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棄妃

番外四十一

傻王棄妃 番外四十一

滄月公主知道這種侮辱對於一個帝王而言是多麽不可寬恕的,若是換成了她,她也會不顧一切,非殺了二皇子,讓東海國王為此付出代價。她揮了揮手,示意那侍衛離去,她想靜一靜。

房間裏異常安靜,靜得隻剩下她的心跳聲,那般似有似無,可是卻清晰地在那裏跳動著,她自嘲一笑,心想:“原來在不理智的時候,所做的決定都是那麽愚不可及。他說的對,生活不會因為心受傷了,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陽。我的愛多麽自私,自私地想要得到他的心,從何時開始,我已經忘記,也看不清,也許隻是那個孤傲的眼神,那個瀟灑的身影,可是,卻忘記了,他從來都不屬於我,何必執著。母後,你說幸福不是等來了,要靠自己爭取,可是,有時候爭取了,才發現我不是那個讓他完整的人,母後,你認為這樣的爭取還有意義嗎?也許這樣的爭取就是自私的。母後,父皇不是你對的人,他玄墨,也不是我滄月對的人。我不會為這份錯誤誤了我的生活,關閉我的心門。等我回來,我養好傷,就會回到你身邊。”

蠟燭慢慢熄滅,房間裏一片黑暗,她睜開雙眼,細細看著窗戶,黑夜,還是黑夜。夜風的淒涼和沉寂,讓她感動害怕和孤獨。現實生活中,一定會看到太陽,可是她的世界,似乎已經越來越黑。她睜著雙眼,盯著那扇窗,細細數落著這一路的過往,他從未對她承諾過什麽,更沒有給過她機會,而她,卻一直緊緊追隨,似乎就是為了等待他一個回身,似乎就是害怕他無助時,沒有人陪在他身邊,她隻想守護著他,可是她卻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她也需要別人的守護,需要別人的愛護。她真的自私嗎?不,她從未想過自己,這一生,她從未為自己考慮過,她隻為了西涼的百姓,為了她的母後,為了她的皇兄,最後,為了玄墨,她卻沒有為自己打算過。

時間漸漸流失,窗子的縫隙,緩緩透過一縷光線,那麽奪目刺眼,她的瞳孔茫然睜大,當心境變了,看著一直被自己忽視的事物,那一刻,她的心微微跳動了兩下。生活,並不是缺乏了愛情就會黯然失色,他說的對,隻有打開窗戶,才能看到陽光。滄月公主的身子緩緩坐起來,支撐著身子,有些跌跌撞撞走到窗前,她要深刻體會這樣的心境。她的手在窗前遲疑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這不單單是開一扇窗,也是走出新生活的第一步。猛然推開,‘啪’一聲響,窗戶剛被打開就被一股強大的內力將之擊碎。

清影一臉陰霾盯著冥皇,冥皇的臉色變了變,他不過是經過,這窗戶卻閃電般撲麵而來,險些打在他身上。

冥皇的臉色有些暗沉,目光緩緩一道滄月公主臉上,一臉憔悴,兩眼通紅,顯然是一夜未眠,他輕輕拍掉身上的木屑,似有似無說道:“看來這窗應該內拉,而不是外推!”

噗嗤,滄月公主第一次笑了,這是她開窗以來聽到最有趣的笑話,而且是這個看似溫文爾雅卻冷酷傲慢的冥皇說出來的。

“你可知,別人一笑傾城,而你如今這模樣,一笑隻怕眾人敬而遠之,唯恐避之不及。”冥皇淡淡看了看她這狼狽憔悴的模樣,淡淡道。

清影的下巴險些掉了,冥皇居然這般直言不諱說一個女子,要是尋常女子,早就撲麵離去,可是眼前這個人卻笑得更豔,是挺糟糕的。

冥皇微微蹙眉,他可沒有誇她,她居然當作誇獎了?還這般開心。

“嗬嗬……咳咳……”她笑著卻被自己的咳嗽聲打斷,踉蹌著坐回自己的床邊,她沒有說,這是她聽到最好聽的笑話,可是餘光一道那麵銅鏡,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確實,頭發淩亂,兩眼還像個核桃一般腫,兩眼布滿血絲,她微微一愣,卻大方一笑,說道:“世界女子皆以柔為美,以賢良淑德為佳,而我,滄月,以剛為美,以大局為重。靠的,可不是皇上所謂的一笑傾城,而是這一笑嚇人。”

清影搖頭,瘋了,瘋了,這個滄月公主必然是瘋了。

冥皇嘴角微微揚起,細細盯著她,許久才開口道:“清影,去找幾個侍女為公主梳洗!”

