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虛驚
方榮希望司馬屍他們與魏平他們打個兩敗俱傷，但卻不願程千口有事，忙搶過於婷手中劍，往司馬屍攻去。司馬笑知方榮劍法厲害，想上前去相助，不想花語婕早已挺劍刺了上來攔住了他。
於婷想上前相助方榮，但怕上去是礙手礙腳，正自著急，駱琪將劍擲了過來，道：“婷兒，接劍，去幫婕兒。”
客棧中雖也大，但哪容得下幾十人打鬥？於婷接過劍，一劍往近前的司馬笑刺去。司馬笑後背勁風襲來，知非兩女對手，忙腳下一挺，直直衝上了屋頂。於婷與花語婕也同時追了上去。司馬笑腳下再一蹬，又直直飛到了櫃台裏。於婷與花語婕追了過去。隻見司馬笑雙手一甩，無數銅錢往眾人襲來。
二女往兩旁避開了，方榮也感後背暗器襲來，忙整個身子躺下了。司馬屍左爪疾往方榮腿上抓去。程千口一棒打來，司馬屍手縮了回去，道：“方榮，原來你真沒內功了？那你這逍遙劍法可對我沒用了。”
方榮何嚐不知，剛才與程千口配合，雖有好幾次刺中了司馬屍，但司馬屍那幾乎金剛不壞之身豈是方榮這毫無力度的一劍傷得了的？自己手腕反而震得幾欲出血了，到後來也隻隨便刺刺，嚇唬司馬屍罷了。其實都是程千口的打狗棒在攻司馬屍。方榮聽了此言，道：“那我刺你眼睛，刺你喉嚨，看這些地方還是不是比鐵還硬。”
司馬屍避開了他真刺往眼睛的一劍，道：“你說刺眼睛便能刺中的麽？那我還叫屍王？你不說出來或許還有機會，現在卻一絲機會也沒有了。”
程千口道：“方榮，你帶兮兒他們走，這裏我來對付他們便是。記住，要好好待兮兒。”
方榮忙道：“不，要走一起走。”
程千口怒道：“這時候你還說這些幹什麽？你以為我走不了了麽？你們走了，我隻要走出這客棧便沒事了。現在我是拖住他們不讓他們走出這客棧。”
司馬屍且戰且退，道：“你以為外麵有幾十個叫花子我便怕了你麽？告訴你，外麵我也還等著幾十號人呢。要不是這客棧擁擠，衝進來礙手礙腳，豈容你們還有幾位站著看熱鬧的？告訴你們，誰衝出去了誰死。”
忽聽得一聲慘叫，昆侖七子中終有一人被砍倒在地，昆侖七子畢竟都是比方榮大不了多少之人，經驗哪裏有七殺手豐富，手段更是沒七殺手狠。緊接著華山派那邊也有人慘叫一聲倒下了。原來華山十聖少了一人，陣法便不完善了，梁俊又受了傷以至力不從心，加之華山十聖的陣法需要的是廣闊的空間，在這小小的客棧中哪裏踏得好陣法中的步法？現又聽得昆侖七子中一人慘叫，心神一分，梅浩趁虛而入，將一人抓於自己利爪之下。
一下死了二人，魏平忙道：“司馬屍，這仇我們記下了。我們走。”
四神要攔，司馬屍道：“不用攔了，讓他們走。”
七殺手也退開，昆侖七子中六人扶起好死去的一人，往六外走去。
楊女俠道：“方少俠，謝謝你救了我，我走啦。”忙跟在了他們後麵往外走去。
司馬屍遠遠退開了，哈哈大笑道：“現在你我雙方如何？”
忽聽得花語婕道：“笑什麽？要笑的應該是我們。”
司馬屍往他們瞧去，心下暗驚，原來司馬笑的脖子上已架上了兩把利劍。隻見司馬屍臉由紅轉白，由白轉青，整個臉竟是鼓了起來。
方榮道：“司馬屍，你也不用這樣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受挫，上回在武當不也是被打敗過一次麽？這次你又沒受傷。比上次好多了。”
程千口道：“方榮，你們快先走。”
方榮笑道：“司馬屍，不要生氣了，我們走了。爹，娘，雪兒，我們走了。”
四神、七殺手也不攔，卻是盤坐在了地上。
宮珠娥奇道：“方郎，他們在幹什麽？他們在練功麽？”
程千口驚道：“遭了。快捂住耳朵。”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司馬屍吼聲已然襲來。方榮應變極快，迅速點了身旁眾人暈睡穴，方铖等人馬上睡了過去。於婷與花語婕忙撒劍捂住自己耳朵，司馬笑趁這機會逃開了，不過他也沒機會反將二女抓起來，他也要運功抵這吼聲。這客棧竟是被震得塌了下來，還好未傷到人，幾人不過小傷。
