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

第一八八回 神弓

花語婕偷偷向方榮伸了伸舌頭,方榮忙道:“蕭伯伯,你誤會我了,我要是愛財之人,我豈會獻出這藏寶圖,隻是不知真假,又沒機會,所以我也沒跟蕭伯伯你說。”

刀王哼一聲,又瞧一陣,道:“這不是黑山麽?”

王湄喜道:“當真是黑山麽?司馬哥哥瞧了也以為是黑山,那定是塞外無疑啦。”

刀王將藏寶圖還了給方榮道:“好了,現在你去找信王吧。不過他可能回皇宮了,你先去安寧王府瞧瞧吧。”

方榮無奈,隻得易了容走了出去。當方榮混入王府時,到處不見了朱湘、袁豐與信王,知他們一定進宮去了,找到袁盛,讓袁盛認出自己後問起昨夜之事。

袁盛道:“兩日前一個朋友帶了五個受傷之人來,於是我便將他們收留了。這事我跟哥與師姐都說起過的,他們也同意了。”

方榮惑道:“朋友?是誰?你們沒問他們為何受的傷麽?來曆問過麽?”

袁盛道:“自然問起過,他們也一五一十說了。”

方榮道:“後來呢?”

袁盛歎口氣道:“我們還來不及將人帶走,魏忠賢將那五人帶走了。不過王府沒事。今天信王、師姐都進宮見皇上去了。”

方榮道:“既然如此,他們沒事便好。帶那五人來的你那朋友呢?他是誰?他沒被捉麽?”

袁盛忙道:“我那朋友帶來了那五人後便說還有要事離開了。他是太平幫之人,叫百拳無敵霍百拳。”

方榮暗道:“又是太平幫之人?太平幫我一個也不信。”道:“你哥他們說了什麽時候回來麽?”

袁盛搖搖頭道:“方大哥,花姑娘怎麽樣了?”

方榮心中有些生氣,道:“還是老樣子,安寧王呢?”

袁盛道:“他根本不知此事,他一直不在府中。”

方榮暗笑道:“說來說去,王府一點事也沒有,那魏忠賢是要幹什麽?”道:“我先走了,明日我會再來。”

袁盛忙道:“方大哥,讓我跟你走吧,這次全是我的錯,我給師姐他們惹了這麽大的麻煩,我不敢見他們了。我想瞧瞧花姑娘。”

方榮暗哼一聲,笑道:“你又沒做錯什麽,如果換做你哥,換做你師姐,也一定會這麽做的。不然他們也不會同意了。再說,你跟著我有什麽用?不知我是什麽人麽?”

袁盛其實想見的是花語婕,跟不跟他在一起是借口,忙道:“那你能告訴我你住在什麽地方麽?我自己去,隻要離開這裏便成了。”

方榮豈會告訴他,道:“好了,我是為了你好。我來此是怕你們有事,既然無事,我走了。”說著翻身上牆,走了出去。

其實方榮隻是不想見袁盛罷了,出了王府並未離開,在附近找了小茶館邊喝茶邊等朱湘等人回來,他怕信王幾人真的出了事,那自己可不好向花語婕交待。等了許久,太陽落山了,也不見幾人回來,肚子也餓了,隻得先結了賬往客棧去,這次方榮上了樓,坐在了窗戶邊,這樣便能將王府進進出出的人瞧得一清二楚。

這時,從樓下走上來一人,背上背著弓與箭,此人四十歲上下,內功不俗,虎背熊腰的,瞧了一眼方榮,也靠窗在方榮臨桌坐下了。隻見他首先瞧了瞧安寧王府大門方向,然後叫了幾樣小菜吃了起來。不過時不時還是要看一眼樓下。

方榮知他一定要對王府之人不利,隻得時刻注意他,瞧著他的弓也是個非凡之物,不是一般臂力之人可拉得開的,笑道:“前輩,瞧你背上之弓不同一般,不知叫什麽?”

那人瞧了一眼方榮,道:“在下圖索,少俠若不嫌棄,過來一起喝酒如何?”

方榮走了過去,拱手道:“晚輩花天次。”說完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圖索將手往方榮肩膀上一拍,道:“花少俠,不知師承何處?”但問完後大驚失色,想不到方榮內功深不可測,自己的真氣在他肩上如沉大海,方榮卻如同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

方榮笑道:“晚輩無名小卒,隻是豔羨前輩的寶弓而已。想借前輩的寶弓一觀。”

圖索暗驚,知方榮來者不善,忙笑道:“花少俠也是張弓射大雕之人麽?”

