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回、高適中計

他不是經常在牛尾寨附近潛伏麽？白姬花多麽渴望能再見到他青衣飄逸，甚至稍顯單薄的身影。

她緩緩坐下來，依靠岩石。岩石冰涼的感覺真好，令她的心情緩緩平靜下來。

大戰在即，奪取明月刀的最後一戰。她需要好好思量每一個細節，任何錯漏，都可能引致王之渙再次逃脫。

“嗬嗬，三宮主也有閑心在此消磨時間？”岩石背後，忽然有人漫不經心地說話。

白姬花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沒有人會想到如此冷漠如冰的人，能擁有如此明媚的笑容，足可融化雙方之間的所有隔閡。

她款款站起來，果然是高適，青衣高適站在岩石遠處兩丈的位置。

高適含笑，兩個本來冷漠的人，都露出溫暖的笑容。

這是多麽奇怪的情形。

白姬花嫣然說道：“你怎麽又來了？”

高適手扶黑劍，笑道：“你不希望我出現嗎？”

白姬花優雅地搖頭，說道：“我盼還盼不來呢。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還可以馬上宴請你。”

高適一愣，微微低下頭，說道：“我還以為你……你想單獨見我。”

白姬花臉上飛起一縷紅霞，說道：“我可以在臥牛城的開開酒店宴請你呀。”

她說到最後一個“呀”字的時候，眼睛裏稍微閃了一下。

高適忽然呆立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他的手甚至連拔劍的意識都沒有，就呆在那裏！

白姬花笑得更加燦爛，笑得手上的鮮花搖曳，香肩搖曳。

她掩著嘴說道：“當然，我最希望在牛穴裏請你吃一頓全牛大餐。現在你沒辦法拒絕了吧？”

高適身後忽然多了一個人，一個鶴發童顏的七旬老人。

他轉到高適身邊，解開黑劍，從高適僵硬的手掌中取下來。然後交給白姬花。

這是一把漆黑的劍，劍鞘漆黑如墨，沒有絲毫光澤。劍刃卻閃著炭一般的黝黑光亮。

白姬花輕輕合上黑劍，恢複了冷漠的臉孔。

***

高適被關在第一條密道的某個石窟裏，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白姬花就住在外麵一間石窟。

寒鐵鑄造的手腕粗的鐵鏈，將他手腳鎖在一塊萬斤重的鐵椅子上。

這是一張特製的椅子，高適可以舒適地坐臥，卻不能離開椅子半步。隻要他不亂動，鐵鐐也不會傷他分毫皮肉。

白姬花果然實現了諾言，她走進來時，身後跟著青煞和青二，兩人端來滿滿一桌牛肉宴，牛舌、牛肝、牛肺，牛肉、牛筋、牛腩，還有一大碗牛骨髓湯。

高適一點也不客氣，如此美味的全牛宴，想必是牛尾寨的拿手好菜。味香色明，肉質細嫩滑溜。

不吃白不吃，既然上了白姬花的當，被她抓住，不吃白不吃。

看見高適大吃大喝，白姬花倒是輕鬆了許多。她還為高適倒了一杯酒，說道：“你慢慢喝，慢慢吃。後天我就會放你走。”

高適停下嘴，愣愣地看著她，似乎不相信白姬花會放自己走。

白姬花平靜地說道：“明天我就會去對付王之渙。我會殺死他，絕不留後患！”

高適額頭滲出冷汗，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冒險相會白姬花，錯的多麽嚴重。否則他可以助王之渙一臂之力，躲避飛鷹宮這次傾力一擊。

如今，他隻能在這裏聽候王之渙死亡的消息。

白姬花說道：“但我會放了你，因為你救過我一命。”

她轉身離開石窟，青煞和青三也一起離開石窟。

坐在硬邦邦的鐵藝上，高適獨自麵對滿桌全牛宴，卻沒有一丁點食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