方榮耳朵已非同常人，這吼聲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為了不讓他再叫下去，提劍往司馬屍頸上刺去。
司馬屍停了下來，又哈哈大笑道：“方榮，剛才你點他們昏睡穴雖救得他們一命，但現在他們都睡著了，看誰還來救你了。”伸手將刺在胸前之劍一抓，將方榮連人帶劍甩在一邊。
於婷與花語婕揮劍刺了上來，四神半路攔住了。
司馬屍道：“這客棧中的人，不要殺一人，抓活的。”
程千口想衝上來，也被七殺手劫住了。司馬屍道：“方榮，放心，我更不會殺你，你可是燕兒心上人，我要是殺了你，她一定恨死我去，我可隻一個孫女。所以，我不過逼你交出寶刀而已。”
方榮見於婷與花語婕被四神攻得縛手縛腳，又知非司馬屍對手，忙去助二女。司馬屍想攔住他，想不到比不過他逍遙步法，還是慢了一步。一下三人攻打四人。方榮一入戰團，局勢馬上反轉過來。這回方榮果然實現三人合璧，不僅能在助於婷之時同時幫花語婕守住，又能在助花語婕時幫於婷守住。
四神也不敢真像司馬屍一樣讓他刺中身子，再說就算方榮力不足刺不進去，還有二女功力在呢。四人被逼得隻有後退之份。
司馬屍暗驚道：“劍王的劍法真這麽厲害了麽？要是他來與我比試，或方榮內力還在，我會是他對手麽？”心下突地一驚，冷汗冒了出來，剛才自己不是被他刺過幾次麽？那幾劍其實都是自己避不了的，雖說沒事，但想到要是方榮內力還在，那自己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本來無殺他之意，現在殺心頓起。
三人正在大占上風，忽聽司馬笑道：“還打什麽？都給我停下。”
方榮往他瞧去，隻見司馬笑一劍架在東方妍雪白白的粉頸上。方榮一驚跪倒在地。
司馬屍一掌疾往方榮頭頂劈來。於婷與花語婕同時往司馬屍刺去。司馬屍暗道：“好厲害，真不愧魔王與百花仙子得意弟子。”反正知司馬笑已將睡下去之人都製住了，又見那程千口已然受了幾處刀傷，看來不多久也要被擒了。殺方榮之心暫消。
方榮急道：“你放了她，不要殺她，你們要什麽都可以。”
司馬笑道：“現在可不是一人在我們手裏，一人換一物，這裏可不隻一樣東西了吧？”
方榮又氣又悔又惱，道：“我有什麽？我不就是有把對我什麽也沒有用的四王刀麽？我給你。你還想要什麽？你想要我的命，那你殺了我吧，隻求你放了他們。”
司馬屍手一擺，七殺手馬上停了下來，程千口這才緩得一口氣過來，回到方榮身旁，道：“方榮，他不敢對他們怎麽樣，他不過是嚇嚇你。”
司馬笑將東方妍雪放下，其實他也不忍心傷她一點點，將劍架在程靈兮頸上，輕輕割了幾縷青絲下來，道：“程兄此言，要不要我真的試試？”
程千口想要叫外麵的兄弟進來也已晚了，忙道：“不要。”
司馬屍向梅浩使了個眼色，梅浩馬上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十幾人又走了進來，將方铖、東方妍雪等人抬走了。方榮想去攔，被司馬屍攔住了，道：“等你拿了寶刀來，我會毫發不損的還你人。其它再要你做的事麽，以後想到再說。”
方榮落下淚來，道：“你要抓，便抓我去吧，不要抓我爹娘，不要抓雪兒她們。”
司馬屍笑道：“抓你去了，誰去拿刀啊？好吧，放了其他人，隻帶走龍鳳雙劍與東方妍雪。也省下飯錢。”
方榮驚道：“你要帶他們到哪裏去？”
司馬屍道：“你帶刀去了杭州清河坊，我自然會找你。”說完往外走去。
方榮忙解了葉若玉等人的昏睡穴。葉若玉一瞧不見了東方妍雪與司馬屍等人，驚道：“雪兒呢？”
方榮哪敢說出來，隻抱頭痛哭起來。於婷忙道：“葉伯母，東方妹妹不會有事的。司馬屍不會傷害她的。”
葉若玉一耳光往方榮臉上打去。方榮哪裏受得了，眼前一黑，暈死過去。於婷忙將他救醒過來。葉若玉瞧了一眼醒來的方榮，道：“回去拿刀。真是沒出息，連雪兒都保護不了。”