方榮忙笑道:“那倒不是,隻是天下寶物,人皆羨之,晚輩隻是想借來瞧瞧。”

圖索卻始終注意著窗外,聽了方榮之言,忙舉碗而起道:“實不相瞞,我圖索除了好弓,剩下的便是好酒了,花少俠如要與我交朋友,先跟我喝三碗酒再說。”說著將碗往自己口中倒去,那個暢快如饑渴之人見到這一碗救命之水一般。一下那碗酒一滴不漏進入他肚中。

方榮無奈,心道:“我怕你不成,瞧誰先醉。”隻得也一滴不漏喝了下去。

圖索哈哈大笑道:“少俠好酒量。來,我們再幹一碗。”說著倒了一碗酒又喝了下去。方榮也倒了酒喝了下去。圖索笑道:“好,好酒量,豪爽!”又倒了酒喝完了。

方榮笑道:“前輩才是好酒量。”又喝了一碗。

圖索見方榮臉還沒變,心下著急起來,暗哼一聲,大叫道:“老板,再上兩壇好酒來。”

方榮忙笑道:“前輩,我不勝酒力,你這不是為難我麽?我不過想瞧瞧你的弓而已,你卻非要把我灌醉了,到時我醉熏熏的怎麽瞧你的寶弓呀?”

圖索忙笑道:“要做我圖索的朋友沒幾分酒量可不行。”小二正好拿了酒來,圖索也不再往碗裏倒,捧了酒壇子直接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方榮暗暗心驚,自己雖酒量不錯,不過這般一下喝這麽多可不知後果如何,忙不經意將一手搭在了窗外,單手拿了一壇酒喝了起來。當方榮喝完放下壇子時,圖索已然驚奇地瞧著他,而圖索胸前濕漉漉的沾滿了漏出來的酒,而方榮麵前卻是一滴酒也沒漏出來。方榮忙笑道:“讓前輩見笑了。”

圖索突然一把抱住了方榮道:“好兄弟,花兄弟,若不嫌棄,我們結為兄弟如何?”忙又將方榮放開,取下弓道:“花兄弟,請看。若非我對這射日弓愛如性命,我真要將這弓送了給兄弟你。”

方榮接過弓,假意十分豔羨,左摸右瞧,又親自拉了拉,圖索驚道:“花兄弟,這弓一直除了我,還沒有人能拉得開,想不到……想不到你隨手……隨手便拉開了?”

方榮尷尬道:“是麽?嗬嗬,大概我有天生神力也說不定。”

圖索又抓了方榮雙肩道:“花兄弟,剛才我說的你願意麽?”

方榮惑道:“剛才你說的什麽事?”

圖索紅了臉道:“就是……就是結義之事,我知我是塞外之人,可是我圖索最瞧不起人,今我才真正佩服花兄弟。”

方榮哼一聲道:“你來京城幹什麽?”

圖索忙道:“這我不能說。”

方榮又笑道:“那你來這酒樓幹什麽?”

圖索忙笑道:“來酒樓當然是喝酒了。”

方榮道:“那你為何又拿了弓,還時不時望著安寧王府大門?”

圖索大驚,失聲道:“遭了。”忙往窗外瞧去。

方榮拉了他回來,道:“快說吧,不然這弓……”說著輕輕折了折。

圖索忙伸手來奪。方榮將弓一打,打在了圖索手背上。圖索生疼,手縮了回去。

方榮見了他不知什麽表情,笑道:“你不是說我們要結為兄弟麽?結為兄弟便要坦誠相見。”

圖索想了想,小聲道:“殺信王。”

方榮暗怒,雖早猜到他正是為了此事,但聽他說出來,也是一驚,道:“誰派你來的?”

圖索道:“這不用你管。”

方榮又問道:“你如何知道他們這時候會回來?”

圖索道:“你們九千歲告訴我們的。”

方榮怒道:“什麽我們九千歲?你原來是魏老賊鷹爪。”

圖索忙笑道:“我們也瞧九千歲不起。不過為了我們族人,我們不得不求助於他。我什麽都說了,你可以還我弓了吧?”

方榮哼一聲,道:“一來你要殺信王,二來你是魏老賊鷹爪,這弓暫時不能還你了。”

圖索驚道:“什麽?”說著伸手疾往方榮胸前抓來。方榮又將弓一抬一壓,壓住了圖索之手,圖索又一陣劇痛,手又縮了回去。

忽聽得街上急急腳步聲起,方榮忙往外瞧去,隻見朱湘與袁豐護著信王往王府跑來,兩人竟然已然受傷,身上滿是鮮血。身後追著眾蒙麵人,又見三人麵前也逼來蒙麵人。

方榮正欲跳下去相救,圖索忙拉住道:“花兄弟,快還我射日弓。”

方榮哼一聲,道:“把你的箭拿來。”

圖索哼一聲,罵道:“我叫你一聲花兄弟,把你當親兄弟……”

方榮哪等得急他??攏?話訊峁??成現??玻?×艘患?鈐諳疑希?沽巳?????宰寂茉謐釙懊嬤?擅嬡鬆淙ァV惶?靡徽蟪ばィ?羌?┬畝???嗔Σ患酰?窒群蟠┕?餃誦馗共琶蝗肭街小?

