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

第一二一回 仙子

方榮其實不過是想睡在花語婕隔壁,被她這般一說,羞得臉比花語婕的還紅,忙道:“花妹,你可不要聽她胡說。我的意思是說要住你旁邊。”

花語婕道:“我知道,我帶你去吧。”

王湄隻拉著司馬行空之手偷偷好笑。司馬行空瞧著她可愛可氣的模樣,隻無奈地笑笑。花語婕嗔道:“湄兒,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方榮道:“湄兒,你再笑,看我怎麽收拾你。”

王湄忙止住笑道:“以後不敢了。”

方榮敲了她頭道:“你真是人小鬼大。”

王湄想要躲開卻是躲不開的,嘟起嘴道:“方師哥,不許打我頭。不然我告訴於姐姐說你欺負我。”

方榮想不到她會提起於婷,忙笑道:“湄兒,那是我表示對你親熱。把你當親妹妹看。”

王湄這才笑起來,道:“可以後也不許再打我頭,萬一打傻了怎麽辦?”

花語婕笑道:“你方師哥知道啦,可以讓他走了吧?”

王湄道:“他要走,我又攔不住。我才巴不得他快些走呢。”

方榮佯怒道:“有你這樣當小師妹的麽?”

王湄將頭一別,道:“誰叫你沒司馬哥哥一般待我好。”

方榮正欲再開她玩笑,花語婕對他一笑,拉了他道:“走啦。”

正欲轉身上樓,又走進來一老一少二女子,老的六十歲年紀,眾人瞧不出她武功,方榮卻知道她武功深不可測,暗暗吃驚。而那少女不過十六七歲模樣,明豔動人,雖是一身素衣,被外麵的陽光一映,如仙女下凡一般,差點將花語婕給比了下去。那少女一見了方榮,馬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方榮暗叫不好,心道:“又來兩個奪刀的高手。”

花語婕瞧了那少女卻是哼地一聲,甩開了方榮之手,方榮不知她為何生這麽大氣,問道:“花妹,怎麽了?你認識她們麽?”

花語婕道:“這要問你。”

方榮道:“我不認識她們,你江湖典故厲害,你快告訴我。”

忽聽那少女道:“東方哥哥,我果然在這裏。我與師父可找到你啦。”

方榮鬆了口氣,暗道:“原來不是找我的。”

花語婕冷笑道:“你對你東方哥哥可真是情深意濃呀,你東方哥哥今日才到,你馬上便追來了。”

方榮笑道:“花妹,原來你們認識呀,不過好像你對她有敵意?”

花語婕哼一聲道:“你不要在我麵前裝傻了。”

那少女低下頭,道:“花姐姐,我知道你還在生東方哥哥的氣,還在生我的氣,可是,我生已是東方哥哥的人,死是東方哥哥的鬼了,讓我們一起服侍東方哥哥吧?”

方榮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什麽你東方哥哥,西方弟弟的,你花姐姐不認識什麽東方哥哥。花妹,她說的東方哥哥是誰?”

花語婕瞧他很生氣,抓著自己的雙臂好不生疼,才知原來說的東方哥哥是指他自己還不知道,但見他為自己吃醋的模樣,心中卻萬分開心起來,道:“你認識的。我已答應他要照顧他一輩子啦。”

方榮握住她的手鬆開了,傷心道:“是四弟麽?我便知我比不上他。”

花語婕發覺對他開不得這種玩笑,忙道:“方哥哥,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心裏的東方哥哥便是你啦。”在這麽多人麵前說出這種羞人的話,已紅至脖子了。

王湄還在雲裏霧裏,瞧著那少女道:“你是誰?”

那少女不去理她,跑到方榮跟前道:“東方哥哥,你一定認不出我這模樣了吧?你再仔細瞧瞧?”

方榮也不敢逼視,忙別過臉去,道:“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

那少女也不傷心,因為她知道自己與以前打扮大不相同,道:“我姓夏。”

方榮一驚,這才轉過臉來仔細瞧了她臉,不是夏如月是誰?不禁喃喃自語道:“月兒,你真美。”

夏如月見她瞧了自己木呐模樣,掩麵笑道:“你這時才知麽?”

方榮忙回過神來,道:“月兒,你來幹什麽?”

夏如月道:“你走後,我便找我師父了,我將你我一切全跟師父說了,師父說你可能有危險,我便纏著師父要一同來找你了。”

方榮瞧了瞧還在生氣的花語婕,甚是尷尬,道:“你師父是?”

這時那老婦也走了過來,瞧了方榮一陣,道:“你有幾個老婆?”

