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破狼

無頭新娘1

無頭新娘 1

綿綿細雨在漆黑的夜裏飄落。兩個酒後歸家的年輕人,踉蹌著勾肩搭背走了過來。為了節省腳力,他們選擇了後山的捷徑。

後山上一片荒蕪。今夜下著小雨,天上無半點星月,兩人不得不掏出手機一路照明。雖然隻是迷蒙細雨,在這乍暖還寒地天氣裏,打在身上也能凍入心脾,兩人不禁寒戰連連。

前麵是一間祠堂,琉璃瓦的古式平房建築,據說年代久遠,在白天時看,確實氣勢恢宏。可在這樣陰雨昏暗的夜晚,隻能看到黑壓壓的模糊暗影,唯有門廊上懸掛的白燈籠在一片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卻更添幾分陰森恐怖的氣氛。

路過祠堂,淅瀝瀝地雨聲中隱隱約約飄過來女子的歌聲。

“小妹妹正梳妝......明日便要作新嫁娘......為君把發綰......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

雖然斷斷續續,而且有點模糊,但確確實實飄到他們耳裏。

“你、你聽到了嗎?”左邊的年青人問自己同伴。

“我以為是我喝醉了......”

青年大著膽子喊道:“是誰在那裏?!別裝神弄鬼的!出來!”

歌聲停住了,兩人心驚膽顫地等待著,約莫過了一分鍾,從祠堂裏傳出淒厲的慘叫聲:“我的頭!我的頭在哪裏?!還我的頭來!”

這一次,聲音非常清楚,兩人不禁回頭往祠堂看去。隻這一眼便被嚇得魂飛魄散,兩人尖叫著慌不擇路往前衝去......

南方的四月總是陰雨綿綿。賈晉川盯著車窗外來回搖擺的雨刮發呆。雖然車內播放著相聲CD,相聲大師賣力地抖著包袱,可賈晉川卻完全沒有笑出來的心情。要問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因為坐在他旁邊,正在開車的人。

從上車開始,賈晉川就一直在後悔,為什麽要答應妹妹賈策雲去那什麽鬼甄隱村?又為什麽在看到來接自己的是這家夥時,竟然還為了省公車錢上車了?一路沉默的氣氛實在太凝重尷尬了,壓力好大。

兩人實際上也不是真有什麽深仇大恨,隻是孩童時期的小打小鬧。認真說起來,甄正還算是賈晉川的救命恩人。上一次的斷臂案,要不是甄正出手相助,自己大概已經.......

自那次後,對這個麵癱家夥的印象稍微有點改觀。但他還是看對方不順眼。不能怪他“忘恩負義”,實在是這家夥太不會做人,他都已經拉下麵子不斷搭話了,那死麵癱的還一直拽得要命,就是不搭理自己,完全當自己不存在。

哼!死麵癱!以為他願意跟他一起去啊?要不是妹妹拜托,他才不願意接近這座冰山呢!

其實,兩人也不是一直交惡。賈晉川還記得,在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兩人交情不錯,經常玩在一起,甚至還一度非常粘糊。雖然從小開始,甄正對人就都很冷淡,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卻非常愛粘著賈晉川。後來兩人是怎麽關係惡劣起來的,他已經記不清楚了。隻記得某一天開始,甄正就對自己非常冷淡,完全不搭理自己,甚至在躲避自己。他當時也不過是八歲的孩子,心思**而脆弱。好友對自己嫌惡的態度,嚴重打擊了他幼小的心靈。從此以後,兩人就沒什麽來往。在身邊同伴湊熱鬧地挑撥之下,更加是相看兩相厭了。

“到了。”低沉、華麗的金屬質感男聲打斷了他的回憶,賈晉川下車,跟在甄正後麵進入村子。

甄隱村坐落在F縣的東山區上,環境優美,風光秀麗。雖然賈晉川隻跟自己的神棍老爸,學過一點淺顯的風水學,但也能看出這是一塊風水寶地。不愧為天師世家的宗族大本營。

村裏的建築仍然保有古風,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一路走去,途中遇到幾個村民,看到兩人都繞道而行。賈晉川腹誹,他就說吧,死麵癱老是黑著一張臉,路人都被他嚇跑了。

