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來就是這樣

2 無奈招供

一天下午,汪建文剛剛坐在椅子裏,李浩然單位領導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她扔下電話急忙忙下了樓。

下午一上班,一個女工邊換衣服邊向同事敘述她不幸妹妹的婚變一事。同事很是同情,追問最後如何了。女工氣恨地說,還能咋的離了唄,有那個狐狸精在裏邊攪合還能過下去嗎?同事同仇敵愾地幫著罵,她可真不要臉,自己的男人扔在家裏不管,偏偏霸占住人家的男人,損透了!女工接著罵,這就叫賤,天生的**。可恨那個臭王八,每天還樂顛顛地去接那死**下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同事幫著分析,也許他還不知道呢?女工立即恨恨地說,幾乎全廠子都知道了,單單他不知道嗎?他那是裝蒜,老婆能往家裏拿錢,管她跟誰爛搞呢?……

李浩然也在換衣服,聽到這裏便不顧穿了一半的衣服,衝上去飛腳便把女工踹了個狗搶屎,接著撲上抓住女工就往一邊裝活兒的竹筐裏摁,那架勢那狠勁就是要把這個女工摁死或者掐死,反正不想讓她活了就是。

嚇呆的同事反應過來,女工已經被李浩然整了個半死。她立即像天塌下來了似的大喊大叫起來,被驚動的其他同事紛紛過來救下女工,把李浩然拽到一邊。

女工哆哆嗦嗦哭哭咧咧地去找領導,非要把李浩然送進去不可。領導做了半天工作仍然不好使,最後隻好給汪建文打了電話。

汪建文把女工拉到外麵,先塞給她五百塊錢,然後說了一車好話。女工終於答應就此拉倒。

當晚,美朵睡著之後,李浩然在汪建文複雜的目光中出了家門,到海邊一無人處放聲慟哭。自此,隻要是細心的人,偶爾便會在深夜的海邊聽到一個男人的悲號,那哭聲就好似燒紅的鐵烙在人胸口一般,直叫人打戰。

蕭紫玉辭了職,辦公室主任一職由汪建文兼任了。趁著馬楚奇高興之際,她便把趙野玫安排進了辦公室。

趙野玫很勤快,每天提前半小時到公司,先燒水,然後打掃衛生。等馬楚奇肥胖的軀體出現在公司大門口時,漂著香氣的茉莉花茶杯已經擺在了他的辦公桌上了。

馬楚奇相當滿意,得空就把汪建文摟在懷裏來頓“謝謝www。qb5200。Com”。汪建文乘機拿出填好的票據讓他簽字,他看都不看就大筆一揮簽了。

這天早汪建文從經理室出來,邊往辦公室走邊用力地擦抹著自己的嘴唇,那個狠勁似乎要把自己的嘴唇擦去一層皮才甘心。

雲鴻飛臉上掛著獰笑走出他的辦公室,大步到了汪建文的跟前。“最近你怎麽老往他的辦公室裏鑽呢?”語聲挑釁,態度惡劣。

汪建文瞪他一眼,用力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旁若無人地走了進去。

雲鴻飛陰沉著臉跟了進來,盯著她端著盆出去,他的嘴唇抿成了一字型,腮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著。

汪建文繃著臉端著半盆水回來,嘩嘩地洗起了臉。

雲鴻飛坐在汪建文的老板椅上,冰冷的目光在她的脖子上梭巡。“大清早的洗啥臉呢?是不是有狗屎沾上?既然臉都沾上了,脖子也有可能沾上,你幹嗎不洗洗脖子?”陰陽怪氣地奚落。

汪建文不出聲,拽下臉盆架上的毛巾對著鏡子擦臉,驀地,她看見了脖子上的紫色吻痕,臉倏地紅了,雙手抓著毛巾使勁地蹭著那塊紫色印記,白皙的皮膚轉眼間掉了皮兒,微微的血汁兒冒了出來。她把毛巾摔進水盆,走到雲鴻飛對麵指著他怒問:“大清早的誰惹你了,你找啥茬兒?”

雲鴻飛的火騰地躥了上來,喝喊一般地問:“這句話應該我問。”

汪建文的臉更紅,拍了下桌子。“豈有此理!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招惹你啦?我怎麽招惹你了,是摸你了還是啃你了?”

汪建文做賊心虛,下意識地捂了下那塊又紅又紫冒著血汁兒的地方。“你再不說正經話請你出去。”

“啥叫正經話?你跟誰都說正經話嗎?剛才你跑到那頭豬的屋子裏就是跟他說正經話去了?噢!你脖子上的狗屎印就是說正經話的證明嗎?”越說越氣,他聲音拔高不算,還拍起了桌子。

汪建文有點慌亂,指指敞開的門。“你胡說八道啥呀你?”

