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難以消受

第二卷第二十四章難以消受

“柳……雅智……同誌。(小說~網看小說)”韓星坐在柳雅智對麵,心裏在打鼓。她明明說有事要和自己談,可是,他進來了以後,柳雅智一直在忙著整理桌上的東西,壓根就沒正眼瞧他。

如果是其他人,韓星肯定不會忍耐不住,無論是大大方方的開口,還是以靜製動和對方比耐心,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可是,麵對柳雅雅,韓星做不到,特別是比耐心,那有點心理較量的意思,他對她是有愧的,和自己對不起的人較量,韓星沒那麽無聊,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憋了老半天,這才叫了一聲,可這一聲叫得很奇怪,本來他想像以前那樣叫柳主任的,但轉念一想,不合適,太生分了,傷人,有點不負責任的意思,自己和她都那樣了,應該叫名字才是。

但是,這個名字是他拆開來叫的,柳子出頭,停頓了一下,就叫出了雅智兩個字,叫出來以後又覺得太親熱了,這不就等於承認自己和她的關係已經是戀人或情人的關係啦?好像也不合適。韓星連忙又加了兩個字,同誌。這兩個字一出口,韓星自己就覺得自己太笨了,有這樣的嗎?柳雅智同誌?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韓星的木訥和不知所措,卻收到了意外的效果,柳雅智有些忍俊不住,嘴角一彎,差點笑出聲來,顯然她已經注意到了,這已經脫離了她原本想要堅持的態度,連忙斂住。但為時已晚,緊繃繃地氣氛已經鬆弛下來了。

是不是女人都會滿意男人在自己麵前的緊張,尤其是那些平時看起來很自信很從容的男人?不得而知。

柳雅智試圖延續自己剛才製造的嚴肅氣氛:“韓書記,你的部下,情況好像很不妙?”

果然,韓星立刻緊張起來了:“不是說已經脫離了危險了嗎?”既然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怎麽還會不妙?這個柳雅智不是在嚇唬自己吧。小李的生命。不僅關係到這案情的真相,更重要地。這是一條鮮活的人命啊。

“生命地危險是沒有,但是,根據檢查的結果,還有我和家父會診的情況,種種跡像表明,病人的神經組織受到了創傷,有成植物人的危險。而且,可能性非常之大。”談到病情,柳雅智果然很容易就嚴肅起來,很職業。

“最壞的結果是什麽樣的?”韓星真地害怕再出現一個晶晶,親人成為植物人,對家人的折磨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到的。這種折磨,可能是一年,兩年。基到有可能是一生。

“也許會很快醒來,也許要一個月以後,當然,也可能像令妹一樣,需要很多年,最壞的結果就是永遠不會醒來。”柳雅智的聲音很平淡。關係到兩人生死存亡的大事,在醫生眼裏,就象大海的潮起潮落一樣,每天都會發生,再平常不過。

“無論如何,希望你們能夠想盡一切辦法醫好小李。”韓星完全是一副懇求的語氣。其實他知道,即使他不這麽說,做醫生地,也會盡最大的努力挽救病人的生命或健康,但是。他還是說出了這樣的話。似乎他說了,小李的保障就會多了一分一般。

“你似乎很緊張。是因為這個病人的生死會影響你地仕圖嗎?”枊柳雅智的這句說話得很不客氣,和開始時在病房裏對他的譏諷有點像。

“你可以這麽想。”韓星不在乎柳雅智怎麽說自己,她對他無論如何不禮貌他都不在乎,欠人家的,但他還是解釋了一句:“我更注重的是生命,也許你沒有體會到過親人處在危險中的感受。”

“你怎麽知道我就沒體會過?也許,我體會的比你要深刻得多。”柳雅智的聲音似乎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對不起。”這樣的話題,這樣的口氣,韓星就是再傻,也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可能是自己一不小心,說到人家地痛處了。

“我終於也聽見你說對不起了,原來你也會說對不起。那天……你都沒有說過一聲對不起,以後也沒有,我以為你永遠都覺得自己是對地呢,原來你還知道在乎別人的感受。”柳雅智抬起了頭,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對男人來說,最具殺傷力地,是女人的淚水。它可以融化一切,包括男人那顆最堅硬的心。這一刻,韓星的心有點痛,明明是自己心愛的人,明明就在自己身邊,卻求之不得,這種感覺,他在南非已經深深地體會了,那種痛苦,無法言喻。已所不欲,未施於人,自己經過才知道,自己對小雅當初的傷害有多麽深,現在,他又傷害了一個女孩子,可是,他卻無能無力。

“如果說一聲對不起就可以彌補自己犯下的過失,就可以讓一切傷害都不曾發生,我寧願說一千次,一萬次,可是,那有用嗎?”隔著天花板,韓星仰望天空,他不知道,這一刻,他傾訴的對象,究竟是柳雅智,還是遠在北京的小雅。

“其實,即便治好了小李的病,也未必能幫你挽回損失,你已經被免職了,對嗎?”柳雅智把話題引離了韓星並不想麵對的東西,讓韓星心裏輕鬆了不少:“不過,你被免職了,我很開心。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韓星不理解。

