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來就是這樣

3 母親心事

“你準備傻到什麽時候啊?你已經二十七了,再傻下去,你可真是個大傻瓜了!”香澤終於逮住機會報複哥哥了。

“有適當的機會,我當然會讓她知道嘍。”

“還等?傻!傻透腔兒了。媽,你的大兒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呀!”說完嘎嘎地笑,蹬腿又拍手。

“你不傻,都二十三了還賴在家裏不嫁?”

李香澤驀地不笑了,惡狠狠地搶白回去,“你少**的心啦。想你的蕭紫玉去吧。”叫完跳起來跑了出去。

“你看你,哪壺不開你提哪壺。”

“誰知她這麽**。”撓撓頭,李勃然苦笑。“不過,老張家也真過分。兩個人談了六七年,也該辦事了吧?”

“關鍵是張必,他堅持他的家人能咋的?又不是舊社會,父母包辦不依不行。香澤好歹跟他處了六七年了,做個決定怎麽比生個孩子還難呢?”

“這就是早戀的惡果。不行,我得殺出去看看,他們這是擺明了挑釁哪。”

“你可別亂來。還是我和你爸商議後再說吧。”

這時,李香澤氣呼呼走了回來,把一隻小玻璃瓶使勁摔在沙發上。“這四隻你自己想辦法吧。”說完又氣呼呼出去。

“惹禍了吧?”洪清華笑。

李勃然搖搖頭,拿起小瓶邊把玩邊想著蕭紫玉俏麗的小臉,不知不覺便沉醉了。

“對了,這個蕭紫玉是哪個老蕭家的?”兒子的癡相觸動了母親的心事:如果那個女孩兒不值豈不誤了兒子?

“蕭尚春的閨女。”

“蕭尚春?七二年被軋死的那個蕭尚春嗎?”

“就是他。”

“他的老閨女?”

“對。在服務公司商店上班。”

“人長得是沒的挑,有沒有正式工作也沒關係,就是不知她的品性怎麽樣?”

“好!”肯定地答,眉稍眼底都因為這簡單的一個字而**起來。

“怎麽個好法?”擔心。自己常去商店買東西,那個聲音細弱模樣俊秀的女孩子也接待過她幾次,讓她滿意得無話可說。但是,她好象不愛笑,眼神總是冷冰冰的,可別是個不重感情的人哪?

“聰明、漂亮、善良、勤快、知書達理、善解人意、還非常的孝順,不多事不多話,一見到她就覺得心悅神馳舒服極了!媽,她跟您一定合得來,你就相信我吧。”

洪清華放心了,一個有這麽多優點的女孩子還有什麽可懷疑的呢!兒子向來都不隨便誇人的。

“既然這麽好你怎麽不急呀?再一次被人搶了先,兒子,媽可真得藏起來所有的凶器了。”半真半假地調侃。

“不會有下一次了。”篤定地說。“我已經鋪好了路,等的隻是一個借口而已。”

洪清華拍拍李勃然。“由小到大你都沒讓媽操過心,媽相信你的眼光。”幽幽吸了口氣,口氣忽然變得憂慮而憤怒。“浩然要是像你該有多好!”

“怎麽,他又惹事了?”

“事倒是沒惹,就是跟老汪家二丫頭的事讓我鬧心。”

“他們還沒斷?”

“斷啥斷。浩然這個渾小子徹底讓那個丫頭給迷住了,我們的話他根本就聽不進去。”搖搖頭,懊惱地說下去。“一想到她那個風流的爹我就害怕。俗話說‘爹吃人家四大碗,閨女就得還人家四大方盤。你說,萬一她不走正道,浩然不就徹底給毀了麽?”

李勃然笑了。“那都是俗語,並不是真理。哪能那麽準呢。”話是這麽說,可當年她大膽追求他的事驀然就浮上了心頭,心情不由自主就煩躁起來了。

洪清華繼續嘮叨。“還有一點讓我擔心,那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啊。有一次我去買醬油,正碰見她和顧客吵架,那嘴像刀子似的,連怨帶損再加上摔打算盤,把對方氣得直翻白眼,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就浩然那酸脾氣,那張木頭嘴巴,三句話不到頭就動手的主,兩個人若真生活在一起,不是有打不完的架嗎?”

李勃然怔怔的看著母親,說出憋了許久的話。“憑她的條件,怎麽會看上浩然了呢?您沒問問浩然他們是怎麽開始的?”

“我也納悶。憑她的條件,咱家老二哪能配得上她呀?可聽老二的話音,似乎是兩個人同時有意的。真搞不懂她。”

李勃然暗暗擔心:這丫頭是不是來報當年一劍之仇的啊?如果是,那可真是害了弟弟!“浩然他,有沒有把您的態度告訴她?”

“那個渾小子的心早朝著她了,能不跟她說麽?”

“老汪家是啥意思,不反對嗎?”

“反對。程淑蘭用死來要挾那丫頭,結果一樣不好使。”

李勃然深深吸了口氣。“誰跟你說的,浩然麽?”

“他才不說呢,那嘴嚴的,她的一個不字也摳不出來。我是聽你區姨說的。”

“算了媽。也許他們有緣,順其自然吧。”

“是呀。不同意能咋的?我又不能用死來恐嚇他,人家已經跟我提出要結婚了,我還能咋的?”說著,她忽然冷哼一聲,“雖然我不會用死來製止他們,但我也打算好了,他們結婚以後就不管他們,無論啥事一律不管。”

李勃然沒出聲,隻默默地看著母親。

汪建文在趙野玫家住了兩天,第三天天剛亮,汪建梅就來找她。

汪建文懷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告別了心驚肉戰的大姨,跟著妹妹回到了家。

程淑蘭一臉的平和,像啥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對著二閨女噓寒問暖關懷一番,然後做了她愛吃的紅燒魚,閉口不提李浩然其人其事。

汪永海也是善模善樣,和二閨女談了會兒國內國外新聞,就繼續看他的報紙去了。

汪建文一頭的霧水:以母親的性格和處事作風是絕對不會不過問她這兩天在哪兒住的。瞅了個空當兒她把妹妹叫到了屋外審問。

“爸和媽在搞什麽鬼?”

“啥搞鬼呀?”

“他們不管我和李浩然的事了?”

“啊,他們說了,個人有個人的命,享福遭罪都是自己的事,他們不管了。免得你怨恨他們。”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為啥要撒謊?”

“奇怪,他們怎麽會變得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