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三回、小鎮怪事

那股外力陰柔而綿長，正緩緩從他身上抽去精氣！

王之渙一邊運功護住心脈，一邊展開靈識。東邊有一個巨大的能量源，白天的時候他已經勘察到，並猜測那裏就是水明莊所在。

現在汲取他元氣的陰柔外力，正是來自東邊水澤，大約在二十餘裏之外。因為距離較遠，他不能勘查清楚那邊的具體情況。

這時候，小鎮已經熟睡。那股陰柔之力漸漸加強了力度，窗外飄過零散的光斑，向東方飄去。

隨著那股汲取的力道漸強，更多的光斑飄過窗口。王之渙陡然意識到，這股外力正在攝取小鎮居民的元氣！

他跳出窗外，運功護住身體和龍珠。隻見小鎮上飄起一顆又一顆元氣光斑，飛向黑乎乎的水澤深處。

王之渙隨光斑飛行而去，深入到水澤上空時，可以瞭望到前方已經形成一個巨大的光斑渦流，就像河水的漩渦般，繞著黑暗的水澤緩緩旋轉。

四麵八方，甚至水底都有光斑飄起，被那股陰柔之力汲取而去！

王之渙定住身形，運功展開靈識，勘查那片黑暗的水澤。他查到五個能量團，中間那個能量團遠遠超過周圍四個能量團的強度。

光斑正是圍繞中間那個強大、陰柔的能量團飛去，並且在那裏被汲取。

麵對如此巨大的元氣流量，王之渙感到震驚。這就等於是謀殺，謀殺周圍居民的性命！

看來水明莊也一個善良之地，未見得就比飛鷹宮好到哪去。

他開始為王昌齡擔心。

大哥多半已經混入水明莊，如果他知道這些事情之後，必定會出頭。水明莊如此強大的功力，根本不是他們目前可以抵抗的。

直到元氣渦流消失之後，王之渙才返回小鎮客棧，睡個囫圇覺。

***

王昌齡這一夜也沒有睡好。

水明莊再次啟動大陣，攝取周邊生物的元氣。黃寧多半也在水明莊裏，分享這場功力提升的大筵。

他的眼前浮現黃寧用銀光鏡吸食小鎮居民元氣的畫麵，又想起荷塘之中她眉目傳情的嬌態，不覺心生煩 躁。

誰會想到一個明媚的女子，竟然會攝取他人元氣修煉自己的身體。活脫是強盜行徑！

很多事情，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就會作嘔。

水明莊就是這樣的例子。多年來它維持周邊村鎮的安寧，誰又會料到它同時又在盜竊他們的元氣和生命？

如果他不知道水明莊練功的內幕，會不會被黃寧征服呢？

類似的問題，麵對阿美的時候，他就問過自己：如果阿美不是飛鷹宮的阿美，王昌齡會愛上她嗎？

***

一夜的修煉之後，黃寧顯得有點疲倦。

何仙姑臨別時，提醒她說道：“你既然看上七絕聖手，就去說服他，與你合練半仙之體。”

黃寧沒想到自己的心事也被何仙姑看透。

雖然她已經知道何仙姑就是自己的母親，卻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嗬護。

她有些回避，低下頭，沒說話。

何仙姑說道：“但你一定不要被兒女之情蒙蔽了眼睛。我們的首要目的是保全水明莊，如果王昌齡做出任何不利水明莊的事情，我和莊主都會立刻誅殺他！”

黃寧一顫，卻不得不點頭。

“他還有個兄弟，叫做什麽王之渙的，也已經來到小鎮上。”何仙姑忍不住再提醒道。

黃寧問道：“王之渙？你們怎麽知道他也來了？”

何仙姑說道：“我們不敢隨意到江湖上行走，卻也不能是瞎子。水明莊一直在外麵布眼線，夏老板專門負責外麵的事物。”

黃寧瞪大眼睛，問道：“夏老板回來了嗎？”

何仙姑感到自己說漏了嘴，敷衍道：“夏老板回沒回來，也沒你什麽事。”

***

王之渙一覺睡醒之後，已經是又一個黃昏。待他下去女兒紅酒館喝完酒，天色完全黑下來。

小鎮的居民也開始議論，最近幾日為什麽都精神不濟，滿臉菜色。

誰也不知道原因，大家又早早熄燈睡去。

今天卻沒有出現攝取元氣的渦流。

王之渙喝完酒，獨自蹲在小碼頭前，他忽然發現小鎮附近多了一個高手。等鎮上的燈光盡數熄滅時，那個人快數靠近小鎮。

因為他是飛行而至，所以很快進入小鎮。在靈識內，王之渙已經認出這個人就是王翦。

隻有當他運功之時，王之渙才能覺察到他。他運功飛近小鎮，所以被王之渙立刻發現。

王之渙跳上屋簷，監視小鎮連綿的灰瓦屋頂。

那人果然貼著連綿的灰瓦，飛入小鎮。身上背負一張大鐵弓，即使深秋時節，還赤膊一邊肩膀。

正是王翦。

他飛入一戶小院，片刻跳出來，手裏已經多了一個包袱。被他象拎小雞辦抓起，飛出小鎮。

小鎮東邊是一座小山丘，小山丘四周是爛泥沼澤地。長滿蘆葦，這些蘆葦早就枯敗。卻很好地掩飾了小山丘。

這本是沒有人跡的荒地，卻有一間簡陋的木棚，顯然是臨時草率搭建而成。

裏麵兩個衣不遮體的大姑娘，看見王翦飛落，嚇得縮回棚內。

王翦丟下包袱，得意地笑道：“怕什麽，小爺給你們找吃的回來，哈哈！”

他一屁股坐下去，打開布包。

裏麵是大塊牛肉，和白麵饅頭。他丟給那兩個女人，兩個女人幾日沒吃沒喝，頂不住饑餓，怯生生拿起饅頭，躲進木棚裏。

王翦大口啃牛肉，說道：“你們別指望回去，除非給小爺生個娃娃，再回去認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