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韻

第三十七章 授籌(2)

(本書首發於一起看文學網,簡稱QB5200文學網,請支持正版訂閱,維護作者權益。)魏大師這幾日心神不安極了,心愛地小妾符倩被賊人擄去已經數日,並且威脅他不許去沈家為其測算風水,魏祖安這兩天便像是沒了魂般對著牙**那對香枕望之落淚。

家中之人隻知是小妾符倩離家出遊,卻不知是被賊人擄去,那兩名身手極高地賊人所說之話,魏大師卻還記在耳中。

“若是沈家來求,必得二月三日龍抬頭過後才可興得土木,之後你才可答應前去,否則你這嬌美地小妾便再也不得見麵。”那賊人陰測測地說著話的聲音仿佛還回響在他耳邊。

沈家算得上是他們魏家的大主顧,兩任沈家主人自沈富父親那一輩起便在周莊大興土木,修建起一個令人驚歎地世家宅院,沈家地財力也僅比曾家稍遜一籌而已。

那周莊此時經第二代主人沈萬三擴建,雖然隻經數月,卻顯然已經成為風水堪驗中極為難得地龍域形態,那是極具財源地表征,可謂在魏家術士十數代以來,為北宋李高棉測算之後的江南最佳風水寶地。

但就是這樣一個風水之地,卻在周易之數中體現大凶之像,魏祖安每次測算都是如此,直到最近,沈家少爺沈萬三將宅中水廳擴建並要形成周莊貨船停運地中心地帶,這令魏祖安更是大為吃驚。

周莊之地在江南之地屬於陰離之地,這便是說此地陽生之物也便是作物可盡為生長,但否極泰來,沈家宅院卻正壓在陰眼之上,若是將宅中開啟為眾財集中之地,必然會形成一處**,這便是魏祖安所知的陰陽對衝必將得血光之災的一種術數表象。

在這個過程中,魏祖安多次為沈家測算其宅院方位,最後終將水廳定在西南靠中一側,取其陰陽相濟之意,但沈富必欲取周莊最大的水廳而代之,其間測算之難,也隻有他親身體會才能知曉,這才令很魏祖安很是為難,但每次他回得家中數日後,便會聽得沈家重新派來的下人來催,這令他苦不堪言。

從小妾失蹤那天起,魏祖安多次為自己起夜算折,均是無險無憂,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知如何應對。

但方才從窗外射入的一隻飛鏢則釘著一張紙條,其上寫道:“魏先生,明日府上必來貴客,名曰謬玉,與其協商更改沈家風水之事,希望賢者能順其意,您將重獲符倩,否則隻餘一隻手指,豈不痛哉?”

當夜,魏祖安一宿未睡,直到三竿時才從床塌上被徒弟徐達自房外呼喊聲驚醒。

“仙師,穎州女仙師謬玉求見!請您速速起身。”這聲音響亮至極,莫說魏祖安此刻醒著,便是他此刻仍在夢鄉,也得被這喊叫聲驚醒。

聽到這喊聲,魏祖安立即便清醒過來,哪裏是什麽穎州仙師,明明便是賊人之流,隻是小妾是他心中至愛,那種冠絕天下地床第功夫便讓他便是每次死了也是值得,為了她的安全他也不得不委屈求全,隻盼能將符倩救回。

“徐達,你這短命地東西,如何讓謬仙師在外麵等著,還不快快請她進入府中?”魏祖安立時便跳下床,隨手取過一件長袍疾速穿往身上。

便在這時,門被人推開,一聲嬌媚地聲音傳來:“原來魏仙師還未起床,這倒令奴家很吃驚!”話雖然說得很是輕柔,但那眼中放射出地殺氣卻頓時令魏祖安嚇得渾身一顫。

對方那模樣比之小妾符倩猶自嫵媚三分,而且笑起來便能勾人魂魄一般,但那如有實質地殺氣卻是令魏祖安立時便知道對方地身份,便是蘇州最著名地劊子手劉頭也遠不及此女氣勢強盛。

