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八回、老姆的往事

第二天，王翦又走去土蟲巢，趕蟲前往紅石區。

老姆沒有去練功，反倒是饒有興致地注視王之渙。

說實在話，被這樣的人打量，王之渙心裏也起雞皮疙瘩。但他生性豪放，也不會太在意老姆的外貌可憎。

老姆卻說道：“你一定認為我是一個醜陋的人。”

王之渙一愣，爬起身來，懶洋洋靠在石壁上。他還真沒想到老姆會找自己聊天。

“年輕的時候，我的容貌不下於白姬花。”老姆說的很平靜，畢竟她說的事情都是五十年前的事：“那時候，我身邊的美男子很多，從江南世家到西北望族。”

王之渙一邊聽她敘說，一邊也打量她。

確實，老姆是典型的瓜子臉，大眼睛。雖然沒有腿，卻可以從身形上看出她曾經是一個苗條的女子。

那麽，她一定有十分慘痛的經曆，才會淪落到今日的容貌。

王之渙微微點頭，表示在聽她的回憶。

老姆說道：“那時候，我與洪雲結伴行走江湖，情篤意合。倒是人生裏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她微微歎息，沉浸在回憶之中。

“後來一定是洪雲辜負了老姆，對吧？”王之渙說道。

老姆忽然發出咯咯的笑聲，說道：“大家都這麽猜測，是洪雲辜負了我喬千嬌。”

原來老姆本名喚作喬千嬌。

王之渙說道：“難道發生了其他什麽變故？”

老姆說道：“也不是什麽變故，他一直待我很好。是我主動離開他，投入江南望族黃洋懷抱。”

聽到這裏，王之渙當然不再說話，省的開罪老姆。

“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離開洪雲？”老姆睜開眼睛，似乎生氣了。

王之渙急忙說道：“晚輩靜靜聽著呢。”

他心裏卻想：這老姆雖不像王翦那麽凶狠，卻也喜怒無常。

老姆點點頭，說道：“因為洪雲醉心於江湖權力之爭，令我十分厭惡。所以我離開了他。”

“卻沒想到他不願舍棄我，追到黃洋家中，逼迫黃洋發誓不得與我相會，否則誅殺他全家。”

“可恨黃洋懦弱無能，發誓不再眷戀我。”老姆說到這裏，眼睛裏露出一絲幽怨，說道：“我才西至戈壁，苦練魔功，等待有朝一日討伐洪雲。”

王之渙說道：“但洪雲還是喜歡前輩，才不願意你和別的男人相處。”

老姆聞言，淒然搖頭，恨聲說道：“錯了。他是不讓所有男人接近我！因為我曾經是他的女人，就不可以接近其他男人。”

王之渙頓時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忽然明白喬千嬌心裏對洪雲的仇恨，是如此之深。所以她才會在荒涼的戈壁灘上苦練功夫，培養年輕高手。

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的報仇目標，擊敗洪雲。

老姆又說道：“這許多年過去，老天算是開眼，讓我培養出土蟲異獸。我的土冥功也更加強大。”

王之渙忍不住問道：“前輩這雙腿……”

老姆說道：“這是我早期練功走火入魔所致，雙腿具已殘廢。所以我把它切斷拋棄。哈哈，這筆賬自然也要算到洪雲頭上。”

王之渙歎道：“前輩，你這是何苦呢？放棄仇恨，放棄回憶，安享晚年難道不好嗎？”

老姆玄木杖啪地擊在地上，說道：“我絕對不會饒恕洪雲！”

她飄到鐵欄杆麵前，說道：“我要你也加入土冥堡，與我一起鬥敗洪雲。”

王之渙這才明白她找自己聊天的目的。心裏直叫苦，知道不能拒絕。但自己也不可能答應。

他支吾道：“前輩，此事……晚輩還要好好考慮才行。”

老姆玄木杖敲打鐵欄杆，怦怦響，說道：“你不答應就永遠留在這裏吧！”

王之渙急道：“我可不想練魔功沒了雙腿……”

老姆怒道：“那隻是我早年沒有完全掌握土冥功的功法，才會走火練壞雙腿！”

她顯然生氣，氣喘聲傳來。

人卻已經飄到另一個甬道，前往土蟲巢穴練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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