“那你知道,在第一次被你拒絕之後,還有在那天的事情發生以後,我為什麽沒有去找過你嗎?”柳雅智又繞回來了,韓星頭皮又是一陣發麻,他真的害怕麵對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韓星現在好像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因為我有壓力。你是當幹部地,而且是大幹部。我隻是個小老百姓,和你的距離很遠,如果我死命纏著你,別人會以為我是趨炎附勢。當然,其他人怎麽看我我不在乎,但我怕你也這麽想,我不希望你看輕我。”這一次。柳雅智說得很流暢。人就是這樣,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了。會輕鬆許多。

“我沒這麽想過。”韓星很認真地說:“其實,你的條件非常好,比利時皇家醫學院的高材生,年紀輕輕就是行業的精英,我隻是一個俗不可耐、庸庸碌碌的小公務員罷了,哪敢有這樣地想法?再說,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沒有什麽道理好講的,又不是企業招聘,要這樣那樣地條條件。”

“我相信你不會這麽想,但我難免這麽想,學校給了我專業知識,但在感情上,我隻不過是一個又笨、又傻、又會胡思亂想得小女人罷了。其實,你之所以打動了我。並不是因為你的職務或者什麽外在的條件,而是你對妹妹的那一份患難與共的愛心。剛來的時候,聽說院裏有這樣一個病人,有這樣一個做哥哥的,我非常好奇。在歐洲,我接觸到地文化不是這個樣子的。我的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喜歡上了一個法國男孩,那個法國人非常浪漫,經常會給那個女生各種各樣的驚喜,我們好多女生都羨慕的要死。可是,後來這個女孩生了病,他就再也不來找她了。我們去找他,那個法國人說:‘我之所以和她在一起,是因為和她在一起很開心,現在,她生病了。再和她在一起我就會很不開心。不開心的事。為什麽要做呢?’這就是浪漫的法國人。他說得振振有辭,好像是再平常不過地道理。就像餓了吃飯吃飯了就把碗放下一樣。更奇怪的是,學校裏其它的歐洲人並不覺得很奇怪,他們也認為這事很自然。就此,我對歐洲的男人完全失去了興趣,那時候有很優秀的比利時男孩,追了我很久,我對他很有好感,這件事以後,我就再也沒理過他。”

柳雅智在敘述著往事,聲音無比溫柔:“那天,聽她們說起這件事,我就偷地跑過去看,在門外,看見你握著你妹妹的手,跟她聊天,雖然不知道她能不能聽到,可你卻那麽溫柔,那麽耐心,那麽專注,連我站在門外你都沒看到。那時候,我感覺,我看到地是人間最美的一幅麵卷,我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你碰到了。我就想,如果有個人男人能這麽對我,我寧願像你妹妹那樣躺在病**,就是在那一瞬間死去,我也會無比愉悅地飛往天堂。”

“我……不知道會是這樣。”韓星莫名其妙地解釋了一句。好像,因為對晶晶好卻打動了柳雅智他的罪過一樣。

“現在好了,你不當那個什麽勞什子紀委書記了,我也不用有那麽多顧慮,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你說出我對你的感覺了。”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在她的愛人麵前,變得如此大膽,不再有絲毫的扭捏作態:“當然,你是男人,男人是要有事業的。雖然我沒有和你多相處過,可我一直是默默地觀察著你,我相信,你現在還很年輕,憑你的能力,無論以後想幹什麽,都是能夠幹好地。如果你不願意在海洲也不緊,我可以陪你一起離開,無論哪裏,到國外也行。反正我爸年齡也大了,也不想再繼續工作了,以後我們在哪裏安頓下來,都可以把他接過來,一家人開開心心地過日子,韓星,你說好嗎?”

小女人在幸福地遐想著未來,韓星,真地不忍心把她從美好的夢境中驚醒,那很殘忍,可是,他不能不殘忍:“雅智,我隻怕是不能陪你。”

“為什麽?”柳雅智很驚訝,都到這種時候了,她不明白韓星為什麽還要拒絕他。

“因為……因為我有自己所愛地人。”韓星下了很大決心,終於還是說出來了。

“這不可能。”柳雅智不相信:“你一個人在海洲這麽久,如果你有愛人,那你們為什麽不在一起。”

“我的愛人,其實就是我的妹妹晶晶。其實,我們本來就是一對戀人。而不是兄妹,隻到到了海洲以後,為了照顧她方便,我才對外這麽說。”這是韓星到海洲以後,第一次對別人說出他地這個秘密。

“這怎麽可能?”柳雅智是徹底被韓星搞糊塗了:“你在騙我對嗎?如果你們真的是戀人,你對她那麽好,為什麽。她康複以後卻……卻不和你在一起?”

看來,柳雅智已經知道晶晶已經嫁給了董小方這件事了。不過,這個女孩子心思很細膩,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可能是不想引起韓星的不快。果然,下麵的話證實了韓星的判斷:“再說,即便你們是戀人,那也已經結束了。你難道要守著一份已經結束的感情,孤單一輩子嗎?”