方榮更是不知所措,道:“敢問前輩怎生稱呼?”

那老婦道:“你怎麽跟前輩說話的呢?現在是我問你。”

方榮一邊是花語婕一邊是夏如月,心中早亂,道:“前輩,你剛才……問了我什麽?”

那老婦覺得這方榮可愛起來,笑道:“我問你你有幾個老婆了?”

方榮忙道:“晚輩年輕,還沒婚娶。”

那老婦道:“我早聽說你有七位紅顏知己,可是?”

方榮可不敢談論此事,壯著膽道:“前輩,你也要告訴我稱呼我才敢告訴你你問的問題。”

夏如月忙道:“我師父叫白雲仙子。”

那老婦道:“現在不敢叫了,不過月兒現在可稱得上這個名號。”

花語婕張大了嘴巴,想不到眼前之人便是與師父齊名的白雲仙子,忙拜道:“晚輩花語婕拜見薛前輩。”

白雲仙子瞧了一陣比自己心愛徒弟還美三分的花語婕,笑道:“你師父百花仙子可好麽?”

花語婕忙道:“好。多謝前輩關心。”

白雲仙子道:“我見你瞧了月兒很是生氣,不如你告訴我,方榮有幾個紅顏?”

花語婕羞得臉紅,道:“前輩為何問這些?”

白雲仙子道:“我要為月兒著想。”

王湄這時道:“前輩真是多此一舉,方師哥有無幾個紅顏,事實能改變麽?以方師哥這種人,肯定是有很多的了,難道前輩便要夏姐姐改嫁麽?”

白雲仙子往王湄瞪去,王湄忙住了嘴。夏如月摟住白雲仙子手道:“師父,不要問了,不管怎麽樣,那妹妹說得對,都改變不了了的。”

白雲仙子無奈道:“好吧。這方榮我瞧了也不是令我很失望,月兒,你若不精明一點,隻怕要吃虧。”

夏如月惑道:“師父,你說什麽?”

白雲仙子笑道:“沒什麽,不過你要先討好你花姐姐。我是說現在是不是要幫你方哥哥趕走這些人?”

方榮暗喜。夏如月指著梁俊道:“師父,那日方哥哥受傷,便是他要殺方哥哥了。”

白雲仙子道:“單從他們追殺方榮便知他們的無恥了。教訓他們也心安理得。方榮,你既有這個本事,為何不教訓他們呢?還讓他們這般欺負?”

方榮忙道:“晚輩正有此意,可是他們都是正派弟子,晚輩教訓了他們,隻怕誤會更深?”

白雲仙子道:“什麽誤會?根本是借口。”這些武林名宿一到這種境界便把所有人看透了,不分好人壞人了。也不顧及什麽正派邪派了。

方榮喜道:“那前輩也是同意我的做法的了?”

白雲仙子道:“你有什麽做法?”

方榮道:“教訓他們啊。”

白雲仙子道:“怎麽教訓他們?”

方榮忙問道:“那前輩本來打算如何教訓他們?”

白雲仙子笑道:“你想叫我做惡人?你要怎麽教訓他們可不管我事,不管你將他們打得殘廢了,武功盡失了,都不管我事。”

王湄道:“前輩原來也是個……”

劍無血道:“前輩算好的了,應該直接殺了才是。”

白雲仙子笑道:“姑娘說的正合我意。不愧是無血雙豔。”

那邊都不敢言語,隻宋惠不怕天不怕地,道:“薛前輩,你既知她二人是無血雙豔,你卻還要與她們混在一起麽?”

白雲仙子道:“她們既與方榮坐在一起,那應該是方榮朋友,那應該便是我朋友,我不與她們在一起,難道與你們在一起麽?”

宋惠實在無可奈何,但知她是幫著方榮的,哼一聲不再言語。白雲仙子笑道:“女娃子,要不要方榮先從你開始教訓起?”

宋惠冷笑道:“方少俠才不會教訓我呢。”

白雲仙子道:“你師父是誰?”

宋惠更是驕傲,道:“我爹爹便是武當宋鬆。”

白雲仙子道:“原來是那小子。我見他之時不過是個什麽也不會的小夥子呢,想不到幾年不見,成了武當一等一的高手了。”

宋惠喜道:“原來前輩見過我爹爹?”

白雲仙子道:“響當當的人物自然要見的。既然你是宋鬆寶貝女兒,便先放過你吧,方榮,你最恨誰,便從他開始吧。”

花語婕忙道:“前輩,方哥哥累了,剛才我正要帶他去睡呢。讓方哥哥去睡吧?”

白雲仙子道:“強辭奪理,這時候方榮能睡得著麽?”

