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六回、營州練兵3
這就是名震河北道的曳羅河，安祿山的精壯之伍。
現在還隻有二千人，都是他屢次整討周邊夷族，從降者中選拔出來的精銳。
日後，這支曳羅河發展到八千人，為安祿山立下無數戰功，甚至令大唐江山為之震驚。
麵對這般精銳之軍，能夠為他隨時賣死命的隊伍，安祿山滿意地點頭。肥胖的臉上露出笑容，就像一隻大花貓。
但河北道上，誰敢把安祿山當做大花貓？
而安祿山卻希望人們把他當做一頭貓，而不是老虎。這樣他才能找到機會，輕易地征服他們。
安祿山嘩地拔出海冥刀，在寒冷的碎雪下午，閃出墨綠色的光芒！
“操練！”他喊出這兩個字。
甘平立刻提槍，縱馬奔至騎兵陣中，揮動雙手，指揮這群虎狼般強壯的隊伍開始操練。
按照計劃，這次冬訓演練山林作戰。所以甘平帶領他們，旋風般本向大黑山！
後麵的步兵也散開，分成幾支與騎兵陣配合。
對於這些本地士兵來說，如此演練就如同遊戲。他們在甘平帶領下，馬蹄如飛，展開作戰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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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將王之渙驚醒。
他聽見整齊的馬蹄聲、正在走出城門步兵的腳步聲，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遠比大唐任何一支官兵更加精銳。
他在積雪底下，整整兩天沒有動彈，默默運功，將夏老板的水明掌毒化解。甚至紫煞等人經過，他也沒有動一下。
但現在不同了，安祿山和甘平令他再也不能平靜下來。
尤其是聽見馬蹄聲向大黑山奔馳而來，甘平就在隊伍的最前方。
甘平手提長槍，緊緊貼在馬背上。
甘平一手拽住馬韁，一手提槍。他身先士卒，疾奔向山腳。
曳羅河騎兵緊隨其後，敲碎大黑山的寧靜，緊跟而至。
甘平毫不猶豫地衝進山林，毫不猶豫地衝進積雪中——
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林中的某處雪堆裏，忽然飛出一道亮麗的刀光！
甘平不愧為猛將，武藝絕非庸平。他大吃一驚，挺身、舉槍，刺向刀光。
但他又錯了，這刀光的攻擊力遠遠高於他，
哢嚓，削斷長槍！哢，斬開馬首！
唰，割斷他的脖子！
他的滿腔熱血如泉水般湧出脖口，腦袋已經掉在雪窩窩裏。
他的大黑馬也竄出去，倒斃林中……
就在身後的騎兵發出驚呼，紛紛示警時，林中閃出一團五彩祥和的光團。
光團中，一把刀尖刺向空中。
隻是刀光微閃，那團五彩祥光便消失……
***
沒人知道甘平是被誰殺死的。
看見甘平腦袋掉地的士兵，不過數十人。最後傳出來的話，是這樣的：甘將軍演練途中瘁然死去，以身殉職。
安祿山為他舉辦隆重的葬禮，蘭蓮花也代表飛鷹宮參加甘平的葬禮儀式。
甘平被葬在大黑山腳下。安都督為他修築了一個十分氣派的墓園，讓他死後還能繼續拱衛營州城。
參加葬禮的人多達千餘人，即使站在高高的大黑山上，也能看見下麵螞蟻一片的人流。
楊秀並不知道前天是舉辦演練，今天卻是舉辦甘平的葬禮。
山下密密麻麻的人流，對於她來說隻是羨慕，羨慕他們能合群，不像她孤零零呆在山上。
五天前王之渙到來，帶來了驚喜，卻不能讓她釋懷。她無法釋懷的是，王之渙為什麽沒有象前幾次相見時，那麽火熱不可抑製的**。
他一定是嫌棄，因為她被安祿山和甘平先後占有過。這是作為普通女人，不可能洗清白的汙跡。
楊秀默默看著山下的人群散去，內心卻如死灰一般。唯一支撐她能夠快樂起來的事情，就是王之渙的承諾，下次來一定要帶她離開。
如果王之渙嫌棄她，又怎麽會帶她離開呢？
想到這裏，她又是一番激動。
她這麽呆呆地自己想，一時笑，一時又發愁。
卻聽見背後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對她說話：“秀姑娘還在這裏嗎？甘將軍的葬禮已經做完，大家都散去了。”
“什麽？”楊秀吃驚地回頭，才知道下麵是舉行甘平的葬禮。這個占有了她一個晚上的男人，死掉了？
楊秀睜大眼睛，看著款款走來的二宮主蘭蓮花。
蘭蓮花莞爾一笑，說道：“是的，王之渙殺死了他。”
楊秀搖搖頭，正要說話，楊朗蹦蹦跳跳從林子邊拐出來，一邊喊道：“姐姐，我來看你了！”
楊秀蹲下去，抱住楊朗。楊朗長胖了，長高了，力氣也大很多了。
蘭蓮花也摸著楊朗的頭，溫柔地說道：“你看楊朗長得多好。嗬嗬，人見人愛。”
楊朗抬起頭，蘭蓮花又說道：“是不是？告訴姐姐，叫她也乖乖的，不要與不該交往的人交往喲。”
楊朗點頭，又蹦蹦跳跳跑到遠處玩耍。
望著楊朗的背影，蘭蓮花說道：“你看我說的對不，楊朗長得多好。”
她似乎有意無意，又重複這句話，令楊秀一顫。她分辯道：“我並不知道甘將軍死去……”
蘭蓮花笑道：“不管你知不知道，我都勸告你，如果王之渙來找你，一定要及時稟報我。”
楊秀低下頭。
蘭蓮花歎了口氣，說道：“你看我把楊朗照顧得多好，你千萬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楊秀身子又是一顫，聽出蘭蓮花的威脅之意。
蘭蓮花離開的時候，依然笑眯眯。卻令楊秀重新陷入痛苦之中。
她沒有想到王之渙會殺掉甘平。即使甘平占有了她，在她身上尋歡一夜，她也沒有想過要殺掉甘平。
這份愛讓她既感動，又有些害怕。她根本沒有想過與安老板、甘平對抗，他們是那麽強大。碾死楊秀就象碾死一隻螞蟻，更不用說楊朗一直在蘭蓮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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