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風起暗湧
長夜漫漫，思緒混亂，秦鳳翎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利落的下床，披上單薄衣衫走到庭院中，低眸靜立，看不清她眼底隱藏的情緒。
是惆悵嗎？還是失落？她已經分不清楚這一切。慕卓然的避而不見令她微微心寒，即便他在文武百官的麵前維護她，也不能……
似乎已經好久都沒有看見那個男人了，心底竟生出一絲失落來。
晚風徐徐而來帶著陣陣的寒意，拂動著秦鳳翎的衣袂，吹亂了她額前的發，遮住了秦鳳翎的視線。
或許是秦鳳翎想的過於投入，不知何時她的身後竟然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衣袂翩飛迭落，墨色的長發隨風而飛剛毅俊朗的麵容上帶著些許的哀傷，正是白日裏閉門不見的慕卓然。
他上前走了幾步，秦鳳翎的話卻讓硬生生的停下。
“慕卓然，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難道奴婢就不是人了？他們的命就如草芥一般？你還是如以前那般的冷血！”秦鳳翎捕捉到細微的響動，眼底爬上一絲怨恨，清冷的嗓音緩緩而出。
一字一句如泰山壓頂一般，讓慕卓然濯黑的瞳孔驟然一縮，目光落到那單薄的身上。
“鳳翎，我……”黑夜中很好的掩飾他眼底的無奈與悲涼。
“在這種情況下，難道你的解釋我會詳細嗎？”轉過身來。秦鳳翎借著微斂的月光直直的盯著站在不遠處的慕卓然。
秦鳳翎的話如同一把利刃毫不避諱的將他撕裂，那無以言明的痛在蔓延，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帶著幾許不可置信，她竟會不相信自己，慕卓然心底生出挫敗感。江上如畫卻不及她的笑嫣如花，經曆滄桑變故，他還愛她。
無波無瀾的雙眸中湧動著莫名的情緒，秦鳳翎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悲戚，心莫名的痛了。
兩人定定的相望了片刻，秦鳳翎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進去，將那個尊貴的男子拒之於門外，似乎關門的那一刹那，隔絕了一切的心煩意亂，卻又陷入了另一個困境之中。
黯然失神的看著那緊閉的門窗，慕卓然的嘴角扯出一絲失落的弧度，往日神采奕奕的瞳眸如一汪死水。
迎月而歎，終是轉身已悔初，匆匆一別，轉眼似過百年。
門內的人僵硬的背抵在冰涼的門上，睫羽微顫，眼角掛著的淚珠重重的砸在光潔的地麵上。
門外的人站了許久。濯黑的目光中看不清他的情緒。國仇家恨，終究抵不過一句我愛你。但，現在的他如同被桎梏的傀儡，麵對眾人的咄咄相逼，一切顯得那麽的無力。
他又何嚐不想博紅顏一笑。輕輕長歎，慕卓然又深深的望了望那緊閉的房門，消失在月色之中。
聽見他走遠了，秦鳳翎重重的跌在軟癱中，闔上美目，一串晶瑩的淚水緩緩的劃過眼角，跌落。
鳳宮中。
“我說，皇後娘娘，你不覺得那個秦鳳翎更是我們更加強大的對手嗎？”說話的是一臉賢淑，可是內心卻如蛇蠍的女人端妃。
“好妹妹，你說呢？”皇後很精明，雖然自己明明也跟端妃一樣，想要把秦鳳翎趕出皇宮，可是，她高明的地方就在這裏，不會親自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出來。
隻有端妃這個說話辦事經常不經大腦的人，才會把自己心裏想的，全都給說出去。她也不想想，要是皇上追究起來，皇後可是可以把這一切要做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的。
似乎皇後沒有我聰明呢？端妃得意洋洋的想，然後把自己的耳朵貼到了皇後的耳邊，如此這般的說了一番。
當皇後聽完了端妃的提議後，禁不住向端妃頻頻的豎起了大拇指。這是皇後慣用的伎倆，要是一個人把自己心中想的都一模一樣，而且，還是正中下懷的好事，你說，這皇後豎起拇指要誇獎的人，應該是對著自己而不是別人吧？
看見皇後都這麽欣賞自己給出來的辦法，端妃更是高興了。重新把身子坐端正了，說：“那個小妞想跟我們鬥，連門都沒有。”
“是，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做？”皇後心裏已經有了想好的日期，既然兩人現在都已經達成共識了，當然是越快越好，今晚進行，那是最好不過。
