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劍開天

第三十一章千裏馳援

要想在黑夜中追擊十一名頂尖高手,說時容易,做時卻難。老莊主等十一人躍落城牆後,沿著南天三劍所留的暗記,先是順大路向南,隨後越野奔行,不大一會便甩掉跟在後麵的黑衣蒙麵人。

夜色中,一行人奔行了小半個時辰,突然發現前麵有拚殺聲,急忙趕近看時,卻是先行的“南天三劍”

等人,正在與一些不明來曆的白衣劍手拚殺。

這些白衣劍手都很年青,人人臉上盡皆一片冷漠,不帶絲毫表情,武功詭秘,出手招式全走偏門,十分的陰毒,完全占據了上風,主宰著鬥場形勢。這邊的陣勢已被對方衝亂,除了南天三劍三人是與對方獨鬥,其餘盡皆三兩成群地合鬥對方一人,隻是仗著人多勉力支持著。輕傷員全都加入了打鬥,重傷員散躺了一地無人照看,雙方你追我逐散布極廣,有些已進了一旁的山林,看情形,正道這邊已拖不了多久了。

看清場上形勢,剛趕到的頂尖高手眼都紅了,老莊主厲嘯一聲,率先撲進鬥場,其餘十人在後緊跟,各找對手拚殺。不愧是頂尖高手,加入戰圈不大功夫,白衣劍手已躺下了七八個,其餘的見勢不妙,呼哨一聲鑽進路傍的樹林,四散奔逃而去。“窮寇莫追!”老莊主止住正待追殺的眾人,“大家趕快帶上傷員,繼續往山裏撤,要是讓後麵的追上來就麻煩了。”眾人聞言立即止步,重新聚攏帶好傷員。

經過這場截殺,這邊又傷亡了七八個,最讓眾人不安的是,解冰與李家姐妹,以及劍莊六猛中的四人和兩名盟友下落不明。一發現丟了解冰和李家姐妹,大家可沉不住氣了,當下商定兵分兩路,由老莊主帶人先行進山,由老邪帶天麒、慧兒和三鳳留在附近找人。彼此定下聯絡暗記後,立即分頭行動。

老莊主一行乘夜暗繼續向西,深入群山後又沿小路翻山越嶺走了三十幾裏,方在一處山穀中停了下來。

此時天色已是黎明,經過一夜苦戰奔波,眾人早已筋疲力盡,一坐下就再也不想動。別人可以休息,可幾個老輩卻不能,因為有不少的傷員等著救治,下一步的行動還有待他們定奪、安排。老莊主清點了一下人手,好慘!有二十三名盟友在拚頭中身亡,十九人重傷,二十七人負了輕傷,七人下落不明,身亡的盟友屍體一個也沒帶出來。

處理好傷員,派出警戒,三個老輩的坐在一起,一邊取出自帶的幹糧食用,一邊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神偷咽下嘴裏的食物,操起水囊喝了一口,想起昨晚的拚殺,憤然說道:“這些魔崽子心真黑,竟然敢在駐有官軍的縣城裏動手,妖法、活屍、弓箭和暗器全用上了,要不是運氣好,真還被他們一口吃掉了。”

“運氣個屁!”老莊主接過話茬,實話實說:“要是真運氣,就不會一頭撞進對方的埋伏了。說實在的,要不是張公子傳了咱們禹王神步和馭劍術,加上慧姑娘破了對方妖法,在關鍵時刻馭劍衝開對方的阻攔,現在能坐在這的恐怕沒有幾個人。”

“可不是,要是在半年前遇上昨晚這檔子惡戰,這七十多號人非得全軍覆沒不可。”神醫說著站起,向四周望了一會又道:“這附近的山勢我看著眼熟,過去很可能來過。你們先在這裏歇著,我到左麵山頂上去看看,找個藏身的地方,順便也采些草藥回來。”

“還是我陪你去吧,兩個人也有個照應,安全些。”神偷說著也站起身。

“你們可千萬小心一些!咱們再不能有損失了。”