“可我心裏還有她。”韓星木木地說:“如果我心裏裝的是別人,卻和你在一起,那對你不公平,你說是嗎?”韓星隻能這樣說了。

“我不在乎。”柳雅智很堅決:“愛一個人,並不一定非得要得到他地一切。我現在,隻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和你相處的機會。哪怕,我們先從朋友做起。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可以打動你。可以嗎?”

對柳雅智地執著,韓星很無耐。今天的柳雅智,在韓星看來很不容易理解。似乎,她的身上,既有東方女性的溫柔和含蓄,又有西方女子的執著和大膽。但有一點是清楚的,如果連這樣的要求都拒絕,那麽,對柳雅智這樣一個女孩子地打擊,很可能是難以想像的,韓星不能再堅持了,好在。柳雅智給了韓星一個非常好的出路。韓星隻能這麽走了,他心裏無可奈何。卻隻能順著柳雅智的話說:“那好吧。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

韓星沒想到,這個一先做朋友的承諾,帶給他的不知道算是無窮無盡的幸福,還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回到靖海本島地宿舍,韓星很疲憊,準備狠狠地睡了一個懶覺。不上班的日子很輕鬆,隻是這種輕鬆讓韓星有點無奈罷了。以前不想做事的時候,那麽多人做他的工作要把他推到紀委書記的位子上,可現在才剛剛開始忙起來,可偏偏又不給他機會了。韓星還要等待最後的處理決定。

早上七點半,韓星被門鈴誌驚醒,是服務員嗎?韓星披好衣服,從貓眼裏一看,居然是一身白色運動服地柳雅智。白晰的麵龐透著粉紅,臉上還有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是剛剛晨練過。

打開門,枊雅智進門,滿麵春風地說:“大懶豬,太陽都老高了,也不起來運動運動。我值夜班到早上六點還堅持鍛煉呢。”一邊說,一邊把手上食盒裏的東西一件件地取出來,在桌子上擺好。原來是早點,還冒著熱氣。看她精神煥發的樣子,韓星真是奇怪,柳雅智應該是一夜沒睡,可還是這麽精神,是什麽給她這麽大的動力啊,愛情?

韓星一看,嚇了一跳,柳雅智這是準備在他的宿舍裏開自助餐呢,東西太多了。小米粥,辣湯,牛奶,果汁,豆漿,喝的就五種,主食也挺齊全,南北風味,中式西式的都有。一邊擺還一邊說:“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就各樣都買了一點。喜歡吃什麽就吃什麽吧。”

“你怎麽到這兒來了?”韓星現在是住在靖海本島的市委常委宿舍樓,條件和原來比差不多,但離定海有近二十公裏呢。好在市委市政府現在搬到新老城區地結合部了,交通很方便,下了繞城公路就到,路況好,開車也就十幾分鍾。

“我家在靖海有房子啊,就在市委宿舍大院。我爸那會兼著市政協副主席,不駐會地,但各項待遇都有。市委大院搬過來的時候,市四套班子地人每人按全額集資價分了一套,裝好了但不常有人住,我現在搬過來了,照顧你近些。上班也不麻煩,十幾分鍾就到了。”柳雅智看來是吃定韓星了,連家都搬過來了。

“哦。”韓星一邊答應著,一邊去衛生間洗臉刷牙,然後回來吃早點,每樣都吃了點,卻不知道是什麽味道。柳雅智沒和他一起吃,很麻利地幫韓星疊被子,整理房間,順手把韓星換下來的衣服扔進了衛生間裏的全自動洗衣機。等韓星吃完了,她麻利地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走了。

中午十一點半,又來了。這回是四菜一湯。

晚上六點,又來了,兩冷盤兩熱炒,還帶來一瓶酒,韓星一看,人頭馬XO。擺好以後對韓星說:“你吃吧,明早我來收拾,晚上還要值你那個部下的班呢。”

如此有十幾天,風雨無阻,雷打不動。韓星幸福地忍受著。

一時間,市委大院議論紛紛,韓書記現在是東方不亮西方亮,失之桑榆,收之東隅,官運不旺,桃花運卻旺了個十足。美女醫生一日三餐奉吃奉喝,送貨上門,實在是羨煞旁人。不過,人家男未婚女未嫁,正常的戀受關係,旁觀人等也隻能羨慕羨慕而已。

這一天,吃完早飯,韓星接到了個電話,是許書記的,聽他的聲音,很興奮,象中了彩似的:“韓星同誌,中紀委派了一個巡視組來,調查你那個案子,組長姓林,你應該認識,就是你參加競選時候的來的那個研究室主任,林清雅。”

(昨晚看球到十二點才開碼,四點碼好,現在起床校更。看在我這麽努力的份上,投票吧。

還有,我覺得昨晚有個點球不應該算進。那是踢在門柱上彈出來又彈到守門員身上進去的,本質上可以理解為不進以後我方守門員補射烏龍,可大家都知道,最後的點球是不存在補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