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要賣就賣個徹底
馬玩領命而去，逐一試探楊秋等其餘七將口風。
棄了馬超兄弟轉投曹操，事情可大可小。馬超攻陷西都長安，西涼軍聲勢一時無兩，竟有當年董卓之勢。逐鹿中原，指日可待。不是任何人都願意在這個即將成為贏家的節骨眼上去當人家的小弟。
要投效曹操，勢必要與馬超為敵。要對付馬超，勢必要拉攏眾將，集眾人之力聯手。而要聯合眾將，勢必要確定馬超已顯頹勢。要確定馬超已是強弩之末，勢必需要曹操占得上風。要確定曹操占得上風，就得打敗馬超。
說一千道一萬，關鍵還在於打敗馬超。
這就成了死循環。
馬超悍勇無雙，不遜於當年呂布。此前曹操麾下大將許褚裸衣戰馬超，百餘回合不分上下。除了許褚，其他曹洪等大將無一是馬超對手。
馬玩束手束腳，借飲酒之際小心翼翼試探楊秋等眾將口風。所幸打探到的消息相當利好。楊秋等人雖然雄心勃勃，卻也流露出一星半點對前景的不看好。
西涼畢竟是蠻夷之地，經濟文化等等各個方麵都遠遜於中原。如果不是馬超強勢攻陷了長安，給大家樹立了信心，眾將更願意割據一方，在西涼當個土霸王。
得到這個消息，馬玩如獲至寶，立刻前去找韓遂複命。
“眾將皆是此意？”韓遂聽完，眼睛大亮。
“若是長安失守，西涼眾將必歸心於主公。而今長安守備卻已盡數落入主公之手。”馬玩這時也放開了，要賣就賣個徹底。
“不錯。”韓遂不禁哈哈大笑。
馬超出征剛剛歸來，正在休整。世外桃源軍又在忙於尋找陸遙的下落，萬事不管。長安城的守備工作都由他來安排。想要賣掉長安，不要太簡單。
“末將這便連夜離城，趕赴潼關報與丞相知曉。屆時裏應外合，獻了長安。”馬玩大喜，立刻進言。
“可。”
韓遂沉吟片刻，欣然答應下來，剛剛說完，立刻又壓低聲音鄭重叮囑道：“馬超若是與世外桃源軍眾將議和，長安有難，馬超必會求援。朱崖王威震天下，不可小覷。隻怕丞相得知，不肯出兵。此行前去潼關，切不可提及朱崖王部屬正在長安。”
“末將明白。”馬玩心領神會，也沒點破。
“速去速回，不可走漏風聲。”韓遂點點頭，示意馬玩即刻就去準備。
入夜，東門悄悄洞開。馬玩單人匹馬帶上金珠財帛，借著夜色掩護離開了長安，仔細辨明了方向，星夜兼程趕赴潼關。僅僅三日，他便風塵仆仆抵達潼關下。
關上守軍遠遠見到一騎飛來，早早做足了準備。關上弓弩探出，箭矢上弦，齊齊對準了關下。一時間殺意盎然，隻等確定是敵方便走一波箭雨。
“某乃征西將軍標下，特來求見丞相。”馬玩見關上守備嚴密，急聲大叫，並取下兵器遠遠扔開，以示自己並無惡意。
不多時，關門大開，一將飛騎奔出，來到了馬玩麵前，上下一打量，喝道：“你是何人？”
“末將馬玩，忝為征西將軍標下偏將，有要事求見丞相。不知將軍高姓大名？”馬玩陪著笑臉，恭恭敬敬抱拳行禮。
“某乃曹洪。”曹洪淡淡報名，眼睛卻在馬玩身上來回掃視，依舊不信任的樣子。
“原來是樂成侯，失敬失敬，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侯爺笑納。”馬玩大喜，連忙翻身下馬，解下包袱雙手送上。
這次帶出許多金珠財帛，就是為了打通關節。曹洪貪財之名，在各路諸侯中不是秘密。最出名的便是當初官渡一戰，被朱崖王陸遙一點點好處迷得暈頭轉向，差點被坑成了死人，落下好大的笑柄。正是合適的賄賂人選。
“且隨某入關，待某在丞相麵前與你說幾句好話。”曹洪接過包袱，不著痕跡掂了掂，頗為沉手，當即麵色轉緩，熱情的引馬玩入關。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白收好處，曹洪特意拖了些時間，這才替馬玩引薦。
曹操得知韓遂麾下大將求見，頓時大喜。他本是兵法大家，著有孟德新書，甚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沙場真理。正愁無法得知西涼軍底細，現在馬玩自個主動上門來了。
“快請。”
曹洪心安理得出去，將馬玩給領了進來。
曹操見到馬玩進來，不等他上前參拜行禮，迫不及待的問道：“馬超小兒現在何處？”
這問得相當有水平。本來急著想要探聽西涼軍虛實，可偏偏以要報當初割須棄袍之仇的姿態，追問馬超的下落，成功營造出他並不忌憚西涼軍，而是急著報完仇回去南下打江東孫堅的氛圍。
馬玩果然上當，心裏當即一凜，小心翼翼的道：“馬超小兒此番出征無果，已回長安，萬事皆交由征西將軍處置。”
曹操沉吟了片刻，又問：“你來此作甚？”
馬玩陪著小心，訕訕道：“我家主公誤信馬超小兒讒言，起兵觸犯丞相虎威，每日惶恐，特遣末將求見丞相，願獻出長安，生擒馬超小兒。”
“征西將軍倒是有心了。也罷，回去告知你家主公，某便信他一回。五日後大軍臨城，子時三刻打開城門接應。若是誆我，他日破城，便是你等九族盡誅之時。勿謂言之不預也。”曹操揮手，示意馬玩退下。
曹操如此爽快答應下來，倒是個意外之喜，不需要絞盡腦汁設法瞞過世外桃源軍也在長安的事實。馬玩當場感恩戴德，喜滋滋的走了。
等馬玩退下，曹操開心得不行，手舞足蹈道：“大事成矣！”
當初馬超連敗曹洪等曹軍大將，殺得他割須棄袍逃走，引以為生平大恨。奈何除了許諸能與馬超戰個平手，此次出征帶來的大將無人是馬超敵手。本來還想著是不是要把夏侯惇等大將調來，誰曾想韓遂居然送來這麽一份大禮。
曹操天性嗜賭，尤其是官渡一戰，賭性展漏無疑。如今得知有機會搞定心腹大患西涼錦馬超，賭性立馬發作。無論韓遂投效是真是假，橫豎不虧，太可以賭一把了。
贏了，馬超被滅，剪除了心腹大患。
輸了，有許諸擋下馬超，也能從容退兵。
曹操趁著興頭，當場喝道：“來人，整飭兵馬，明日即刻兵發長安，誓殺馬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