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你媳婦又不聽話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蠢蠢欲動(一)

小孩子總是好一會兒壞一會兒的。之前還哭哭啼啼,現在又玩在了一起。

吃過晚飯,何建業來韓公館接妻兒回去。

盛薔薇見他直接把元寶扛在肩上,像是扛麻袋似的。

杜知安似乎已經是見怪不怪,看著他們父子鬧來鬧去,對著盛薔薇輕聲道:“這會兒,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盛薔薇稍微反應一下,方才笑笑。

的確,這一大一小,十足的孩子氣。

何元寶這個名字是何老爺子取的。人上了年紀,身上的戾氣也不那麽重了。、

給孩子取名“元寶”,並非一心為財氣,而是覺得和氣生財,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卻嫌少有人能做得到。

何建業親自開車,何元寶躺在杜知安的懷裏,漸漸犯了困。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杜知安低頭看他,似歎非歎:“這小家夥兒,隻有在睡著的時候,最可愛。”

何建業聞言笑了:“當媽的人了,可不該這麽發牢騷。”

杜知安嗔他:“我這不是牢騷,而是實話。你兒子什麽樣,你不知道嗎?”

“我兒子最好。”何建業知道她的辛苦,可還是願意和她打趣幾句。

“對了。”說著說著,杜知安想起一事,“今兒,姨太太說要給兩個孩子定娃娃親呢。”

何建業挑挑眉:“元寶和安安?”

“是啊,說他們是一對小冤家。”

她當成趣事和他說起,誰知,何建業卻立刻反對:“我不同意。”

“啊?為什麽?”

何建業又笑了一下:“安安是誰?他們家寵她寵上了天,那孩子長大之後,保不齊要多厲害呢。元寶和她定親,往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不行,娶妻娶賢,要像你這樣的,而不是娶尊菩薩回來供著。”

杜知安聽了也是笑:“什麽跟什麽啊?哪裏有這麽嚴重?”

“安安是個很可愛的孩子,不過,他們韓家的女婿,可是不好當啊。”何建業半開玩笑地回她一句。

杜知安瞪他一眼:“一句玩笑話而已,瞧你這麽認真,真是的。”

“認真不好嗎?從前我總是滿腹玩笑話,所以,你總是嫌棄我來著。”

杜知安不吭聲了,拍拍睡著的兒子,給他蓋了件衣裳。

午夜時分,韓東戈身披夜色回到了家中。

客廳裏留了燈,他順手關上,去廚房喝了杯茶,解了解乏,方才上樓去。

盛薔薇坐在燈下看書,聽見他開門,立刻迎了上去。

“怎麽還沒睡?”

“怎麽這麽晚?”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韓東戈摟她入懷,似歎非歎地長籲一口氣道:“總是有些事,脫不開身。”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是可以讓人安心的味道。

淡淡的,清香味,縈繞鼻尖。

盛薔薇知道他累了,撫撫他的後背。

“我去給你準備洗澡水,趕緊洗洗睡吧。”

韓東戈應了一聲,卻是不鬆手。

盛薔薇忍不住輕笑:“好了,你去看看安安,她今晚說要和咱們一起睡。”

提起女兒來,他才舍得放手。

小小的一個人兒,睡在床的中

間,張開雙手的模樣,很是可愛。

韓東戈低頭看她,心中一陣溫軟。

不管外麵的世道再亂,敵人再猖狂,事情再麻煩,隻要看到女兒,他就高興,他就心安。

可是……他的心裏仍有一絲焦慮。

時光匆匆,朝朝暮暮,待女兒慢慢長大之後,這世道是否還是這般渾濁不清……

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五,盛薔薇都會去療養院探望白夢露。她會給她帶一束花,又或是一些甜甜的點心。

近來,她的狀況好了很多,似乎能認得人了。

盛薔薇問過醫生,想要讓她重新開口說話,怕是很困難了。

她的大腦雖然沒有什麽外傷,但心理意識很薄弱,她幾乎喪失了正常人的所有感官。

換而言之,她對所有事物的反應都是遲鈍的。

最初的那一年多來,她甚至連自己吃沒吃飯,肚子餓不餓,這種小事都不知道。

盛薔薇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白夢露可能要一直如此了,她會一直照看著她。

這都是因為盛立寧,她有責任,也必須要照顧她。

盛薔薇陪著白夢露坐了一會兒,見她安然無事,方才離開。

她坐上車子,突然心中起了一股異樣,她不由轉過頭去,透過窗戶看向外麵。

“少夫人,您怎麽了?”

