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怒氣
那姓黃的前輩道：“方少俠，你知道什麽是大義，什麽是小節麽？”
方榮道：“你是誰？哼，誰也沒資格說我。”
林竹怒道：“你連太平幫黃鬆黃副幫主也不放在眼裏麽？”
方榮道：“你們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何必把你們放在眼裏？”
黃鬆道：“你把朱瑩交給我們，我保證絕不傷她一根毫毛。”
朱瑩忙不住搖頭，道：“不要，不要，圓哥哥不要。”
方榮道：“你們要大義，跟一個弱女子有什麽關係了？不管怎麽樣，我要我的小節。”
林竹怒道：“真是不可理喻。我梅姐姐跟竹姐姐呢？”
方榮道：“我一怒之下將她們殺了。”
林竹乍聽此言，掩麵大哭起來。哭了一陣，忽地一劍往方榮刺來，方榮本不欲再傷她，忙隻抱住朱瑩不住閃避。不想林竹已是不要命，劍劍是同歸於盡的招式。劍劍剛猛，方榮本想用招讓她知難而退，不想她已是不要命，也不管方榮之招，隻刺上前來。
方榮無奈，忙道：“林女俠，剛才是開玩笑的，你兩位姐姐都沒死。”林竹哪還聽得進去。方榮隻好不再手下留情，一把奪過林竹之劍，點了她穴。林竹早已淚流滿臉。
黃鬆接過林竹，忙幫她解了穴，道：“方少俠，你哪句話是開玩笑的？到底殺沒殺史女俠與殷女俠？”
方榮道：“黎宮主對我有恩，我怎麽敢殺史女俠與殷女俠？她們在客棧中呢，你們去找她們吧。”
林竹忙跑回客棧去了。黃鬆道：“還是那句話，方少俠，你到底交不交出朱瑩？”
方榮道：“有本事便來搶吧。”一幫人將方榮圍了起來。
一人怒道：“方榮，你殺了我們師父，今日我要殺了你。”
方榮道：“你師父是誰？”
那人道：“便是那日被你脅持至死的不要命張震。”
方榮暗道：“果然不要命。”道：“可是他自殺的，不關我事，我本來要放了他的。”
那人道：“你若不逼他，他會死麽？”
方榮怒道：“是我殺的，我把他的舌頭拉出來，然後扯斷他舌根了。”說完不再理他們，一躍而起，又從眾人頭上飛過，黃鬆輕功也是了得，跟著躍起，將方榮扯了下來。方榮暗驚，忙一掌將黃鬆逼開，從旁奪了一劍來，指住黃鬆道：“黃前輩，你可不要逼我。我不想殺人，真的不想殺人了。”
黃鬆道：“聽說你還得了李逍遙的真傳？”
方榮道：“知道便成了，不要過來。”說完劍尖一劃，劍氣縱橫，將身後之人全掀開，方榮忙衝了出去。黃鬆再要追開，不想方榮全身內力催發了出來，就算是黃鬆也近身不得。方榮見他還追來，反手一劍，往黃鬆胸前劃去，怒道：“不要再追來了！”這劍本不奇，但方榮使得快，劍氣又長，黃鬆要躲過已是不及，手已伸出，忙變招來抓劍鋒。方榮也是一驚，他已得罪長樂宮，已不敢再與太平幫為敵，劍砍到一半忙收住，即便如此，黃鬆手心已流出血來，胸前也被劃破，漸漸流出血來。方榮忙放開劍，道：“要不再追來了。”忙往前跑去。
方榮跑了幾步，正見三女從客棧中出來，殷蘭見了方榮，提劍便刺來，方榮怒道：“不要過來。”方榮內力正巨，全身如罩了一層鐵一般，殷蘭劍也未刺上來，人已被衝到一邊。
這時隻聽朱瑩道：“圓哥哥，瑩兒全身好痛。”說得甚是痛苦。方榮暗驚，大概是自己內力害她如此，忙心靜下來，氣也消了，又將真氣輸入朱瑩體內，道：“瑩兒，好多了麽？”
朱瑩力氣回複了過來，道：“好多啦。圓哥哥，以後不要再對他們生氣了吧，你雖不是對瑩兒生氣，但瑩兒瞧著也害怕。”
方榮忙道：“嗯，以後我對誰也不生氣了。”
殷蘭好不容易爬起來，怒道：“**賊，今日我與你同歸於盡。”說完又刺了上來。