老莊主叮嚀著,送走二人後,開始四處查視……

再說留在當地的老邪和慧兒等人,六個人分成兩組,老邪和天麒兩人一組在左,慧兒和三鳳一組在右,彼此相距三十多丈,同時進樹林搜尋失蹤人員的下落。

兩組人進林後,沿著打鬥的痕跡,逐步向前搜索,漸漸深入叢林,彼此不知不覺間拉開了距離。老邪和晁洪兩人叉向了西北方向,於黎明時分先在一條山溝中,找到了失蹤的劍莊六猛中的趙勇、王強、李烈和孫誠四人,其中王強重傷,其餘三人輕傷。

他們四個,是在拚鬥中被兩名白衣劍手逼進樹林的。王強受傷後,其他三人拚死保護,仗著禹王神步和夜暗擺脫了對方的追擊,可他們自己也迷了路,隻好躲要山溝裏等待救援。王強的傷勢很重,一直昏迷不省,幸好老邪身上帶著不少宏兒的靈藥,硬從死神的手中把他搶了回來,遂又被老邪點了昏穴,讓他睡覺休息。

等老邪和天麒想起與慧兒等人聯係,才發現四女已經不知去向。此時天色已明,聽趙勇三人說,昨晚拚鬥時曾見解冰和李家姐妹,被兩個白衣劍手逼進了樹林。老邪和天麒聞言,急忙帶著三人抬起王強,沿來時的路往回尋找。

慧兒和三鳳,進林後一路向北搜尋,不久便從路邊的草叢中找到了李紅燕遺落的佩劍,隨後又發現一個逃散的白衣劍手,正在不斷用哨聲與自己人聯係。

四女並不驚動,在後悄然跟蹤,於黎明時分,終於在一處山崖前又發現了另外的十一名白衣劍手,正不斷向一個山洞前投擲柴草。從洞口處擺著一具白衣劍手的屍體,以及白衣劍手堆草準備放火的行動看,洞內必然藏著這邊的人,十有是解冰和李家姐妹。情況緊急,四女那敢怠慢,急忙越野繞至白衣劍手的側後,突然衝出發起急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剌倒把守洞口的三個劍手,一舉搶占了洞口外圍。

其餘九名白衣劍手,見情扔下手中的柴草,紛紛撥劍猛撲而至,雙方立即展開了拚殺。慧兒一麵揮劍拒敵,一麵對洞內問:“裏麵可是冰妹?”

“是慧姐!可把你們等來了!”解冰隨聲走出洞口,左臂上有一道四寸長的裂縫,周圍被血染紅了一片,看來傷得不輕。

“冰妹受傷了,快進洞休息!”紫鳳司徒玉瑛封開攻近的兩劍,又問:“紅梅和紅燕姐可在裏麵?”

“她們都受傷了,比我還重。你們要不來,我們非被他們燒死不可。”

“我們給你們報仇!”綠鳳許如黛嬌喝一聲,揮劍猛攻對手。與此同時,慧兒和紫鳳、藍鳳,也展開了強攻。

然而,由於四女已經拚鬥了一夜,一直未曾休息過,而這些白衣劍手的武功,並不比三鳳差多少,且對方的人數多出五人,因而盡管四人拚命搶攻,卻隻拚了個平局。眼看天色已經大亮,拚鬥中的雙方仍然僵持不下,慧兒和三鳳雖然心急,可也沒有辦法,四女漸漸已落下風。

鬥場形勢正趨惡劣,一旁樹林中,突然傳來中氣十足的話聲:“慧姑娘不要慌,貧道四兄妹助戰來了。”

話音剛落,樹林中飄然轉出三男一女四位道長,領頭的正是四妖仙中的老大太玄。四妖仙來得正是時候,加入鬥場武功法術兼施並用,片刻之間,即已除去了四名白衣劍手。慧兒和三鳳亦不甘示弱,手中劍連演絕招,剩下的五名白衣劍手相繼斃命。慧兒和三鳳不及擦汗,先向四妖仙行禮謝道:“謝謝四位仙長相助之恩。”

“四位姑娘別客氣,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四妖仙連忙還禮,為首的太玄接著又道:“貧道兄妹是受張公子之托,專程趕來助戰的。神劍和神偷他們怎麽不見了?”