花語婕氣道:“可是也不許前輩教壞方哥哥。”

白雲仙子聽了她這話,不怒反哈哈大笑起來,笑了許久才停下來,道:“花侄女,你可終讓我見識了你的厲害了。”

花語婕俏臉一紅,道:“前輩,你說的什麽意思?”

白雲仙子在她耳邊道:“真正的女中豪傑。都說方榮聽你的話,隻怕是真。”

花語婕偷眼瞧了瞧方榮,心中幸福無比,忙摸了摸火燙的臉,道:“前輩也來胡言亂語。”

白雲仙子道:“好吧,惡人做不成,我們隻好做膽小鬼了,我們離開這裏吧。方榮,你準備好去哪裏沒有?”

方榮忙搖搖頭。白雲仙子道:“月兒跟了你這種人,也不知是好是壞。”

方榮忙道:“月兒若不願與我在一起,前輩可以馬上帶月兒走。”

夏如月聽了此言,抱住白雲仙子哭起來。白雲仙子更是大怒,想不到自己最心愛的弟子在他心中一點份量也沒有,一掌便往方榮擊去,方榮見了也不敢避開,而且白雲仙子的掌如浮雲一般飄浮不定,由不得方榮思考,一掌已擊在了方榮胸前。

方榮開始隻覺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忽地全身一冷,一道真氣從口中疾竄而出,又一道血劍射了出來。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白雲仙子也是一時氣急,一掌打出便覺後悔,見他倒下,忙推開圍上來的花語婕與夏如月,送了一粒神丹進方榮口中,又輸了些真氣進方榮體內。

方榮幽幽轉醒來,瞧了淚流滿臉的夏如月,再瞧瞧幽怨地瞧著自己的花語婕,笑道:“我沒事。隻怪我不懂說話,惹前輩生氣了。前輩,你這是什麽掌法?我現在全身軟綿綿的,力也隻使得出三分。”

白雲仙子哼一聲道:“不管什麽掌法,至少要一天才能恢複,不過以你的功力,應該幾個時辰便成了。現在,我的手也差點斷了,還好我用的是綿雲掌,若是其它招式,我的手隻怕反被你震斷了。”

夏如月哭道:“你嫌棄我麽?你為什麽要趕我走?”

方榮忙站了起來,不敢望二女,道:“前輩,我想到一個地方,我們去那裏吧。”

白雲仙子道:“月兒,我們走,他根本不歡迎我們。”說著拉著夏如月便走。

方榮瞧著不願離去的夏如月,卻又不敢阻止,隻得任由白雲仙子拉著夏如月走。

夏如月道:“方哥哥,等我報了仇,我馬上回來找你。你自己小心。”說完不再逆著師父,與師父走了出去。

王湄氣得俏臉通紅,憤憤道:“方師哥,你對得起於姐姐麽?對得起花姐姐麽?對得起東……對得起程姐姐麽?”

花語婕喝道:“湄兒,不要說了。”

方榮本來傷心,又受了傷,更聽到她提到於婷、東方妍雪與花語婕,堵在胸口的悶氣忽地都從口中竄了出來,吐了一口又一口鮮血,直吐了十幾口鮮血才暈倒在地。在場之人都嚇得傻了,都張大了嘴瞧得一動不動。

花語婕首先回過神來,一撲上前,忙將方榮口中的血挖了出來,幫他擦幹淨了,急道:“二哥,快扶方哥哥去房間。”

司馬行空忙上前一把抱起方榮,在花語婕帶領下進了一間客房。

花語婕隻道方榮過一會便會醒來,不想方榮本來內力十層隻剩三層,更是受了傷,又吐了十幾口血,現在臉如白紙,哪還醒得過來?花語婕氣急,提手便往王湄打去。

王湄忙躲到司馬行空身後,哭道:“花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樣。”

花語婕撲倒在方榮身上痛哭起來。

司馬行空正要上前安慰,王湄忙一把拉住他,道:“花姐姐哭會好受些。”花語婕喝道:“你們都給我出去。”司馬行空無奈,叫雙豔在門口守著,隻得與王湄走了出去。

兩人剛坐下,宋惠忙問道:“湄兒妹妹,方少俠有事麽?”

王湄隻好把委屈發泄到她身上,道:“不用你管,你有事了,他也不會有事。”

王鵬道:“這次受傷,隻怕又是方榮作假。”

宋惠罵道:“王鵬,你不要胡說八道,有本事你讓白雲仙子打一掌,有本事你吐那麽多血讓我看看。”

王鵬不怒反喜,想想也確實如此,道:“那我們可沒怕之人了?”

