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無敵

第三零零回、安老板的出塞曲

洪雲的元神出竅,顯然比郝在萬獸功的人丹高明的多。

人丹隻是能量強化,和功力置身外控的形式,隻能作為攻擊和防護的用途。

元神出竅也比戈壁之姆的土冥功利害。

戈壁之姆的托夢之法暫時還不具備攻擊力。

但土冥功繼續習練下去,也會具備攻擊效果,隻是戈壁之姆的功力較淺,還不能自如控製自身能量,沒達到元神脫離的修為境界。

***

麵對如此強大的對手,就憑王昌齡、王之渙、高適三人,怎麽能撼動江湖輪轉的軌道呢?!

王昌齡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此時也不禁有些泄氣。

他想到了喝酒,喝酒能緩解鬱悶的情緒。所以他一溜煙跑下山去,跑進營州城的酒館裏。

他拋出一枚銀子,換來一壇青梅酒。酸、辣的味道吞入腹中,刺激得他反倒清醒了。

對麵就是祿山商團的大院,這間酒館就是王之渙與他一起喝過酒的酒館。

街上有人叫賣字畫。

那個小販居然吆喝道:“賣字啦,七絕聖手王昌齡親筆所書,絕對價有所值。大家來看一看,瞧一瞧嘞——”

路過的行人自然有不少被吸引,圍觀鋪頭前。

王昌齡卻差點噴酒出來,因為那個小鋪頭居然叫賣他親筆所書的字畫?!

他放下酒杯,疾步衝過去。

那個商賈衝他也吆喝道:“客官,你看這副《出塞曲》,王昌齡親筆所書,隻賣五百兩銀子!”

小店裏麵擺放一幅縱聯字畫,正是王昌齡的詩作《出塞曲》:

秦時明月漢時關,

萬裏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叫胡馬度陰山。

這首詩正是王昌齡不久前所寫。自然是感歎河北道這一帶邊境胡人擾民,千百年來這裏的人們都希望有能將在此守護,阻止胡騎的騷擾。

詩確實是王昌齡數月前所書,但字畫顯然不是王昌齡所為。他從來不記得自己曾經寫下這幅字畫。

他卻記起來,這首詩在一間山裏的茶寮處寫下。肯定是王昌齡七絕聖手的名頭實在太大,被茶寮的人發現居然是王昌齡所作,很快傳唱開。

卻不意流落到營州城內!

卻又不知被何人繪成字畫,拿來販賣。

他仔細打量這幅字畫,字跡還算工整,卻失了蒼勁之意,隻能算是下三流的贗品。

王昌齡哭笑不得,搖頭歎氣,緩緩離開小店。

還沒在酒館裏坐熱屁股,祿山商團大院的鐵門嘎嘎開啟——

商團的夥計在門口張貼紅紙海報,自然又吸引諸多路人圍觀。

夥計貼好一張海報,手裏還有一卷,沿著營州城內的大街張貼下去。

拳頭般大小的黑字書在紅紙上,王昌齡坐在酒館裏也能看見海報的內容。

竟然是請營州全城的居民,今晚前往都督府門前的廣場上喝酒宴!

因為營州都督魏書先數日前戰死鬆漠府,朝廷任命了新的都督。

這個人就是營州左衛大將軍安祿山!

安祿山不到一年的時間,爬到了營州都督的位置,僅次於平盧軍使的位置!

所以他要大擺酒席,宴請營州全體官吏,凡是願意前往祝賀的平民,也可在都督府門前的大院上喝酒席。

***

好天氣容易讓人心情好。

安祿山滿臉含笑,坐在陽台上。

紫二走上陽台,低聲說道:“王昌齡就在樓下的酒館裏。”

“哦?”安祿山笑道:“既然大宮主希望說服他加入飛鷹宮,本都督倒也希望他今晚能蒞臨酒席。”

紫二瞪大眼睛,說道:“安老板難道也相信他們能歸順於您?”

安祿山說道:“怎麽不可能呢?勢在人為嘛。”

“他不是寫了那首《出塞曲》,如今在河北道廣為傳唱嗎?”安祿山說道:“這首詩堪稱七絕的壓軸之作,唱出了千百年來本地百姓的心聲。”

紫二似乎明白了,說道:“大家都希望有一位大將,能替大唐鎮守河北邊關,組織北方胡人的頻繁騷擾。”

安祿山挺起厚實的胸,負手說道:“你看看,我如今坐上了營州都督,不是成為人們期待的那位飛將軍嗎?”

紫二頓時明白了安祿山的用心。

拉攏王昌齡,隻要他默認這首七絕裏的飛將軍就是安祿山,那就相當於助了安祿山一臂之力。

即使他不願意承認也沒關係,安祿山自然有辦法讓這首七絕為自己所用。

紫二咯咯笑道:“安老板,樓下的畫鋪剛好有一副《出塞曲》,要不要替您收藏過來?”

安祿山搖頭道:“前幾天就在那裏叫賣,畫的一般,倒是糟蹋了七絕聖手的好詩。快拿紙墨來,我親自書畫一幅!”

紫二拿來上好的宣紙,還有端州的硯墨,營州自產的狼毫。

一切準備好,安祿山抓起狼毫,吸滿墨汁。他以內力灌注筆毫裏,墨汁吸得遠比常人飽滿。

忽然甩手,一道細膩的墨珠飛灑宣紙上!

墨汁濺開!

他再吸墨汁,反複數次灑落紙上。

卻放下狼毫,掌上運力,遙遙推壓紙上未幹的墨汁。

隻見他雙掌來回推摩,時而化指搓點!

崇山峻嶺在紙上盎然而起,一道飛龍穿梭山間,卻是長城萬裏,一座雄關屹立畫中!

然後,他又提起狼毫,在紙上的空白處疾書下那首《出塞曲》四句絕句,二十八字。

一幅氣勢蒼野的雄關鎮守萬裏的墨畫展現在茶幾上。

他嘿嘿笑道:“比下麵那副字畫,如何?”

紫二萬沒想到貌似孔武的安老板,還精通字畫,嗔道:“就算是二王再世,也不過如此!”

“哈哈!”安祿山得意非常,手指點上一滴墨汁,看準宣紙右上方的空白處,輕輕彈出,居然是一輪淡淡的圓月。

安祿山左右打量這幅字畫,說道:“你好好看著,今天晚上就拿這幅字畫與王昌齡周旋,哈哈!”

***

誰也沒想到朝廷對營州都督的委任,這麽快就定下來。

營州人對安祿山做都督,都不感到意外。

安老板在營州做買賣,一向本著微利的原則,居民好評不斷。更加上他武力超群,大小官吏沒有人不敬畏。

他做營州都督是再合適不過。

不僅都督府內坐滿來恭賀的同僚,外麵的場子上擺滿二百桌,居然也是座無虛席。就算是乞丐到來,也專門有幾桌給他們預備。

也許營州從來沒有如此群居的場麵!

筵席極其豐盛,每桌十盆大菜,美酒任飲,絕對不克扣。

紫二維持這個龐大筵席的秩序,象隻紫色蝴蝶穿梭。這隻蝴蝶,終於找到了目標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