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黑鍋
第149章 黑鍋
礦坑市場，李牧穿著一件寬鬆的槍手防護服，雙手插兜，一雙眼睛快速的掃過那些攤位上擺著的商品。這裏是接近礦坑底部的第三十五環，出現在這裏的都是遊走在犯罪邊緣，或者幹脆偶爾客串暴徒的拾荒者們。
拉金貝德之行，他還要再挑一些裝備，那些裝備在安全事務大樓的武器展館裏可無法買到。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蹲在了一處地攤前，指著一個能遮住整張臉的防毒麵具。
“老板，這個麵具多少錢。”
地攤的老板一看便不是什麽善類，幹瘦的蜷縮在座位上，活像一支大馬猴，留在兩縷老鼠須，手指上的指甲很長，裏麵都是烏黑的汙垢。他看了一眼那隻防毒麵具，那是他在一具掠奪者的屍體上扒下來的。
他是那種專門跟在出任務的雇傭兵身後的拾荒者，撿拾戰鬥後屍體上那些雇傭兵們看不上的戰利品。
這種人通常被雇傭兵們厭惡的稱為食腐者。因為若是運氣一個不好，這些食腐者們也會在他們的屍體上搜尋戰利品。而且他們是絕對不會好心幫忙安葬屍體的。
黃色的麵具罩體已經肮髒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變成了灰色。樹脂的鏡片與鏡框，也沾滿了汙垢。李牧旋開了呼吸閥蓋，發現裏麵的呼吸閥閥芯已經變成了一團淤泥。前一個使用者可能得到這隻防毒麵具之後便沒有更換過了。
那名攤主見李牧如此細致的檢查，知道他並不是那些什麽都不懂的肥羊，開出了一個公道的價格。
“不講價，十八個銅幣，你拿走。”
李牧從懷中排出了十八個銅幣，扔在了攤位上。他看了看，又在攤位上挑了兩件打著補丁的麻質連體工作服，一件大體完好，但是做工粗劣的鋼製胸甲，兩套套用未知革料鞣製的胸甲，腿部裝甲，護臂，護腿套裝。
這些東西雖然經過清洗，但已經滲透進材質深處的汙垢和血跡依舊頑強的殘留著。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兩人終於以五枚銀幣加上三十八枚銅幣的價格敲定了交易。
“你買這個幹什麽...”
李梅皺著眉頭看著李牧將那堆零零散散的垃圾裝進袋子裏。
“當然是拿來用了。若是我們穿著這麽幹淨的衣服進拉金貝德，過不了多久便會被陰屍幫當成混進去的雇傭兵殺死。”
作為惡徒的天堂，經常有賞金獵人悄悄的混進拉金貝德去暗殺那些通緝撲克牌上的通緝犯們。他們之中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失敗者的下場通常十分的淒慘。
若是穿著這一身槍手防護服進拉金貝德，簡直就是在向所有的人大喊我就是賞金獵人。
李牧說著，將那支防毒麵具遞給了李梅。
“到時候你就帶著這個，我會幫你換一個閥芯的。”
這支防毒麵具的麵具罩體遮蓋了整張臉，兩塊鏡片鍍了一層反射率不低的**C鍍膜，從外麵看去，隻能看見兩塊黑色的鏡片。
李梅嫌棄的看了一眼那肮髒的防毒麵具，隻能點點頭，她知道自己的長相會在拉金貝德那種法外之地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買好了這些，李牧就到了上層的第五環，走進那間在遊戲之中非常有名的黑診所。這間診所裏的醫師辜名技術很好，能治療濫用傑特和其他興奮類藥丸帶來的藥癮，隻是收費貴的驚人。
醫師還出售一些自己調製的藥劑，雖然藥效要比藥廠的產品弱了不少，但價格卻便宜了許多。
這時候醫師好像並不在診所裏，他便向護士買了一大瓶散裝的治療劑和幾支的傑特。他能夠根據配方，用這瓶不知道勾兌了多少生理鹽水的治療劑精煉出幾支五號治療針出來。五號治療針對他的效果不強，但在關鍵時刻卻能救李梅一名。
看了看，他又買了一桶火蜥血液和一大袋熒光菌，用來製作閃光彈和燃*燒*彈。
就在采購好東西，準備走出診所的時候，李牧的耳朵突然抖動了一下，他高達10.8協調屬性讓他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聯係到醫師的名字，他突然想起到了什麽。
辜揚在和他們一起從第一監獄之中逃出來之後，便和李牧他們分開了。沒想到辜揚居然是這間診所醫師的兒子，隻是不知道他是怎麽被關進第一監獄之中的。
李牧又走回了診所，環視了一眼，此時的診所十分的冷清，除了他，便是那個年輕的護士了。
他向著小診所的樓上喊了一聲。
“辜揚，沒想到你會在這裏。”