史梅忙攔住道：“他可是方榮，你打不過他的。”
方榮道：“你罵我惡人也罷了，我做過什麽了，你罵我**賊？”
殷蘭臉上一紅，怒道：“你還敢說。你們兩個不知羞恥。”
方榮道：“關你什麽事了，再說我隻是守護她，我們什麽也沒做過。”
朱瑩道：“你們誣陷圓哥哥，圓哥哥可是正人君子。你們什麽也不知道，不許亂說圓哥哥。你們才是惡女人。”
殷蘭道：“哼，你們都睡一起了，還有什麽正人君子的？”
朱瑩道：“我與圓哥哥是夫妻，有什麽怕的？夫妻都是睡一起的。”
方榮隻怕她越描越黑，忙轉移話題道：“我為了防止你們去殺她，所以我在她房中保護。哼，你以為你們半夜說的話我不知道麽？”
史梅知道，隻要是方榮，什麽事都有可能，被他聽到了也不足為奇了，道：“怪不得方公子要假裝生病啊。”
方榮笑道：“我本來是要將你們全部教訓一頓的，瞧在黎宮主份上，我才忍下了。”見黃鬆等人追了過來，忙道：“告辭，不要追來了，朱瑩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展開逍遙步法離去。
他們想追也是追不上。殷蘭罵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將你的醜事告於天下。”
方榮正要出城，忽覺一股強大的內力往自己襲來，眼淚又流了出來。方榮也不敢在撞，忙停了下來，瞧是誰要與自己為敵。隻聽一清脆的聲音道：“方師哥，你怎麽在這裏？你為什麽還抱著人？”
方榮大喜，這不是王湄的聲音麽？放下朱瑩道：“湄兒，你怎麽來了？另一個是師母麽？”
王湄笑道：“你真是個瞎子，婆婆有這麽年輕的麽？這是於姐姐。”
方榮笑道：“哪個於姐姐？也是師母的徒弟麽？”
王湄笑道：“是呀，本來呢，於姐姐可以當方師哥的新娘子的……”
忽聽另一個聲音道：“湄兒，你再胡說八道，我打你屁股。”
方榮聽這聲音也不過跟自己一般年紀，極是好聽，道：“於師姐好，師弟我叫方榮。”
王湄道：“方師弟好，師姐我叫於婷。”說完忽的笑起來，叫道：“姐姐饒命，湄兒以後再也不敢啦。”原來是於婷在撓她癢。
方榮道：“於師姐，你們來河南幹什麽啊？是來找我的麽？”
王湄道：“呸，我才不來找你呢，於姐姐才是，我是來找司馬哥哥與花姐姐的。”
於婷道：“方師弟，這位是東方妹妹還是司馬妹妹呀？”
朱瑩道：“都不是，我是圓哥哥未過門的妻子朱瑩。”
於婷與王湄都知方榮曾經用圓枯之名，朱瑩說的圓哥哥一定是方榮了，都驚奇地瞧著方榮，方榮忙道：“你們不要聽她胡說。我隻是答應她送她回家。”
朱瑩委屈道：“圓哥哥，你答應過的，雖然於姐姐是你的新娘子，可是瑩兒也是你的新娘子呀，你不能對於姐姐偏心。”
於婷大是尷尬，紅了臉道：“朱妹妹，你不要胡說，姐姐不是你圓哥哥新……娘子。你不要誤會。”
朱瑩道：“那東方姐姐與司馬姐姐是麽？”
王湄道：“是呀，你要做也隻能做最小的。哼。”
朱瑩哭道：“圓哥哥，你以後要對瑩兒多疼點，她們一定會欺負瑩兒的。”
方榮怒道：“你們不要再胡說八道了。我現在在逃命。”
王湄道：“怕什麽，有我與於姐姐，你一邊涼快去吧。”
方榮笑道：“於師姐，剛才我瞧著你的內力，我以為是師母到了呢。隻怕師母也不過如此吧。”
王湄道：“哼，方師哥說婆婆壞話。”
於婷笑道：“我哪有那麽厲害。與你比起來，我可差多了。方師弟，婆婆還沒將你的眼睛治好麽？”
王湄仔細一瞧，可不是麽？道：“方師哥，你眼睛怎麽又看不見了？”
方榮笑道：“我練了一種神功，練到眼瞎耳聾。現在快好了。”
王湄道：“哦，真邪。方師哥，你知道司馬哥哥與花姐姐在哪麽？”
