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第6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周一的下午，姚嫚給姚靜打了個電話，約她去逛街，反正是自家公司，翹個班也沒什麽，誰知卻被姚靜拒絕了，剛開始還很官方的說自己要上班，不能落人口實之類的，姚嫚當然不信了，如果這也算理由，那她姚靜早就是盛天的優秀員工了，可惜她不是。這其中，肯定有鬼。果不其然，在她的“嚴刑逼供”下，姚靜終於說出了真正的理由，隻是這理由，那還不如剛才那個。今天是那個徐誌昂的生日，姚靜身為他的女友，自然要屁顛的跑過去為他慶生。所以……總之，姚嫚在心裏再次將那個徐誌昂腹誹了千萬遍。
姚嫚有些無奈的一個人出了門，隻是一個人逛街也並沒有想象中的無聊。由於是星期一，此時也還處於上班時段，因而逛商場的人並不多，姚嫚心情頗好，一家一家慢慢的逛著，不出一會兒，手上便多了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其實一個人逛街也可以很happy的嘛，看著手上的這些東西，心情就莫名的好。好看的衣服鞋子包包，這就是她所有好心情的來源。
隻是，好心情沒維持多久，姚嫚便看見不遠處在一群人簇擁下西裝革履款款朝她這邊走來的莫晨風，心跳瞬時漏了半拍，這也不是回來第一次見他了，隻是……她似乎還沒有做好單獨麵對他的準備，尤其還是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場合。
莫晨風自然也看到了姚嫚，不過他隻是禮貌的朝她點了點頭，並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這一舉動著實給姚嫚帶來不小的衝擊，不過也隻是須臾的愣神，之後還是內心的傲氣占了上風，抬頭挺胸踩著碎步神色翩然的與莫晨風擦肩而過。
踏著商場那明亮的地磚，姚嫚一路上不斷告誡自己，不要被姓莫的那廝影響了自己購物的心情。同時心裏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不斷的罵他，神氣什麽，改天姐也找一群帥哥群眾演員簇擁著姐，不，是用轎子抬著姐，邊走還邊散花，看你丫還神氣！呼，端莊，端莊，不能因為那爛人壞了她的道行。看他剛才的架勢，應該在這裏有大業務，搞不好整個商場都是他們家的，一個開酒店的，跑來商場湊什麽熱鬧？不務正業。她還是換個地方好了，免得待會兒又碰到了，最後慪到的還是自己。
“這就要走了嗎？”姚嫚剛要走出商場大門，背後卻冷不防的傳來始作俑者的聲音，並且很快的，他就走到了她身邊。
“本小姐想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你管得著嗎。”姚嫚沒好氣的回答莫晨風，剛才不是還很有出息的無視她嗎，怎麽現在又跑回來裝熟了？
對於姚嫚這一略帶生氣的話語，莫晨風不在意的笑了笑，“既然不想逛下去了，那麽姚小姐介不介意跟莫某出去喝個下午茶呢？就當……老同學敘敘舊。”
看著臉上帶著若隱若現笑容的莫晨風，姚嫚莫名的覺得礙眼，不過，這廝居然也可以這樣子說話，是她不明白還是這世界變化太快？她想過無數次他們再次見麵的場景，卻唯獨漏掉了這一狀況。他在她麵前自稱莫某，還叫她姚小姐，嗬，真是好笑。雖然對眼前的男人有千萬個的不滿，但她還是答應了，“好啊，莫先生帶路吧。”
“東西給我吧。”莫晨風想要幫姚嫚提手上的東西，她卻一點也不領情，似乎還帶著剛才的怨氣，“這點小事就不勞煩莫總了。”
莫晨風見她堅持，也隻好作罷，“那還是先把這些東西放我車裏吧，當然，如果姚小姐你想親自提過去的話。”
莫晨風就這樣走在前麵帶路，姚嫚跟在他後麵，手裏還拎著大包小包，看著前麵的男人一副十足十的大BOSS模樣，姚嫚覺得自己活脫脫的就一小跟班，心裏的怨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於是對著悠哉的走在前麵帶路的男人說：“喂，你等一下。”
莫晨風應聲回頭，不解地看著姚嫚，姚嫚立即將手裏的東西往他手裏一塞，“剛才也就跟你客氣一下，你還當真了不成。”
莫晨風走在前麵輕不可聞的揚了揚嘴角，將東西放在車裏之後，帶著姚嫚往喝下午茶的地方走去。
莫晨風很自然的幫姚嫚點了一份雙皮奶，之後又為自己點了份烏龍茶，一切都好像回到了一年前他們還在一起時的模樣，可是姚嫚很清楚的知道，他們兩個是再也回不去了的，她隻是很好奇他今天會跟她說些什麽。
姚嫚漫不經心地用勺子攪著杯子裏的雙皮奶，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等著對麵的莫晨風先開口。並沒有讓她等太久，莫晨風飲了口杯中茶，看著她說，“味道如何？”
姚嫚瞟了他一眼，“還行。”
“聽公司的員工說這家新開的店不錯，就帶你來了，我想你會喜歡。”莫晨風雲淡風輕的說著，這話聽在姚嫚耳裏卻不是什麽滋味，這廝難道真的隻是想要跟她敘舊嗎？他憑什麽可以表現得這麽坦蕩，明明當初做錯的是他，就連她要出國的時候也並沒有多做挽留，他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還行吧。”姚嫚仍是漫不經心地說著話，是個人都能聽出裏麵敷衍的意味，更何況是聰明了得的莫晨風，“現在就連一起喝個下午茶也讓你感到厭煩了嗎？”說完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姚嫚看著眼前的男人，身上穿著裁剪良好的黑色西裝，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格子襯衣英俊少言的少年，不僅是服裝，就連臉龐看起來也成熟曆練了許多。“隻是……有些不適應而已。”說完輕輕地歎了口，雖然隻過了一年，但她覺得他們之間已然隔著千山萬水。
