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

第一四三回 救人

方榮哼一聲道:“她那種心高氣傲之人會喜歡上我?她不過一直把我當她的奴隸罷了。而且,她心裏壞著呢,誰跟她在一起都沒好下場。喜歡她,不如喜歡你。”見她似怒非嗔模樣,暗叫不好,暗罵自己怎麽像個**賊了,忙道:“春桃妹妹,我走了。你萬事小心。”說完飛也似的逃去。

跑了一陣,突然發現自己怎麽能使輕功?想到這裏不禁又怒又喜,自己不是還會逍遙劍法與逍遙步法麽?這功夫是可以不用內功的。以前不用內功,用逍遙步法不也能逃過昆侖七子的七仙劍陣麽?用逍遙劍法不也能對付司馬屍麽?想到這裏,哈哈大笑起來。

忽聽得一人喝道:“大膽,在這裏鬼笑什麽?”

方榮一驚,一看是個侍衛,放心不小,忙道:“小的不敢了。”忙往外行去。

那侍衛忽地喝道:“站住。以前我怎麽沒見過你?”說著已上前將刀架在方榮脖子上。

方榮眼見便要出門了,想不到還起這個變故,暗罵自己剛才不應該得意忘形,忙怒道:“你沒長眼睛麽?我是公主的師兄。”

這侍衛官職不是很大,也沒見過朱湘真的師兄,不過他是聽說過公主有個師兄來了的,又見方榮確實器宇軒昂,神色間確有一股英氣,心想應該不假,忙將刀丟下拜道:“小人該死。請少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人這次吧。”

方榮心中暗笑,忙道:“我那麽小氣,也不配做公主師兄了,你起來吧。對了,我想出去走走,京城我也不知道哪裏好玩,你能給我帶路麽?”

那侍衛心中暗喜,討好公主師兄,這可是大功一件,忙道:“小人願赴犬馬之勞。”

方榮笑道:“那走吧。對了,將軍,請問尊姓大名啊?”

那侍衛更是大喜,忙道:“小人姓李,單名一個意字。李意便是小人了。”

方榮笑道:“有勞李將軍了。”於是方榮跟在那侍衛後麵往門口走去。

李意官職雖小,比門衛可大,門衛見了李意也不敢阻攔,兩人順利出了安寧王府。方榮假裝遊了一會鬧市,對李意道:“李將軍,能帶我去霍去霸霍老前輩府上麽?”

李意笑道:“少俠請隨屬下來。”

李意於是又帶著方榮往霍去霸家中去。兩人來到一座大房子前,正是霍府。

方榮道:“多謝李將軍了,李將軍請回吧。我想一個人單獨見見霍老前輩。”

李意無奈,隻得道:“小人回去了。”

方榮等他走得遠了,歎一口氣,要是在沒失去內功之前,一定直接進去救了劉裕出來,現在沒了把握,隻怕人沒見到,自己反也被抓住了,隻得在對麵尋了一茶館坐下另想辦法。一坐下,才感覺傷口疼得厲害,心中不禁暗罵朱湘蛇蠍女人。

方榮希望霍去霸一捉住劉裕後馬上送交朝廷,那他便一定會出這個門,那麽自己便可用逍遙步法救劉裕了。如果他不帶著劉裕出這個門,那麽自己隻有深夜進霍府了。想好了這點,方榮安心地喝起茶來。

過了許久,突見朱湘、春桃、袁豐、李意往霍府疾來,而李意與春桃更是誠惶誠恐。方榮卻沒想到這一點,忙轉過身去。四人看也不看這邊,直接進了霍府。

方榮暗叫不妙,心道:“早知我應該殺了李意,這下他可壞我大事了。”方榮也沒多想自己在此他們不一定知道,叫道:“結賬。”當小二過來時,忙去摸口袋,卻哪裏有錢,這才知他們早幫自己換了衣服,一時尷尬之極,又想使上逍遙步法逃之夭夭,但又怕暴露了目標,真是左右為難,身上卻又無值錢的物件,其實是根本沒東西可壓。忽然想起還有那令牌,不知有用無用,忙掏了出來道:“不好意思,我忘帶錢了,這東西先壓在這,等我拿了錢來再還我吧。”

那小二一見乃安寧王府令牌,哪敢說個不字,掌櫃的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小的怠慢了公子,這茶算不了什麽,算我請公子的。公子什麽時候再來,是小店的榮幸。”

方榮不欲再留下來,道:“那多謝了,下次我再還錢來。”說來往外走去。一出茶館,正見朱延引了四名高手往霍府而去。方榮暗道:“劉裕可慘了。東方叔叔,我完不成你的任務了。死便死吧。”等朱延等人進去了,將胸一挺,也往霍府而去。