四女見問,當下由三鳳進洞救治冰兒和李家姐妹,由慧兒將夜來所發生的一切,擇要說出,慧兒最後問:“聽剛才仙長所說,可是已見到我宏哥和薔姐了,他們兩個怎麽沒有和您們一起來?”

“他們有事須到大漠走一趟,估計今天不到,明天也就趕來了。”

原來,宏兒和紫薔離開白雲山莊的第二天,便帶著蘭兒趕往茅山去請四妖仙,由於須帶兩人飛行,所以在路上多走了兩天。當三人趕到茅山時,四妖仙正好修習從秦皇密宮得到《道法真言》有成,四人剛剛出關不久,正想去北京找宏兒和紫薔請教。不想宏兒和紫薔卻先一步找到茅山來了,以他們和四妖仙的交情,當然是一請即準,尤其是在聽說“五帝”現蹤江湖,四人更想借機尋找自己師父和師叔的下落。

宏兒又將禹王神步和馭劍術傳了四人,約好會合之處,隨後和紫薔帶著蘭兒又趕往天靈鬼穀,準備取靈藥送往老夫子處。

四妖仙下山後發現江湖形勢不對,於是潛藏行蹤暗至河南迎接神劍盟一行。昨天晚上,四人正好宿在洛寧城外的道觀中,等他們得到消息趕進城,這邊已經突圍而去。四人立即出城尋找,夜暗中走了不少的冤路,總算在關鍵時刻趕到了。

聽說宏兒和紫薔趕往大漠去了,慧兒雖然有些失望,但能得到愛侶的音信,心中多少也得到些安慰。

這時三鳳已為解冰和李家姐妹包好了傷口,紅梅左肩中了毒鏢,離肺隻差半寸,紅燕的左腿被深深地剌了一劍。姐妹倆都不能行走,當下由綠鳳和藍鳳背了兩姐妹,紫鳳扶著解冰,慧兒在前開路,四妖仙在側保護,沿來時之路往回走。一行十一人沒走多遠,便碰上老邪、天麒以及趙勇四人,雙方會合一處,沿著老莊主一行留下的暗記,終於在午時找到老莊主一行,彼此見麵,真有隔世之感。

大家見過禮,太玄老道看了看四周的地形,再看看橫七豎八躺在樹林中的傷員,對老莊主說道:“老司徒,這些傷員,沒個十天半月絕難痊愈,此處不易藏身和防守,最好還是換個地方。”自從結識宏兒後,這宇內四妖仙的性格變了不少,竟然也為別人著想了。

“道長所言極是,我也看出此處的確不易久留。”

老莊主略頓又道:“聽神醫說,由此往西,再翻四道山梁,有一個深穀,很是隱蔽,其中有不少山洞可以住人,我們正準備等二公子和老邪他們回來後,一起移過去。如今有四位加入進來,咱們的實力大增,我想憑實力、陣勢和法術,守他個十天半月絕沒問題,等張公子和七公主他們趕來,咱們就可以反擊了。”

“的確,以咱們目前的實力,沒有張公子和七公主他們兩人趕到參加,絕難與對方抗衡。”太玄感歎著,抬頭望望天色又道:“既然已有去處,我看咱們還是……咦,你們看天上飛的是什麽鳥,我過去怎麽沒見過?”

眾人聞言抬頭,但見棲身的樹林上空,盤旋著三隻似鷹非鷹、似鴉非鴉的黑色巨鳥,雙翅展開足有丈八,既不遠去,亦不落下,隻在空中不斷地來回盤旋。

“唔,很象是大洋中的鵬雕,它們是離不開海的,怎麽跑到內陸來了?”神偷自己也拿不太準,所以口氣聽來既象是自語,又象是在回答太玄的話。

“沒錯,是鵬雕。”神醫肯定地說:“去年我在海南蒙天嶺上采藥時,就曾見過兩隻,隻是個頭沒這麽大。這些家夥生性殘暴,平時以抓吃其它海鳥維生,兩爪可力裂虎豹,能抓著整頭水牛飛行。”