“不敢!請謬仙師上座,不知您前來有何貴幹?”魏祖安立即請這位貌似年輕美貌地女子上座。

“魏仙師,請您稍後隨我出府與那在福隆客棧等候地吳三信前去沈家莊,有天大地好事即將降臨到您身上,別忘記帶上您那小徒弟!”此女笑著說著,順手便指了指在門口侍立地徐達。

魏祖安立即有種不好地預感在心中響起,卻不知是什麽。

數日來,商羽遵照沈富之言並未乘船出村,但沈萬四之名卻不徑而走。

“餘管事,此處再挖一蓄池,平時封存,若有水患則在此地必會消解少半!”商羽在觀看村中地勢後,已經接連指點數處地勢低且適合於挖取蓄水池之地。

這些地點都是商羽經過仔細觀察後所得出的計算結果,在西漁村中這幾處皆是地層薄弱之處,滲透水之能力極強,若挖出幾處池塘便可在雨季解除部份水患,這種簡單至極地小事,商羽在手指輕彈間便了然於胸,自然是不在話下,但若是解決江南諸行省水患,尤其是長江水患他則是愛莫能助,那不是西漁村這此地人力能解決地。

“羽少爺,如此便能防得水患?”餘管事有些驚異地問道,他根本便不相信每年一度襲來的洪水會因這幾處小小地池塘而減少。

“隻管照我說得去做,不要問是何原因!”商羽聽後在船頭卻是搖搖頭,若是從頭講起,怕是一旬也不能令這位餘管事聽得懂,隻能命令他去做便是。

“噢!羽少爺,您說我們西漁村地鄉勇共有二百零三名,如何才能守得住偌大地漁村?”餘管事一路上本來在心底還甚為輕視商羽,但隨著一路上相陪聽商羽解說村中一切,不但是田產種植或是治水,都得頭頭是道,這令他不由不覺得佩服。

商羽聽後,稍稍一愣,然後才說道:“這些鄉勇要看他們的戰鬥力如何,若是能達到對敵且不畏懼,那便可盡到守護村莊之責,若是能達到戰而有術,則可驅敵於村外,隻是我看那些鄉勇也不過是尋常村民,武器也非能真正對敵之器,若是水賊從未知方向歸來,便無法驅敵於外,餘管事,你問此言,難道那水賊最近會有舉動?”

商羽問起此言時,也是大為擔心,在泉州地界的匪患便是如此,本來為民,但被元軍屠殺過多後,便有諸多身體強壯之士落草為寇,為了生存他們殺起平民來也絲毫不下於元兵之凶,隻是稍稍分些目標罷了。

“無事,隻是小的很擔心那些水賊突然攻打西漁村,若是如此那周莊向西地主要水道便將被破壞,那可是通往蘇州最快地捷徑,算是我沈家一處重要地商道。”餘管事有些心悸地說道。

這水賊並非是短時間內才有地,而是在十數年前便曾有之,目前沈家財力日大,本來有西漁村附近已然數年少見水賊,卻於數月前出現並劫掠十數起商旅,雖然影響並不大,但若是出現大事,必會如當年揚州運河上遊瓖縣水賊令前往揚州之商人避道至杭之事重倒覆轍。

“無妨!於管事,隻要這二百名鄉勇不分散,我必有解決之道,隻是你需要將村中財富集中之地詳細述於我知,否則必會中水賊之計,想這西漁村雖然是周莊重要水道之一,但若無既得之利,賊人為何不繞道直去周莊,而隻對我西漁村侵擾?”商羽說完話之後微微皺眉,卻立即向餘管事提出一個問題。

“這個,羽少爺!這事關我家人性命,我不能說,這是沈家的秘密!請您不要再問我,您可直接向少爺問起。”聽到商羽地分析,餘管副心中雖然佩服,但卻也嚇了一跳。

沈家在東南西北四周邊際村莊與主宅都修了一所用來放置財物之地,而且甚為隱秘,那些修建地下建築地工人全都死於數年前,那還是沈府老爺在世時所建,其中隻有一處是沈家貴重財物放置之地,而西漁村則是僅次於最為貴重財物放置之地。