果然門衛一把將方榮攔住了。方榮將那令牌一亮,那門衛忙畢恭畢敬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心道:“朱公子剛進去,他怎麽不與朱公子一起進去呢。”

方榮正色道:“我要找霍總捕頭,你帶我去進他吧。”

門衛知道是安寧王府之人,不敢有違,忙領了方榮去。轉了幾條走廊,那門衛指著書房道:“公子,老爺正在裏麵會客。公子自己進去吧。小人告退了。”

方榮本要點倒他,想不到他如此識趣,忙笑道:“多謝你了。”

那門衛才離開,正聽書房中傳來朱延之聲道:“老東西,我待你不薄,你敢吃裏爬外。”接著又聽拍拍拍幾聲,顯然是朱延狠狠打了劉裕幾個耳光。

霍去霸忙道:“小王爺,請自重。我們不得私設公堂。”

朱延恨恨道:“你讓開,今天我非親手殺了他不可,我以前哪受過這種羞辱,都是他害的。我不折磨得他生不如死,難解我心頭之恨。”

朱湘急道:“哥,不要再打了,再打他可要死了。”

朱延道:“你讓開,這裏沒你的事。”

朱湘道:“你再不住手,我對你不客氣了。”

朱延又踢了劉裕幾腳道:“你是幫哥哥還是幫外人?你別以為跟著萬靈仙子學過武便可對哥哥無理,你小心招天打雷劈。”

方榮聽到踢打之聲,更聽到劉裕悶哼之聲,忍無可忍,踢門而入,大聲道:“住手!”一下,眾人都呆住了。方榮忙上前將劉裕扶了起來退開幾步道:“霍前輩,我要帶劉裕走。”

霍去霸回過神來,他知道方榮失去了內功,道:“方榮,你是怎麽進來的?”

方榮道:“我要帶劉裕走。”

朱延向四人使了個眼色,四人也知方榮受了重傷,更知方榮早廢了武功,哪裏還怕他,一人提掌,一人揮拳,一人伸爪,一人抬腳分往方榮四麵攻來。

方榮扶著個人,哪裏能讓開,隻得將劉裕一摟,身子一縮,讓開了一掌一爪,而一拳一腳分別打在了背上與踢在了腳上。方榮隻覺五髒六腑一翻,從口中噴出血劍來,與劉裕一起倒在了地上。

四人大喜,正欲再上前攻方榮,忽地兩劍刺了上來,四人無奈,隻得疾往後退,一瞧,卻是朱湘與袁豐。四人瞧了瞧朱延,卻是不敢再攻了。

方榮倒在地上後,反而覺得舒服多了,心道:“我明白了。又是雲笈七簽在作怪。”雖知對自己將來不好,但對眼前卻是大在地有好處。

朱湘忙上前將方榮扶起道:“方榮,你沒事吧?”

方榮站了起來,忽地奪過了朱湘手中之劍,將劍尖指住了朱湘咽喉道:“讓開。”

朱湘氣道:“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朱延笑道:“妹妹,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吧。”又向四人使了個眼色,四人忙都攻往方榮。

方榮將劍齊肩一劃,四人四聲慘叫,鎖骨上都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齊流不止。

方榮道:“你們若敢再攻上來,我刺瞎你們眼睛。”

霍去霸驚道:“方榮,你武功不是被廢了麽?”

方榮道:“多謝關心。我的內功確實被廢了,可是我的招式還在呢。我的內功要還在,他四人可怕腦子已不在脖子上了。”

四人一聽此言,都情不自禁摸了傷口退了幾步。

方榮慘笑道:“霍前輩,你要攔麽?”說著扶著劉裕往門外走去。

霍去霸喝道:“那我今日把你二人一齊擒了。”忽地伸爪往方榮胸前抓去。

方榮將劍一翻,往霍去霸手腕處切去。霍去霸忙縮了回來。其實他要是不理方榮這一劃,他隻怕已將方榮擒住,現在方榮完全沒了內功,哪裏有力氣,霍去霸的內功完全可以將那劍震開。但是在不知情況下誰會冒險?所以霍去霸還是退了回去,實猜不透方榮到底如何厲害。

但現在是騎虎難下,不管方榮是不是真的沒了內功,是不是真的還是那麽厲害,都不能輕易放了他走,一退後,馬上換了大擒拿手往方榮攻來。可是手未到,兩把劍削了過來,一把是朱湘的,一把是袁豐的。雙劍將霍去霸逼開了。

霍去霸倒是不怒,朱延卻大怒道:“妹妹,你幹什麽?袁豐,你這吃裏爬外的家夥,從今日起你休得再進我家門。”

朱湘氣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你給我滾。”

朱延氣得手也顫抖了,怒道:“好,就當爹沒你這女兒,我沒你這妹妹。來人,將他們一並擒了。”剛說完,一大幫官兵衝了進來,將方榮圍住了。

朱湘冷笑道:“哥,你以為他們攔得住我麽?”說著掏出一張令牌道:“你們瞧清楚了,這是什麽?我是長寧公主。你們敢攔我?”