“大概它們的巢穴,就在這附近的山崖上,因受到咱們的驚擾,所以飛起空中盤旋不去。”老莊主自以為是地分析著,全然沒當回事,隨即招呼眾人道:“別管它們,大家趕快把個人的東西收拾好,別留下線索,咱們移到蕭神醫所說的山穀去。”

眾人聞言覺得確有等理,隨即都沒在意,當下各自收拾自己的東西,抬了傷員,在蕭神醫的帶領下翻山越嶺一路向西,經過近一個時辰的艱苦撥涉,終於到達目的地。眾人萬沒想到,半空中盤旋的三隻鵬雕不是野生的,而是由人豢養,且經過專門訓練的,他們自以為隱密的行蹤,已被對方偵知,正在悄然調遣人馬跟蹤包圍。

這處山穀,確如神醫所言,地勢如甕,有三麵是直上百丈的峭壁,穀口一麵是垂落千尺的懸崖,隻有一條羊腸小路宛延於懸崖峭壁之間。穀內約有三十畝方圓,形如山芋,中間一條細細的小溪縱貫全穀,小溪兩邊古樹參天,野草叢生,所經之處,山雞野兔飛騰奔竄。

靠西一麵的崖壁根部,有十幾個天然的岩洞,內有不少石桌石凳,大概曾經有人在洞內駐留。眾人看過後,到還滿意,略經打掃,抱來幹草輔設床位,先安頓好所有傷員,這才準備飲食,布置哨卡。

慧兒看看穀內地勢,仍覺不放心,遂在洞口處布下了一座跟宏兒學的太乙奇門陣,三鳳看見後覺得好玩,又在穀口布下了乾元迷蹤陣。

他們這裏剛剛安頓好,作好的飯菜還沒進口,穀口方向已傳來一聲厲嘯,眾人聞聲知警,紛紛抓起兵刃搶出,一起趕至穀口。但見二十幾個黑衣蒙麵人,正在三鳳所布的乾元迷蹤陣中四處亂竄,明明隻需再邁幾步即可走出陣外,可他們卻自行轉彎,就是不往正路上走。看清情況,眾人懸起的心又落下了。

“怪事,咱們來時走的是迷蹤路,這些家夥怎麽這麽快就找來的?簡直不可能嘛。”老莊主象是自語,又象是在問別人。

“的確有點邪門。”太玄接過話茬道:“咱們路上還在溪水裏走過兩段,就是用獵犬跟蹤也不可能找到這……咦,我明白了,你們抬頭看看天上。”他無意抬頭上望,終於找出了原因。

天空中,眾人原先所見的那三隻鵬雕,此時正在往複盤旋,如果它們是野生的,絕不會跟蹤飛出三四十裏。

“仙長是說那三隻鵬雕,是對方訓練的眼線?”

藍鳳猶自不信地問。

“十有是它們三個弄的鬼,不然絕對不會跟著咱們飛到這裏來。”太玄回答:“這些家夥經過訓練,不僅可充眼線,而且可以乘坐和幫主人攻敵,每一隻的攻擊力不下於一名一流高手,十分厲害。”

“可惜宏哥不在。”慧兒宛惜地說:“不然準能把這三隻鵬雕收服,那樣咱們也可乘坐它們在天上飛了,我想一定很好玩。”一想起宏兒,小丫頭神色有些暗然。

“癡丫頭,怎麽說,張公子也會訓獸?”神偷聞言好奇地問。

“是否會訓獸我也說不準,隻知他在天靈鬼穀中,養著五隻洪荒怪物,想來多半是會的”慧兒回答,“聽說每一隻都很厲害,就是頂尖高手也鬥不過它們。”