程千口忙道：“夫人，屍王不是一般人，他手的徒弟四神、七殺手也不是一般人，方榮一人難敵四手，你不要怪他，他父母也被抓走，心裏已然夠難受了。”
葉若玉道：“他不就是想要刀麽，你把刀給他便是。走，我們馬上走，真不知你為何要跟著那瘋瘋顛顛的刀王瘋，現在害了雪兒，害了你爹娘，我早應該叫你回去的。你知不知道，你東方叔叔叫了你不知多少回了。怪我一時心軟，沒有叫你回去。”
正自懊悔，忽聽得外麵喊叫聲起，不是刀王的聲音是誰？方榮等人大喜，忙追了出去，正見刀王攔住司馬屍等人，刀王旁邊還有一英俊少年，正是東方超天。隻聽刀王道：“屍王，今日你終於被我找到了，來，我們打一架再說。”
屍王忙道：“今日沒時間，改日吧。”
刀王笑道：“你忙著殺人，當然沒時間了，不如連我一起殺了，不是更好？哼，你抓著龍鳳雙劍夫婦幹什麽？還有那姑娘？”
屍王道：“這與你無關吧？”
刀王道：“胡說，怎麽與我無關？他們是我親家，怎麽與我無關了？看招！”也不與他再多說話，急於要與他較量，抽刀便砍去。
屍王可不願與之多纏，轉到抱東方妍雪之人身後奪過東方妍雪道：“喂，說沒時間便沒時間，你再吵，我對她不客氣了。”
方榮忙道：“不要！”說著追了上來攔住刀王。
刀王掙開他，道：“方榮，你爹娘還有你的雪兒怎麽會被他捉住的？”
葉若玉道：“你還好意思說，明知方榮有傷，你還跑了。”
刀王竟然臉上一紅，忙陪笑道：“你不知道，我聽說我天兒來了，我一時心急，馬上來找他來了。”
葉若玉問道：“超天，蕭前輩是你義父？”
東方超天道：“嗯，在我七歲的時候，有一天我跑出來出來玩，便遇見了義父，於是他收我為義子了。義父還教了我好多武功呢。”
屍王笑道：“蕭老弟，蓬萊可沒男子到過那裏，你去那裏幹什麽？你看上蓬萊哪個姑娘了？”
司馬笑笑道：“聽說蓬萊仙子周世音最美，蕭叔叔一定是看上她了。”
屍王喝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司馬笑忙沉默不語。刀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道：“你敢說她壞話！”一刀已往司馬笑刺去。
屍王暗驚，知刀王其實很少用刀，一出刀必然要殺人，而且刀是他最高境界的武功，看來確實怒極，忙舍了東方妍雪去救司馬笑。
方榮忙一劍刺了上去，將東方妍雪身旁的五人逼開了，抱住了東方妍雪，解了她穴道：“雪兒，你沒事吧。”
東方妍雪醒來，見了方榮眾人，喜道：“方哥哥，是你救了我麽？”
葉若玉一把奪過她，道：“什麽他，是他害你如此的。”
四神與七殺手攻了上來，要奪回東方妍雪，方榮等人忙提劍相鬥。這時丐幫之人也都圍了上來，與其他人打了起來。
屍王暗驚，東方妍雪已然被救回，方铖與駱琪可不能再被救去了，這些徒弟雖抓著他們，但都做不了主，很容易再被方榮等人救回，與刀王又實難一教高下，忙且戰且退，退到方铖與駱琪身邊，一把奪過駱琪，劍指駱琪頸道：“都別動了，不然我殺了她。”此時雙方已然傷亡慘重，但他一喝，全都停了下來。
方榮也沒能救回父母。刀王卻不理這套，往司馬笑攻去。屍王喝道：“蕭白刀，停下來！”
司馬笑也想退到父親旁邊來，不想刀王不再讓他如屍王一般得逞，將之越逼越遠了。屍王大急，又知刀王脾氣與毛病，隻得再次不理人質，去救兒子，道：“蕭白刀，要打，我倆打個痛快。”
刀王也不再逼司馬笑，反身往屍王砍去。方榮等人也趁四神等人瞧屍王之際，終將方铖駱琪奪了回來。
程千口道：“方榮，你們走，我們攔住他們即可。”
葉若玉首先拉了東方妍雪走。方榮也希望早早離開為好，忙跟了她們而走。丐幫人數眾多，四神等人雖厲害，卻是衝不過去。程靈兮守在父親旁邊，道：“爹爹，你不走，兮兒也不走。”
程千口道：“快走，你知不知道你在這礙手礙腳？跟了你方大哥去。”
程靈兮聽了這嚴厲之言，悲痛萬分，道：“爹爹，你為什麽趕兮兒走？兮兒怕爹爹出事。”