隨行的護衛官連忙問道。

盛薔薇見身後什麽也沒有,微微搖頭:“沒事,走吧,回家。”

不知怎麽地,她剛剛覺得背後有一道目光,追隨著自己。可是,那裏並沒有人。

待車子緩緩啟動之後,一個穿著長衫馬褂的消瘦男子,在院長的陪伴之下,漫步而出。

“這裏的環境還不錯,我想我可以放心了。”男子淡淡開口,聲音略有沙啞。

“慕容佐先生,請您放心,我們這裏的環境設備都是最好的。您的夫人過來休養,一定會沒問題的。”

慕容佐,不,準確的說,應該是盛立寧讚同地點了一下頭。

“我的妻子,現在的狀況很不好,而我又要東奔西走的做生意,所以……”

他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樣,其實心裏想得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他兜兜轉轉,苦熬三年,方才可以重回上海。

他回來之後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打探盛薔薇的消息。

看來她過得很好,丈夫疼愛,女兒可愛,還有無人可以小覷的身份。她沒有忘了白夢露,把她安置在這裏,吃好喝好。

盛立寧換了身份,來到此處,編造了個莫須有的理由。

“院長,恕我冒昧,能不能讓我在四處看看,走走。”

院長聽了這話,很是熱心,安排了護士陪同他四處看看。

盛立寧一直在留意著白夢露,故作不經意地指了指:“那個人不是……”

護士見他注意到了白夢露,忙輕聲阻止:“先生,我們這裏是不能討論病人的隱私的。”

“不好意思,我知道,我隻是覺得我好像認識她。”

護士心中有數。

她知道白夢露是什麽來頭。想當年,上海灘赫赫有名的大歌星,認識她的人,實在是多著呢。

盛立寧看著白

夢露的側臉,又道:“護士小姐,我真的認識她,我能不能過去向她打個招呼,就說句話。”

“這位先生,請您不要讓我為難。院裏麵有規定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盛立寧便主拿起一卷鈔票塞入她的手中,輕輕按住。

“我知道你很為難,不過,我真的認識她,當年的大歌星啊。”

護士還是麵有難色,卻是忍不住向四周看去。

盛立寧給她的錢實在太多了,厚厚的一卷,讓她有點鬆動。

“這個……那你趕緊的,隻能說一句話。”

護士飛快地拿過了錢,放入自己的口袋裏。

盛立寧微微點頭,朝著白夢露走去。

她坐在椅子上,神情很平靜地望向遠處,不過,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目光空洞,仿佛什麽也沒看見。

盛立寧走到她的麵前,蹲下身子,仰頭看他。

白夢露毫無反應。

盛立寧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手。

白夢露緩慢地轉過頭來,空洞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

盛立寧以最快的時間,檢查她的瞳孔,觀察她的表情。

她還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白夢露看著麵前這個陌生的男子,毫無反應,可心裏的某個地方,某個陰沉的角落裏,卻是匆匆閃過一道微光。

“先生,您得離開了。”身後的護士提醒他道。

盛立寧連忙起身:“是的。”

確認了白夢露沒事,他自然是要離開的。

臨走之前,他替自己那個從未有過的妻子,辦理了入院手續。

組織上會派人過來的,直接入院,隨時隨地監視著白夢露的一舉一動。

早上起來的時候,元寶有點不舒服。

杜知安不敢耽擱,立刻帶他去了醫院。

醫生說是傷風,必須要小心應對,若是發燒的話,就會很麻煩。

現在西藥很緊張,一旦感染或是發燒,很可能會有錢也買不到藥。

杜知安聽了這話,不覺憂心,立刻想要去給何建業打電話。

若是元寶真的發燒了,他們的手裏一定要有藥才行。

她走得有些急,正要拿起電話,卻聽身後聲音響起:“女士,你的東西掉了。”

杜知安聞言忙低頭檢查,果然,自己不小心把檢查的單據給弄掉了。

很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單據遞給了她。

杜知安忙道了聲多謝。

她抬起頭,看向那人,不由嚇了一跳。

大概有那麽幾秒的時間裏,她是慌張錯亂的。

是他……真的是他……顧家安。

眼前的男子,還是如幾年前那般文質彬彬,看人的目光也很溫和。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打扮得很精神。

“你是杜知安?”

還未等她開口,顧家安率先認出她來。

杜知安更顯慌亂了,練練點頭:“我是……是我……”

顧家安彬彬有禮地伸出左手:“真巧,沒想到能在這裏遇上你。”

因為他伸出來的是左手,杜知安恍惚一下,方才握住他的手,輕聲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