“你才胡說八道呢。”勃然大怒,探著身子逼過去一雙惡狠狠的眼睛。“你把我當傻子了,想往我的眼裏揉沙子?告訴你,你還嫩了點。說,你跟那頭豬到底都幹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你血口噴人。”蒼白代替臉上的紅色,她驚慌過去關上了門。

“你再敢說一遍試試?你脖子上的狗屎印哪來的?別告訴我那是李浩然的傑作,我的記性還沒那麽差,你曾不止一次地告訴我你都不讓李浩然碰了。這是什麽?那是什麽?還有那兒?”使勁拍著桌子,指著電腦和高級電話。臉色煞白,目光陰狠地繼續逼問,“怎麽不辯護啦?三個科室十個人,他為什麽沒有給別人配置這些東西?別拿副經理三個字打掩護,朱雨虹和牛秋霜最紅火的時候也沒有你這樣的派頭啊,她們可都是一步一步從底層爬上來的!你有什麽?論成績,機關裏拽出一個來都能跟你打個平手。論才幹,在上麵呆了五六年了,老方頭在時你不表現,周造良執政時你也不表現,偏偏這個色鬼來了你就表現了?你去騙鬼吧你!還有你報的那些爛票子,他怎麽回回都給你開綠燈啊?別人正常的旅差費他顛來倒去地挑毛病,滯滯扭扭地不想簽字。你可真特殊哇?你到底哪裏這麽入他的眼了呢?看看你現在的穿戴,一個月你掙幾千哪?當了半年的副經理你就換了大房子,李浩然累斷了腰椎骨也不可能在短短六個多月裏掙來七八萬吧?除非他搶了銀行。那隻豬不可能平白無故地給你簽字讓你隨便報銷的,除非你用你那身臊肉作了交易,他才會對你如此的慷慨!當然了,他慷的是服務公司的慷,終有一天他要為此付出代價的。所以,你還是痛痛快快地給我坦白,否則,咱們就隻好魚死網破了。告訴你,我現在啥也不在乎了,現在就是有支搶指著我我也要追根問底。”說完,像撲獵的蒼鷹一般死死地盯著它的獵物伺機撲殺。

汪建文剛開始還沉得住氣,鎮靜中摻雜著絲絲不屑,但是,隨著雲鴻飛連珠炮似的指責和謾罵的深入,她的臉色已經紅到了脖子根了。不知不覺間,慌亂、尷尬和窘迫爬上了她漸漸通紅的臉頰。瞟著對方殺氣騰騰的臉,凶狠的眸子,顫抖的手指,想著他的“魚死網破和連死都不怕的聲明”,她突然覺得腳下出現了一個無底深洞,而她正在往下墜落。死亡的恐懼中她捂住嘴嚶嚶地哭了起來。

雲鴻飛呼地站了起來,怒不可遏地向門走去,大力鎖上門後便圍著汪建文轉開了圈子。此時此刻,他滿心滿腦都是恨,他恨自己為什麽要愛上這個女人,恨這個女人為什麽輕易就被金錢給俘虜了,恨那隻豬竟然利用公款滿足自己的++,把他傾注整個身心,用家庭作代價換來的愛情給踐踏得麵目全非!悲憤,痛苦,焦灼和狂亂中,他真想殺了她。

汪建文哭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他威脅我,說我要是不答應他就把咱倆的事捅給李浩然。還說要拿掉我的副經理。”生死攸關之際,扯謊也是一條生路,對吧?

“於是你就跟那隻豬上床啦?”他突然撲過去抓住汪建文的頭發把她拽了過去,接著另一隻手就卡住她的脖子。“你這個小++,你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就把我們的愛情踩在了腳下?當初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今生隻愛你一個’,這話是你說的吧?我都準備用你這句屁話來支撐我的後半生了。可恨!太可恨了!你竟然敢背叛我?娼婦,賤貨,沒心肝的**!今兒個我就結果了你,讓你付出代價。”吼著喊著,說到做到,手上力度加大,臉上猙獰暴現。

汪建文的臉越來越紅,嘴唇幹燥,身子扭動,雙手本能地抓住雲鴻飛的手,盈著淚水的眼睛像屠夫刀下的羔羊。

雲鴻飛大力搖動著汪建文,凶惡地問:“你怎麽不求饒?你怎麽不掙紮?你眼裏為啥沒有恐懼?噢,你以為我下不了手是吧?”

汪建文的身子開始哆嗦,止也止不住。眼淚開始流淌,止也止不住。

雲鴻飛驀地鬆開手,一個踉蹌摔在附近的椅子裏,用手先狠狠地抓著臉,接著瘋狂地抓扯著自己的頭發。

汪建文慢慢蹲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爬到雲鴻飛的膝蓋邊抱住他的大腿。“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傷你的心了,我要說了不算,就讓我不得好死。雲大哥,請你原諒我,我真的隻愛你一個。我要是說了假話,也讓我不得好死。如果你想解恨你就動手吧,能死在你的手裏我毫無怨言。”說完仰起頭等著。

雲鴻飛鬆開自己的頭發,咬著牙捏住她的下巴。“我不殺你,我要你加倍地補償我。我說什麽時候要你你就得給我,不許說不字,不許不高興,更不能講條件。還有,你再敢讓那頭豬碰你一根汗毛我就殺了你們兩個,我說到做到。”聲調是冷酷的,眼神是無法無天的。

汪建文深深地點著頭。

雲鴻飛深提一口氣,把汪建文拎起來剛抱進懷裏,門板卻在這時被馬楚奇拍響了。

“小汪,小汪開門。大白天的,咋鎖上啦?……”

雲鴻飛猛然推開汪建文,像一頭餓虎朝門撲去。

嚇得魂飛魄散的汪建文飛奔上去抱住雲鴻飛,一邊瘋狂搖頭,一邊拚命推他,眼神乞求而恐慌。

雲鴻飛抬手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汪建文白皙的臉頰上立時出現幾道手指印,但她的手仍然沒有鬆開。

“鬆手。”雲鴻飛低低地咆哮,並且又舉起了手。

汪建文鬆開了手,卻迅速摟住他的脖子,緊接著就吻住了他的嘴唇。

馬楚奇陰沉沉地盯著不肯打開的門,然後氣咻咻地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