那些官兵一見了忙都跪了下來。朱延也不敢真正與她翻臉,哼一聲往外走去。

霍去霸抱拳道:“公主,今日你除非將老夫刺於劍下,不然方榮與劉裕不得離開這裏。”

朱湘挺劍道:“霍伯伯,得罪了。”說完劃了個劍花往霍去霸胸肩攻去。

霍去霸心中一笑,正欲伸掌斜刺裏擊在朱湘肩上,不料又一劍往他伸出的手攻來,正是袁豐之劍。

霍去霸要是對付一人,自然不怕,但現在是兩個劍術高手,而且是師兄妹,自然有默契,而且現在他們使的好像還是一套劍陣,更是難破了。一下三人互攻了三十幾招。

霍去霸暗暗心驚,暗道要是方榮一起攻上前來更是要遭,不禁往方榮處瞥去,卻哪裏還有方榮與劉裕影子?大驚失色之下叫道:“不要打了。”

朱湘與袁豐馬上停了下來,朱湘笑道:“多謝霍伯伯啦。方……”這時她也才發現方榮不見了,又氣又怒,罵道:“方榮,你這沒心沒肺的家夥。”說完追了出去。

霍去霸知道自己現在罪過不小,忙也追了出去。

方榮扶著劉裕往城外走去,正因為那塊令牌,所以方榮從霍府出入才暢通無阻,出城也是暢通無阻,方榮也不敢走官道,折而往一條小路走去。走了許久,終見前麵有個小村莊,心下大喜,快步上前,敲了一家門。

許久才有一人開門驚恐道:“官爺,我們這裏沒窩藏朝廷欽犯。”當看清楚是方榮二人時,忙大力關上了門,道:“大爺,求你離開這裏吧,不然我們就慘了。現在朝廷正在捉拿欽犯,我們不敢留人啊。”

方榮無奈,又另敲了幾家門,都是一幫結果。方榮知道劉裕中了毒,又被朱延拳打腳踢一陣,一直昏迷不醒,若再耽擱一陣,劉裕隻怕要死了,忙往村外走去,希望能找到一個山洞,功夫不負有心人,方榮終於找到一個山洞,忙走了進去。

方榮檢查了一陣,劉裕中的毒倒是小事,隻要再多一兩個時辰便好了,不過朱延下手卻是奇重,外傷內傷均是受傷不小。方榮隻得將他傷口包紮好,將斷的肋骨接好。內傷一時卻無能為力。

方榮也是精疲力竭,心道:“我便在此修練師父的內功心法吧。劉伯伯,師父教我時,我用了不到一個月練成第一層,有了第一層內力,我便可以救你了。”說完忙折了些樹枝將洞口隱了起來,盤坐在地,開始修煉起來。不知不覺練了一個時辰,方榮也覺奇怪,練竟是如此順利,以前用了差不多一個月,這回竟然不到一個時辰便練成了第一層,也不知原因,心中卻是萬分高興,喜道:“劉伯伯,我可以救你了。”於是將劉裕扶起,在他奇經八脈,身上各處又點又摸起來,一下,方榮臉脹紅起來,汗也冒了出來。

這時,忽聽劉裕道:“方榮,謝謝你了。”

方榮大喜,道:“劉伯伯,你終於醒了。那便好了,想不到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的快。”

忽地又聽一人聲音道:“方榮,我說過,除非你將我用劍刺倒,否則休想走掉。”正是霍去霸的聲音。

方榮現在沒了力氣,又驚又怕,劉裕道:“方榮,你霍前輩為什麽隻一個人來?你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麽?”

方榮搖搖頭道:“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非要抓住我們不可麽?”

劉裕笑道:“我與霍兄幾十年的好朋友,他的脾氣我還不知道麽?他心裏想什麽我也明白,我也知道霍兄一定會查到我是內應,隻是沒想到如此之快,才著了你的道。霍兄,我與你這麽多年朋友,正是因為我佩服你這脾氣。方榮,你霍前輩叫你刺,你便刺吧。不然他不好向朝廷交差。”

方榮明白過來,知道霍去霸是叫自己將他刺傷,這樣他就有理由了,抓起身旁之劍道:“霍前輩,多謝你屢次三番放過我,我真是不知如何報答你。霍前輩,你讓我刺什麽地方?”