司馬行空哼一聲道:“孰不知方大哥身邊還有我司馬行空、王湄、花語婕麽?剛才進來之時,見這裏站滿了人,現在怎麽少了許多?都跑到後麵去了麽?怕我們從後門逃了?哼,方大哥要走,也不用假裝受傷。你們這樣多此一舉,反而顯得你們是多麽的愚蠢。”

梁俊哈哈大笑,道:“司馬行空,這也不顯得你愚蠢麽?我們關心的是方榮受傷真假,你這不是明明白白告訴我們方榮真受傷了麽?”

王湄道:“哼,方師哥受傷又怎麽樣?難道你以為我保護不了方師哥麽?”

司馬行空道:“目前,我還不將你們放在眼裏。”

要說梁俊等人一人或許不是司馬行空對手,但他們不是一人,所以要真打起來,司馬行空與王湄未必是他們對手,但他們各有心病,都不去理他之言。

宋惠急往樓上而去,王湄忙擋在她麵前道:“你想幹什麽?”

宋惠道:“我要去看方少俠傷勢。”

王湄道:“花姐姐連我們也趕出來了,會讓你進去麽?再說,還不知你想幹什麽呢,豈能讓個居心叵測之人進去?”

宋惠怒道:“你說什麽?是誰害方少俠如此的?”一時氣急,提劍往王湄刺去,王湄往後退去。宋惠一時觸到傷口,那鮮紅的血又從右肩浸了出來。楊羽忙將之拉了回來。

王湄冷笑一聲,道:“以宋姐姐本事,以宋姐姐身份,誰會傷了宋姐姐呢?對了,方師哥最不會憐香惜玉了,莫不是方師哥刺的吧?”

宋惠哼一聲,道:“方少俠怎麽會認識你這樣的小魔女,怪不得與義賢莊之人在一起呢。”

王湄不怒反笑道:“瞧你這模樣,很羨慕我認識方師哥吧?忘了告訴你了,我是方師哥的小師妹。”

正說間,一陣奇香從客棧處飄了進來。雖是全身甚是舒暢,但眾人隻怕有毒,忙都捂住了鼻子。這時,門口站了一位美**,四十歲年紀,一身如雪的白衣,襯著她白雪的臉,真如剛從天而降的仙女,又如顯靈的觀世音菩薩。那**目光在客廳內一掃,在王湄身上停下了。

王湄又驚又喜,道:“花姑姑,你怎麽來啦?”

那**道:“你花姐姐呢?”

眾人不驚暗歎:“怪不得生出花語婕這樣美貌的女兒來。”

王湄忙道:“在樓上陪著方師哥,我帶你上去。”

那**走了進來,王湄忙將她帶上樓去。雙豔不敢阻撓,那**推門走了進去。花語婕早知師父來了,不過也想不出她為何來,又驚又喜,忙抹了淚,道:“師父,你怎麽來了?”

那**見了她傷心模樣,好不容易硬起來的心又軟了下去,道:“你的事我早已聽說,你為什麽要留京城我也知,我是來帶你走的。”

花語婕大驚,道:“師父,為什麽?”

那**道:“你喜歡方榮,我不管你,我沒權管你,你要殺魏忠賢,我也支持你,可是你現在還沒到時候,你自作主張的一件事,讓師父很生氣,我不得不來了。所以,我要馬上帶你回去。”

花語婕忙道:“不,師父,婕兒現在不能回去,你多給我一點時間,等方哥哥醒了,我馬上跟你回去。”

百花仙子奇道:“方榮如何受的傷?”

花語婕忙道:“方哥哥被白雲仙子打了一掌。”

百花仙子更奇,道:“白雲仙子也來了?她為什麽要打方榮?她的一掌如此厲害麽?以方榮功力竟然昏迷不醒。”

王湄低下頭道:“方師哥是被我氣的,我罵了他,他受不了,吐了十幾口血才暈過去的。”

花語婕忙拉了師父之手求道:“師父,你快救救方哥哥。你救了方哥哥,婕兒馬上隨師父回去。”

百花仙子上前瞧了方榮一陣,又把了把脈,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道:“不礙事。”

花語婕本來知道,但不感確定,經師父一說,喜道:“方哥哥身體是不是能自行療傷?”

百花仙子道:“確實如此,怪不得方榮叫不死人呢。好了,婕兒,我們可以走了。”

花語婕急道:“不,師父,方哥哥還沒醒來,他現在很危險。婕兒現在不能走。”

王湄忙道:“花姑姑,外麵那些人都是來殺方哥哥的,有花姐姐,他們不敢怎麽樣,一走他們便會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