“這羽少爺不愧為沈家族人,居然能猜到這一點,可惜我不能說出去,否則便對不起老爺與少爺對我的信任。”餘管事還是能分得清孰輕孰重,自是不能坦言告知。

“算了,明**載我去村口主河道瞧瞧,若是製作簡單地拒賊刺也不是難事,隻是卻需要耗些銀兩而已。”商羽忽然想起戰國時楚國名將在水戰時所用地河道刺,那可是對付小船敵人最好的武器,不但可令敵人船隻無法動彈,還可令對方無法逃脫,隻是造價頗為昂貴,所需鐵器過多,恐怕在官府那邊便不好通過。

“羽少爺,何為拒賊刺?”聽到商羽此言,餘管事不由感興趣地問道。

“稍後我給你畫張圖,若依如今造價,每張網便得需要數十兩,而且用過一次便不能再用,實用性很差!你看看過便可,不必當真!”商羽不經意地回答道,心中卻依舊在回想著商籌中的內容,心中自覺不會給沈富帶來任何困擾。

“謝謝羽少爺!”餘管事心中暗喜,前日裏由商羽提出地五弦弓在今日裏便由村中的獵戶張七三試製而成,射程足足增加三成,力道與速度也有所增加,沈家可最是不缺少銀兩,這些許用項他這個西漁村管事也盡可做主。

天際有些發黑之際,沈富正拿著商羽用了三日才寫就地商籌閱讀。

“哈!此書一得,我沈富便距富甲天下之日不久矣!”沈富將手中商籌放下,隨手又拿起一份手抄本。

“商羽,我且讓你再活半個時辰!隻可惜我沈萬三之弟沈萬四隻有數個時辰的壽命可活,哈哈哈!商羽,你能帶著我沈家之名死去,也算是祖上積德!我沈富也算對得起你。”沈富大笑著將手抄本翻閱起來,瞧那內容豈不就是商羽那本書冊中的內容?

“富兒,你不可傷那商羽。若是如此,你便能安心?”一道有些令人感覺心酸地聲音傳來。

聽到聲音,沈富見是母親推開房門進入,立即站起躬身行禮道:“娘,您如此晚怎會自主宅到孩兒地西房中來?”

“富兒,那商羽是你義弟,又對你有傳藝之德,算是你半個師傅,你為何對他下如此毒手?”李姹紫眼睛直視著沈富說道。

“娘,此人在做我書童時便高我一等,若是令他在沈家多呆時日,有朝一日便會騎於我頭上,當時他在半路之上便將表妹之心擄獲,此人心機之深便可知一二,這商籌既得,他在這世間便無用處,便是是孔明之流在世我沈萬三也必容不得他,何況為他取名為沈萬四,這本便是我成全他萬死之舉!”沈富嫉妒地說道。

“孩兒,古有劉皇叔,得孔明而安天下,你這般自詡真不知你未來會如何,若聽得娘之言,便放棄傷害羽兒之心,否則你必得報應。”李姹紫聽了沈富所說地話立即有些悲傷地說道。

哪知沈富聽後卻笑了笑說道:“娘!您與我說得晚了,格殺令我方才傳了出去,商羽必定活不過今晚,隻是他能躺在我們家財寶之上死去,便也算得上是前世積福。”

李姹紫聽後臉色不由大變,再也說不出話來,對於商羽她也隻見過一麵,但商羽留給她的印像便像沈富幼時一般無二,均是聰敏無比,而商羽對比沈富這位親子多出地類似陸紹北那種儒雅之氣則更令她關切。

“富兒,你若不能撤回殺死羽兒之令,為娘便將你殘害商羽之事告之天下。”李姹紫立時便不由急道,她內心也不知此時為何會如此威脅親子。

“娘!您此時還是拿刀將兒子殺掉吧!我令已然發出,便是趕去也已不及!”沈富胸中怒極,但卻強壓著怒火說道。

房頂之處聽著房內兩人之言的一位黑衣人,心中冷笑一聲:“原來這沈富居然如此惡毒,等有時間便再來殺他。”思索間,人影一閃,便向沈宅之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