莫晨風望著茶杯稍稍出神，似乎在思索什麽，“其實你走的那天我去了機場，隻是在人群中看著與親友話別的你，卻突然沒了上前的勇氣。”莫晨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做什麽。”姚嫚不自覺的回憶起那天的畫麵，那時的她心情糟糕極了，心裏憋著一股怨氣無處發泄，本想著如果他來送行或者挽留她的話，定要好好的譴責他一番，可惜直到登機廣播響起也沒有看見他的身影，之後她便把以前所看的小說以及電視劇通通鄙視了一遍，什麽機場送別，什麽浪漫邂逅都是騙人的。
“可在我眼裏卻不是，每當午夜夢回，我都會想起當時的場景，如果當時我再勇敢一些，我們現在會不會有所不同。”莫晨風眼神灼熱的看著姚嫚，似乎希望能從她臉上得到答案。
姚嫚放下手裏的勺子，發現莫晨風的眼神後又低下了頭，“這可不像你，在我眼裏，你一向都是行事果斷無所畏懼的。”請原諒她剛才有一瞬間的“出戲”，剛才他說的那段話，似乎有些像……歌詞。
“哼，是啊，就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莫晨風自嘲一笑，繼而無奈的歎了口氣。
“其實……你不必如此糾結，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如果當時你來找了我，我也會跟之前一樣，狠狠地譴責你一頓，然後在你麵前瀟灑的離去。”
“這倒是很符合你的性子。”莫晨風了然的笑了笑，之後便細細的品起茶來，沒再說話。
姚嫚也裝作若無其事的吃著東西，待杯子見底的時候，終於還是受不了這奇怪的氣氛，對眼前正慢條斯理的品著茶的男人說：“你今天把我帶到這裏來，該不會隻是想跟我說這些吧，我看你也不像是這麽閑的人。”
輕輕放下茶杯，莫晨風眼神真摯的看著姚嫚，“繼續做我女朋友吧，小嫚。”
多麽熟悉的話語，兩年前他也是這麽跟自己說的，“做我女朋友吧，小嫚。”記得當時她稍稍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便裝成無所謂的樣子望著天空，“反正也無聊，那就試試看咯。”隻是現在的心境與當時已經有天壤之別，姚嫚此刻心裏是憤懣的，他憑什麽又這麽理所當然的說出這句話，明明做錯的是他，為什麽連一絲懺悔的誠意都沒有，為什麽不是先為之前他所做之事道歉後再提出這種要求。“不好。”回答完之後，姚嫚有些生氣的望著窗外。
“我知道你還在因小諾的事生我的氣……我承認剛開始是因為你們有類似的地方才對你產生了好感，可是小嫚，僅憑這點好感是維持不了多久的，你們完全不是一類人，你就是你，從來都不是誰的替身，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莫晨風眼神灼熱的看著姚嫚，一生中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刻，他是多麽迫切的想要得到對麵女生的肯定。
沒想到他竟然也會有這種時候，一開始態度就很堅定的姚嫚這時反而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不得不承認，對麵這個男人真摯的態度已經感染到了她，但是這份坦誠似乎來得太遲了些，如果換做一年前……一年了，一年之間可以發生和改變很多事情，包括她對他的感情，雖然過程有些痛苦悲戚，但她已慢慢的走了出來，在心裏永遠的給他烙上了“過去式”的標簽，“為什麽一年前沒有跟我說這個？”還是有些好奇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莫晨風不禁一聲苦笑，“那時候的我，一直心高氣傲的以為，我根本就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也就沒有必要解釋過多的什麽，以為隻要你氣消了自然還會回到我身邊，直到得知你要出國，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然而又因為在機場的一念之差，作繭自縛了一年。”說完淡淡的飲了一口茶，繼而抬頭看向姚嫚，“不要急著做回答，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
將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麽低，姚嫚再次感到訝異，這還是當初那個冷酷又自負的莫晨風嗎？這一年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麵對如此認真誠懇的他，她如果還說出什麽拒絕的話，似乎都是不對的了，隻是她知道不能因為這一時的不忍而亂了方寸，“你……”“你”了半天也沒再說出任何一個有用的字來，於是不想再接著這個話題聊下去，“時候不早了，送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