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來訪
隨著秦詩詩的離去,大廳內陷入了安靜。
杜小羽閉上雙眼,靠在椅子上,臉色一片平靜,也不知道此刻他心中在想些什麽。
中午這段時間總是容易讓人犯困,坐在椅子上的杜小羽呼吸逐漸變得平穩,竟然是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將杜小羽從睡夢中驚醒。
趙悟能走進了大廳,麵色看起來很不自在,在其身後跟著一人,這人不是秦詩詩,也不是這個宅子裏的人。
杜小羽目光在趙悟能的身上停了一下,然後就落在了後麵那人身上。
平靜的臉色陡然一驚,雙手情不自禁地緊緊握住。
隻見跟在趙悟能身後的是一名女子,一名身穿黑色長裙,模樣秀美,氣質高貴的年輕女子,不是柳雨晴是誰?
趙悟能走到杜小羽身邊,道:“她非要見你,我攔不住。”
杜小羽目光落在柳雨晴身上就沒再移開,眼裏從驚訝到傷心,再到現在的冷漠。
趙悟能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兩人彼此對望,彼此沉默。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在那條淒清的長街上……
當初的畫麵還曆曆在目,隻是人依舊,事已非。
半晌後,卻是柳雨晴先開口道:“月涵姐的事你怎麽不告訴,剛剛要不是在街上遇到胖子,我都還不會知道這件事。”
杜小羽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道:“告訴你又能怎麽樣呢?”
柳雨晴黛眉微皺,現在出現在他眼中的杜小羽和他以前印象中的那個杜小羽感覺完全不同,簡直判若兩人,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蓮步輕移,站在他身前,直視他雙眼,道:“難道現在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了嗎?”
杜小羽不斷地躲避著柳雨晴的目光,也不知道他在怕什麽,聲音有點急促,道:“你回去吧,我還要修煉。”
這一刻,在這個深愛的女子麵前,他終究還是亂了方寸。
柳雨晴薄薄的嘴唇抿了抿,道:“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怎麽現在變成這樣了。我知道月涵姐在你心中的地位,可她是絕不願看到你現在這般模樣的。”
杜小羽神色沉寂了下來,緩緩地從椅子上站起身,看著眼前容顏絕麗的女子,心中的傷痕隱隱作痛。
“你回去吧。”說出這句話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杜小羽背過身道:“我要去修煉了。”
看著眼前這道熟悉又陌生的削瘦背影,柳雨晴臉上忽然浮起一抹柔情,道:“小羽,你是不是很恨我。”
杜小羽沉吟了片刻,道:“沒什麽好恨的,隻要是你的選擇我都會尊重的,一個人傷心,總比兩個人傷心好。”
柳雨晴低下頭,輕聲道:“對不起……”
“沒關係的,現在的我很好,能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煉上。”
柳雨晴眼角陡然一縮,不是因為杜小羽的這句話,而是她看到了放在茶幾上的銅盆。
低著的頭豁然抬了起來,看著那道背影道:“你受傷了?”
杜小羽:“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
柳雨晴:“是誰把你打傷的?”
杜小羽:“我參加了武鬥,這個是在比賽中受的傷。”
柳雨晴大驚,武鬥的危險她是非常清楚的,當下道:“你不要命了,去那麽危險的地方幹什麽。”
杜小羽沒有回答,邁出腳步朝後院走去。
“等等,小羽,我還有事給你說。”
杜小羽停下了腳步,道:“說吧。”
柳雨晴:“在過幾天我就回玄冥域了。”
杜小羽身子微微一顫,低聲道:“和周錦一起嗎?”
“嗯。”
大廳忽然安靜了下來,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時,秦詩詩忽然從後邊走了出來,當看到柳雨晴時,眼裏明顯一驚,隨後目光看向了杜小羽。
由於她是從後麵出來,此刻將杜小羽的表情完全看在眼裏,見他神色間帶著傷心,臉色難看之極。
感覺到大廳內氣氛的怪異,秦詩詩走到茶幾旁,端起上邊的銅盆,強自笑道:“我忘了這個,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接著聊。”語罷,直接端著銅盆朝後院走去。
望著秦詩詩匆匆離去身影,柳雨晴道:“她喜歡你?”
杜小羽沉默,沒有回答。
“你不說我也知道了。”柳雨晴神色忽然一黯,輕聲道:“她是個好姑娘……”
話還沒說完,她就停了下了,因為杜小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她視線中。
柳雨晴立在大廳內,神色一陣變換,最後歸於平靜,深深地朝杜小羽消失的地方看了眼,最後離開了趙宅。
杜小羽心裏一陣煩悶,離開大廳後直接朝後院走去。
拿起掛在腰間的乾坤壺,狠狠地喝了一口酒,才覺得心中的煩悶減了了幾分。
走過不算太長的回廊,杜小羽來到後院,此刻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著一名女子,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步伐緩緩地停了下來,杜小羽心裏一陣猶豫,不知道要不要過去。
秦詩詩坐在石凳上,表情複雜萬千,時而微笑,時而傷心,時而帶怒。
看著手機裏的一張張相片,想起一路而來的種種經曆,萬般滋味都湧上了心頭。
杜小羽最終還是走了過去,或許是他沒有不過去的理由。
輕輕地來到秦詩詩身旁,不經意間看到了手機上的一張相片,正是那次在萬藥齋宴會上他和眾人舉杯暢飲的畫麵。
當初他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微笑,隻是如今……
秦詩詩似乎察覺到身邊有人,回頭一看,眼裏一驚,萬萬沒想到會是杜小羽,連忙將手機藏到身後,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杜小羽也沒回答她,道:“謝謝。”
“不用謝的。”秦詩詩知道他是在感謝自己幫他包紮傷口,擺了擺手,仿佛想起了什麽,道:“柳雨晴都走了嗎?”
杜小羽依舊沒有回答她,轉身朝密室走去。
雖然沒回答,但秦詩詩已經知道了答案,看著杜小羽的背影,喊道:“小羽,明天沒有武鬥,你先在又受了傷,必須休息半天。”
雖然杜小羽每次武鬥一結束就會去申請下一場的武鬥,但四等武鬥最快也是兩天才能有一場。
聽著秦詩詩聲音中充斥著的濃濃關心,杜小羽停下了腳步,回過身,當迎上她的目光後,到嘴的拒絕話語卻無法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