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慘勝
“幹得漂亮。”
陸遙望向正在全神貫注下達命令的周瑜，心中暗自點讚。在周瑜突然下達全軍衝鋒的那一刻，他完全明白了。
一開始派出幾乎全部艨艟鬥艦朝四麵八方發動無差別反擊，他還很是匪夷所思，不明白周瑜為什麽要把寶貴的戰力浪費在那些成本低得令人發指的火船上。
緊跟著的發展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派出去的艨艟鬥艦戰鬥群幾乎全軍覆沒，葬身於密密麻麻的火船當中，盡數付諸一炬。
眼見己方隻剩下少數艨艟鬥艦，其餘全是體積龐大臃腫的樓船集群，他是真心急了。世外桃源水師一支滿編艦隊首次全軍覆沒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心疼。
然而這個時候，周瑜突然下令，號令全軍朝著一個方向發動全軍衝鋒。他算是明白了。
從一開始周瑜就在等著這一刻，之前的反衝鋒無非是想找出對方主力所在。而那個方向突然發生的爆炸不是別的，正是指明敵方主力所在的信號。
龍炮是黑科技，不會像火藥武器那樣容易殉爆，唯一的真相是船上的兵卒主動引爆了儲備的彈藥。
在周瑜下令的一刹那，包括乾坤樓船在內，全軍僅剩的近兩千樓船同時升起船帆，船身兩側探出巨槳，朝著之前發生爆炸的那個方向全速前進。
在風帆以及巨槳的雙重動力之下，體型龐大臃腫的樓船提速相當不慢，短短時間內便提升到了接近最高速的地步。
小城般的樓船一旦提速，具有的慣性將勢不可擋。但凡擋在世外桃源水師麵前的火船，頃刻間便被撞成了齏粉。
世外桃源水師僅剩的船隻硬是平躺出了一條路來。
此時此刻，南洋人那邊已經徹底慌了神。阿巴約急忙拉住正要獨自回去的威克，苦苦哀求道：“將軍閣下，請務必幫我們……”
沒等他把話說完，威克已然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平靜的道：“這次是我們輸了。這是無法質疑的事實。下令全軍撤退吧，留下一部分船隻殿後。”
“不！我們還有機會！我們還有不少火船！”阿巴約歇斯底裏咆哮了起來，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威克無動於衷。
在得知世外桃源水師殘存船隻發動全麵反擊，直奔這邊而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次是自己輸了。之前看到的那場在他看來是殉爆的爆炸，明顯是人家主動為之，標示出了己方主力所在。
事到如今，他很清楚哪怕阿巴約之前接受了自己的建議，繼續動用火船消耗世外桃源水師也為時已晚。
人家已經寫好了劇本，現在就是收獲勝利的時候。
“現在撤退還能保住部分實力，言盡於此，再見。”威克沒打算繼續留下了，本來就隻是個軍事顧問，事已至此，顧問神馬的都是浮雲，趕緊跑路先。
阿巴約等人見威克走得幹淨利索，也由不得遲疑了起來，緊跟著便達成了共識。人家說的對，現在跑還能保住一部分實力。要是等世外桃源水師過來，恐怕想跑都來不及了。
反正已經把世外桃源水師打得半殘，足夠回去臭屁下了。
於是本打算用火船耗盡世外桃源水師之後再出擊的南洋主力艦隊留下了部分船隻殿後，大部分船隻紛紛調頭轉向，倉皇跑路閃人。
在南洋主力艦隊撤退之後不到半小時，世外桃源水師近兩千樓船，三千多艨艟鬥艦氣勢洶洶殺來，頃刻間萬炮齊鳴，登時將留下來殿後的南洋船隻轟得隻剩下一團團燃燒的殘骸。
陸遙目睹南洋殿後船隊盡數被轟成了渣渣，心裏不禁遺憾，要是對麵逃得再晚一些，或者有更多的艨艟鬥艦，此戰肯定可以將南洋主力艦隊給一網打盡。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解決掉南洋殿後艦隊，周瑜果斷下令全軍撤退，退守呂宋島待援。此役過後，原本擁有數萬戰船的世外桃源水師僅剩近兩千樓船，三千多艨艟鬥艦，合計不過五千餘條船，損失極為慘重。
一直等到全軍撤出蘇拉威西海域，進入椰子國巴拉望島海域，周瑜這才鬆了口氣，將指揮權交還給陸遙。
“末將此戰不力，還請王爺降罪。”周瑜上前半跪請罪。
陸遙哪可能會讓周瑜背鍋，畢竟是自己的一時大意才遭到慘敗，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周瑜都是無罪，反而功莫大焉。
命人送周瑜下去休息，陸遙麵沉如水，心裏恨得不行。他承認這次輸得很慘，但是同時也徹底激怒了他。
有仇不報，那不是他的風格，睚眥必報才是。
剩下的路程有蘇家接應，世外桃源水師一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呂宋島嘉裏納丹港。趕來碼頭迎接的蘇克見到陸遙一臉陰沉的走下旗艦，臉上不禁滾燙。
他已經從陸遙那裏得到了簡報。姑且不提獅子城李家，大馬陳家的背叛讓他極為尷尬。畢竟是他代為引薦的人，結果害得世外桃源水師差點被人團滅。
“大神，那啥……”蘇克尷尬不已，吞吞吐吐。
“我的船隊需要休整，補給方麵就拜托了。”陸遙向蘇克一抱拳，隨即帶著高順等親衛進入了城裏。
蘇克尷尬目送陸遙一行人進城，半晌這才一跺腳，歎了口氣：“麻痹的，這算咋回事啊。”
……
五天後，世外桃源水師東海艦隊抵達嘉裏納丹港。
陸遙聞訊召來都督甘寧，簡單講述了下南海艦隊慘敗的經過，隨即詢問華夏區如今的局勢。
甘寧如實稟道：“諸番皆無異動。”
陸遙暗暗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世外桃源水師兵敗南洋會導致局勢發生劇變。甘寧一路南下，雖說消息肯定遲滯，不過終究也是先行了一步。
“甘將軍，你且留守呂宋島，助蘇家固守待援。若無必要，不得擅自出戰。”陸遙隨即下令。
甘寧急了，卻也不得不悶聲領命：“末將得令。”
陸遙看得出甘寧是真心急了。世外桃源水師向來戰無不勝，結果卻在南洋栽了個跟頭，整個南海艦隊差點全軍覆沒，甘寧想要雪恥，為世外桃源水師正名也合情合理。
“甘將軍稍安勿躁，待本王歸來，定雪前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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