眾人一怔,一下停了下來,齊往箭射來方向瞧來。方榮也沒射過箭,不過知射箭也就那麽回事,也不管對不對射將出去,憑他功力,現在瞧來也倒下了三人,心下一喜,又搭了一箭往另一隊蒙麵射去,本來眾人都瞧見了方榮,又知箭往自己射來,但這射日弓乃神物,那箭也是神物,加之方榮功力,那箭快得根本瞧不見,一陣長嘯,這回方榮瞄了個能多射中人的方向,一下又有五人倒下,那箭也沒入土中,連尾也不見。方榮跳了下去,來到信王三人麵前,大聲道:“誰還想吃我一箭,盡管上前。”

袁豐小聲道:“多謝大俠……”

方榮道:“什麽大俠小俠,我是方榮。”

三人大喜,朱湘笑道:“我就知道方哥哥總會在關鍵時刻出現的。”

方榮道:“我在這等了你們一天了。”

信王忙道:“多謝大哥。”

方榮道:“廢話少說,跟著我,還有幾步便到家了。”忽地一人一躍而起,飛了一鐵索連了利爪往信王擊去。方榮暗哼一聲,又搭了一箭,一聲長嘯,箭從鐵爪縫隙穿過,鐵索被帶了回去,箭穿胸至尾,因被那鐵爪卡在胸前,那人被箭帶往天上,往後飛了很久,才掉下地來。

眾人這才真正被怔住,眾人雖都是江湖少有的高手,但見了方榮的神箭功夫,都不敢上前。那圖索忽地從樓上跳了下來,叫道:“還我弓來。”

方榮本斜對著他,隻道又有人不知死活,又疾搭一箭,一聲長嘯,那箭往圖索射去。當方榮發現是圖索時,忙又射了一箭想將先前那箭截下來,但那箭太快,已穿胸而過,圖索摔在了屋頂上。方榮手一抖,弓落在了地上,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

朱湘忙道:“方哥哥,瞧他也不是中原人士,又來奪你的弓,死了便死了吧。”

方榮忙又撿起弓,摸了摸剩下的五箭,道:“嗯,他其實是來殺信王的,死了也好。我們走吧。”

一人叫道:“他還剩五箭,大家衝。”但眾人誰也沒上前。剛才那人哼一聲,踏了迷蹤步往四人衝來。

方榮哼一聲,道:“五箭,射死一個算一個。”眾人本來都瞧不清楚那人身在何處,這迷蹤步也果然厲害。隻聽一陣長嘯,那人突然定住了,原來箭還是穿胸而過,而那箭餘力不衰,穿過了眾人才不知落在何處。又過一會,箭過之處,那些蒙麵人才倒了下去,竟是穿過了十幾人。

眾人紛紛往後退。這時,王府中官兵衝了出來,眾黑衣蒙麵人這才匆匆離去。

三人這才鬆了口氣,四人回到府中,方榮忙問起皇宮中之事。

袁豐道:“魏忠賢旨不在我們,而是在方兄你。”

方榮惑道:“我?”

袁豐道:“正是為了你。安寧王、信王雖也是魏忠賢眼中釘,但兵權在崔呈秀手中,也知皇上自然不會為了這莫須有的罪名真殺了皇叔與親兄弟。昨日魏忠賢為何會親臨,其實也是為了方兄,當時司馬屍、邪王、拜月神教教主也在……”

方榮驚道:“那冷淩還沒死?”

袁豐也不知他說這話什麽意思,繼道:“後來他們發現你不在,於是抓了我弟弟救來的幾人走了。現在想來,我們一定中了魏忠賢計了,不然他們豈會那麽快找得到那五人?而且那五人用得著魏忠賢親臨麽?我們隻道皇上會怪罪我們,想不到魏忠賢隻字不提反賊之事,皇上根本不知之事,皇上隻留下我們看他的……傑作,又留我們一同吃飯,這才叫我們回來了。魏忠賢自然知曉我們行蹤,於是早暗中派了高手埋伏我們。我與朱師妹雖有龍嘯鳳呤劍法,但他們高手實在太多,我們也受了傷,若非方兄來救了我們,隻怕我們都死在王府門前了。”

朱湘笑道:“有了方哥哥,我才不怕了呢,方哥哥,想不到你還會射箭。”

方榮忙笑道:“我才不會,我第一次使,不過我想隻要穩住了弓,應該沒其它什麽技巧了,若是誰教我如何射箭,說不定我會更厲害。”

朱湘伸了伸舌頭道:“你還想要多厲害呀?”