劉裕笑道:“方榮,這你可猜錯他的脾氣了,他知你不願傷他,那麽他不得不一直追你,所以他才明明白白告訴你叫你刺他,可是他卻又是剛正不阿之人,自然要你全力以赴了,不然他還不如自己刺傷自己呢。”

方榮正色道:“那麽得罪了。”說完挺劍往霍去霸攻去。

霍去霸也是有意讓方榮傷到,對方榮攻上前之劍不再相讓,隻提掌往方榮胸口擊去。一時方榮想不到他不讓,霍去霸之招也便沒想著讓開,霍去霸這招也是用上了全力,方榮一口血劍噴了出來,往後便飛去,重重撞到了壁上。

霍去霸也隻道自己被刺中了,不想方榮內功根本不夠,劍尖早被自己內功給彈開了,一點傷口也沒有,血是更不可能有了,隻是衣服被劃破了而已,驚道:“方榮,你真的沒了內功了?”

方榮爬起來道:“這回有了。”

霍去霸暗暗心驚,剛才自己可是用了全力的,別說方榮沒了內功,便是自己這等內功之人受了這一掌,還能站起來還能說話,隻怕連自己也做不到,難道他說內功沒有了一直是騙人的?忙問道:“你既然沒失內功,何必讓我?我不會領你這個情的。”說完又往方榮攻去。

方榮這時也知道劉裕所說的霍去霸的脾氣了,也不再客氣,腳下一滑,忽地閃到了霍去霸身後,一劍已刺入了霍去霸後腹之中。

霍去霸倒在了地上,痛苦道:“我知道有這個結果,想不到這麽快,方榮,你可真是個奇怪的人,總打你不死,以為你受了傷,想不到還有這麽好的身法,我一時大意了。”方榮忙上前扶起她,霍去霸又道:“我要的結果也正是這個,你帶著劉裕走吧。”

方榮急道:“可是你的傷?”

霍去霸道:“你放心,我二弟三弟馬上便會來了。”

劉裕來拉方榮道:“方榮,他不會有事的,我們走吧。”

方榮無奈,隻得跟了劉裕走了。兩人走出幾十裏,劉裕道:“方榮,我們就此一別,我不能待在京城了,我要回貴州拜見東方教主了。”

方榮本來想告訴他現在自己就是教主,但自己現在這個模樣,那匕首也不見了,哪佩當教主,忙道:“後會有期。劉伯伯,都是我害你如此,都不知如何報答你。”

劉裕笑道:“你是我們的姑爺,說不定以後你便是我們教主,這點算不了什麽。隻是想不到做了這麽多年內應,一直沒事,這次卻栽了。以後我要是再遇上霍去霸,我一定要問問他怎麽查到我頭上的。告辭了。”說完轉身走去。

方榮被他說得慚愧地低下了頭,等抬起頭來劉裕早走得遠了。方榮也不知自己現在要幹什麽,突然發現肚子餓了,隻得往山上走去,希望能遇上飛禽走獸,那自己肚子便有保障了。不想翻了一座山,蚊子毛蟲倒是遇上不少,野雞山兔卻是一隻也不見,到了山頂,卻見山下一便平地,一隻兔子在飛奔。

方榮大喜地摸著自己肚子,好像那兔子已經在肚子中一般,急忙飛奔而下,一下追到了那兔子旁邊,眼見那兔子成囊中之物,忽地一箭往方榮射來。方榮大驚失色,舍了兔子往旁讓開了,忽地另一邊又一箭往方榮頭頂射來,剛才那一箭方榮確定是射向兔子而差點誤傷自己的,而這後麵一箭卻可以肯定是要殺了自己的。心中大怒,疾抽劍而出往那箭砍去,那箭落在地上。

方榮眼前一亮,幾黑衣人馬上隱入林中,而這些人正是要射殺自己之人。方榮也懶得追了,兔子也跑得遠了。這時馬蹄聲起,馬一下衝到了方榮眼前停下了。

方榮暗讚:“好快的馬。”隻見馬上坐著一清秀公子,瞧來有些文弱,雙眼卻是炯炯有神,這時卻是狐疑地瞧著方榮。

這時後麵追上來一幫人,在那公子身後跪下了,一老者道:“公子小心摔下馬來啊。再快我們可追不上了。”

另一武士道:“屬下發現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