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棄妃

番外慕容嬌2

番外慕容嬌2

五駙馬緊緊抱住她,心痛的感覺隨著她的抽泣聲,從心底蔓延,似一把利刃從內心最深處隨意揮舞,割碎他所有的知覺,疼到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絲溫暖,痛到感覺不到自己的手腳,傷到明明抱著她,卻感覺不到她,還有什麽,比這個更加悲哀?

他一世英名,麵對朝中各種困難,麵對江山社稷都能隱忍而解,卻唯獨對她,他束手無策,他對自己,亦是如此。五年的夫妻,他由那狀元郎,受盡萬人矚目,到政治上的雷厲風行,他永遠那麽耀眼,不管到哪一處,都無法被人忽視。無法忽視他的風姿,無法忽視他的才華,無法忽視他過人的手段,可是,他的妻子,今生唯一的妻子,要陪伴她度過一生的女人麵前,他被徹徹底底的忽視了,無論他做什麽,她的眼睛永遠看不到他。是什麽蒙住了她的眼眸?是那個男子,玄墨,今日他算是看到了,果然氣宇軒昂,一表人才,難怪他的嬌兒心心念念五年之久。

五駙馬輕笑搖了搖頭,他何時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了?他和他相比,豈會差一分一毫?他的地位,是靠他的才華和實力打造出來的,沒有高貴耀眼的家庭作為背景,他就用自己的雙手,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局麵。白手起家,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可是,他做到了,不是因為駙馬的身份,而是靠著他的才華和智謀,贏得了所有人的讚同。他豈會比他差一分一毫?上天不開眼,讓這個女人看不見他的好,甚至看不見他,他還能做什麽?

“相爺,到驛館了。”慕容嬌身邊的侍女溫聲道。

五駙馬長歎一聲,滿目蒼涼,淒涼的聲音響起:“為公主準備薑湯,大理國比蜀國要寒冷,夜裏,多添一些炭火。”

“是,相爺。”

五駙馬抱著苦累了睡著了淚人兒下了車,驛館燈火通明,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是的,這一切都是五駙馬事先準備好的一切,也隻有他,才會如此細心。若沒有他跟隨,如今的慕容嬌也許還在荒郊野外受著寒風一路往南走。

他輕輕將她放在**,接過溫熱的濕帕子,拭去她臉上未幹的淚痕,沒有人能體會他的心情。心愛的人兒心裏卻慢慢裝著別的男人,而且還是他的妻子。他不想質問她,隻因為,她已經很傷心,他不想再給她增加煩惱,他不想他的愛成為她的負擔。他愛得小心翼翼,愛得那麽默默無聞,不是占有,而是默默守護和陪伴。

外麵的侍衛都背地裏偷偷歎息,為五駙馬惋惜。

“你說相爺也真是奇怪,放著大好青春不要,非要選擇一個昔日黃花的公主。而且還不要皇上的任何賞賜和公主的嫁妝。”

“說來也真是奇了怪,你說,相爺這等風姿和才華,論相貌,論智謀,論武功,那都是無處挑剔的人兒,當時多少郡主和公主爭先恐後要嫁給他,他缺偏偏去五公主的選駙馬上大打出手,還傷了多少皇室子弟達官貴族,無一人是他的對手,也因此遭來了多少人的妒忌,還記得嗎?第一年,水患,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朝廷住派去救災的大臣沒有一個敢去那片瘟疫橫行的南靈鎮,那些記仇的皇親國戚和達官貴族紛紛將相爺送上死路,把這個事情推給相爺。不過我們相爺哪有那麽好欺負,不但治好了瘟疫,還解救了水患。汗,不過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回來第一句話就問公主可好?可是公主卻閉門不見。我還記得那天,相爺的神情,真是令人心疼。興高采烈,九死一生,回來,卻遭到這樣的待遇。”

“那時相爺還不是相爺,隻是一個三品官員,不過也因為那件事情,升到二品。那天他回到府邸,卻沒有笑,看不到一點喜慶。朝中多少人排擠他,他憑著一己之力,和他們周旋,五年,才將那些人都治府,雖然當上相爺,也未見到他笑過。你還記得相爺最後一次笑是什麽時候嗎?”

沉默了許久,有一個人才說道:“最後一次笑,就是迎親那天,五年了,再沒見過他笑了。你說冷家就他一個公子,他這樣一直不肯納妾,公主也不讓他進房間,這不是要斷了冷家的後嘛?”