“老封就是廢話多。”神醫在旁調侃老友:“張公子即能在長江伏蛟,又怎麽能不會訓獸?我看你…

…嘿,你們快看,鵬雕上果然有人。“由於鵬雕太大,大家根本看不到乘在雕背上的人,所能見到的是一麵紅色的三角小旗,正在不斷舞動。

眾人雖然不解旗語,想來是雕背上的人正在傳遞什麽消息,對方多半又要有所行動了。

“慧姑娘,貧道四兄妹以法術相助,你們懂陣法的快把對方陷在陣中的人擒住,有這些人質在手,打交道時主動多了。”太玄說完立即開始施法,太真、太乙和太素三人在旁相助。

隨著四人手掐劍訣、腳踏罡步循環走動,平地生出一股黑色煙霧,迅速飄向陣中,專纏四處亂闖的黑衣蒙麵人。

慧兒和三鳳見情不敢怠慢,立即閃身進入陣中,借著黑霧和陣勢的掩護,在旁出手暗襲,不一會便將二十幾名黑衣蒙麵人一一擒獲。

慧兒將最後一名黑衣蒙麵人帶出,急聲對眾人說道:“大家快藏起來,對方又有高手來了。”眾人聞言,各自就地隱蔽下來。

果然不錯,時間不大,穀口處又出現了三名白衣人和十六名黑衣蒙麵人,在他們身後,還跟著十二名活僵屍。一行十九人中可能有人識貨,因此走到陣前止步不前,站在原地不住向陣內觀察。

看了一會,一名黑衣人蒙麵人獨自前行,進陣後走了五六步,站在當地思索了一會,又按原路退了回去。對為首的白衣人道:“回特使,象是傳說中的太乙迷蹤陣,我過去雖然聽先師說過,但卻不知布法和破法。”

“鍾長老,但凡陣勢,無外乎陰陽五行之設,五行生克之間,總有脈絡可尋。剛才我見你進陣後走得很順,為何又退了回來?不是你有意與本特使為難吧?”聽這位特使的口氣,直如呼喝仆從,全無半點敬意。

“俾職絕對不敢。”鍾長老急聲辨解:“回特使,俾職要破此陣,需請知長老用搜魂,從旁相助查明陣內設置。以俾職一人之力,確實無法破陣。”

“既然需人幫助,為何先前不說,本特使先給你記下一筆,等回去再說。”白衣特使轉對另一名黑衣蒙麵人:“知長老,你就幫他一把,如果破不了此陣,到時二罪並罰。”

“俾職尊命!”知長老應著,就地盤坐開始行法,一股淡淡的青煙從頭頂逸出,迅速飄進陣中,隨著他左手劍訣的擺動變化,在陣中穿行遊動。這位知長老真不簡單,竟能在行法探陣的同時,用右手指力在身前的地麵上,勾畫出陣內的各種設置。

這邊眾人見情,內心十分焦急,一時卻又想不出什麽好辦法。紫鳳悄聲對太玄道:“這人很不簡單,仙長能不能設法擾亂他?”

“讓我用撼神試試,可能不一定管用。”太玄隨即盤坐,手掐劍訣開始行法。從他的頭頂上,也冒出一縷青煙飄進陣中,很快即與那位知護法的青煙相遇,隨即你進我退地纏鬥在一起。

對麵的知長老也有了反應,嘴裏開始念念有詞,別人聽來是在念咒語,可太玄四兄妹聽到的卻完全不同。

“對麵可是太玄?”

四兄妹聞聲變色,這聲音對四人來說,真可謂即熟悉又陌生。說熟悉,是因為這聲音,對他們四人來說深刻記憶;說陌生,是因為他們已有六十年沒有聽到這聲音了。強自按耐內心的震驚,太玄用密語回應:“我正是太玄,您、您可是……”

“你這大白癡,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該罰你在上清洞關三年。你別現身,咱們先鬥著,二白癡、三白癡和鼻涕妞他們三個來了沒有?”

一聽這話,太玄四兄妹潸然淚下。沒錯,對麵的黑衣蒙麵人,正是三兄弟的師父,太素仙姑的師伯——上一代的茅山派掌門人知機子。從他對四妖仙的稱呼看,他不僅十分溺愛自己的三個徒弟和師侄女,而且絕不是一個十分嚴肅的長輩,難怪會有靜虛那樣的徒孫了。

“師伯,我們都在這。”太素仙姑也用密語回答,想起自己的師父,接著問道:“師伯,我師父可還在?