方榮笑道：“你司馬哥哥有心上人了。”
王湄眼淚忽地流了出來，道：“湄兒不許他喜歡別人。”
方榮暗道：“果然猜得沒錯。”笑道：“湄兒別哭了啊，方師哥騙你的呢。你司馬哥哥隻喜歡湄兒一人。”
王湄破涕為笑，道：“司馬哥哥跟你說的麽？他為什麽不跟湄兒說呀？”
方榮忙道：“他不好意思說。”
王湄道：“那我見著他要問他。”
於婷括她臉道：“不知羞呀不知羞。”
王湄讓開道：“反正不許他喜歡別人。不然……”
於婷笑道：“不然怎麽樣？他是你二哥，你要欺負二哥不成？”
方榮道：“於師姐，湄兒，我們還是快走吧，太平幫與長樂宮，甚至官兵都在追殺我呢？”
於婷道：“你是不是弄錯了，他們怎麽會追殺你？是不是有人冒充他們？”
方榮臉上一紅，道：“不是，隻是……我不小心害死了他們一人，又得罪了他們。”
朱瑩道：“要怪便怪瑩兒吧，他們都是來抓我的，圓哥哥隻是保護我。”
王湄道：“你這害人精，你是什麽人？”
於婷道：“湄兒，你什麽說話的呢？”
朱瑩已撲到方榮懷中哭起來。王湄道：“方師哥喜歡的人是東方姐姐與花姐姐，她卻要搶方師哥，而且，於姐姐也是要做方師哥新娘子的。怎麽也輪……”
於婷怒道：“湄兒，住口。”
王湄忙不再說下去，道：“於姐姐，你以前從不對湄兒生氣的，你也從沒對別人生過氣。今天怎麽對湄兒生氣了？”
於婷忙撫摸著她頭，道：“對不起，以後姐姐不對湄兒生氣啦，不過你也不能亂說話了。你看朱妹妹哭得多傷心。”
王湄忙道：“朱妹妹，都怪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生我的氣便打我吧。”
朱瑩停止哭泣，道：“隻要姐姐以後不生妹妹的氣，不對妹妹生氣便成啦。姐姐，我沒有圓哥哥便不能活了，你可千萬不要讓圓哥哥離開我。”
於婷道：“朱妹妹，你是什麽人呀？他們為什麽要追殺你？”
朱瑩道：“我隻是出去遊玩的，可是他們要來殺我，我的保鏢都死了，隻剩下我一人了，要是沒有圓哥哥，我也死啦。可是他們為什麽殺我，我也不知道了，我以前沒得罪人，而且人人都是喜歡我的。”
王湄道：“於姐姐隻問你什麽人？”
朱瑩忙搖搖頭道：“我不敢說，我不說。”
方榮道：“瑩兒，到這時候了快說。”
朱瑩道：“瑩兒說過了，瑩兒是小公主。”
方榮道：“你哥哥當的什麽官？”
於婷道：“朱妹妹，你哥哥是當今聖上？”
朱瑩忙點點頭，道：“我在外麵也聽說啦，可是我是我，哥哥是哥哥。你們不要認為我也跟哥哥一樣，好不好？”
方榮大驚，自己怎麽跟公主扯上關係了？送她回去隻怕百條命也回不來了，道：“你既是公主，為何不叫官兵送你回去？”
王湄道：“怪不得他們要追殺朱妹妹呢？”
朱瑩道：“哥哥說過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所以沒人知道我出宮了。而且我的保鏢比他們厲害多了，可是還是死了，隻有跟圓哥哥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王湄道：“我可不會像方師哥一樣沒頭沒腦的保護你卻做了不仁不義之人。方師哥被你美色所誘，我跟於姐姐可不會。”
朱瑩大驚，道：“王姐姐，你說什麽？你說的什麽意思？”
王湄道：“如果是我，我便把你交給為國為民的太平太與長樂幫。可惜我不是方師哥，我做不了主。”
方榮也在做思想鬥爭，忙道：“於師姐，我全聽你的。”
朱瑩一聽此言，抱住方榮哭道：“圓哥哥你不要這樣，王姐姐是騙你的，你不要聽她的話，圓哥哥，你說過永遠不離開瑩兒的，你發過誓永遠不離開瑩兒的，你忘了麽？”