眾人歎息,除了歎息,他們找不到任何話語。

五駙馬站在床前,靜靜看著慕容嬌片刻,眼神依舊黯然失色,得到她,卻是永遠都得不到,想放開她,可是她卻沒有幸福可去,他如何放開?他又怎麽能放開?他默默承受著她的自私給他帶來的傷害。痛到了習慣,這是她能給予他唯一的感覺,痛苦!那麽他就甘之如飴,哪怕那苦楚在唇邊蔓延,那又如何?那是他的嬌兒給的,他會將這種苦澀作為甘甜,因為他這一生,也沒有嚐過甘甜,沒有對比,就沒有苦澀。他突然慶幸,慶幸自己這一生都走在黑夜裏,不知道白天的絢爛,就不會埋怨她不給他光亮。

他苦苦一笑,優雅轉身,淡淡道:“待公主醒了,讓她服下薑湯和膳食,有什麽需要,再叫我。”

他不會留下,心很淒涼,宛如這個大雪天,找不到一絲溫暖。充滿智慧的眼眸在這一刻,居然迷茫,看著夜裏的雪景。白色和黑色,再看不到一點別的色彩,單調的夜色,卻讓他迷戀而疑惑。突然閃過一抹暖色卻帶著怒氣,悶悶吐一口氣,盯著不遠處的雪地。

“相爺,剛收到的消息。夫人有消息了。”一個侍衛飛身出現在五駙馬身邊,冷冷道。

五駙馬微微轉身道微微轉身道:“我娘現在何處?”

“已經送回府邸。”那侍衛臉上有些無奈,這個冷夫人還玩離家出走,就是故意和相爺過不去嘛。

五駙馬依舊背對著那侍衛,夜風吹亂他的衣袂,他卻宛如泰山,巋然不動。

“夫人還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您若不肯納妾也不肯和公主圓房,她還會離家出走。她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她隻要抱孫子,抱到孫子,她就可以不要你這個兒子。”那侍衛壓低了聲音,希望五駙馬不要聽見,反正他說了,也算完成指令了。

“去各州各縣都安置一個冷府,讓她離家出走也有個落腳之處!”五駙馬淡淡道。

那侍衛一愣,相爺,還帶你這樣的嗎?夫人都出王牌了你也無動於衷,不肯後退一步。真是親娘,兒子說什麽話都知道。

“夫人也說了,你若這麽說,她決不再進相府和冷府半步。”那侍衛這下沒了底氣。“那就將所有的客棧都改名為冷家的。”五駙馬依舊不理會。

“那就把相府改成駙馬府,不算冷府,讓她安心以享天年!”五駙馬說完轉身離去。

那侍衛嘴角狠狠**了幾下,這也行?看來夫人要火冒三丈,指不定要使出什麽雷人的招數,相爺,你在外要對付滿朝文武,在家裏還要應付你那如母老虎一樣的娘。侍衛揉了揉自己肩上的瘀傷,他恨慚愧,打不過夫人,他認了。

這下還要回去稟告,這下他不知道該變什麽樣的故事去哄那個夫人。要不然自己少不了成為肉牆,被打一頓。

“臭小子!你給老娘站住!”一個四十多歲的夫人一身白雪,突然冒了出來,指著五駙馬的身影打罵。

五駙馬巋然不動,停在原地,冷冷道:“不是喜歡躲在雪地裏嗎?”

“你小子,發現老娘了還裝,讓老娘鑽在雪地裏等這個不爭氣的家夥傳信,你個沒良心的,拋下老娘就戴著媳婦遠走高飛?”冷夫人一邊大罵一邊拍掉身上的雪,臉色臭得嚇人。

五駙馬悶悶吐一口氣,轉身看了她一眼,不語。

“怎麽?又悶了?你就是一個悶葫蘆,喜歡又不說,你不說,她怎麽會知道?難怪人家沒看上你,就是一個悶葫蘆,和那些朝廷命官爭鋒相對,能言善辯的那股勁兒哪去了?我那玉樹臨風的兒子哪兒去了?你就是要氣死老娘,老娘都說了直接下藥撲倒一切就好辦了,老娘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迷倒了她,你居然什麽都沒做,還給她服了解藥。我怎麽就生出你這麽一根筋的兒子?一點都不像老娘。”冷夫人恨鐵不成鋼,開始一個勁的數落。

五駙馬已經站在原地,似乎所有的言語都不能辱沒他的姿態和風度。

“行了,我兒媳婦在哪裏?”冷夫人大怒道。

五駙馬一個轉身,手一揮,冷夫人狠狠磨牙,怒指五駙馬那張俊美冷漠的容顏。

“真是後悔教你這麽多!”她說完立馬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將她帶回府中,用千絲萬縷陣讓她慢慢解。”五駙馬冷冷道。

那侍衛暗自歎息,這些相當如軟禁夫人一個月。

慕容嬌已經被外麵的吵鬧聲驚醒,隻是靜靜聽著,這些年,他一直用這樣的方式保護她,冷夫人多少次找她麻煩,幾次直接將她放倒,扔到五駙馬房中,可是他都隻是將她治醒,從不強迫她。

“公主,相爺再三吩咐,您醒後先喝薑湯驅驅寒。”她貼身侍女都為五駙馬歎息,她很羨慕慕容嬌,有這麽體貼完美的夫君,可是她卻一直忽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