方榮道:“好了,讓我瞎為你們著急了一回,你們既然沒事,我回去了。”

朱湘道:“你就想著花妹妹。”

方榮心中馬上有些黯然,更有些生氣,道:“她這樣,都是我害的,我要回去照顧好她。要不是她這樣,我定然吃在信王身邊,睡在信王身邊,直到魏忠賢死為止。”

朱湘啐道:“你說話老沒正經。”

方榮笑道:“我本來便是這樣,我哪及得上你袁師兄?”臉色一變,道:“崔秀秀呢?”

朱湘忙道:“她還被我藏住,昨天魏忠賢沒有搜出來。”

方榮道:“昨日崔呈秀沒叫她回去麽?”

朱湘道:“方哥哥,你不要再想她的事了吧?”

方榮站起道:“我要回去了,你哪天適合送崔秀秀回去吧。”朱湘點點頭。方榮不願多留,忙往家趕去。

一路上倒也未見江湖之人,到了家時,眾人瞧了他背上的弓,王湄問道:“方師哥,你怎麽有了一把弓?誰給你的?”

方榮這才想起自己有一把寶弓呢,笑道:“你喜歡麽?我送給你。”

王湄喜道:“我喜歡。”隨即道:“哼,我要來幹什麽?”

花語婕忙道:“方哥哥,信王他們怎麽樣?”

方榮笑道:“害我白去一趟,抓反賊之事根本與他們無關,原來魏忠賢去王府隻是為了找我。”

眾人自然想不通,不過都沒事就好,花語婕又問道:“那這弓怎麽回事?”

方榮道:“我搶來的。”

刀王罵道:“好了,你小子就知道奪人東西。去吃飯吧。”

方榮忙坐下吃飯。王湄捂了鼻子道:“方師哥喝酒啦。”

方榮忙道:“信王沒事,當然要喝酒慶祝了,大驚小怪。”

花語婕關心刀王,忙道:“義父,你去休息吧。”

刀王點點頭,進了房間。司馬行空與王湄也識趣地進了房。

花語婕輕聲道:“方哥哥,今天你走後,慧姐姐來過了。”

方榮喜道:“她來了?為何又走了?”

花語婕不答,道:“我們商量了,從明天開始,我由慧姐姐照顧。你可以安心去幫信王了。”

方榮忙握了她手道:“我不放心。”

花語婕忙笑道:“你不放心什麽,慧姐姐可比你還厲害。”

方榮忙道:“那她沒有解救你的法子麽?”

花語婕搖搖頭,道:“慧姐姐回去拿東西了,明日她便來。你也可以見她了。”

方榮道:“總之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不在身邊,我的心總是不安。你在身邊我才心安。”

花語婕輕笑道:“那是說你不相信慧姐姐能照顧好我麽?再說,慧姐姐照顧我,可比你照顧方便多了。”

方榮忙道:“我們都成親了,怕什麽?”

花語婕羞紅了臉道:“你就是想羞死我。不管怎麽樣,我、義父與慧姐姐已商量好了。為了你,為了我,為了信王,這樣是就好的辦法。”

方榮忙道:“你可是說好的,十日後便去塞外,現在都四天了。還有六天。”

花語婕輕輕歎口氣,道:“我就是不喜歡你這一點,你總是……總是為了我們……什麽大義也不顧了。這些,對於我們女子來說,可能是好事,可是對於你……別人怎麽說你……”

方榮忙道:“才不管他們呢,反正他們都是要殺我的。”

花語婕道:“我不是說他們,我是說東方伯伯、義父、劍王、姑姑他們。別人……也會罵我……罵我紅顏……禍水的。”

方榮怒道:“誰敢這樣罵你?”

花語婕止了淚,笑道:“明天慧姐姐便來了,你可要打扮得漂亮一點,不然慧姐姐見你邋遢模樣嚇得跑掉了,可沒人照顧我了。”

方榮忙道:“花妹,你誤會了,我隻把慧姐姐當姐姐,我可從來沒……”

花語婕笑道:“好啦,不管怎麽樣,我瞧出來了,慧姐姐也是喜歡你的。不然她……”

方榮忙打斷她話道:“花妹,不要再說了,我的心,你還不明白麽?你總想這些,對你身體一點都不好。”

花語婕羞紅了臉,道:“誰叫你遭女子喜歡,也不知你哪點好了。”

方榮忙笑道:“連花妹的眼光都能出問題,別的女子眼光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了。好了,睡覺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