於婷見了不忍，道：“既然到這一步了，我看還是將她送回家吧，以熹宗為人，便是以公主為挾也是沒用，他怎麽會為了一個妹妹丟下整個江山呢？所以我們保護她也沒錯。”
王湄拉著方榮道：“方師哥，你快告訴湄兒花姐姐在哪吧，湄兒答應你保護朱妹妹。”
方榮笑道：“可是我知道花姐姐與司馬哥哥不是在一起哦。”
王湄道：“你騙人，我知道他們在一起的，後來我又得知你們是在一起的，你一定知道，你不告訴我便不幫你保護朱妹妹啦。”
於婷笑道：“湄兒，你沒見你方師哥逗你的麽？”
方榮笑道：“我正要去少林寺，他們到那裏了吧。”
王湄喜道：“我們走吧。”
方榮驚道：“他們追來了怎麽辦？”
王湄正要問哪裏來人了，果見一群人怒氣衝衝地往這邊跑來，道：“方師哥真是厲害，瞎了眼耳朵還這麽靈敏。”
朱瑩道：“王姐姐這樣說話，圓哥哥會生氣、會傷心的。”
王湄道：“哼，我才不怕他呢，他敢生氣，我把你交給他們。”
朱瑩嚇得忙將臉鑽入方榮懷中，道：“圓哥哥，你千萬不要聽她的話，王姐姐對瑩兒壞死啦。”
方榮已不敢對她多有接觸，忙將她交給於婷道：“於師姐，你幫我帶著瑩兒。我來對付他們。”
朱瑩緊緊拉住方榮手道：“不，瑩兒隻待在圓哥哥身邊，瑩兒怕她們把我交給他們那些惡人。瑩兒不要離開圓哥哥。”
方榮掙脫她手道：“瑩兒聽話，有於姐姐保護你，誰也奪不了你去，於姐姐可比我厲害多了。”
黃鬆等人已然追了上來，在四人麵前停了下來，黃鬆道：“方榮，你不要不知悔改。”
於婷道：“前輩，何必跟一個弱女子過不去呢？她不過是個什麽也不懂的小孩子罷了，而且，我想昏君也不會為了她答應你們什麽什麽的。”
黃鬆道：“姑娘是何人？”
王湄道：“是誰不要緊，比試一下便知道啦，說出來怕嚇著了你老人家。”
於婷道：“恩師李豔兒。”
黃鬆驚道：“魔王李豔兒？”
方榮笑道：“正是了。怕了快快退去，你們敢欺負我，敢欺負魔王的徒弟麽？”
殷蘭道：“你這個**賊，不知羞恥的**賊。我恨不得生吃你肉，抽了你筋。”
王湄道：“我方師哥怎麽成**賊啦？方師哥對你做了什麽啦，說，我幫你教訓他，他不能對不起花姐姐與東方姐姐。”
殷蘭臉上一紅，總不能與他碰了自己胸脯，道：“他與這賤人同睡一房，有什麽做不出來，罵他**賊算輕了。”
方榮大怒，道：“你不要胡說八道，不然我不客氣了。”
王湄道：“方師哥，你太不像話啦，你們可還沒成親呢，怎麽就能住在一起啦？我要告訴東方姐姐與花姐姐，從此不理你啦。”
方榮又急又怒，道：“你敢信她的話，你敢說，我殺了你。”
王湄見他臉色，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也被他嚇到了，忙退後幾步，躲到了於婷身後，再也不敢說話。
方榮又道：“殷蘭，你敢再說一遍！”
殷蘭本來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聽了他這話，一時也不敢說話了。
現在方榮氣到極點，誰也不敢觸黴頭，誰也不說話。於婷道：“方師弟，你不要生氣，我瞧得出來，朱妹妹還是姑娘呢。”
朱瑩道：“瑩兒本來便還是小姑娘，瑩兒總是讓地方給圓哥哥睡，可是圓哥哥總說不累，總是不睡，每次都隻瑩兒一個人睡，每天都是圓哥哥把我叫醒的。”
方榮道：“你不要說了。誰再說我殺了誰。”方榮生氣便是因為王湄的那句要告訴東方妍雪，要是東方妍雪真因為這根本沒有的事不理自己了，不是比死了還難受麽？所以隻好以動怒來堵住眾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