走了大概一刻鍾,兩人來到甄家的祠堂--甄氏家祠。甄家世代以天師為業,在F縣一帶算是望族。雖然甄誠隻是分家的子孫,可也得按照家族規矩,在老家的祠堂內舉辦婚禮。這一次,兩人到甄隱村,就是代替自己兄、妹過來看婚宴會場的。

甄家不愧是一個望族,祠堂建得恢宏大氣。傳統的二進歇山頂,加上古樸高貴的紅木廊柱,欞星門、大碑亭,彩繪壁畫,坐北朝南,背山麵水。每一處都體現了大家族的權勢、氣度。

來到門外,發現祠堂張燈結彩,看來今天村裏有人辦喜事。正好,可以進去參考參考。兩人穿過儀門,過天井,登露台,最後進入大廳。

作為這場婚宴的意外來客,兩人受到了在座賓客的強烈矚目。

大廳裏坐著稀稀落落的一些賓客,一眼看去,形形□□,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其中一桌,幾個人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善茬;又有一桌人,穿著講究,一身高度氣度;還有一桌,幾個10歲左右的小孩圍在一起,卻不見孩童該有的童真,反而渾身戾氣;甚至角落裏還有幾個人衣衫襤褸,像是乞丐。

這是賈晉川所見的畫麵,但看在甄正眼裏卻是另一番光景。

左邊那一桌大漢,每一人背上都趴著一個妖媚的女子。這些女子皆一臉虛幻的嬌笑,身子柔若無骨,懶洋洋地貼在大漢身上。接收到甄正投向自己的視線,其中一個女子,嫵媚地向他拋了個媚眼。甄正仍然一臉漠然,不為所動。

右邊那一桌小孩,每個皆青麵獠牙、眼若銅鈴,身子周圍縈繞著化不開的血氣。

最前麵一桌是幾個高級精英打扮的男子,與一個貴婦人。貴婦人身後站著一個沒有五官,皮膚如紙的人。看來是個式神。

靠近門口這一桌,幾個人雖然穿著猶如乞丐,卻從身上冒出幽幽仙氣。其中一個瞎眼老頭,手中揪著一根透明長繩,繩的另一端係在一個高大男子脖子上。那男子濃眉大眼,相貌英挺。隻是頭上長著毛茸茸的半圓黑色耳朵,身後還有一個短尾巴。此時他的耳朵耷拉著,無精打采,雙眼含淚,顯得尤其可憐。

嘖!連化形都還沒完全,就被人捉來當妖奴了。甄正再次仔細打量起那瞎老頭來。對方仿佛也感到有人在看自己,他臉轉向甄正,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這場婚禮怕是不簡單了。

門外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看來是新人進來了。

隻見在媒婆的帶領下,一對新人步入大廳。新郎身材渾圓,臉上一直掛著彌勒佛似的微笑。剛開始看還不覺得有什麽,可看了五分鍾,這個表情完全沒有變過,可以說紋絲不動,就仿佛帶著一張□□般,感覺古怪而詭異。

而新娘穿著金絲繡鳳大紅群褂,手上套滿了金環玉鐲,走起路來丁零當啷,好不富貴。她的麵容雖然端麗,但是眉毛斜插入鬢,嘴角緊繃。看起來蕭殺而強硬,給人凶悍的感覺。她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大婚的欣喜,反而如即將步入戰場的戰士。

甄正看到新娘,萬年無波的臉上竟然微微露出一點差異。賈晉川不禁猜想,難道這是死麵癱的前女友?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當新娘經過他們身邊時,她突然站住了,朱唇微啟:“阿正?”

甄正開口應道:“實姐。”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要值班,從白天一直忙到晚上,現在我應該正在學生宿舍樓,看著那班小鬼。所以,現在乃看到的是存稿箱同學。

昨晚碼字到1點多,一邊碼字一邊打瞌睡,就怕今天斷更。

等晚上10點我回來就會回複同誌們的評論了。請賜予我雞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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