這六十年您們跑到那去了?怎麽也不回來看看我們?“

“你師父也還活著。咳,我們的事就別提了。對了,你們怎麽和劍癡的門下攪到一起去了,昨天夜裏我怎麽沒見你們四個?還有那個會馭劍術的小妞呢?

她是誰,你們讓她出來,我非和她比個高下不可。“聽口氣,他正是昨晚在客棧施妖法,後來丟下道冠逃走的那一位。

“她是千手菩堤的重孫女,以您老的身份,好意思和她認真?”太玄很了解自己師父的脾氣,關心地問:“師父,您和師叔是怎麽回事,是不是被人製住了?”

“大白癡,還用問,我們如果是自由的,早就回山去了,那還會等到今天。當年我和你們兩個師叔,中了人家圈套,全被下了奇毒,連百草門主都解不了。”知機子沒好氣地回答,想起眼前,勸道:“對了,我看你們也趕快投降算了,以你們的實力,絕對無法與他們抗衡。你們不知道,他們的實力實在太強大了,你們即使躲過今天也躲不過明天,我可不願見自己的徒弟被人家宰了。”

“不行,師父。最好是您和師叔快過這邊來,不然等張公子和七公主兩人趕來,你們這些人一個也走不了,我們可不願剛找到您便又失去您。”這到好,太玄不僅不聽師父勸,反而勸開師父了。也難怪,他師父不知這邊還有宏兒和紫薔兩個絕世高手,而他卻清楚得很,知道與此二人為敵的必然後果。

“混小子,你怎麽反到勸開師父了。你說的張公子和七公主今年有多大?可比顛僧和二仙還厲害?

連這三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不用說兩個年青的毛孩子了。你們別再猶豫,趕快過來吧,有我和你們師叔講情,說不定還能當上個護法。“知機子仍舊固執己見,語中已略帶不快。

“師父,您別生氣。我雖沒見過顛僧和二仙,不知他們的功力和法術如何,但卻見過張公子施展元嬰出體和五五化身,知道他能真身穿阻、馭劍飛行…

…“”慢著!“知機子打斷太玄的話,急聲問:”你說他能施展元嬰出體、五五化身和真身穿阻?這些就是地行仙也辦不到,你小子可沒騙我?“

“弟子天膽也不敢騙師父!再說這是關係咱們師徒性命的大事,弟子怎敢胡言,不信您問師弟和師妹。”

“師伯,大師兄說的全是真的。”太素插話為大師兄太玄作證:“張公子長江伏蛟、元嬰五五化身和淩虛步空都是我們親眼所見。”

“唔,長江伏蛟?你們說的張公子,可是新出道的那位百變神魔?”

“對,就是他,他還是新科雙狀元。我們這次前來幫神劍盟,就是受他所托。我們還跟他學毀元、天心正法、分身度劫和馭劍術等不少東西呢。”

老二太真也加入了對話。

“有關這位百變神魔的身手,為師到是聽幾位參加長江奪寶的特使說過,當時以為他們在為自己的無能脫責,如今看來他們說的全是真的,到是為師的錯了。對了,那位張公子可會解毒?”

一聽知機子鬆了口,四兄妹全都喜上眉稍,太素搶著答道:“師伯放心,隻要有一口氣,張公子就能治。他身上不僅帶有九天紫晶果、靈泉石乳和通靈紫芝果等靈藥,而且醫術通玄。隻可惜他送的紫芝果我們已經吃了,不然現在就可幫您們解毒,您快帶我師父一起過來吧。”

“現在不行,你師父不在這裏。我要是現在就過去,她們不僅要吃苦頭,弄不好連命也搭上了。”

此時知機子的心中已有決定:“太玄,把新學的東西放手施展出來,先讓師父對跟來的三位特使有個交待,等以後再找機會把你師叔一起帶出來。”

他們師徒以密語交談,外人全然不知,隻見兩團青煙在陣中彼此鬥法。這時太玄聽師父讓他放手施展,隨即把新學的東西一一施展出來,陣中的兩股青煙的爭鬥隨之轉烈。

裂元、滅元,在太玄施出毀元時,身為師父的知機子還能支持。等太玄施出天心正法時,知機子可真挺不住了,急忙用密語喊道:“混小子你真想要我老命!”