“咳，我說，這事兒，看起來都是小事，可是，卻關係著我們兩個人在皇宮裏麵的地位，所以，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總要找個黃道吉日吧？”
“端妃說的極是。”皇後點了點頭，吩咐身邊的丫鬟說：“你們找個皇曆過來，我和妹妹斟酌斟酌。”
等身邊的丫鬟走出去後，皇後才開口說道：“端妃啊，我看你在這皇宮的時間也不算少了，可是，你得到皇上臨幸的時日卻不多啊。”
皇後講這句話，意思很明顯，就是你端妃被皇上冷落的日子可是比我要多，你辦這件事的得到的利益看來也要比我多多了。
一說這個，端妃就很來氣。她清晰的記得，有一次自己已經把公公賄賂好了，看著皇上明明是往自己的房間走來的，可是，到了半道上，卻又往秦鳳翎的住處走去。
後來聽那公公說，是因為皇上剛好看到了秦鳳翎的丫鬟，然後問那丫鬟說，怎麽這麽就看不到秦鳳翎，於是那丫鬟告知說她在嘔吐了，皇上就改變了行程。
“你說，那個秦鳳翎是不是故意給皇上裝病了？”想起這件事，端妃就奇怪，這個秦鳳翎，看起來跟她們完全不同。身子骨可是硬朗得很，從自己看到她開始，一直到現在，也沒看見她吃過什麽補藥之類的，可就是從來都沒聽說過她得病了。為什麽那天就偏偏嘔吐了呢？
“這，不可能吧？”皇後從來沒有用過這樣的伎倆來討好皇上，所以，裝病的事兒，幾乎不可能。
“什麽不可能。”端妃把一肚子的氣都撒到了秦鳳翎的身上，“她不是
滿肚子都是陰謀詭計嗎？說不定故意在皇上要臨幸我的時候，派她的丫鬟裝著無意被皇上看見，然後就……哼！”
“你是說，你要被皇上臨幸的時候，卻硬生生的給秦鳳翎把這好事給攪黃了？”皇後不知道這樣的事情，現在聽端妃這麽說，才明白，端妃要陷害秦鳳翎，原來還有這麽一點私人恩怨。
“又何止這一件啊？”端妃的牙齒都快要互相打起架來了，“皇上都不知道因為秦鳳翎那丫頭，對我說過多少傷人心的話呢。”端妃越說月傷心，差點就要在皇後的麵前哭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要我好好的給秦鳳翎那小丫頭片子來一次徹底的懲治？”皇後又何嚐沒有發生過跟端妃一樣的事情呢？
更讓皇後憂心忡忡的是，皇帝曾經威脅過她說，要是她再有什麽小辮子被他抓到，他就立馬把她放到冷宮裏麵去了。
所以，她也覺得，自己之所以被皇上這麽威脅，總是因為秦鳳翎這個小人在皇上麵前煽風點火的，哼，我一定要好好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正想著，那個給皇後和端妃拿黃曆的丫鬟回來了，她很恭謹的把手中的黃曆遞到了皇後的手中。
“來，妹妹，我們來仔細的研究一下，可不要壞了我們的大事了。”雖然剛才那個丫鬟沒聽到端妃跟皇後密語了什麽壞點子，可現在從這些話來前後聯係一下，那丫鬟也多多少少的明白了一些事兒。
要說這個丫鬟，名字叫小冊。可是，她一點也不小，就算身體算不上大，但心眼卻多著呢。她雖然對皇後表麵上很是恭敬，可是，要是僅僅是跟一個主子的話，在這個皇宮裏麵，是無法生存下去的。
所以，她還有另外一個主子，那就是淑妃。
不過，淑妃從來就沒有跟這個丫鬟有過那怕一次照麵。兩人之間要交流的信息，全都用另外一個丫鬟來完成，那就是在淑妃身邊的那個叫小豆的丫鬟。
小豆跟小冊兩個丫頭都是同一個村子裏麵的人。當初淑妃跟小豆說要找個信得過的人來幫自己收集一點關於皇後和端妃的交往情報的時候，小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小冊。
雖然小豆在這皇宮裏麵認識的丫鬟不止小冊一個。可是，小冊那看起來溫和恭順的樣子，就是懷疑誰，也不會有人會懷疑到小冊的。
小冊當初死活不同意。不過，小豆這個丫頭的心計，要比她的主子端妃還要多。在一次小冊生日的晚上，她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小冊塞了個玉手鐲放在她的房間裏，後來，她假裝自己的手鐲不見了，最後在小冊的房間裏麵搜了出來。
結果不言而喻，小冊為了讓小豆不要告訴別人，吃了個啞巴虧，最後，隻能聽從小豆的派遣。
不過，有付出也有收獲。自從幫小豆收集資料以來，那個淑妃可是給了自己不少的好處。更何況，她做收集的那些情報，看起來也沒有危害到別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