清影一愣,冥皇的住處從不允許女子出入,滄月公主能住在裏麵是因為身受重傷,才破例。看來今天瘋的人,不止是滄月公主,這冥皇也瘋了。

“謝皇上,不過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到。”滄月公主擺了擺手,無力笑道。

“朕不希望朕的心思被人浪費!你沒有選擇的餘地!”冥皇霸道宣誓了她沒有拒絕的自由。

清影無語看天,今天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升起了,他立馬大步下去找人。

滄月公主臉上還帶著

細細的傷痕,幾縷青絲隨意散落肩上,卻有一種淩亂美,說不出的韻味,也許是因為那雙不服輸的眼眸,還有那驕傲的神情,卻不驕縱。

“今日還要一戰?”滄月公主淡淡問道。

“三日後,你還想戰?”冥皇微微蹙眉。

“我的軟劍已經遺落在那片殺場上,你可幫我找回來?”滄月公主的眼眸帶著一絲期待。

冥皇嗤笑一聲道:“你憑什麽以為朕會給你找一把劍?”

滄月公主微微低下頭,看著自己腰間的玉帶,少了那把軟劍:“我從未這麽認為,隻是,那把劍對我意義重大。”

“上古軟鐵打造,是你母族一代傳承下來的寶物,被你舅舅打造成軟劍,作為你十歲的生辰賀禮,也是讓你永遠記住,你的使命,就是助你皇兄登上寶座。如今你的使命已經完成,它也就不必留著。”冥皇淡淡開口道。

滄月猛然一驚,這些都是西涼最秘密的事情,她的父皇都被蒙在鼓裏,這個人是怎麽知道的?

“休息兩個時辰,再來見朕!”冥皇的口吻一直是命令。

滄月公主悶悶倒在**,她的人生一直處於各種命令下,她早已經習慣,豈會在意?不過她再次盯著那扇窗,心中的很多事情都了然了,閉上眼睛,甜甜睡下。

清影將侍女帶早滄月公主的房間,他更加疑惑,為什麽冥皇要親自為她寫藥方,為什麽為了她一而再破例?真是奇怪,不過他還是那樣冷傲,還是他們的皇上。

滄月公主醒來,房間裏彌漫著藥香味和米粥的清香。

“公主,先喝了這碗粥,再喝藥!”一個侍女溫順道。

滄月公主微微一怔,是誰?想得如此周到,不讓藥傷了胃:“這些,是誰吩咐的?”

“皇上親自吩咐的。”那侍女笑著,她泛著花癡,那個溫文爾雅又細心的男子,可是她也隻是犯犯花癡。

滄月公主愣了一下,不語,隨著這些人的擺布,半個時辰後,她走到了冥皇的主院,他依舊一身月牙白,美得出塵,那般溫文爾雅卻冷冽如霜,在涼亭上下著棋,那思索的模樣,專注而魅惑人心。滄月的手輕輕摸了一下身上的披風,難怪他要她穿上這件披風,原來是要她和他對弈?

“來了?”冥皇沒有抬頭看她,淡淡道,兩指捏著一枚白子,細細思索著下一步。

滄月公主福了福身,見他示意她坐下,她沒有客氣,靜靜看著這一盤棋,宛如殺場,殺氣騰騰,處處是殺機,她的眼眸被驚訝所取代,這個人的才華卻非世間之人能及。

“你能看懂?”冥皇輕輕放下一子,那位置讓整個戰場更加激烈,互不相讓。

滄月公主終於明白他為什麽敢誇下海口說她若死了,他會用西涼做祭,這樣的能力,血洗西涼,隻怕西涼不會撐過半年就必然滅亡。

她嚴肅地點了點頭。她以為他是要她與他對弈,她豈會是這個人的對手?如今真是小巫見大巫,她被他的才會和智謀深深折服。他隻是要她靜靜陪著他觀看這一場戰役。

“這世間能看懂的人,少之又少,你也算是那極少的一部分人。”冥皇淡淡道,拿著一枚黑子放在一處,兩軍勢力相當,不分勝負,這一站更加激烈,振奮人心,卻又感覺那似乎是一場烈獄之戰。

“你這樣和自己對弈如何能將自己擊敗?隻會兩敗俱傷!”滄月公主淡淡道,伸手那著一枚白子,她不是他的對手,但是,至少能讓他不必如此分身分神。

“也好!”冥皇淡淡道。兩個人坐在一起,下著看人。下棋的人每一步,都代表著她的行事作風,都透露著他的性情癖好,他不過是打發時間,這個無聊的邊關,可惡的東海國王,居然要他等三日?軍糧也奈何不了他擊敗他的心。

妍妍偷偷在房間裏看著什麽,有些鬼鬼祟祟的,卻看得那麽癡迷,門輕輕打開,她渾然不覺。

“妍妍,在看什麽?”玄墨溫聲道,站在她身後。

妍妍大驚,猛然坐直,立馬將那本書一屁股坐下,轉身看著玄墨,臉色尷尬而通紅,結結巴巴笑道:“你,你,你怎麽來了?我,都沒聽到。”

玄墨見她這模樣,必然有鬼,輕挑眉,輕聲道:“我在外麵叫了兩聲,你都沒聽見?”

“是,是……是嗎?嗬嗬……我真沒聽見!”妍妍六神不定掩飾道,小手拉了一下衣裙,害怕那本書露出來被玄墨看到。緊張地盯著玄墨似笑非笑的玉顏。

“在看什麽呢?”玄墨淡淡道,伸手摟住她的腰,欲將她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