躁的嚷道：“主公，王爺送來大禮，莫非還要放手不成？”
曹仁也急得不行，苦勸道：“主公何不率軍奪了陳留？”
曹操左右為難。
夏侯淵說的沒錯，天予不取必受其咎。人家送來這麽一份大禮，要是就此放過，那真是嗶了狗了。曹仁說的也沒錯。陳留是他起兵之地，也是家族所在。率軍奪了陳留，就有了穩定的地盤。
唯一的問題是陳留地處兗州，要帶獻帝前往陳留，難如登天。
沉默了片刻，曹操忽然望向陸遙：“懇請先生教我。”
陸遙笑了笑，豎起了兩根手指：“一是揮兵奪了陳留，二是率軍奪回長安。”
“長安城高牆厚，憑我等些許兵馬，如何拿得下。”夏侯淵悶悶的抱怨。
“依末將之見，率軍奪了陳留。”夏侯惇同樣支持族弟夏侯淵的看法，直接否定了率軍強攻長安的提議。
曹仁等其他將領同樣不支持強攻長安。太冒險了，不如退而求其次，先占了陳留。退一萬步講，即使沒能消受陸遙送來的大禮，至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沒有容身之地。
“先生以為如何？”曹操想了想，再次誠懇求教。
陸遙無奈。
不是他在逼曹操做出選擇。實在是如果按照正常軌跡，曹操起碼還得好幾年才能出頭。他沒那個時間等。現在獻帝是張極好的底牌，要是放手，那就便宜了別人。而他又沒那個時間天天陪著獻帝。於是曹操就成了最佳選擇。
曹操有野心，也有能力，更有實力。拔苗助長固然不可取，但是憑曹操的能力，未必不會跳出命運，提前發育。
除了長安和陳留，還有另一個選擇。曆史上曹操正是在東郡大破黃巾餘孽，受封東郡太守從而發跡。隻是東郡城小，容不下獻帝這尊大佛。自然得排除在外。那麽就隻能看曹操的魄力，是選擇就近強攻長安，還是選擇遠在兗州的陳留。
陸遙沉默不語，讓曹操無可奈何。
人家都送來了大禮。要是還逼著人家指點，那就太說不過去了。他也沒那麽厚臉皮。吃不下這份大禮，也隻能說沒那個福分。
“容我再多想想。”曹操無奈的舉杯。
“三天，打長安還是陳留，給本王一個答複。糧草輜重，無須孟德兄操心，隻有本王相助。”陸遙淡淡一笑，給出了個期限。
曹操要是做不出選擇，還有馬騰麽，像什麽鮑信呀，陶謙呀，孔融呀都可以勝任。總之最緊要的就是防止獻帝落入袁紹或是袁術手裏。
“先生大恩，孟德永世不忘。”曹操感動得不行。
多好的王爺啊，不但送來大禮，還包了糧草輜重。他哪裏猜得到陸遙不過是做了個順水人情而已。
控製獻帝，他是無能為力。獻帝再重要也比不上世外桃源城。糧草輜重更不用說了。本來就不是他的，就算是他的也帶不回世外桃源城。與其留給外人撿便宜，不如拿來交好曹操，為下一步的官渡之戰戰役打好基礎。
三天之後，曹操的確給出了答複。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奪下陳留，陸遙也沒食言，給足了糧草輜重。
目送感恩戴德的曹操率軍遠去，陸遙忽然苦悶的撓撓頭，無奈的扶著城垛望向洛陽方向。張遼等人還沒趕到。仔細算算，也該是這兩天就到了。
在城樓上發了半天的呆，直到黃昏時分，陸遙正要回去，關外幾裏處忽然出現了旌旗。定睛一看，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總算是來了，幸好還不算耽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