話音未落，房間之中便傳來了一聲什麽東西摔碎的聲音，接著是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一個中年男人樓上沿著樓梯走了下來，手中拿著一支霰*彈*槍。
他穿著一身醫師的白大褂，身材微胖，兩鬢已經花白，正是這間診所的主人。
“你們休想再帶走我的兒子，我要殺死你們這些總督的走狗！”
他顯然不怎麽使用這種武器，笨拙的將霰*彈*槍抓在手中，槍口指向李牧。
但李牧的反應速度要遠超他的預料，他向前一衝，便衝到了樓梯下方。抓住樓梯的踏板，整個人便像敏捷的猿猴一般，翻了上去，一把將辜名手中的霰*彈*槍奪了下來。
醫師還想和李牧拚命，但跟在他後麵跑出來的辜揚卻攔住了他。
“爸爸，他就是把我從第一監獄之中救出來的人。”
直到這時候，辜名才有些尷尬的安靜了下來。
這間診所在德幹發展貿易公司最初在岩壁上挖出的洞穴的基礎上，又向深處挖出了一間麵積不小的房間。
裏麵整理的十分的幹淨。東邊角放著一張巨大化學實驗操作台，上麵整齊的擺滿了實驗儀器和試劑。中間則擺了一套舒服的沙發與茶幾。
李牧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地上摔碎的茶杯，和沙發後麵整理好的行李。看來他若是來晚了一點，便見不到辜揚了。
他們倆父子兩對視了一眼，深深的歎了口氣。
辜名調製藥劑的技術十分的高超，即使在整個新臨汾都十分的出名。經常有一些新臨汾上層的人物送德讚蜥人腦內的膏狀物讓他調製迷幻劑。他有獨特的配方，調製出來的膏劑藥效很強，還沒有什麽副作用。那些上層人出手都十分的闊綽，這讓他從中牟取了極大的利潤。
但如果能夠重來，他寧願沒有掙那些錢。
六個月前，總督的公子伊明端便送來了足足一公斤膏狀物，讓他全部調製成迷幻劑。
即使對辜名來說，這也是一大筆收入。他加班加點的提前了一天處理了所有的膏狀物，並讓自己的兒子將製好的迷幻劑送去。
這提前的一天，導致了之後所有事的發生。
送貨的地點並不在總督府，反而在城外的一處莊園。辜揚並沒有感到奇怪，這些大人物的產業總是多的數不過來。
他趕到了那處莊園，敲了許久的門，卻一直沒人過來開門。轉了一圈之後，發現莊園的後門沒有關上，他便走了進去，想要將冷藏著的迷幻劑交給裏麵的仆人。
這讓他發現了一個驚人而致命的秘密。那處莊園的地下有一間麵積極大的地牢，裏麵關押了上百名的女性。她們的身上傷痕累累，顯然遭受了極其殘忍的折磨。
“那些女人，都是被認定為被下水道殺人狂魔吃掉的受害者。”辜揚臉上冰冷，即使到現在，想起了那時候看到的場景，依舊有些不寒而栗：“其實，那下水道殺人狂魔根本沒有殺那多人，她們中的大部分，都是被總督的兒子抓來，囚禁在了莊園的地牢之中，日夜的折磨。”
李牧的瞳孔猛的一縮，他沒有想到昆蘇絲露居然被扣上了如此大的一口黑鍋。緊接著，一股怒火便從他的內心深處熊熊燃起。他沒有想到伊明端居然是如此邪惡陰翳的人物。
看來在黎明之劍中，辜揚應該直接死在了地牢之中，讓這段罪惡不為人知。
那些女人的身份都不低，不少還是總督府之中要員的妻子或女兒，連治安官之中的成員也有不少的受害者。正應為如此，才惹的一直穩坐第一監獄，不幹涉德幹高原事務的安森直接出手，將替罪羊昆蘇絲露抓進了監獄。
辜揚深知自己發現了不得的秘密。若是傳了出去，足以在整個殖民地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有些慌張的逃了出去，他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裝在莊園之內的攝像頭記錄了下來，伊明端必然會知道他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
在整個德幹高原都沒有了容身之處的辜揚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那便是獨立於整個殖民之外的第一監獄。花光了大半家產，他終於進了第一監獄。為了防止監獄之中的治安官被買通，他甚至故意鬧事進了全封閉的地牢之中。
而伊明端那邊，他則寄去了一封威脅信，若是自己的父母出了一絲的意外。他便會在第一監獄之中將秘密向安森告發。
“原來這就是我當時鼓動囚犯們一起越獄，而你一直找理由反對我的原因了，沒想到你居然是主動進第一監獄的。”
李牧終於想通了當時辜揚那些舉動的原因。
“現在還能怎麽辦呢？”辜揚苦澀的搖了搖頭：“第一監獄的事遲早會傳到伊明端那個畜生的耳朵裏。我們準備趁著這個機會，離開德幹高原。”