程千口道：“你快走吧，爹爹怎麽會有事？屍王被刀王纏著呢，除了他，這裏沒人是我對手。”
花語婕忙過來拉了她走。東方超天叫道：“義父，我隨方大哥走了。記得找我。”
刀王遠遠聽到了，道：“嗯，我跟這惡人屍王痛痛快快打一架再去找你。”十人不敢多有停留，直接出了城。
方榮想上前問東方妍雪是否有事，葉若玉一把將東方妍雪拉開，道：“你少來獻殷勤。”
東方妍雪道：“娘，你為什麽總是生方哥哥的氣呀？你為什麽不喜歡他呀？”
葉若玉道：“他無能，連雪兒也保護不了。”
東方妍雪道：“娘，你為什麽這樣想呀？方哥哥要保護的又不隻雪兒一個，還有娘，有伯父伯母，有於姐姐、宮姐姐……”
葉若玉截住她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疼他，他現在受了重傷，你去安慰一下他吧。”
反而是方榮害羞，臉上通紅，忙道：“我沒事，休息一會，再調養兩日便成了。”
宮珠娥道：“方郎，剛才那些人是什麽人呀？”
方榮道：“是很壞很壞之人便是了。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他。”
宮珠娥道：“世上為什麽會有壞人呀？像方郎一樣做好人不好麽？”
葉若玉道：“他哪裏是好人了？”忽覺不對，忙不再說。
方铖瞧著葉若玉道：“不知我們現在要去什麽地方，若是無事，我想帶方榮走。”
葉若玉急道：“帶他去什麽地方？”
駱琪道：“我夫婦再履中原，原意尋子，既然找到了，我們想帶他回家，我們在海外安家了。說來羞愧，我夫婦二人行俠仗義之心早已淡了，隻想平平安安了此一生。”
方榮忙道：“爹，娘，魏忠賢還沒殺呢。”
花語婕本來覺得魏忠賢沒殺，義父也沒能帶回百花穀，正自悶悶不樂，聽了他這話，心中暖暖的，心中不快一掃而光，道：“方哥哥原來是記在心裏的。”
方榮道：“現在我可不敢忘了。”
葉若玉道：“方榮，你東方叔叔叫你回去，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不得不回去。”
方铖道：“那好吧，我夫婦二人也無事，便隨你們去吧。”
葉若玉道：“那地方本來不許外人進去，但你們都不是外人，你們便進去吧，隻是我帶你們進去之時不要亂走動，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方榮笑道：“葉伯母，還遠著呢，說了也沒用，反而嚇到他們了。”
葉若玉道：“你高興什麽？將來雪兒嫁不嫁你，還得這次回去再說呢。”
方榮驚道：“為什麽？”
東方妍雪也是奇怪，道：“娘，怎麽回事呀？雪兒與方哥哥不是已經定了親的麽？”
葉若玉也不願多提此事，忙道：“回去再說，要問問你東方叔叔去。”
方铖道：“那我們是要往哪裏去？”
葉若玉道：“貴州。”
方榮笑道：“那時我也是在貴州與花妹相識的呢，當時花妹……”
花語婕大羞，忙攔住了道：“這些事有什麽好說的？你再說我可不饒你。”
程靈兮笑道：“花姐姐又欺負方大哥。”
方榮本來便是要逗當心著父親的程靈兮開心，又知她與花語婕最親熱，便逗花語婕說話而引得程靈兮說話，現在效果達到，笑道：“她才不敢欺負我呢，我現在可不怕她了，於婷是一定會幫我的。”
於婷臉上一紅，道：“你們打鬧便打鬧，說上我幹什麽？你們誰欺負誰之事，我才管不了呢。”
宮珠娥道：“我幫方郎，我是你姐姐，花妹妹，你可不能欺負方郎。”
眾人瞧她那正經的模樣，都是哭笑不得，本來要笑出來的聲音及時收了回去。花語婕忙道：“不敢不敢，請珠姐姐饒妹妹一命。”
宮珠娥道：“我殺你做什麽？你要殺方郎之時，我不讓你打，你要打他，你便打我好了。”
花語婕笑道：“姐姐，是方哥哥欺負我，可不是我欺負方哥哥。”
方榮可不願再尷尬下去，忙道：“都是開玩笑的，不要再說這事了啊。”
駱琪笑道：“榮兒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