太玄聞言大驚,急忙收功看時,對麵的知機子已經噴出一口鮮血,仰麵倒了下去。他這裏正在不知所措,耳中已傳來知機子傳音入密之聲,“大白癡,不用為我擔心。師父雖然輸了,可心裏卻比贏了還高興。”

“師父,我實在不是有意……”

“不要心裏不安。看到你的功力和法術青出於藍,為師比什麽都高興。你師弟和師妹他們三個,是否也有你這樣的身手?”

“他們三個一點不比我差,師……”

太玄的話沒說完,那邊白衣特使已走到知機子身邊,不但不出手救治,反而冷言嘲諷道:“平時就屬你傲,我還真以為有什麽了不起,原來也是飯桶一個。”轉對另一白衣人:“六弟,這些老東西全都靠不上,你給老九他們三個發信號吧,讓他們看看咱們的厲害。”

那位“六弟”,聞言從身上掏出一麵小紅旗,對空揮舞一陣後,又收了起來。這邊眾人凝目上望,但見原先在高空盤旋的三隻鵬雕,正在逐漸下降,越飛越低,隨著一聲剌耳的厲嘯,數點黑影向下拋來。

慧兒雖然不知對方拋落的是何物,想來絕不會是什麽好東西,隨即飛身躍起,發掌掃向最近的一道黑影。

“火磷彈,碰不得!”神偷見情急喊。

慧兒聞聲知警,想收回掌力可惜為時已遲,剛剛發動護體神功,發出的掌風已觸及黑影,眼前紅光一閃,耳聽“轟”的一聲巨響,嬌軀被爆炸的氣浪遠遠拋出。

三鳳與慧兒姐妹情深,見情悲呼一聲,同時躍起衝向落點,不等三女將人接住,其餘幾道黑影已經觸地,隨著“轟轟轟……”連聲爆響,三女相繼倒地。

一見四女受傷倒地,大家全都急了,不顧一切衝到跟前進行搶救。擺在眾人眼前的景象,簡直慘不忍睹,四女全已奄奄一息不說,原本避月羞花的嬌顏,此時卻傷痕累累。

老邪看罷心痛如裂,仰天悲嘯一聲,若哀猿悲嚎、傷虎怒吼,批手奪過晁洪手中的禹王寶刀,轉身就要出陣去找黑衣蒙麵人拚命。

“不可!”太玄一把拉住老邪,急聲勸道:“現在不是拚命的時候,救治和保護四位小姐要緊,我們絕不能再出一點差錯了。”

老邪雖然難抑心中的悲苦憤恨,但總還明理,就眼前的形勢而言,確實不是舍命一拚就能了結的。

看看昏迷不醒的四女,再看被火磷彈引燃的穀口,老眼中潸然淚下,走到四女跟前,對正在施救的神醫道:“情況怎麽樣,她們可還有救?”

“很難說!”神醫搖頭歎道:“內傷太重,六腑全都移了位,而且有內出血,我隻能暫時保住她們不斷氣,一切全看張公子能否在日落前趕來了。”轉對眾人:“大家幫個忙,把她們抬到洞中去,手腳千萬要輕些。”

要說這火磷彈實在歹毒,不僅爆炸力極強,而且具有發火的功效,此時穀口處已是大火熊熊,烈焰燭天。大火順著風勢向穀內漫延而來,濃煙滾滾,熱浪逼人,如果再不采取措施,眾人不被大火燒死,也非被烤成肉幹不可。

形勢危極,刻不容緩。

“大家快動手開出一片空地,不然全完了!”老邪嘴裏喊著,揮刀斬向身邊的樹木,幾刀下去,已放倒一片。

眾人見情那敢殆慢,紛紛撥出兵刃一起動手,連那些輕傷員也加了進來,不一會的功夫,已開出一道五丈多寬的防火帶。眼見大火已被有效地阻止在五丈外,眾人臉上憂色稍減,紛紛直起腰來,一邊擦汗,一邊喘息。