李牧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伊家是中州三十六冠族的一支，觸手幾乎遍布了諸夏所有統治的區域，你們根本無處可逃。”
“既然如此，難道我們就等在家中，坐以待斃麽。”
辜名臉上的皺紋幾乎要垂到嘴角了，因為焦灼和壓力，這六個月裏，他看起來像老了二十歲。
“自然是反擊。”
李牧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個秘密，加上他從炸彈幫與趙能身上問出的信息，若是發揮得當，足以撬開整個德幹高原黑幕的一角，給德幹帶來光明。
那些可憐的女人也可以被救出來，如果她們還活著，沒有被伊明端殺人滅口的話。
他抽出了一張紙條，用自由兄弟會的暗語寫明了情況，遞給了辜揚。
“你們可以礦坑市場的第十六環五一號壁虎雜貨店，將這張紙條遞給店裏的老人。他會帶你們到安全的地方。”
整個德幹高原，最不怕得罪總督的便是自由兄弟會了。大長老甚至便殺過一個總督，更是與趕來的機動隊員大戰了一場，擊敗了兩名第二能級強者的圍攻，留下了赫赫威名。
“好的，但是...伊明端的手下一直在暗中監視著我，我要是去了那裏，反而會連累到你們。”
辜名猶豫了一會兒，咬牙說出了庇護他將會帶來的隱患。
“這不要緊，我要的便是他們在監視你。”
李牧的手掌一陣靈能波動，一副撲克牌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洗了洗，選出了一張。那是一張梅花九，上麵印著銜尾蛇地位僅在二十八柱蛇之下的阿哈邁德。
他是一名狂熱閻摩信徒，雖然實力不強，但卻製造了數起慘案，血債累累。更妙的是，他作為烏姆拉地位的候選人，同樣擁有泰坦暴龍的超能力。
看了照片一會兒，他的雙手便按在了臉上揉搓著，等他將手放下，他的臉便已經變成了阿哈邁德的模樣。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目瞪口呆的看著李牧。
“槍給我。”
李牧一把拿過了辜名手中的霰*彈*槍，檢查了一下彈倉裏的子彈，又抓了一把霰*彈*槍的子彈放進口袋中。
“帶上麵具，我們走。”
李牧說著，示意李梅帶上防毒麵具，不要暴露了自己的麵容。
“到時候我會製造混亂，你們就混在人群之中離開。”
事實證明，中州搞的這一套通緝撲克牌並沒有多少卵用。李牧頂著一張大恐怖分子的臉，走出診所的大門，並沒有吸引多少人的目光。
礦坑市場之中還是有不少的興都斯坦人前來進貨的，興都斯坦麵孔在這裏並不陌生。
反而是帶著防毒麵具的李梅，吸引了一些人好奇的目光。
但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沒認出阿哈邁德，在附近擺攤的幾個攤販，看見了和辜名走在一起的李牧，臉色頓時有了變化，他們顯然知道這兩張臉出現在一起代表了情況有多糟糕。
這幾個人都很精明強幹，將情緒掩飾的很好，瞬間就恢複了平靜。但還是被早就在用心觀察的李牧看了出來。
他隨意的將將霰*彈*槍的槍托頂在了肩上，將槍口對準了其中一名監視者，扣下了扳機。
“嘭！”
一聲霰*彈*槍特有的槍聲，12號霰彈巨大的威力將那名監視者打成了血葫蘆。
李牧拉動護手，後退槍機，將槍膛內的彈殼後拉拋殼；再前推護手，槍擊自動抽出了管狀彈倉內的霰彈完成上膛。
這些監視者的實力不弱，一發霰彈可殺不死他。
李牧迅速的將管狀彈倉內的五發霰彈都打了出去，徹底擊爆了他的腦袋，這種情況之下，任何人都無法活下來。
周圍的人群被突如起來的槍聲驚呆了，他們慌忙向著遠離槍聲的方向逃去。李牧鶴立雞群的站在驚恐的人流之中，優哉遊哉的從口袋了掏出了一把霰彈，塞進彈倉之中。
將阿哈邁德的氣質模仿出了六成。
一名監視者逆著人流向著李牧的方向擠過來，也不怕誤傷平民，掏出懷中的衝鋒槍便想要向李牧射擊。
李牧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
“龍嘯！”
一聲蒼茫的嘯聲，聲浪在空氣之中凝聚成了超壓氣環，向著那名監視者呼嘯而去。即使李牧刻意壓低的威力，這一聲龍嘯依舊讓一片人像下餃子一般，癱軟著倒在了地上。
“你主子的那些破事，我們銜尾蛇全知道了，叫他擦幹淨屁股等我們提要求吧。”
李牧變臉的阿哈邁德，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兩槍打爆了那名躺在地上的監視者的雙腿，將霰*彈*槍扛在了肩上，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